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梁宛兒開口,鐘日章便一口否決,“照顧本世子又不是讓世子妃干粗活,世子妃哪里會累,有她服侍就夠了,你若是閑著無聊,不如與心憐出府去散散心,挑些喜歡的首飾回來。”
聽見鐘日章讓他的姬妾去散心買首飾,卻留她在這里照顧他,梁宛兒心里很不是滋味,這偏心也偏得太過了吧,合該她就要伺候他,而他的兩個愛妾就可以去逍遙。
“世子傷勢未愈,妾身哪有心情去散心!背0了H昵的挽著他的手臂,嬌聲道:“妾身如今只想陪伴在世子身邊,服侍湯藥,并替世子解悶!闭f完,她還拉上裴心憐,“心憐,你說是不是?”
裴心憐矜持的輕應了聲,“嗯!
梁宛兒趁機啟口表示,“既然兩位妹妹一心想照顧世子,那我就成全你們這番心意,你們好好照顧世子,我先回去歇著!闭f完,她站起身,看也不看鐘日章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哼,教你偏心。
他舍不得他的兩名愛姬,卻要她受累,這事她才不干,誰愛誰去干。
離開他的寢房,梁宛兒跑去水榭那里賞荷,這幾日荷花已陸續綻放。
翠眉有些不贊同她就這樣丟下世子跑出來,勸道:“世子妃,難得您近日與世子的關系逐漸親近,您該趁這機會好好與世子培養感情才是!
“我跟他一點感情都沒有,要怎么培養?他沒對著我這張臉不嫌煩就不錯了。”也不知為何,方才見到他那樣偏心,她心里就是很不痛快。
翠眉察覺自家主子神色似是有些不悅,不解的道:“世子妃怎么會這么想,奴婢瞧世子這一陣子對您的態度改善不少,還與您有說有笑!
“改善什么,你看不出來他分明是拿我當下人使喚嗎?”梁宛兒有些睹氣的回道。
一直沒搭腔的綠娥這時出聲表示,“世子那么做不過是在逗您罷了,奴婢覺得世子對您已有好感,才會日日讓您到他房里,否則若真是讓他厭煩之人,他只怕連多看一眼都不愿。”
聞言,梁宛兒微微一怔,“是這樣嗎?他不是故意為了拿我當下人使喚?”
“世子房里那么多伺候的婢女,還缺使喚的下人嗎?依世子的性子,若真是讓他厭惡之人,只怕一踏進他寢房就讓他給攆走了!
聽綠娥說完,梁宛兒想起剛嫁進來那天被他趕走之事,她支著腮頰沉思起來,這么說來,他是從何時開始不那么排斥她了?
似乎是在上回他昏迷兩日醒來之后。
難道是因為她提供的方法讓他蘇醒過來,他因此對她心存感激?
就在她狐疑的思忖時,一名長相俊秀的男子朝她走來。
“嫂子這么好興致,在這里賞荷。”
見到他,梁宛兒客氣的答道:“難得王府的荷花開得這么美,不賞豈不可惜!彼晴娙照峦府惸傅牡艿茜娙沼^。
鐘日章還有位同父異母的大哥,目前外派到地方當官,上次回來參加完他們的婚禮,隔日便又趕回任官之地。
鐘日觀笑著稱贊了句,“看來嫂子是個惜花之人,說起來這荷花不僅生得雅致,它從花到葉子、果實、根莖都有用處,倒是個大大的好物,倘若人也能同這荷花一樣,從里到外都這般有用,那就太好了。”
她覺得這人說話有點意思,笑答:“若有人像荷花這樣美好,可是會招人妒忌的。”
鐘日觀朗笑道:“若是如此,我倒寧愿招人妒忌,因為不招人妒是庸才!
她接了句,“招人妒者命不長。”
他再回了一句,“人生在世但求有所作為,而不愿碌碌而長壽!
她微笑道:“我同三叔的看法不同,我只求今生順心而活!
“嫂子的要求竟比我還高!辩娙沼^咋舌。
“為何這么說?”她覺得自己的要求很簡單。
“因為就連當今圣上也無法做到完全順心而活,為了朝廷、為了百姓,圣上仍須屈服很多事!
聞言,梁宛兒愣了愣,仔細一想,覺得他說的似乎也沒錯,人的一生要順著自己的心意而活,實在是太難,因為人是群居的生物,日常生活中要遷就很多人、很多事,無法事事順從己意。
她想了想修改方才所說的話,“不是順心而活,而是平心而活,在面對困難挫折時,能持平以待,平心靜氣的處理、平和的對待它,那么就能活得隨心所欲了。”
鐘曰觀細思她所說,朝她一揖,“嫂子高見,在下佩服!
她笑著擺擺手,“我隨便說的,讓你笑話了。”
“不,嫂子所說言之有理,幸好二哥將嫂子娶進門,才沒錯過嫂子這樣內外兼備的佳人!
內外兼備?這是指她嗎?那他的標準也未免太低了,不過好話人人愛聽,梁宛兒也聽得頗高興。
鐘日觀接著詢問起鐘日章的情況,她簡單回答后,他便說還有事,先行離開。
過午之后,梁宛兒又被鐘日章差人找了過去。
她一進寢房,便聽見他不悅的指責她,“我沒讓人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今天都不過來了?”
她不知他在發什么脾氣,一臉莫名其妙,“不是有傲霜和心憐陪著你嗎?有她們兩位賞心悅目的大美人,我以為世子會更樂意讓她們來照顧。”
他譴責她的不負責任,“她們是她們,你是你,你可別忘了母妃讓你要好好照顧我,怎可將這事丟給她們?”
他被那兩名姬妾煩了一上午,常傲霜只會不停的對他撒嬌,讓人膩煩得很,至于裴心憐則幽幽的坐在一旁,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好似誰對不起她、虧待了她,讓他原本還不錯的精神也被她給看得都萎靡不振了。
好不容易把她們兩人給打發走,他盼了又盼、等了又等,卻不見她回來,這才忍不住差人去找她。
被他這么一指責,梁宛兒也不高興了,反駁道:“她們是美人,天生就該享福,所以你舍不得她們受罪、受累,而我呢,皮粗肉厚,就該做牛做馬的照顧你,累到死,是不是?”
鐘日章聽得一頭霧水,“你在胡說什么?讓你照顧本世子怎么就是做牛做馬了?”他是瞧得起她才肯讓她照顧,她以為誰都有這種殊榮嗎?他越想越氣,“你就這么不情愿照顧我,是不是?”
“我沒這樣說,分明就是你偏心她們。”同樣都是他的妻妾,他寵愛他的姬妾她沒意見,但不該那么不公平。
“我哪里偏心她們?”他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要說他偏心偏的也是她,因為他只肯讓她照顧,傲霜她們想照顧,他還不允許。
見他不承認,她不滿的指出,“還說沒有,你讓她們去散心買首飾,卻讓我留在府里頭照顧你。”
“那是因為本世子不想……噫……”話說到一半,鐘日章突然省悟了什么,臉上的怒色頓時消斂,轉而高興的指著她,“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她驚訝的拔高了嗓音,“你傻了嗎?我會吃你的醋?”
“你說我偏心她們,只讓她們出去散心買首飾,這不就是在吃醋?”鐘日章緊揪著這點不放,臉上的表情透著抹詭異的愉悅。
梁宛兒可不承認這種事,“這哪里是吃醋,我在意的是為何我做的事比她們多,她們可以清閑的享福,而我卻要辛苦的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