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曼青不語,心里一直在喃喃重復:不要對我這么好,不要!
“你不要再穿緊身、合身的窄裙,對你或是肚子里的寶寶都不舒服!边B這個他都想到了。
范曼青微張大嘴,沒想到他如此細心。
“你還要減少工作時間,為了你和寶寶!彼^續提醒!皶簳r不要當女強人!
她靜靜的聽著,不作回應。
“凡事都要考慮到你自己和寶寶!饼R威達柔聲道:“一切以你們倆為主!
這個男人真是令人無法挑剔,口口聲聲都是她和寶寶,而不是只提到小Baby,光這一點,她就已經點滴在心頭,多希望自己可以開開心心的回到他的身邊,但一想到以前那些種種……
這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威達,我謝謝你這么貼心、這么Nice,我會注意我自己的身體!狈堵嘤靡环N和他劃清界限的語氣,疏離的說。
齊威達投給她一個不解的眼神。
“我還要工作,你也得去畫廊了。”她暗示他離開,既然他知道她懷孕了,買東西、來關心,這些她會接受,但其它的她希望能維持原樣?
“曼青,昨晚我這么干脆離開,是希望給你一點時間想想,而在經過了一夜的沉淀與思考,你沒有什么想法嗎?”齊威達耐心的問。
“你希望我有什么想法?”范曼青發現和他說話聊著時,她比較不會害喜,注意力全集中在和他的談話上。
“曼青,我說了我愛你!彼。
她知道他說了這話,但是一句“我愛你”能保證愛情天長地久、?菔癄、永恒不變嗎?她又不是十八歲的少女。
“謝謝!
“謝謝?!”他神情錯愕,沒料到是這個回答。
“謝謝你愛我!彼讶湔f完。
齊威達是一個有耐性、不輕易動怒暴躁的男人,他沒為她的回答生氣,反而想或許是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曼青,現在有了小孩,我們是不是該去一趟戶政機關,把手續再辦一下?”
他想先解決比較實際的問題。
“辦什么手續?”她腦筋還沒有轉過來。
“結婚手續!
“誰說了要再結婚。”她奇怪的問。
齊威達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太樂觀了,他把這整件事想得太美、太過自以為是,以為有了孩子她就會回到他身邊,而沒有把范曼青可能的反應加進去,固執的她,不見得會為了一個小Baby就輕易改變。
“曼青,你沒想過這個選項?”他的心有點冷,但仍是保持平靜的問!澳阋盐遗懦谕?這個小孩也是我的骨肉!”
看著他受傷的眼神,范曼青有片刻的心痛,不想看到這樣的他,只是她寧可讓兩人之間保持距離,也不要在親密后變成怨偶,那樣太殘忍了。
“威達,我知道你是Baby的爸爸,可是我只想維持現狀!彼Z氣平和的回答。
“什么意思?”他要知道她對現狀的定義。
“就是現在這樣子!狈堵鄶D出了一個笑容!拔疫^我的,你過你的,你想要來探視,或者是送一些對Baby好的東西,我不會拒絕,可是我也不會和你結婚!
齊威達一直了解她的個性,尤其是在和她生活了一年之后,但是現在他懷疑了,哪怕都有了一個新的生命加入,她還是只照自己的意思走?
“曼青,這樣對孩子不公平!彼谋砬閲烂C!叭魏我粋小孩都應該有權生在一個健全家庭的權利!
“難道有婚姻關系、有父親母親就可以叫做健全家庭?”范曼青和他辯論起來。
“我們可以給孩子這個!饼R威達腰桿挺直的!拔覀兠髅鹘o得出來!”
“你知道我對結婚沒有興趣!彼悦鳌
“即使是在和我生活了一年之后?在我們當了一年的夫妻之后?”這對他而言算是一個打擊,這個女人真的這么討厭婚姻?
抑或是她對他根本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范曼青覺得自己處于兩難的狀況,她當然喜歡這個男人,他可以讓人給他打九十分以上,但是他把自己和婚姻這種東西綁在一起,教她無法做出正確的抉擇。
“不要逼我!彼荒苓@么逃避!澳阌植皇墙裉觳胖牢矣憛捊Y婚。”
“但你現在有Baby,情況不一樣了!饼R威達還是努力在說服她!拔覀冏龈改傅模袝r要為小孩做出一些犧牲!
“為了小孩就硬要進入婚姻?硬要組成一個家庭?”范曼青的嘴型有了嚴厲的感覺!澳侨绻麑砘橐龀隽耸,這樣到底是我們犧牲還是小孩被犧牲?”
他可以理解她的反應,是他逼太急了,或許他該問她——那你愛我嗎?
但是他不敢,怕問了,如果她的回答是不愛,那么他們倆的關系就走入死胡同,很難轉圜,不如保有一個模糊的空間,可進可退,他不要在這時就硬逼她一定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說什么,我還約了一個畫家,你保重!彼伊藗合理的借口!岸嘈菹ⅰ!
“是鄒妮妮嗎?”她的理智叫她不要問、不要在乎,但是情感的那一面沖得太快,她就那么問了出來。
齊威達沒有否認,一心都在她和小Baby身上。
“晚上我來接你,我送你回家?!”他想要多為她和孩子做點什么!澳悴灰约洪_車了!
“不,我可以,我也可以自己回家。”她一副她能照顧自己的樣子。
一聲輕嘆由他的口中逸出,他也只能雙手默默的握成了拳頭,然后靜靜的離開。
鄧則翰帶著齊威達來到了他加入會員的俱樂部,這里隱密、沒有狗仔,不會被拍,雖然他們倆不算是什么公眾人物,但是齊威達的畫廊在業界小有名氣,他自己的電子公司也準備要上柜,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在私人包廂里,他們可以很自在、不必顧慮形象、不必理會旁人的目光,桌面上擺了兩瓶威士忌和一些精致的小菜,一看到威士忌,齊威達露出了一個隱約的笑容,如果沒有酒精的催化,今天或許沒有這個小生命。
不能只說酒是壞東西,有時酒也能促成美事。
“曼青懷孕了!饼R威達不愛亂灌酒,他一向理性,即使是這種時候,他也只是需要一個能講話的人,而不會藉酒澆愁。
鄧則翰知道有事發生,但是這也太驚人了,他倒了一整杯的酒到自己面前。
“你很高興吧?”他猜道。
“我興奮得像上了天。”齊威達輕啜了一口威士忌,表情有些無奈。
“那你現在怎么是這種反應?”鄧則翰看不懂了。
“范曼青不要我!彼晕医獬暗恼f。
“有女人會笨到不要你?!”鄧則翰夸張的大叫!澳桥嗽撊炀窨!”
“范曼青就是不要!饼R威達揶揄著自己,然后說了他和范曼青交談的過程。
鄧則翰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斷,他和范曼青不熟,只知道她是典型的女強人,在商場上,這種女人他見多了,他一向敬而遠之,偏偏齊威達就愛這味。
“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彼粫参咳,也不知道要怎么開導齊威達。
“我本來以為……可以改變她。”齊威達的語氣有些酸澀。
“你是說你自己,還是小孩?”鄧則翰覺得這是兩回事,他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齊威達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