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交談?”他的話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似的,用四個字就挑得隱衛神經緊繃。
吸氣,他努力把話說得清晰,“許歷似乎很擔心何姑娘的安全,不斷要求四兒出門尋找姑娘的下落,他也央求許莘幫忙,這幾日,晉遠侯府明里暗里派出不少人尋找何姑娘!甭犞[衛的報告,簡煜豐手指頭一下重過一下,不停地敲打桌面,所以他猜錯了?容兒的失蹤和許家無關,那么會是誰幫的忙?何謹華?
他咬牙道:“你到盧縣一趟,明察暗訪看看何謹華還有沒有在任上,查查近來有無人去投靠!
“是,王爺!
聽見主子下令,隱衛明顯松下表情,一走出大門就施展輕功,飛快往馬廄方向去,這時候有差事做最好,倒霉的,只能留在王爺身邊,小心冀冀地等待王爺不知何時爆發的脾氣。
屋里剩下青竹和簡煜豐,青竹就是那個倒霉的,如果讓她挑,她愿意餐風宿露,快馬奔騰前往盧縣,也不要……不想要待在王爺身邊……
她一顆心枰怦跳不停,縮手縮腳,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給縮進去。
回想那日,青竹至今全身仍然顫粟不己。
那天她是被王爺差人用一盆冷水給潑醒的,她并沒有喝太多的酒,卻不知道為什么會醉成那模樣,直到弄明白姑娘失蹤了,她才曉得滿屋了的下人被姑娘擺上一道。
王爺氣瘋,把所有人全捆成粽子,發下命令一人三十大扳。
王爺那么生氣,行刑的哪敢不往死里打,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不死也要半殘。幸而,在驚慌中她靈機一動,突然想起姑娘曾經讓自己給許歷送信。
她把事情窠明王爺,不多久,王爺就著人把許歷給抓回府嚴刑逼供,是貨真價實的嚴刑逼供,不是夸張的描述法。
那景況不管回想幾次,她依舊頭皮發麻。
就算許歷是庶子,人家也是晉遠侯府里的主子,怎么可以動輒打罵?可王爺不管不顧,非要敲開他的嘴巴找出姑娘的下落,偏生那位爺也是個硬氣的,就算被揍得滿身傷,也打死不承認姑娘的失蹤與自己有王爺與許歷四目相望,像是在比賽似的誰也不肯弱下氣勢,最后王爺冷笑兩聲,把人給放回去。
她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王爺準備另辟蹊徑,沒想到王爺根本不信任許歷所言,及派人暗暗盯梢,連姑娘曾經提過的那個狗洞都派人守著,這一守守過三日,卻得來這個消息。
完了完了完了,王爺肯定又要發脾氣。
這幾天簡烴半一天比一天更暴躁,一天沒消息就有人倒霉,摔碗摔杯,捶桌舞劍,滿園子的花被折騰得半朵不剩,青竹悄悄地望向簡煜豐鐵青的臉龐,越想越害怕,會不會他又要對自己用刑?
突地,簡烴半起身,他用力過猛,身下的椅子砰的一聲倒下,青竹全身一抖,差點兒跳起來,簡煜豐回眸,凌厲的眼神嚇得她雙腿發軟。
“你再想想,姑娘曾經跟你說過什么,一有線索就到書房找我。”他撂下話,轉身離開屋子。
直到他的背影再看不見了,青竹憋在胸前那口氣才松下來,她軟了雙腿癱在地上,眼淚再也憋不住,撲簌較滾下。
姑娘,你在哪里啊,你再不回來,王爺會把我們全給拆了呀,求求你、姑娘,快回來吧,王爺把你的師傳尋來了,他一定會把你的病給治好呀,你快回來,快回來……
青竹越哭越起勁,哭自己的擔憂恐懼,也哭謹容的病,哭自己糊涂中謹容的計,也哭老天爺不公平,好不容易就要否極泰來,怎又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哭得很兇很猛,哭到在屋外盤桓的姜成越來越跳腳,哭到他忍受不住,心一橫走進屋子。
姜成蹭在青竹身前,他沒學過安慰人,只會用一只大掌不停撫著她的背,重復著很沒有意思的話!安灰蘖耍悴灰。”
笨牛,她也不想哭啊,可是她除了哭,還能怎樣?如果姑娘因為她的疏忽而死掉,該怎么辦?王爺義怎么辦?
她想也不想地抓住姜成的衣襟就把頭往里頭埋,像抓住救命浮木似的放聲大哭。
“你不要哭,王爺不會打你的!
“誰告訴你的,你沒看見王爺的怒氣,他會,他肯定會,他絕對會……”青竹哭得七氣不接下氣,小小的拳頭一下一下落在他胸口。
姜成為難至極,想讓她發泄卻又怕她傷了自己的手,都怪他皮粗肉厚,早知道就不要把肌肉練得那么硬……
他眉頭拉成一直線,說道:“姑娘說王爺理智得很,只會氣一下子,等他想明白就沒事!彼脑捵屒嘀裥牡滓粍C,“姑娘說的?”
她抬起臉,滿臉的眼淚鼻涕,紅通通的眼睛望住他的臉,似在搜尋什么又像在思甭什么。
姜成看不出這些,只知道自己有滿滿的心疼不舍,他舉手用衣袖把她的臉給抹干凈!澳悴灰,一切有我!
她柳眉微緊,心思轉過幾圈后,緩緩搖頭說道:“這次姑娘猜錯了,王爺不但會打我,還會把我給活活打死,我跟在王爺身邊那么久,別的不清楚,至少明白王爺最痛恨什么!
第十四章生機乍現(2)
“王爺最痛恨什么?”他猶豫問。
“辦差不力的人,我不但沒好好看守姑娘,還在當差的時候飲酒作樂……我死定了,姜成,你幫我個忙,等我死掉把我的尸骨收一收,交給我爹娘!彼目鋸堁哉Z急得他說話結巴起來!安,不,不會的!
“會的、會的,肯定會的,許歷那邊沒有姑娘的消息,王爺越來越暴躁,約莫就是這兩天的事了!闭f到這里,她又是一大串淚水搰下。
姜成眉頭直了,再也受不住胸口犯疼,一把將青竹攬進懷里,用力說:“你別哭,這個王府咱們不待了,我帶你去找姑娘。”一個心急,他將謹容給招出來。
果然……這下子青竹才真正松口氣,他果然知道。
埋在他胸口,青竹細想,姜成這人一根腸子通到底,腦筋難轉彎,他認定姑娘是救命恩人,不管是對是錯,只要是姑娘的心意,都會想盡辦法幫她辦到底,如果強迫逼問,怕是逼不出姑娘的下落。青竹并不想算計他,可事急從權,她不得不算計姜成一回。
“你知道姑娘在哪里?”她仰頭對上他的濃眉大眼問。
“嗯!
“姑娘身子還好嗎?身邊有人何候嗎?”
“今天……不大好,我有托鄰居大娘照看著,本想下午交了差就去尋牙婆,買兩個何候的丫頭!
青竹點頭說道:“不必買丫頭了,有我就夠,不過姑娘身子骨弱,買藥找大夫都需要銀子,我回屋里偷幾樣昂貴的首飾帶上,再整理幾件衣菔,半個時展后我們在后門集合!
“好,不過一個時后吧,我上街去買匹馬,沒有王爺的令牌,馬廄那邊不會給馬!
“好,這次出門后就不能再回來了,你也把自己的東西整理整理!彼枰涎右稽c時間,讓王爺安排周全。
“好!
“別光說好,快去啊!
青竹將姜成趕走后,飛快進尾隨手挑幾樣東西收進包袱里,關上門、深吸氣,拳頭握緊,她加快腳步往書房奔去。
姜成并不知道他們出府時,身后有十幾個人跟著。
—路上,青竹膽戰心驚,想著簡煜豐連日里的怒火,她暗暗替謹容捏把冷汗,擔心自己沒接成的三十大板就要落到她身上去,姑娘還病著呢,怎禁得起?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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