認識不到兩個月,孟子從居然發瘋到要娶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真是大大的要命!老天,他的頭真是疼啊!
“你不是說真的吧?”裴瀧焰第一百零一次地問著自己十幾年的好兄弟,“你這樣倉促地結婚,將來一定會后悔的。”
“我后悔什么?”孟子從一臉的幸福,“我只怕小涯會后悔!闭f實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可以娶到凌涯這樣的女人。
小涯!老天,什么時候了,這位老兄居然還這么稀里糊涂?
“子從啊,這個女人太復雜了,一點也不適合你的!迸釣{焰始終覺得這個凌涯是個危險人物。
“復雜,不好嗎?”孟子從明顯智商偏低,“我覺得那樣可能比較有趣!
“喂,”裴瀧焰發現盲點,“該不會是她抓到什么把柄吧?”越想越有可能,孟子從就是那種傻到被賣掉還會感謝人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孟子從的表情嚴肅無比。
裴瀧焰低呼,他早就該猜到了!
“說吧,我替你撐腰!”裴瀧焰相當夠義氣。
“你憑什么替他撐腰?”千嬌百媚的凌涯總是出現得讓他措手不及。
“我是他的兄弟啊!迸釣{焰絕對不相信孟子從會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
“可是我是他的老婆啊。”凌涯很自然地窩進孟子從的懷里,眼神中閃著依戀。
孟子從笑得傻傻的,“對啊,兄弟,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最大的把柄就是心被她吃了。放心吧,我們真的很幸福。”
裴瀧焰撇嘴,天底下的人都幸福去了!連孟子從都被凌涯拐去了。他的幸福到底在哪里呀?都怪那個楚清茉,讓他的罪惡感一直延續到現在,而且還有繼續延續的趨勢?磥硪姴坏剿遣粫昧。最近的日子怎么會這么難熬呢?
“你有心事嗎?”凌涯好像洞察他心機的巫婆,笑得賊兮兮。
“我……哪有什么心事?”他大聲叫嚷,很明顯的心虛。
凌涯輕笑,看來這家伙跟清茉還真是有點問題,清茉在“茉莉茶舍”愁眉苦臉,他在這兒攔阻人家的幸福。都是為情所困的主兒!
“其實這樣的天氣人就是容易出狀況,”凌涯故意說得云淡風輕,“聽說這附近有一間茉莉茶舍,里面的茶色相當不錯。而且,據說那個老板娘也是國色天香……”
啊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那種女人也可以稱為國色天香嗎?
“怎么?”凌涯繼續演戲,“裴先生不這樣認為嗎?”
“我當然不這樣認為了,”他終于可以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想,“就像楚清茉那種女人,也不是我說她,她那個樣子不但離國色天香差得太遠,而且脾氣實在古怪,所以才會28歲了還沒有人要。”
有一種心虛的感覺,裴瀧焰越說聲音越小,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
“是這樣嗎?”凌涯好奸詐,“那個楚清茉真的那么糟嗎?”
“遠遠不止呢,”裴瀧焰還是不肯學乖,連孟子從都開始可憐他了,“我告訴你們,千萬不要去那個什么茉莉茶舍,那可是一家黑店。我就差一點被她害死,好在我福大命大!”
“你是不是福大命大,我們很快就知道了!绷柩膯问滞兄掳,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話什么意思?她是在詛咒他嗎?哼!他才不怕,他福大……
一記冷拳直直地打中他的腦袋,是誰?!
楚清茉笑顏如花,輕輕拍著自己的手指,“對不起哦,我剛剛在你頭上看到一只好大的蟑螂!
蟑螂?這女人撒的謊也未免太離譜了吧?
“楚清茉!”他咬牙切齒。
情況已經很危急了,但是,不幸的是,還有人火上澆油!
“哇,原來是我們家的清茉啊,”凌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剛剛裴先生說的那個楚清茉壞得不可救藥,我怎么也想不到原來是我們家的清茉呢。”
我們家的——清茉?!
裴瀧焰眼珠都要跳出來了,原來如此!這個凌涯果真是在故意耍他!
“絕涯姐,你最近好閑哦,”清茉笑得天真無邪,“要不要我通知姑姑你要結婚了呢?”
絕涯!裴瀧焰看著孟子從,她應該絕對不會是那個“絕涯”吧?他好像大概記得那個絕涯是個出色至極的鋼琴家!而且緋聞滿天飛!
“我的小茉兒好像以前沒有這么壞心的。”絕涯看起來很平穩,但心里已經七上八下。瞞著媽媽結婚,她基本上算是活膩了!
“沒有嗎?”楚清茉提醒她,“我還記得把你裙子燒著的那次,你都嚇得再也不敢穿裙子了呢!
原來如此!孟子從有點恍然大悟!
“茉兒,”凌涯咬牙,“我已經完全忘記了!
“哎呀,這么漂亮的腿居然沒有辦法穿裙子,好可惜哦!彼桨l地感嘆了。
凌涯眼珠一轉,忽然笑了。
“茉兒,你怎么還在這兒呢?”
“怎么?我不可以來嗎?”笑話,還沒有什么地方她不敢去的。更何況只是一間“蘭桂坊”。
“我記得你好像應該回鄉下去‘九方’了呀,因為我不小心聽說那個葉安濂好像已經到了。”
“什么?”楚清茉和裴瀧焰異口同聲。
嗯哼!絕涯聳肩,對這種場面滿意至極,很有默契嘛!
“我的事你跟著瞎起什么哄?”楚清茉很是尷尬,真是的,他連葉安濂是誰都不知道,還在這兒裝出吃驚的模樣!
裴瀧焰咬牙,這個女人,到底腦袋里都有什么?連脖子上的紅印都沒有消去就敢來挑戰他的脾氣了!
“瞪什么?”楚清茉有點不自在,尷尬地拉了拉衣領。都怪他,居然好的不學,倒是會咬人了!
“走吧!”他不和傻女人一般見識。
“到哪里去?”她有點犯糊涂。
“私奔!”他叫囂。
私奔?楚清茉偷偷地笑,是個好主意哦!
主角散場,他們也該撤了。
“走吧,親愛的!苯^涯拉著孟子從。
“去哪里?”孟子從有點搞不清狀況。剛剛那個是楚清茉吧?她什么時候和瀧焰那么熟了?
“我們也該私奔去了!苯^涯嘆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媽媽應該就快到了。
基本上這樣也可以叫做私奔吧?
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已經喝下五杯茶的楚清茉非常非常無聊地欣賞著警察局的擺設。自從她15歲第一次來過這里,這兒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一點都沒有改變過。就連這里工作的人幾乎都沒有什么改變,除了幾張新面孔。
“你是不是那個……”一個有點發福的中年警員很好奇地打量著楚清茉,隱約記得這張面孔,卻又因為時間太久遠,一時說不出名字。
“對不起,您認錯人了!彼芫o張地擺出笑臉,如果被裴瀧焰知道她的“光輝歲月”,她估計以后也不用混了。
哦,就是這個表情!
中年警員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迫不及待地叫出她的名字:“楚清茉,對不對?我還記得你當時頭發短得像個男孩子,好像是因為無意中把同學打傷才被人家父母送來的吧?”
無意中?楚清茉尷尬地猛喝茶,如果真的是無意中,人家也不會告他故意傷害了!
“真的是你啊,”中年警員看起來很高興,好些年都沒有遇上這么標準的不良少女了,“這些年真的是長大了,自從你被黑社會趕出來之后就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怎么樣?這些年一直混哪里?”
一個警察怎么可以這么煩?楚清茉必須咬著牙才能制止自己打人的沖動,“對不起,您真的認錯人了!
“不會的,”那個中年警員還不死心,索性坐下來,“我還記得你打人后不久就又被人送進來了。那一次我記得好清楚,哈哈,因為你居然小小年紀就好色地親了人家漂亮的小女生!
“喂!”她終于忍無可忍,“不要給你點就開染坊了好不好?都說不是了!
“呵呵,還說不是?”中年警員一點也不畏懼,“這個牛脾氣還真是沒什么變化呢?”
“張叔叔,”她只好叫出當年的稱呼,“你怎么過了這么多年還是這么煩?你老婆沒有跟你離婚,我都覺得奇怪!
“終于承認了吧,”中年警員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你給我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這么多年我再沒有見過一個和你一樣那么能闖禍的女孩子。最離譜的是,我們都以為你一定會成為大姐大。結果是,哈哈,你居然被黑社會轟出來了,說是你實在太礙事了。這種前所未聞的事也只有你干得出來了!焙呛,很多年之后想起來,也還是一樣有趣!
“什么前所未聞的事這么好笑?”裴瀧焰剛一進入辦公室就聽到中年警員爽朗的笑聲。
“沒、沒什么。”老天保佑,她的一世英名。
“哦,瀧焰,你們認識嗎?”張警員吃驚得睜大了眼睛。
“是啊,”裴瀧焰看看兩人的表情,“你們也認識嗎?”
“不認識!”楚清茉大吼。
“當然認識!”張警員小吼。
截然不同的答案,有問題!
“那么就是認識了?”裴瀧焰瞇著眼睛,很奸詐的表情。
“沒有,”楚清茉咬牙,低聲對這張警員威脅,“你最好想清楚。雖然我這些年很少動手了,可是我的拳頭還是很硬的!
“我當然明白了,”張警員也壓低聲音,“就憑你被黑社會老大趕出來的本事,我也要敬你三分了!
“到底是誰說我是被趕出來的?”她終于忍無可忍,“要不是那些人太愚蠢,我再怎么樣也會堅持下去的。我實在無法忍受,一個大哥居然問我,兄弟,你覺得黑社會還有前途嗎?所以,我一下就覺得黑社會無望了,才會主動退出的。更可笑的是,那些人居然笨到告訴警察都是因為我生意才失敗的。他們也不想一想,就憑我的能力怎么會失敗。我早就警告過他們,黑社會是要黑才會成功的,可他們一沒槍支,二沒火藥,三沒毒品。真是沒有前途!光憑幾把刀應付我一個都有問題了。”說出來真是慚愧得要命。
“他們為什么要應付你呢?”張警員有點傻眼,這丫頭口才真不錯呢。
“很簡單啊,我是前鋒嘛,所以他們讓我到對方那里臥底去了。結果對方那個大哥實在太沒用,被我告了,F在好像應該70歲了,據說還在牢里!碧崞饋磉真是抱歉,其實人家也沒有虧待她,只不過在她面前說了幾個不雅的笑話罷了。但她個人認為,當大哥就應該修身養性,正義凜然才會有所作為。所以,對于沒什么前途的大哥也沒什么存在的必要性了。
很認真地分析了一會兒,裴瀧焰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在說你混過黑社會嗎?”他問得有點不確定。
她怎么忘了他在身邊?
楚清茉幾乎要捶胸頓足了,老天,她的英名!
“那都是以前小孩子淘氣罷了,”倒是張警員比較大度,“以前楚清茉可是我們這里的開心果,比你還要早到呢。”
“是嗎?”裴瀧焰挑眉,“性格這么差,又這么喜歡打架的個性就算被判個三年五載估計也不過分吧?這種人無論走到哪都是個危險人物,一定可以引發戰爭!
楚清茉握緊拳頭,生怕自己砸爛他可惡的笑臉,“我沒有那么厲害。伊拉克打仗也沒有要我去助威!
“哦,那個啊,因為你親戚去了啊!迸釣{焰說得好嚴肅。
“你說誰跟誰是親戚?”她又忍不住大吼。
“導彈啊,”裴瀧焰看她,故意挑釁,“你剛剛不是還在吃嗎?”
“裴瀧焰!”她大叫。
“很親切啊,”他笑,“再來一次!
“裴瀧焰!”她的聲音更大,威脅意味更濃。
“真乖,”他邊說邊往外跑,“要不要再來一次?”
“混蛋!”她大吼,“有種你給我站!”
裴瀧焰的聲音越來越遠:“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不是和你一樣傻了?小姐,你一定是警匪片看多了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感覺不錯!
張警員望著兩人的背影,笑得溫和,他們會是不錯的一對兒吧?
只是,兩人的脾氣加起來可以引起兩場戰爭了……
“戰爭”結束,饑腸轱轆,楚清茉終于反應過來,自己還不知道去哪里,便傻傻上了“賊車”。
“裴瀧焰,我好餓,你呢?”她摸著肚皮,非?蓱z地瞄著司機。
“我不覺得啊,”裴瀧焰心情顯然很好,“不要著急。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
“我一定不是那個要接重任的人,所以你不必這么折磨我了!背遘詭缀鯌┣罅。想當年讀書時她就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受苦才可以接重任。既然那么苦,她就不接好了。可是,話說回來,她也是楚家未來很有可能的繼承人之一啊,為什么不必受苦?所以,由此可見,古人的話沒有什么真實性的。那不過是一幫文人給自己的苦難找借口,安慰自己罷了。誰家規定大富大貴的人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富貴人家的孩子大富大貴好像更容易哦。就算歷史上出了個武則天,她好像也是大小姐。她所受的苦還不是因為貪欲?所以,絕不同情。
“這么快就求饒了?”裴瀧焰挑眉,看來真是把她餓壞了,不然也不至于這么“虛弱”。
“是哦,”她窩到后座上,“你快一點開到有人煙的地方,一定要在我餓死之前拯救我。”她說的好像他們去了外星球。有人煙還不容易嗎?中國就是人多。
“喂,你不要睡覺,真的會餓死的!彼此龥]精打采,口氣變得柔和許多。
“嗯,”她瞇著眼睛點頭,“我們到底要去哪里?”
“去漁村,”他笑,“高興吧?”
“瘋了吧?”她反問,“這個時候我們會被凍死的!边@個男人真是古怪,大冬天的去海邊還真是活得不耐煩。
“今天幾號?”他忽然問。
“12月15號!彼乱庾R地回答,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嗎?
“那我們有四天的時間好好玩了!彼偨Y。
什么意思?難道時間很重要嗎?她向來最多的就是時間,而且喝茶的人最忌諱把時間掛在嘴上。沒耐性!懶得理這種不成熟的小孩子!
咕咕噥噥,最終實在不敵瞌睡蟲的困擾,她只好會周公去了。只是,她衷心希望那個周公千萬不要像“可怕”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