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她是走了又不是死了,你再把她找回來不就得了,若是你對她有心,好好解釋清楚就是了。”
采了采菊兒的額頭,感覺她的燒退了些,奚荷月總算安心了,拿著巾子溫柔的替她擦了擦臉。看她睡得很熟,奚荷月輕輕站起來,端起臉盆要出去再打一盆水進來,剛走到門口便見到袁宿琴。
“妹妹,有人來看你!
“誰呀?”她不解地問。她在這兒無親無故,想不出會是誰來看她。
“是旭王府的伍總管。”
“他怎么會來這兒?”奚荷月詫道!半y道是姊姊……”
袁宿琴趕緊澄清,“不是我去通風報信,是伍總管自個兒找來的,也許是那夜我們投宿客棧時被人瞧見了,伍總管便循線找來!
“那……姊姊替我推了吧,我不想見他!奔热浑x開了,她不想再跟旭王府的人有任何瓜葛。
“也許伍總管是來接你回王府的!痹耷賱袼
奚荷月神色平靜地輕搖螓首,“我不會回去!蔽迥甑南嗨紦Q到他那樣的對待,她的心已死。
這兩日她細細想過,這些年來只是她一廂情愿的在惦記著他、想著他,他不曾把她放在心頭,全是她在自作多情,可笑她當初還抱著想與他生死與共的念頭而嫁給他,真傻。
她已想通,不想再一個人癡守著這樣的感情,既然他沒將她放在心上,她又何必自苦,執著的不放手?
袁宿琴細細端詳著她的表情,“你真的不想回王府?”
“是!彼敛贿t疑地頷首。
“妹妹,我不知道你究竟與王爺發生了什么事,可我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痹耷偃崧曉賱瘛
“沒什么好考慮,我離開對他和我都好,姊姊不必再勸我了!奔热凰麑λ裏o心,勉強在一起,只怕兩人都難受。
見她心意已決,袁宿琴嘆息道:“好吧,我替你回了伍總管!
見她旋身要走,奚荷月才想到什么叫住了她,“姊姊等等,我寫封信請伍總管替我帶回去!
“這是王妃托小的帶回來給王爺的信!蔽檫B郡將手里的信呈給牧荻爾。接過信,牧荻爾立刻拆開細讀。
王爺:
與您夫妻一場,就宛如作了一場夢,如今這夢已醒。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五年的相思如今終于窮盡,情斷夢醒,從今而后天各一方,盼王爺珍重。
第8章(2)
看完信,牧荻爾緊抓著信紙,“情斷夢醒”!這四個字猶如一記重槌,狠狠擊痛他的心。
半晌后,他才抬眼望向伍連郡,“你去見她,她還好嗎?”
“王妃不愿相見,這信是由韋……袁姑娘轉交!蔽檫B郡原本要說“韋夫人”,卻想起袁宿琴曾是王妃,因此臨時改了口!皳媚镎f王妃一切安好,倒是菊兒因淋雨,生了場病,不過目前已沒什么大礙,袁姑娘還說,她會照顧好王妃,請王爺不要擔心!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待伍連郡離開后,牧荻爾低頭再望著手里的信,信上她所寫的這首詩,在他扮成風清波時曾吟了后半首給她聽,沒想到如今她竟寫下整首詩來還給他。
五年的相思如今終于窮盡,情斷夢醒——他的視線死死地緊盯著這幾個字,滿腔的懊悔化成了無數的蟲子在嚕咬著他的心。
是怎樣的深情讓她相思了五年?可他卻那般對她……他不禁憶起當年,她稚氣的臉龐帶著一臉嬌羞卻又認真的對著他說——“牧哥哥,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長大后我要嫁你為妻報答你!
“……是我辜負了你!笨粗牛麊≈さ筒。
村子生活樸實,袁宿琴與韋照所住之處也極為簡樸,木造的屋子里僅有兩間房,一間夫妻倆住,另一間原本是想讓孩子住的,但兩人成親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因此房間便空了下來,如今正好讓奚荷月與菊兒住。
這兒沒有下人,舉凡打掃煮飯洗衣等雜事皆得自個兒來,照顧菊兒之余,奚荷月也幫著做些事。
這日一早,她提著水桶,前往村子里的水井汲水,正要將水桶拉上來時,旁邊驀地伸來一只大掌替她一把將水桶提上來。
她側頭看去,發現是一名不曾見過的男子。
她頷首道謝,“多謝。”
“不客氣!
聽見他的嗓音,她微愕,不禁細看男子。男子面容很平凡,卻擁有一雙亮如夜星的眼眸,那黑瞳避也不避的迎視著她,唇瓣噙著抹微笑。
一股怒火陡然從胸口升起,她怒視著他,“你到現在還想試探我嗎?”光憑那嗓音,她就認得出他就是牧荻爾。
牧荻爾溫聲道:“若我想試探你,便不會使用我原來的嗓音與你交談,我易容來這兒只是不想讓別人發覺我的身分!彼麖囊婚_始便沒有打算要再隱瞞她。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王爺請回吧!鞭珊稍绿嶂,轉身便要離去。
他朝著她的背影急喊,“跟我回去吧。”
她腳步微頓,旋即又頭也不回的離開。
現在才要她回去太晚了,她不想再見到他。
見她漸漸走遠,他揚聲再說:“我姓牧,以后你可以叫我牧哥哥!
她緊咬著唇,加快離去的腳步。
他怎么可以這樣?她都已決定對他死心了,他此時再提起往事來撩撥她的心緒是想做什么?在她心中,當年的那個牧哥哥已死了,他沒遵守當年與她的承諾,早就忘了她,只有她一個人傻傻的記著那個約定。
她不會再傻下去了。牧荻爾一直凝望著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他不會放棄,他會一直努力到她原諒他,愿意跟他回王府為止。他曾錯過她,而現在,他只希望能來得及彌補和挽回這個錯誤。
旭王府。
寢房里,戴了修補過的人皮面具的小凌子假扮成牧荻爾,垮著臉瞪著眼前對著他齜牙咧嘴的狐貍大仙。
“它這么兇,我怎么可能馴服得了它?”他哀號。
桃娘在一旁幸災樂禍,“誰教你上次不小心被大仙給抓下了人皮面具,壞了王爺的事,害王妃離府至今不歸。王爺沒重重責罰你,只命你要馴服它,讓它愿意主動親近你,已算是寬宏大量,你就別再埋怨了!
“好桃娘,你別光只是在旁邊看,幫幫我出出主意吧,要怎么做才能讓它愿意親近我?”他早中晚都拿狐貍愛吃的雞來伺候大仙,可雞它是吃了,一轉頭卻又對著他亮出一口利齒,完全不領他的情。
桃娘想了想,“不如你抱著它睡三天,等它熟悉了你身上的氣味,可能就不會再對你兇了!
“它哪肯讓我抱,我一靠近它,它的爪子就朝我揮過來!
“那不如我幫你把它綁在你身上!
“姑奶奶,你饒了我吧。”
見小凌子真拿大仙沒轍,桃娘托著香腮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找來了根竹子,再編了個毛球系在竹枝上,遞給他,“喏,你拿著這個逗著它玩,興許玩久了,它就愿意親近你了。”
她看過王妃用這種方法來逗小仙,小仙似乎玩得很高興,所以依樣畫葫蘆做給他。
他接過,狐疑地問:“這會有用嗎?”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小凌子只好抖著竹子將毛球甩向大仙,剛開始大仙沒理他,片刻之后它的頭才慢慢跟著毛球上下移動著,接著,抬起爪子想拍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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