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眼看自己的擾亂戰術見效,余巧宣繼續進攻。
“我會拿食材來孤兒院是因為……等一下,不是我在審你嗎?為什么現在變成我要回答你的問題?”紀于恒抹了一下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該死,他向來都很沉著的,怎么會被一個小妮子擾亂了陣腳?
“呵!彪y得看到紀于恒這么失序的樣子,余巧宣忍不住噗哧一笑。
雖然余巧宣第一次展開跟蹤行動就大有斬獲,不過礙于她的跟蹤技術太差,一下子就被抓包,所以短期之內,她不敢再隨便策動第一一次。
上一次被紀于恒逮個正著,她硬是賴皮賴過去了,但難保下一次她再被逮到的時候,他會放過她,而且她進馥樺工作的真正目的說不定還會因此曝光,若真是那樣,就太得不償失了。
“嗯……如果不跟蹤的話,要怎么樣才能夠找機會接近他呢?”余巧宣一邊在飯店的廚房里煮著自己的消夜,一邊喃喃自語。
最近討債的逼得很緊,余榮桂為了打發他們,幾乎把每個月民宿的所得都拿去還債了,余巧宣得知家里的狀況之后,也一起過著縮衣節食的生活,盡量把錢寄回去分攤余榮桂的重擔,所以現在她都會晚一點下班,以便能在公司里填飽肚子再回家。
雖然她知道父親都會額外拿一筆錢援助阿義叔叔的妻小,因此債務壓力會那么大,他自己多少要負點責任,不過無奈歸無奈,她卻不會真的生父親的氣。
平常她對父親念歸念,動怒歸動怒,但其實在她跟母親的心底深處,父親一直都是一個急公好義的英雄,也是一個值得她們驕傲的一家之主。
第3章(2)
“哇,竟然還有明蝦耶,太好了,加菜加菜。”冰箱里有時候會放一些自助餐區沒被客人夾完的好料,想吃的員工可以自行取用。
今天余巧宣值晚班,要下班的時候,突然覺得肚子好餓,于是她就用廚房里剩余的食材,煮了一碗她老爸家傳的什錦面疙瘩來吃,打算省下消夜的錢。
這時,正值晚班跟大夜班的交接時間,大夜班的值班人員比較少,目前也沒什么事做,大都在休息室里聊天打屁,因此偌大的廚房里此刻只剩余巧宣一人。
余巧宣將煮好的什錦面疙瘩盛進碗里,搬了張椅凳過來,就直接在工作臺上開動了。
“好香喔。”一聞到這令她懷念的味道,饑腸轆轆的肚子又鬧得更厲害了。
只不過她才吃沒幾口,就有一個人突然走進廚房打擾她用餐。
“阿鴻師傅。”沒想到來人竟然是紀于恒。
這味道……好熟悉……對了,那個時候他在那里吃到的面疙瘩就是這個味。
“怎么了?不好吃嗎?”老爸的什錦面疙瘩,她可是很有把握的,可是他怎么吃得臉色這么凝重?
“不是的!奔o于恒放下筷子,“你說這是你老爸家傳的什錦面疙瘩?”
“對啊,從小他就常煮給我吃!边@是她老爸的拿手料理中,她最喜歡的一道。
“那……你們家是在做什么的?”紀于恒試探性地問。
“喔,我們家是在開民……”余巧宣講到一半,趕快緊急煞車,“呃,我是說,我們家是在民雄的鄉下開小吃店的。”呼,好險,她剛剛差點就要自掀底牌了。
“民雄的小吃店?”紀于恒的眉頭整個皺了起來。
這樣就不對了,但可能有兩個不同的人煮出這么相似的味道嗎?
“怎么了嗎?”余巧宣小心翼翼地觀察紀于恒表情的變化。
“喔,沒什么,只是我很久以前也吃過味道很像的面疙瘩,我還以為……”
那時候那碗面疙瘩帶給他很多很多的溫暖,到現在還深深地烙印在他“原來是這樣啊。”余巧宣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這種事情常常有嘛,像她全臺灣北、中、南的夜市吃透透,有時候也會分不清楚每一家的蚵仔煎跟臭豆腐有什么差別,原來是這種小事,害她虛驚一場。
“看來是我想太多了,快吃吧。”
“嗯!贝_定行跡沒有敗露,于是余巧宣放心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雖然紀于恒得到的答案跟他預期的不同,但是余巧宣親手煮出來的這碗面疙瘩卻已經與他孩童時期一段很重要的記憶產生了鏈接,也平撫了他此刻因為公務而變得混亂的情緒。
他每吞咽一口,就勾起了更多一些當時的回憶,同時無形中也對眼前的余巧宣產生一種莫名的認同與好奇。
“你今天值大夜班?”紀于恒對于余巧宣這時候還待在飯店里感到不解,因為公司通常不太會排女生輪值大夜。
“不是,我今天輪晚班,只是我比較晚回家!
“為什么?下班之后,不是通常都巴不得快點回家休息嗎?為什么你還要在公司里待這么晚?而且你一個女孩子,這么晚回家,家人會擔心吧?”
“沒差啦,我自己在臺北租房子,沒跟我老爸住在一起,所以他不會擔心的,而且要擔心也是我擔心他,而不是他擔心我。”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去當人家的保人欠債,才會害得她現在這么辛苦。
“擔心他?令尊發生什么事了嗎?”紀于恒關心地問。
余巧宣猶豫了一下。
如果只是把家里遇到的麻煩告訴他,應該沒關系吧?反正他也不會因此就知道他們想逼他買民宿,而且這段時間為了這筆債務,她的心情已經悶好久了,實在很想找人聊聊,透透氣。
“還不就是他正義感的老毛病發作,為了要幫鄰居的忙,去替人家作保,結果反而害自己背負一千萬的債務,我為了要幫他還債,現在都舍不得花錢,三餐也都盡量在公司里吃飽再回家!
既然都打算告訴他了,那么再多講一點也沒什么差別,他總不至于因為她多吃了公司幾頓供餐,就打算開除她吧?
“沒差啦,我自己在臺北租房子,沒跟我老爸住在一起,所以他不會擔心的,而且要擔心也是我擔心他,而不是他擔心我。”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去當人家的保人欠債,才會害得她現在這么辛苦。
“擔心他?令尊發生什么事了嗎?”紀于恒關心地問。
余巧宣猶豫了一下。
如果只是把家里遇到的麻煩告訴他,應該沒關系吧?反正他也不會因此就知道他們想逼他買民宿,而且這段時間為了這筆債務,她的心情已經悶好久了,實在很想找人聊聊,透透氣。
“還不就是他正義感的老毛病發作,為了要幫鄰居的忙,去替人家作保,結果反而害自己背負一千萬的債務,我為了要幫他還債,現在都舍不得花錢,三餐也都盡量在公司里吃飽再回家!奔热欢即蛩愀嬖V他了,那么再多講一點也沒什么差別,他總不至于因為她多吃了公司幾頓供餐,就打算開除她吧?
“一千萬?”對一個開小吃店的家庭來說,這是一筆天文數目吧?
“嗯,一千萬!庇嗲尚麩o奈地嘆口氣,一提到這件事,她的心情就變得很沉重。
紀于恒沒想到一個背負如此龐大壓力的女孩,表面上看起來還可以這么樂觀開朗,如果不是她自己親口說出來,他怎么樣也想不到活力充沛的她,實際上正面臨著人生的一個大關卡。
他本想開口安慰余巧宣,順帶聊表一點關切和援助之意,不過他們兩個的關系好像沒有友善到那種地步,突然對她表現出善意,似乎有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