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晉棠凝睇著她那張繃緊的俏臉,明知道她控訴的是什么,卻四兩撥千金的簡答,“我只是照著你先前為楊姑娘開的“藥方”而為之!
聽聽,這男人還有理了,“那狀況有適合為之嗎?!”她氣得牙癢癢的。
“本王做得哪里不對?平常你在本王的書齋上演恩愛戲碼,這次你歷險遇劫,我自然得加演一場,讓楊姑娘聽進耳里,不再裝病不是?還是……”他徐聲問,“你嫌棄?”
“我昏了怎么嫌?你嘴對嘴渡氣就算了,為什么還、還‘那個’啊?!”
她太忿忿不平了,他在她面前可以不要如此淡然嗎?他都將她看光光了,不該表示點什么嗎?
朱晉棠不得不慶幸自己在來之前已調整好心緒,不然他肯定無法直視她。見他仍沉靜的看著她,丁樂樂頓時怒了。好啊,故意裝蒜是嗎?
她猛槌了床鋪一下,“你讓我衣不蔽體,春光外泄,是為什么?”
“你被踢落荷花池,我得確定你身上有沒有傷!彼鸬猛瑯佑欣。
“那讓曉研來看,或是女醫也成,干王爺啥事啊,我就這樣莫名其妙被王爺看光光了!”她氣得大叫。
“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忘了說一句話?”他突然答非所問。
“謝謝嗎?”她無法不咬牙切齒。
“不客氣。”他竟然笑了。
她俏臉氣得通紅,卻又覺得他笑起來真好看,旋即想起自己絕不可輕饒他,于是嬌蠻的開口,“不管,我可不能被王爺白看,王爺得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沒錯,師父教過,虧不能白吃,要理性的交換點利益來平衡一下。
朱晉棠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這就是丁樂樂與其他女子最不同的一點,若是楊等姍或其他女子,早就要他負責了,而且他雖然的確做了沖動的事,但事后冷靜下來,他一點都不后悔。此刻,他凝睇著她,黑眸里多了抹寵愛的眸光,“你說!
他、他怎么這么看她呢?丁樂樂的心突然評評抨狂跳起來,“那個……我要王爺抽光荷花池里的池水,我最珍愛的耳環在那場混亂中不見了。”
“好。”他毫不猶豫的答應。
她愣住了。
“好好休息。”
朱晉棠起身,走了出去,步出門口時,他的嘴角仍勾著一抹笑意,這讓守門的小廝不禁看傻了眼。
可朱晉棠不在乎,他闊步走回書齋,讓人叫來何總管。
何總管聽到指示后,同樣目瞪口呆,但他不敢有二話,拱手退下,立即安排人手。
荷花池旁大陣仗的動了起來,而晉王為了丁樂樂的一只耳環,就要將荷花池里的池水抽干一事也迅速的在王府內傳了開來。
楊苓珊為此氣得渾身發抖,狠狠的發了一頓脾氣,再要小喜將梁侑聰叫來。不一會兒,梁侑聰拐著腳走進來,屋里兩個丫鬟都被楊苓珊打發到外頭守著。梁侑聰嘆息一聲,“楊姑娘——”
“不許勸我,失敗了就再找機會,我不信我動不了那賤人。”她惡狠狠的道。
梁侑聰的良知一直在鞭笞著自己,他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可是他兒子能活下來,的確是靠楊苓珊那預知夢的警醒才躲過死劫。
“梁老太醫,請你牢牢記在腦里,我們做的事都是為了金圣皇朝跟百姓,你該硬下心腸時,絕不能心軟。”楊苓珊厲聲又道。
“是!彼俣葒@息。
另一邊,書齋內的氣氛也很不同。
孟均笑咪咪的看著坐在桌案前的主子,“王爺這寵丁大夫的手筆可真大,荷花池四周全是干活的奴仆呢!
“王爺不擔心這事很快就會傳到王府外,甚至宮里?”相較孟均,聿寬還是比較冷靜的一個。
“無妨,本王很清楚!
聞言,兩人互看一眼,心有所感,主子這是認真了。
朱晉棠也沒錯失兩人的目光,他低頭開始處理一些事務,但腦海里卻不時浮現他離開房間時,丁樂樂那呆呆的表情。
他對她的確有不一樣的感覺。
從小,他就知道盡管父皇深愛母妃,但貴為天子,父皇還是得雨露均沾,多少個夜晚,他看著獨自傷心的母妃,明白情愛惱人,讓他對男歡女愛更覺無趣。
不過,為了傳宗接代,他知道他會成親,會找個門當戶對、端莊秀麗的女子——像是東寧郡王府的嫡長女何貞儀,她是母妃中意的兒媳婦人選,卻突然毀了容貌,母妃還因此頻頻嘆息,為她不舍,也覺得可惜。
但他并不覺得可惜,除了楊薈珊外,等著被欽點為王妃的金枝玉葉很多,虛偽做作、無聊又無味,百般迎合,女人于他,可有可無。
曾經,他以為他不會對任何一名女子動心,但曾幾何時,他開始在乎嬌俏、慧黠又帶著秘密的丁樂樂。
第6章(1)
“沒有嗎?荷花池內真的沒有尸體?”
“真沒有啊,小姐,你真是太胡來了,為了一只耳環——不對,小姐剛剛是問有沒有尸體?”曉研錯愕的看著頻頻點頭又拍著胸口的主子。
丁樂樂這才將自己跟那兩個黑衣人的對話說給她聽。
“不然你以為我沒事勞師動眾的干么?”她現在可笑得出來了。阿彌陀佛,看來她是因為突發狀況,那些黑衣人才不得不直接將她踢進池里,可偏偏朱晉棠沒留半個活口,這下她該去哪里找師父?
“所以,耳環沒在池里?”曉研慢半拍的驚問。
她吐吐舌頭,“是我靈機一動跟王爺要求的,不過認真想想,我那時也真是沖動了,但我沒想到王爺會點頭答應!
“王爺對小姐真的很不同!睍匝邢铝私Y論,但目光卻是忿恨地看向一個站在院子里的高大身影,這一看,她又生氣了。
從那天聿寬點了她的穴道后,她就跟他結仇了!
他一個男人怎么可以隨便碰她身子呢?事后還連個道歉都沒有!
丁樂樂順著曉研的目光看過去,就見聿寬那挺拔站立的身影。其實她也很無奈,事發到如今已經三天,朱晉棠在她的院子內外派了不少人,加強戒備保護她,雖是好意卻也讓她動彈不得,晚上再想夜探什么都不可能了。
才剛想著他,就見到朱晉棠走進院子。
他跟聿寬說了些話,聿寬就行禮離開,接著朱晉棠便威風凜凜的走了進來。
丁樂樂暗暗吐口長氣,她心里也有點小懊惱,自從被他看光光后,這幾日碰面或說話,她總是有點不自在。
至于曉研碰到這全身散發冷漠氣場的晉王爺更是不自在,僅一個眼神,她就立即恭敬福身,急急退了出去。
丁樂樂咬牙看著自家丫鬟閃離的身影。臭曉研,她很需要她在一旁壯膽的,雖然她并不怕他,但就是一顆少女心怪怪的,總會跳得亂、跳得快,即便她暗暗的以內力調息都無法緩和。
反之,朱晉棠倒挺自在的,只見他唇邊帶著淡淡的微笑,就連那雙深邃的黑眸也帶著一抹動人的笑意。
哼,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尊貴的氣息,不好親近,卻又生得一副引人垂涎的好皮囊,這個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個大禍害,難怪楊苓珊寧可一再作踐自己也要得到他。丁樂樂想著,頓時感到怒火中燒。
朱晉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突然氣呼呼的狠瞪他一眼,那模樣在他眼中卻是特別的嬌俏可愛。
“荷花池的水耗時三天才抽干,你的耳環沒找著,本王相信曉研已經跟你報告了,而荷花池也已重新注水,不用太久,那里又是荷花盛開!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