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莫家近來正值多事之秋吧!湘柔的事余波未息,海柔的情海又再生波濤。
原因自然不外乎是何晉平這個海柔“名義上”的男友。
人家關心他的女朋友也是人之常情嘛,于是,這個情感的三角習題至今猶懸蕩著,處于無解狀態。
氣氛好微妙喔!婉柔東瞄瞄、西瞧瞧,哈!這可有趣了,她的個性就是這樣,有好玩的不玩它一把,會很對不起自己。
“我說何晉平,你木頭。孔谀闩赃吥莻嬌滴滴的大美人可是你的現任女友,不會拉拉她的小手,豆腐多少吃一些嗎?真是的,連這也要我教!
“二姐!”海柔訝異地輕叫,她明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稼軒,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哎呀,別害羞啦!如果不喜歡我們這幾盞電力超強的菲利浦,不會小兩口甜甜蜜蜜地相約花前月下去!”
“二姐!”
“婉柔!”這回阻止的聲浪還多了芷柔。這古靈精怪的婉柔又想玩什么把戲了?
“也好,海柔,你愿不愿意陪我出去散散步?”何晉平無限柔情地詢問。
“我……”噢,死二姐!存心扯我后腿嘛!
她擔憂地望向始終不置一詞、面無表情的孟稼軒,深怕他誤會或生氣。
“稼軒……”她怯怯地低叫。
孟稼軒終于撇過頭,“花前月下是你們的事,我沒這么偉大,用不著向我報備!逼狡降卣f完,他起身離去。
他能說什么呢?他有資格說什么呢?人家畢竟是海柔曾公開承認的男友,而自己呢?什么也不是,又有何余地置喙他們之間的事。
“稼……”她反射性地追了兩步。
“海柔!”
沒辦法,她的“現任”男朋友叫人了,她只得停住。
“你愛的是稼軒,是嗎?”何晉平專注地望著她問,一個晚上看下來,他自認已看得夠清楚了。
海柔面有愧色,抱歉地低語:“對不起,我不知道以前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如今我確確實實深愛著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希望你諒解!
借著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也好,那么以后,孟稼軒就不會再動不動就將她往何晉平懷里推,解決了她的問題,她才有權利對孟稼軒說愛他。
“不用抱歉,我想……我懂!焙螘x平黯然神傷,轉身離去。
主角、配角都走了,那女主角何去何從呢?當然趕快找她的心上人去啰!
“這下你爽了。”芷柔白了婉柔一眼,沒發覺自己說話也染上了婉柔的調調。
“二姐惟恐天下不亂!”湘柔附和。
“喂,你們這么說就不對了。如果我不推波助瀾一下,這局面還要僵多久?而且,我早看出孟稼軒那個癡情呆瓜已經開竅了,不下這一劑猛藥刺激一下,難不成要到我們白發蒼蒼才能見到這段感情撥云見日?”婉柔滔滔不絕、頭頭是道地說著,喝了口茶補充水分后,才又對著那兩個已被她說服的女人補充說明:“而且,這段感情如果太平淡無奇,如何引人入勝呢?我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寫他們的故事,一定得設法讓它高潮迭起、賺人熱淚一點才有看頭嘛!。
“什么?”聽得一愣一愣的兩個女人同時大叫。
“你是說你為了你的小說,故意制造海柔坎坷的情路?”芷柔不敢置信地吼她。
“喔,不反對你這么說就是了!
“你欠扁!”
接著,平空飛來的抱枕接二連三往婉柔身上砸去。
***
黑夜里,一個嬌小的身軀蜷坐在階梯中,小臉猶有幾道未被冷風風干的殘淚。
孟稼軒到底去哪里了呢?聽都不聽她解釋就走人,她本以為他是回家來,可是應門的王嫂卻說他開車出去了,她只好枯坐在這里等他。
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他仍是不見人影。
討厭,他老是要這樣傷她的心!
海柔委屈地掉著淚,心頭想著,是不是以前她傷他太深,所以這是她欠他的,理該要還他?
門鎖轉動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起頭,幽怨地望著黑夜里那個害她傷心落淚的罪魁禍首。
目光不經意地一瞥,孟稼軒驚詫地叫出聲來:“海柔?!”
她吸吸鼻子,好委屆地看著他。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快步上前,看清了黑夜中晶亮的水光,“你怎么又哭了?”
“都是你害的……”她哀怨地指控,“除了你,還有誰能一再惹哭我?”
“我……你……不是和晉平……”提起這個名字,他的心仍有針戳般的疼。
“才沒有,我等了你好久……只想告訴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這輩子我只愛你,如果你不要我,可以跟我明說,不要一再地把我推給別人,這樣有多傷人你知不——”
一陣激烈的擁抱,阻斷了她接下來的話,也讓來不及掉下的淚掛在晶亮的星眸中。
“傻海柔,我怎么會不要你,怎么會!”他激切地吶喊,“我愛了你足足十二年呀,海柔,我愛你!”
他……他終于承認了!海柔激動地緊緊抱住他。
“海柔……我的小海柔……”他喃喃輕喊,情難自已地輕吻去她眉睫的珠淚,揪心地吻住她輕顫的帶淚紅唇。
這般繞腸凄楚的纏綿,他是用了過去生命中的一半時間所換來的,這女孩,更是他用了過去生命中的—半時間來愛的,他深知,自己屬于未來的全部生命,仍是用來愛她。
海柔半斂星眸,全心全意地感受他這番刻骨熾烈的深情,以最深切的回應傳遞執著的信念:只愿為他情許今生,無怨無悔。
兩情繾綣的二人,自然不會注意到黑暗中有三道黑影悄悄隱入隔壁屋內。
“唉——大姐,你別拉呀,人家還要研究……”
“你閉嘴!”芷柔輕斥,“真不害臊,你瞧瞧湘柔,小臉已紅成一片了呢!”
可不是嗎?雙手捧著嬌容的純情小湘柔都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有什么好害臊的?‘工作需要’嘛!”婉柔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什么“工作需要”,不知情的人搞不好會以為……
“去、去、去,湘柔去喝奶睡覺,這個是限制級的,兒童不宜!彼龥Q定打發小妹,然后繼續觀摩兼做筆記,以便將來好下筆。
悄悄探出頭去——哇,還在親呀,繼續維持下去,搞不好破金氏紀錄有望。
“莫婉柔,你給我回來!避迫崮贸霎敶蠼愕耐䥽谰净厮白釉唬悍嵌Y勿視!你沒聽過嗎?陪湘柔睡覺去!”
婉柔心不甘情不愿地咕噥,離去前還不忘多瞧個幾眼——還……親?!
***
早晨,金色曙光灑亮一室,美好的一天。
海柔帶著甜笑醒來,下床伸伸腰桿,拉開陽臺落地窗的窗簾讓陽光照進室內。
深深吸了口新鮮空氣,目光不經意地一掃,她走出陽臺,拾起地上的紙飛機好奇地攤開——
早安!睡美人:
昨晚睡得好嗎?夢中可曾有我?我可是整夜
夢到有你相隨呢!遺憾不能給你一個早安
吻,待會兒補上,別賴床喔!
愛你!
稼軒
海柔不禁泛出甜笑。
這個溫柔的男人,連清晨也不忘吐露愛語,今生有他來愛她、寵她,她覺得好幸福、好滿足。
帶著喜盈盈的笑意,她下樓與家人共進早餐去也。
“哇,人逢喜事精神爽耶!”才剛下階梯,就聽到二姐的調侃。
“可不是,一個是喜上眉梢,另一個是如沐春風!本瓦B向來穩重端莊的大姐也加入了取笑行列。
“另一個?”海柔不解地挑起眉,還有誰呀?
湘柔抿著小嘴偷笑,以眼神示意她看向客廳,“急著見心上人,一早就來報到啦!。
海柔循著目光望去,立刻展開笑容飛奔過去,“稼軒!”
孟稼軒展開懷抱將她接個正著,含笑在她額上親了一記。
不甘寂寞的婉柔忍不住又出言戲謔這對旁若無人的小情侶:“噢,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六親不認,羅密歐的魅力果然不同凡響。”
“二姐,你最討厭了,”海柔嬌嗔道。
“呵,我討厭?不曉得是誰喲,也不找個隱密一點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親得物我兩忘,也不怕欲火焚身,我都忘了計時了,不然會有更詳細的報告!
海柔羞紅了臉,嬌容赧然地反駁:“哪有光天化日,那時已經很晚了——”
“哪是說真的有了?”婉柔一陣搶白,笑得可賊了。
海柔一窒,羞得將臉往孟稼軒懷中藏。
“莫婉柔,你夠了吧?當著我的面就把海柔欺負成這樣了,我不在時還得了。”孟稼軒立刻出言護衛他的小寶貝。
“嘻,孟大哥在心疼了,二姐,你完蛋了!毙∠嫒嵩谝慌钥尚覟臉返溋。
“誰不曉得打十二年前開始,海柔就走了狗屎運,生命中有個當然守護者捍衛她至今,我哪敢斗膽造次啊!”
“知道就好!泵霞谲庪S口回了句,低下頭卻換上溫柔的表情,“別理她們,我們到外面去吃,免得消化不良!
“好!焙H嵋补怨渣c頭,隨情郎去也。
“喂,孟稼軒,你怎么把我妹妹拐跑了——”沒人理她。
婉柔回過頭,“大姐你看看,這莫海柔真是不學好,才二十歲就跟男人跑了!
芷柔好笑地白了她一眼,“留點口德,小心將來有報應!
“我?哈!”婉柔嗤之以鼻,“要想有讓我看對眼的男人,難啰!”
雖說終日滿口愛情論,但可不表示她莫婉柔甘心跳入愛情的枷鎖。
愛情?男人?呵呵,下輩子吧!
***
“我們到海邊走走,好不好?”孟稼軒在開車的當口抽空偏過頭輕問。
“好!敝灰兴煅暮=撬荚父S。
二十分鐘的車程后,他們來到離他們家最近的海邊。
因為正值夏季,人潮比平時多了許多,一群群戲水的人兒玩得可快活了。他們沒這么瘋狂,只是攜著彼此的手緩緩漫步。涼爽的海風吹來,消去幾許暑意,流泄在彼此間的,是毋需言傳的濃情蜜意。
“最近幾年的夏天愈來愈熱,盛夏時簡直像個大烤箱,我向來就怕熱,這種季節更是受不了。”海柔搖頭直嘆。
“所以才帶你來海邊吹吹風呀,是不是舒服多了?”
“對呀,還可以情話綿綿,一舉數得,多好。”她俏皮地回道。
盂稼軒聳聳肩,“誰情話綿綿了?我沒聽到呀!”
“喂,人家這么愛你,你怎么能這么說!”她小指頭不悅地在他胸膛戳呀戳的。
“誰愛我了?我可不曉得,又沒人告訴我。”他索性側過身去,不理會她的嬌嗔。
要逗弄就逗弄到底了,他極力忍住笑。
“好,這是你說的!焙H狳c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大海放聲大喊:“孟稼軒,我愛你,今生只愛你!”
孟稼軒嚇著了,回過身驚詫地瞪著她。
這、這、這……這女人在干嗎?
同時,他發現不少人全往他們的方向望過來,而這女人還無視自己惹來的注目,索性瘋狂得更徹底,更加清晰堅定地喊道:“天、地、海,聽我宣誓,為我見證,我莫海柔今生今世只愛孟稼軒,永遠不忘今日承諾——”
孟稼軒早過了這種年少輕狂的年歲,若要叫他這么做,他可難為情死了,也只有嬌俏純真的海柔才做得出來。
“海柔!”他俊容微窘地拉下她的手制止,他們如今已成眾人注目的焦點了。
她回身投入他懷中,仰起頭熱切地印上他的唇,孟稼軒一愕,滿心撼動地擁緊她,深深吻住令他刻骨摯愛的女孩。
噢,他如何能不愛她,這個嬌美純情的小精靈!
海柔呵——這番深摯的愛語承諾,他甘愿拿生命來換。
纏綿繾綣的擁吻,交換的是今生無悔的情牽。直到他喘息著微松開她,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他們竟在光天化日下當眾表演?!
而海柔也意識到自己的大膽舉止,羞得耳根發燙,再也抬不起頭來見人。
“現在才覺得丟人,反應太遲鈍了吧?”他好笑地戲謔道,“拜你所賜,我也沒臉見人了!
“人家……”
“安可!再來一個!”四面八方遙遙傳來歡呼,還兼鼓掌、吹口哨。
兩人面面相覷。
“你看,笑話鬧大了!泵霞谲庉p捏她的鼻尖,努力忽略周遭的目光,反正時間久了熱潮自會淡去。
“沒辦法,愛情使人勇敢嘛。”她抬頭甜甜地嬌笑。
“是喔,謝謝你的抬愛。”
她嬌憨地笑著,突然兩眼一亮,像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地叫:“咦,有貝殼……”
小女子拋下情郎,歡天喜地地撿貝殼去了。
孟稼軒見狀搖頭笑嘆,真是大孩子一個。
他在前頭悠然漫步,平復猶激蕩心懷的沉沉感動,想著海柔在此地留下的深情許諾,不由感懷地喟嘆,他的世界多了她的柔情婉約,竟是美好得難以想象。
他回過身去,目光都還來不及尋找心愛的女孩,眼前瞧見的景況令他啞然失笑。
瞧瞧他看見了什么?那個童心未泯的女人心血一來潮,小手拎著自己的鞋,專注地就著他走過的每一個腳印走向他。
“你干嗎?”他好笑地問。
“夫唱婦隨呀!”她笑得好不甜蜜,不亦樂乎地踏上他的“后塵”。
那也用不著赤腳吧?
“你該不會是在向我求婚吧?”他笑謔地瞅著她。“噢,對了,千萬別又來那一招,對著大?窠星蠡,逼得我不得不娶你!
海柔皺皺鼻,不悅地瞪著大眼睛,氣呼呼地走向他,“你少惡劣了,我又不是沒人要,誰稀罕你娶——哎喲!”她止住步伐,慘叫出聲。
孟稼軒嚇了一跳,匆匆趕至她身邊,關切地迭聲問:“怎么了、怎么了?”
“好痛——”海柔跌坐沙灘,可憐兮兮地仰首望他。
“我看看!彼崎_海柔抱腳的手察看究竟,不禁皺起眉,“有貝殼碎屑扎進腳底,可憐的小海柔,痛斃了吧?”
“你還取笑人家,”海柔好委屆,嘟著小嘴悶聲說:“流血了!
“看得出來!泵霞谲幰姞畈挥奢p嘆,“來,我們去找找看附近有沒有賣消毒水之類的東西!
說完,孟稼軒展臂抱起她,而那個受了傷的小女子此刻可一點都不委屆了,小手環上親密愛人的頸項,將嬌容貼著他胸膛,一臉陶醉地微笑。
海邊可不像在市區,三兩步就有間超市,孟稼軒只好抱她到就近的一家雜貨小店,那老板看起來很慈祥,一見他們便親切地招呼。
“抱歉,打擾了,請問有沒有雙氧水等藥品?”他有禮地問著。
“女朋友受傷了是不是?沒問題!蹦昙s六旬的婆婆笑著點頭,搬來一張長凳讓他安置海柔,又熱心地自里頭取來保健箱和一盆溫水。
孟稼軒道過謝后,蹲身溫柔地替海柔洗凈雙腳,沒想到待她太好,那個沒良心的小女人居然在一旁說風涼話。
“我說孟大帥哥,你不覺得替女人洗腳很沒男子氣概嗎?要是在古代,你會被唾棄成沒志氣的妻奴喔!”
孟稼軒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我不曉得你這么食古不化,都公元幾世紀了還這么冬烘迂腐,何況我也不認為莫小美人會是懂得三從四德的古典婦女!
海柔燦如春花地笑了,“沖著你對我這么好的分上,我決定嫁你了!
他隨意一挑眉,“那也得看我要不要娶你呀!”
“你不想嗎?”她慧黠地眨了眨眼。
孟稼軒失笑了,“忍著點啦,會有點痛喔!”
他將洗凈的纖纖小腳放上自己的大腿,小心翼翼地在最不弄疼她的情況下以細針挑出腳上的貝殼屑。
唔,好痛!
她不敢叫出聲來,因為孟稼軒緊皺的眉已快打成死結了,她知道他心疼,不愿再增加他的“心理負擔”。
上了藥,裹上紗布,兩人同時吁了口氣。
“我記得受傷的明明是我才對,你怎么滿身大汗呀?”壞女孩明知故問地糗他。
孟稼軒瞪她一眼,“真該讓你痛死算了!
“你舍得?”她拉拉他的手,嬌俏地問。
“你喲!”他沒轍,食指輕點了下俏鼻,滿腔愛憐地將她抱個滿懷。
“小兩口恩恩愛愛,很好、很好!崩掀牌拍樕隙褲M了笑,滿意地直點頭。女主角前不久才引發的騷動,她可還記憶猶新呢!
真是金童玉女,登對極了。
“婆婆,今天真是謝謝您了!
“謝什么,結婚時記得過來告訴我一聲就成了!
海柔嬌容微泛紅暈,羞怯地瞧了孟稼軒一眼,低道:“會的,我們一定會相約再來看您!
“就這么說定了,除了天、地、海,我可也是你的見證人,別忘記你今天說的話喔!”
揮別了慈藹的老婆婆,孟稼軒含笑對懷抱中的海柔說:“我有這么多的人證,莫海柔,你賴不掉了!
“既然說了,我就不打算賴,那些話,我可是決定記一輩子的呢!”海柔在他唇間印上堅定的一吻,以示意念之堅決。
孟稼軒頓了頓,“別挑逗我!”
他可不打算在眾目睽睽下再表演一次火辣辣的熱吻。
“記住今天的話,海柔!彼膊幻靼诪槭裁醋约和蝗婚g患得患失了起來,莫名的情緒攪得他心亂,他不由得更加擁緊她。
“相信我,我絕不忘今日的承諾。”不屈服于明日的變數,她執著于今日的許諾,今生今世,惟他是她此生的最愛。
***
“呼,熱死我了!”一進到屋子來,海柔小手忙扇風。
“受傷的人就安分點,坐著別動!泵霞谲帉⑺椿厣嘲l中,代她開了冷氣,順便舀了碗冰涼的綠豆湯。“喏,你不是最愛喝王嫂煮的綠豆湯嗎?”
海柔以往的愛好喜性全都沒變,除了沒有過往記憶外,其他都和以往大同小異。
“還是你最好。”海柔開心地接過,匆匆在他頰上印了一吻。
她先吃了一口,然后舀了一匙遞到他唇邊,“來,你一口,我一口。”
孟稼軒含笑依言,“你喲,鬼點子特多。”
海柔偎著他,滿心歡愉地共享屬于兩人的甜蜜。
這樣的日子真美好,多希望永遠持續下去。
“對了,海柔,幸好現在正好放暑假,但是暑假過后,如果你的記憶還是沒恢復,你要回去上課嗎?”
“沒想過……應該會吧,反正我失去的是記憶,又不是智商!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海柔吐吐舌,俏皮地說:“要讓二姐逮到,她一定又會說:‘好啊,莫海柔,和男人鬼混了一整天,還曉得要回來,真是可喜可賀。’所以啰,怕落個話柄在她手中,我最好趕在她之前回家。”
她跳起身,想到什么似的,她又回身,“噢,對了,晚上過來吃飯,我等你喔!”不等他回應便一蹦一跳地走人。
“等等,海柔,我抱你回去,你的腳——”孟稼軒關心地追上來。
此時,她已跳出廳口,“安啦,只是腳受傷,又不是殘——”話都還沒說完,一個大意,踩不穩階梯,整個人在孟稼軒驚詫的呼叫聲中滾落。
當頭撞上地板,她腦海最后的意念是——今天一定是她的災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