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嵂淅忍著繼續對她動手動腳的沖動,解釋道:「我這回到西南,本來就是來安家的,要到西南的哪兒,也就是我一句話的事,至于成親……我這不是等著你嗎?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就準備成親的東西!
她真沒想到他居然是來西南定居的,可看他跟南風兩個人的行李比她的還簡單,她就覺得他的話可信度很低!缚赡愫湍巷L兩個人就這么點行李?就算算上南風后來往城里去拿回來的行李,這也太少了!
「大男人的,不過就是幾套換洗衣服,準備那么多也沒用!顾首鞯坏牡。「男人不就是該簡樸點嗎?」
他會說這種話,只是為了迎合她的喜好,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才發現她當初的那些行李真的就是她全部的家當,而她過日子也相對的簡單,也就想著做出個樣子,讓她覺得自己不是那等浮夸的男人。
只是這話要是讓南風聽見了,肯定要在心里狠狠嘲諷他個幾句,不是準備那么多也沒用,是因為他要用的東西,讓王府的大管事弄了兩、三艘大船在后面走著,原本是等西南別宮處理好了,直接把東西搬進去,那些東西有許多都是他平素用慣的好東西,光憑他們兩個人根本就弄不來,所以才顯得他們兩個人現在一副輕車簡裝的樣子,畢竟他家爺的至理名言,能夠不委屈自個兒就不委屈。
洛晴衣雖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話,可是這些日子來,他在村子里跟著過著這種普通的日子,倒也沒有什么怨言或是不習慣的樣子。
「不過你們這樣的人,就算再簡樸也是……」她隨口回道,可是沒把話說完,又突然一頓。
因為她說到一半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把楚嵂淅和常衍熹相提并論了,難道在她心里,他的地位已經跟曾經在她心中占了很大位置的常衍熹一模一樣了嗎?
她突然覺得有些惶惑,一直以來她對他不是只有一點點動心而已嗎?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一點點變得不只是一點點了?
洛晴衣的思緒頓時一團混亂,也因此沒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楚嵂淅臉色沉了下來,如果她有仔細看過,就會知道他絕對不是只有在她面前那樣笨拙傻氣的一面,以往在文武百官面前,他只要神色稍微一斂,眾人就會嚇得連氣都不敢坑一聲。
「你說的你們……你該不會把我跟長樂家的那個小崽子相提并論了吧?」
他一點也不覺得被她拿出來和另外一個男人做比較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因為這只代表她心中還一直記掛著那個和她有過婚約的小崽子。
即使那個人不信守承諾,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婚約,卻還是當作不知道,另娶他人,她卻依然記掛著他嗎?那么他現在在她的心里又占據了多大的位置?
「你怎么會知道?」她轉過身,對于他知道常衍熹的身分并不感到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怎么能夠這么快知道這個消息?難不成當初在船上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調查她了?
「我想要知道的自然就能知道!顾f這話也并不算夸口,只是比起那些不需要在意的小事,他更介意的是她對那個小崽子的態度。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不守婚約的小崽子?就長樂那樣長年瞧不起人的性子,養出的兒子也不會是什么好貨,你千萬別想著他,那樣的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可若是你對他沒了作用,或者是招了他的厭惡,下場只怕會相當凄慘!
他對常衍熹只是隱約有個印象而已,宮里每年過年的大宴,有不少人會刻意來找他攀談,像長樂這樣的皇室外嫁女,想要繼續跟宮里有所聯系,自然只能帶著自家兒女多在他面前露露臉,他雖然對這些人沒什么興趣,但是只要看過的人,他通常不會忘記,所以當查出來的數據送到他面前時,他馬上就能夠把上頭的人名和記憶里的面容給對上。
洛晴衣聽著他對常衍熹的評斷,不由得愣住了。
她想到的是,他可能連常衍熹的面都沒見過,就能了解對方的性子,而她那時候住在郡主府里那么久,還是直到被他推出去送死后才看明白這個人,她實在太傻了。
見她不說話,楚嵂淅以為她不相信自己,又更加不悅了,「怎么,不信爺的話?你就等著瞧吧,別看他前些日子剛成親,還硬扛著長樂郡主的不滿娶了自個心悅的女人,可是他這樣的人,說白了是心智不堅,說難聽些就是見異思遷,不過就是……」
「我沒說不信!孤迩缫碌男那楹軓碗s,他說的話不好聽,卻都是事實,偏偏事實往往最傷人。
「你……你信?」
「嗯!顾c點頭,「所以我自己找上門去把婚給退了!
「是你上門去退的婚?」
「嗯!孤迩缫驴此裰畸W鵡一樣不斷復述自己的話,索性一次把自己做的事情都給說了,「之前我就見過常衍熹,他明明知道我們有婚約,卻還是和白璽云有了牽扯,那時候奶奶又病重,我不想和這樣的人有所糾纏,干脆跟奶奶要了倌物,把這門親事給退了!
她沒說的是,其實兩老一開始根本就沒把這個婚約當一回事,齊大非偶這個道理兩個老人家還是看得很明白的,兩老雖然收著信物,但并不打算讓她知道。
如果不是她上輩子動了心,又偶然知道兩人是有婚約的,也不會拿了信物去搗亂他的婚禮,然后開始了糾纏的一輩子。
重生后,她尋了個機會把婚約給退了,從此與他再沒有關系,或許這才是他們應該走的正軌。
第7章(2)
「我還以為……」楚嵂淅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確定她沒有半點的不高興,才繼續說道:「以為你是因為對那個人還有一點掛念,心灰意冷再加上對村子里的人心軟,這才答應接下要幫他們找媳婦兒的事!
洛晴衣想了想,一臉正經地看著他,「有沒有掛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似乎有人因為這個而吃醋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明白這個一臉正經的小姑娘是在和他開玩笑,「你這是……和我說笑?」
「不好笑嗎?」她輕皺起眉頭,自己這種冷面笑匠的方式應該挺好笑的。
她即使只是輕蹙著眉頭,可是那一本正經思考著自己笑話好不好笑的模樣,讓楚嵂淅再也忍不住把她緊緊摟進懷里。
「只要是你說的自然都是好笑的,只是我剛剛被你給唬住了,我一直以為你這樣若遠若近的模樣是因為還掛念著那個臭小子……」楚嵂淅直到如今才終于能夠松口氣。
洛晴衣靜靜的偎在他懷里,聽他不斷說著他對常衍熹的娀妒,好笑的勾起唇,難得可以從他這種自信過度的人嘴里聽到一丁點不自信的情緒。
不知道是因為他難得話多,還是因為天有些冷,就這么讓他摟著,那溫暖的體溫讓她居然不想推開他,反倒有種平淡的甜蜜感。
沒有上輩子那樣濃烈傷人的愛,可是就這樣平靜的和一個讓自己心情為之悸動的人站在一起,似乎也很幸福。
「……對了,既然你心里沒有那個臭小崽子,等那幾個老是阻礙我們的攔路虎成親之后,我們也成親吧!」
楚嵂淅不知道懷里的小姑娘其實沒有認真在聽他說話,突然話題一個扭轉,覺得天時地利都好,便趁機提起婚事,到時候就算村子里的人想攔,他也有得是法子讓他們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