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讓解煙頓覺眼眶一熱,真的有種被兄弟姊妹送出閣的傷感。
真正的皇帝回到了他的大位,五名假新娘退了下去,解煙也被送下去重新打扮,等待她再現身時,終于能與時觀攜手完成儀式,正式成為夫妻。
皇帝看著小弟成了家,莫名有種為人父的驕傲及感慨,表情難解。
兩兄弟經歷了那么多風風雨雨,原本無間的關系也有了一絲裂縫,卻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化解了。
時觀朝皇帝行完了大禮,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看著皇兄操勞政事,后嗣又無能,時觀似乎能體會他肩上擔子之重,才值壯年,就已冒出不少灰發了,他難得正經八百的道:“皇兄,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雖然不想當皇帝,但皇帝的位置我倒是可以幫你照看一二!
時謙動容地看著他,頓時覺得鼻頭一酸,他知道弟弟原諒他了,甚至愿意日后輔佐他選定的皇位繼承人,他當下覺得這些年花在這個弟弟身上的心力夠了、值了!
兩兄弟對彼此的心意不必再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也齊齊看向了時封平,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時封平猛地打了個冷顫,他似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會相當不好過了……
除了皇帝及一干重要人士在府內飲宴,風城王大婚的宴席也擺到了大街之上,讓前來慶賀的百姓們都能一起同歡,在風陵七州,沒有高高在上的官員,只有親近愛民的王爺,這頓喜宴吃得賓主盡歡。
當然,宴席終了,送完客后,也沒有人敢去鬧洞房,畢竟時觀的手段可是陰險得很,眾人又知道他對解煙的喜愛,根本不敢去觸他的逆鱗,時觀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回到新房。
看到乖巧坐在床上的解煙,時觀幾乎覺得像是一場夢,想不到他這輩子也有機會能邂逅這樣性情堅毅、能力出眾、外貌不俗的女子,而且她的每一樣都比他想象的還好,更讓他心喜的是,此后她就只陪著他一人,他的夜晚終于不必再靠那些吵鬧聲入眠,只要抱著她就能睡得安穩。
他立在她身前良久,好半晌才拿起秤桿,輕輕揭去蓋頭,想著盛妝之下的她,將是如何的嬌媚動人……
“哇啊!”然而看清楚蓋頭底下的臉,他嚇得倒退三步,差點沒跌坐在地。
“你……你干么還易容?”他驚愕的看著戴著鳳冠的她,居然還是時謙的模樣,他一下子無法接受。
解煙很自然地道:“你不是自詡變態天下無雙,男女老少不拘,無論我扮成什么樣子你都可以接受?”
“這……”時觀一咬牙,上前一步,一手抬起她下巴,直盯著她,喔不,是皇兄的臉,他的雙頰微微抽搐著,掙扎著要不要親下去,但到了最后他仍是雙肩一垂,無奈地攤手!昂冒珊冒桑阙A了,這張臉本王真的不行,你找到本王的克星了!
她嬌笑道:“哈哈哈,終于能看到你吃癟的一天,真是大快人心!
“你能不能別用皇兄的臉那樣笑,而且還穿著喜服,看起來真有點可怕!彼扌Σ坏谩!翱磥碜儜B的潛質你也不輸給本王,快快卸下這個妝扮,今日可是我們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解煙笑睨他一眼!澳氵說,婚前喜婆可是對我三令五申,讓我守身如玉,還教了我一堆良家婦女該有的德性,原來你是在成親前就拐了我!
“因為你令本王情不自禁,反正最后結果是一樣的,過程先后就不重要了!
時觀嘻皮笑臉地道,只是對著時謙的臉說情話,怎么說心里就是一股別扭。
“如果我偏要頂著這張臉一整晚呢?”她故意說道。
“那本王與你行周公大禮之時,可能會很想喊吾皇萬歲萬萬歲。”
看著她嬌笑不止,他無奈到了極點,又瞧她一副吃定他的模樣,他可是氣得牙癢癢的。
一股意氣令他坐在了她身邊,取下了她的鳳冠,邪門地笑道:“小妞,其實脫了你的衣服,蠟燭一吹都是一樣的,你真的要堅持用這張臉?”
解煙一怔,與他大眼瞪小眼半晌,居然出人意表地說道:“你來呀!”
“好啊,那本王就來了!”時觀嘿嘿一笑,一把將她撲倒,但第一個吻卻不是落在她臉上,而是在她的頸側,惹得她咯咯直笑。
接著,他的大手解開了她的盤扣,放下了她的長發,除去她的外衫,只剩下內兜及底褲,讓她玲瓏的身材更為凸顯,他看得眼睛都直了,只不過他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目光在某個范圍之下,絕不與她四目相交。
最后,他起身熄滅了燭火,在漆黑之中摸索的兩人,似乎要成就好事了,但沒半刻燭火卻又點亮,房里響起了時觀懊惱的低吼聲及解煙銀鈴般的笑聲。
應該沒有人的洞房花燭夜像他們小倆口這樣過得新鮮有趣又變態了,只不過后來時觀究竟有沒有得逞,解煙有沒有卸下易容與他共赴云雨,兩夫妻之間的私事,就不足與外人道了……
尾聲
最后,時封平仍被封為太子,最大的原因居然是時觀當初帶他去吃喝嫖賭。
時謙發現,經過這件事,時封平對于一些靡爛浮夸的不良場所有了很大的抵抗力,即使他暗中授意影衛假扮成時封平的密友去引誘他,時封平都不為所動,因為他體會過那段墮落的日子,再回頭來看,真不知道自己那時究竟在做什么,他討厭那種像是著了魔不能自制的感覺。
甚至,這個大皇子在狠狠的吃了次虧之后,像是突然開竅一般,努力學習政事,用功的程度令時謙大為驚奇,終于忍不住問他為何改變,時封平卻是苦笑地說,因為時觀跟他說了一句話,真的嚇到他了。
“你別忘了皇上不是只有你一個皇子,只要你做不好,本王可是會支持其他人的!
由于時封平見識過時觀的手段,只要時觀支持其他的皇子上位,他根本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他拚命學習朝政,積極發憤圖強,免得哪一天從太子之位被拉下去。
如今時謙已把許多政事丟給時封平處理,自己樂得輕松,而且他給時封平的建議是,遇到問題就去問時觀。
時封平實在不想與時觀有太多牽扯,但政事繁多復雜,總有許多困難,雖然時觀給他的方法都光怪陸離,但他慢慢發現只要依時觀的方法,問題最后都能順利解決,也從中學習到許多治人治國的手段。
難怪父皇曾感嘆時觀才是真正做皇帝的人才,時封平也不由這么想著,幸好時觀對皇位沒興趣,否則哪里輪得到他?
這一回,時封平便在御書房里聽著工部的費尚書稟報修建運河一事。
此運河由費尚書建議,南北向從京城直接往南到福州王的領地,繞過九鼎州,東西向再興建兩條運河貫穿往九鼎州的舊運河,可以紆解九鼎州繁忙的水陸交通,也能提振經濟,然而這么一件福國利民的政策,卻被時觀的一個小動作給擋了,氣得費尚書前來時封平面前大罵。
“風城王挾風陵七州富裕之利,一再以地方稅收短少為由拒絕納稅朝廷,導致朝廷經費短缺,重大政策無法推動。太子殿下,時觀著實不適合再繼續為風陵七州之王,應削去他王爺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