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無二被電話聲吵醒。他抓起手機,電話那頭傳來的竟是住在對面的服戶的聲音。
“角川先生,失火了!狈艚辜钡氐。
“什麼?”他一怔。
失火?Hills?拜托,這可是一楝在建材及消防設施方面都相當講究的建物。
“是不是搞錯了?”他繼續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沒錯,剛才一個小弟打電話來告訴我,Air一個小時前失火了!
一聽Air發生火災,無二完全清醒了。他猛地從床上跳起,結束了與服戶的對話,他立刻撥了通電話到金湯匙去。
“森村經理嗎?”電話接通,他急問,“我是角川,緋紗有沒有在店里?”
“什麼。俊鄙褰o他的回覆讓他心頭一驚,“她提早走了?該死!”將手機一丟,他隨手抓起一件T恤穿上,然後沖出家門口。
一出門口,服戶跟只野已經在外面等他。
“角川先生,我送你過去吧!狈粽f。
“快。”他說,然後轉身快步地走向電梯。
進入電梯,服戶看他一臉焦慮緊張,不由得開口問道:“角川先生,你現在去Air做什麼呢?”
無二沒有回答他,只是緊擰著眉心。
“那是楝老建筑,Air又是家老店,里面用的全是易燃建材,我想……Air現在應該已經燒個精光了吧?”
“她在那里!睙o二神情凝肅。
服戶一怔,眼只野互覷一眼。
無二轉頭直視著服戶,語氣堅定地道:“她是個會跟那間店共存亡的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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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服戶所說,Air真的燒了個精光。
當他們抵達時,消防隊已準備收水線,而警察也已圍起封鎖線,防止有人進入。
無二一下車,立刻沖上前去。
“有沒有人傷亡?”他拉住一名警員問道。
那警員驚疑地看著他,“你有認識的人在里面嗎?”
“有!彼患铀妓鞯卣f:“我喜歡的女人。”
一旁跟著他的服戶一震,驚訝地看著毫不猶豫說出這句話的他。
“據我所知,應該是沒人傷亡,除了鋼琴酒吧的年輕老板娘……”
“她怎麼了?”焦急的他等不及警員把話說完,猛地抓住了他的衣領。
警員一怔,有點生氣地道.“你……你做什麼?”
“角川先生?”此時,一名身著便衣的警官走了過來,他是銀座署的高級公務員——室伏廣。
因為無二在銀座一帶有不少夜間營業的店,所以跟負責這項管理業務的室伏廣有一些交情。
警員見他與長官相識,臉上的表情和緩許多,而無二見到熟面孔,也立刻松開了那名警員。
“室伏,里面有人嗎?”他問。
看他一臉緊張憂急的模樣,室伏廣眨眨眼,“你半夜不睡覺,跑來關心火災?”
他濃眉一皺,懊惱地問道:“別跟我抬杠,Air有沒有任何人受傷?”
室伏廣挑眉一笑,“沒人受傷,不過那位年輕的女老板到現在還不肯離開。”
“什麼?”他陡地一震,“她還在里面?”
“放心,火勢都撲滅了,她只是舍不得離開!笔曳鼜V睇著他,“聽消防隊說是她報的警,可能是電線走火吧,這楝大樓已經很舊了!
“我要進去!彼麑κ曳鼜V提出要求。
室伏廣微怔,“一般來說是不可以的!
“我問你只是尊重你!睙o二直視著他,語氣堅定。
室伏廣一頓,旋即笑了起來。“看來,里面那位年輕的女老板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隨手拉起封鎖線。“好吧,我就當自己沒看見好了!
無二對他一笑,“我欠你一份人情!闭f罷,他彎腰通過封鎖線,快步地沖進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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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Air所在的三樓,只聞到嗆鼻的燒焦味,盡管火勢已撲滅,還是感覺到熾人的熱氣。
被強力水注灌救過的火場泥濘不堪,活像是經過戰火摧殘般。
雖然電力已經中斷,但消防員在這里留下了緊急照明燈,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現場的狀況。
“ㄟ,你是……”兩名警員迎面而來,看見他,立刻盤問,“你不可以上來!
“我找人!彼f,“室伏同意的!
兩名警員微頓,“這樣啊……你找那位小姐嗎?”
“你勸勸她吧,她不肯離開呢!
“我會負責帶她離開這里的,需要做筆錄的話,等她情緒平復一些再說吧!
“那好吧,我們就把她交給你羅。”經過了近一小時的火場折騰,警員們都累斃了,此時有人愿意幫他們照顧業主,他們當然相當樂意。
無二點頭一欠,“辛苦了!闭f完,他走進了燒得面目全非的店內。
一進到店里,他發現店里真的是慘不忍睹。木造桌椅燒得如火炭,墻上的壁紙也全燒焦剝落,吧臺、收銀臺……沒有一處逃過大火肆虐。
他往前走了幾步,赫然發現演奏臺上的鋼琴也已燒掉了一半,而一個纖弱的身子蜷縮著蹲在地上。
只一眼,他就看出那是她。而她的模樣讓從未體會到心痛的他,知道了什麼叫推心刺骨。
他想立刻沖上前去抱住她,但又怕驚嚇到此時情緒不穩的她。於是,他按捺著焦急的情緒,慢慢的走上前去。
她全身濕透,灰頭土臉,身上披著消防人員給她的小毯子,模樣既可憐又狼狽。
室伏廣說是她報的警,也就是說,發現失火的人是她,想必在消防隊來之前,她一個人就已經開始進行撲滅火勢的工作了吧。
想到她一個人在這里努力的救火,他又是一陣心疼。那個琴師呢?為什麼發生這件事時,他不在?她不是把店交給他管理嗎?
想著的同時,他已走過滿地的泥濘臟亂,來到她面前。
她慢慢地抬起了瞼,像沒有靈魂的娃娃般看著他。他的心一陣絞痛,懊惱著自己今天沒到金湯匙去。
要是他今天去了,那她不會獨自面對這一切……
“緋紗……”他慢慢的在她慢前蹲下,伸出手試探地撥開她臉上濕亂的發。
她的身子微微一震,“不……”她的視線慢慢有焦點,而且是落在他不舍的臉上。
“不要碰我。”她虛弱卻堅定地道。
他眉心一擰,“別待在這里,很危險!
“爸爸的鋼琴沒……沒有了……”她顫抖著聲音,眼里飽蓄著淚水。
他聽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想必是被濃煙嗆傷了。
“我送你去醫院……”說著,他又伸出了手。
這次,她轉身閃開他,然後緊抱住鋼琴的腳架,恨恨地瞪著他!安灰灰阖埧藓淖蛹俅缺!
他一震。貓哭耗于假慈悲?要不是心急如焚,要不是真心在乎她,他何必大半夜的趕到這里?
慢著,瞧她瞪著他的眼神那麼的怨恨,該不會是她以為這場火的元兇是……
“緋紗,你……”
“你得意了?”她打斷了他,恨恨地道,“你終於毀了Air,毀了我跟爸爸共有的一切……”
“這場火跟我無關!彼f。
“你說謊!”她尖叫著,然後痛苦的咳起來。
見狀,他趨前抱住她,“別叫,別喊,別說話!
“放……放開……”她神情痛苦的想說話,但卻無法出聲。
他緊緊抱住不斷掙扎抵抗的她,只覺得心如刀割般。該死,他真希望自己能代替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你為……為什么要……”情緒完全崩潰的緋紗痛苦的叫著,“我恨你!我……唔!”
他伸手,一把搗住了她的嘴,然後將她牢牢的抱緊。
“不要再叫了……”他心痛不舍,“拜托,我拜托你……”
她不斷地掙扎,直到氣力用盡,整個身子完全的癱下來。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求過任何人,也從來沒這麼想哭過,但這一刻,他真的幾乎快掉下眼淚。
因為她的恨、她的痛、她的淚……他的心也像是被撕裂了般。
他將癱軟且已幾乎要暈厥過去的她抱在懷中,親吻著她又濕又臟又冰冷的額頭,深情的、溫柔的……
“緋紗,你嬴了,你打敗我了!彼谒呡p聲地說,“我投降,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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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二抱著昏過去的緋紗走出了大樓,而外面等著他的是服戶。見他們出來,服戶迅速上前。
“角川先生,她……”
“她暈了,先送她去醫院吧!彼f。
“好!狈酎c頭,立刻轉身跑到車旁,先行打開了車門。
突然,有個人跑了過來,擋住了無二的去路。“等一下!”
無二目光一凝,神情陰騖駭人。因為擋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香取牧男。
“冢本小姐她……”縱火後,就立刻在椎名亮介手卜的接應下逃離現場的香取牧男,在一個多小時後回到火場。
他沒想到緋紗會在火場中,他以為她人應該安全的待在金湯匙。
“你在哪里?”無二銳利的目光鎖住了他,口氣嚴厲,“火災時,你什哪里?”
“我……”
“她不是把店交給了你嗎?你為什么麼沒替她好好的看著店?”
“什……”在他的注視下,香取牧也不自覺的心慌起來,“這關你什么事?今……今天店休,所以……”
“滾開!”無二冷冷斥喝道。
“你……”香取牧男又惶恐又焦急地問:“你要帶她去哪里?”
“沒你的事!睙o二掠過他,將昏迷的緋紗放上了車。
見狀,香取牧男急了,他不想讓角川無二再一次從他血前把緋紗搶走。因為,他就是為了這個才答應跟椎名亮介合作的。
伸出手,他不知哪來的膽想把緋紗搶回來。
無二猛地攫住他的手腕,狠狠地瞪視著他。
香取牧男的手腕被他用力一扭,痛得五官全擠在一起。
無二捏住他的一根手指頭,沉聲地道:“你還想彈琴的話,就給我滾遠一點!
“你……”香取牧男懊惱卻又無奈。
此時,無二不經意的往他手上一瞥,發現他手背上有輕微的灼傷。
他心頭一震,猛地將香取牧男甩開。從頭到尾沒參與滅火的他,為什麼有那樣的灼傷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坐上了車,關上車門。“服戶,開車!彼f。
“是。”服戶答應,然後將油門一踩。
無二將緋紗抱在懷里,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服戶覺得他實在太安靜,“角川先生,你怎麼了?”
“沒事!彼卣f,“服戶,查一下這場火跟椎名有沒有任何的關連。”
“咦?”服戶一怔。
“不要聲張,也不要打草驚蛇,懂嗎?”
服戶從後照鏡中瞄到了他的表情,那深沉、陰騖、懊惱憤怒的表情……
“是,我明白了!狈酎c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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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妥適的處理,再打了一針鎮定劑,緋紗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睡著。
在醫生的診療下,無二才知道她不只嗆傷,就連雙手也有輕度的灼傷。雖然醫生強調不會留下疤痕,他還是因為她受到這樣的傷而心疼不已。
他一個人守在病床旁,兩只眼睛沒有一秒鐘離開過她。
想來也算慶幸,至少此刻她人還完整的在他眼前;因為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就算要他為此殺人,他也絕不猶豫。
他輕輕地拿起她纏著紗布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纖細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地……
突然,房門開了,有人進來。
“她沒事吧?”
他不必回頭,就知道那是綾子媽媽桑。
得知緋紗在這間醫院後,綾子立刻趕到這里來。
她走過來,看見無二輕輕握著緋紗的手。神情疲憊、眼里爬滿血絲的他,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心頭一震,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歉疚。她從沒存心看見他如此失魂落魄,更沒想到向來冷靜的他,竟然也會為情所苦。
一開始她只是想……只是想……天啊,難道她錯了嗎?
“角川先生……”她一手輕搭著他的肩,“你累了,睡一下吧,讓我來照顧她!
“不!彼Z氣平靜,“我要看著她,我要她睜開眼睛時,第一個看見的人是我!
聽見他這番話,綾子心頭一緊,眼眶不覺濕熱。
同樣身為女人,她真是羨慕緋紗能被一個男人如此深愛著、重視著。
對照她當年在醫院孤孤單單生下女兒的景況,緋紗真是幸福多了。
“綾子媽媽桑,”無二語氣平靜,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我哪里得罪了你嗎?”
“咦?”她一怔。
“為什麼你要這麼整我?”他唇角一勾,無奈苦笑著,“為什麼要讓我遇上她,愛上她?”
“角川……”
“我的世界因為她全變了,我的人生被她完全的攪亂了……”
他低啞痛苦的聲音,讓綾子一陣揪心!氨А浮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說著,他轉頭看著她。
迎上他的目光,綾子露出了歉疚掙扎的神情。
沉默須臾,她像是下了什麼困難的決定般,慢慢地從皮包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以友禪布包著的小東西。
她該告訴他,該讓他知道,這是她欠他的。
“拿著這個去問令尊吧。”她將那看似隨身物品般珍藏著的東西遞給了他,“不管你問到了什麼,請你繼續保守這個秘密!痹捔T,她轉身走了出去。
無二接過,打開了包纏著的布,里面是一柄細長的金色小湯匙。他細細地端詳一下,神情丕變。
金湯匙約莫半公分寬的柄上刻著細致的幾個字——
吾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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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好痛、好乾……緋紗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塞滿了沙子般痛苦難受,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眼前是火紅的一片,她看不見前路。腳底下竄著的熱氣灼熱難耐,她不知自己該走往何處。
回頭,她隱約看見了爸爸的鋼琴,而它……已陷入火海之中。
她哭了,想掉頭去保護爸爸的鋼琴,可是火紅色的濃霧之中伸出了一只大大的手,拉住了她……
那是一只又大又溫暖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她。
她想看清那手的主人,卻什麼都看不見,只聽到了一個聲音說著……我愛你。
誰?是誰握住了她的手,又是誰在對她說“我愛你”?是爸爸嗎?是……是她最親愛的爸爸嗎?
可是……她怎麼有臉見他?她沒能守護住他的店,沒能救回他心愛的鋼琴,最不可原諒的是……她連恨那個男人的勇氣都沒有。
是他,她知道是他一把火燒了Air,她知道他終於張開虎口,露出銳利虎牙咬了她……
“爸……爸爸……對不起……對不……”她流下眼淚,歉疚又自責。
“緋紗……”隱隱約約地,她聽見了爸爸叫她的聲音。喔不,那似乎不是爸爸的聲音,那麼……是誰呢?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感覺到眼前有亮光,而亮光中有個人影。當她的視線一聚焦,她赫然發現眼前的人竟是他——角川無二。
她愕然地望著他,只見他一臉憔悴,活像是熬了幾個夜似的。
他握著她的手,而她的手上纏了紗布。她看了看四周,知道自己身在醫院里。
看情況,是他把她送到醫院來,是他守在病床邊等她清醒,是他在床邊輕聲對她說……
老天!那個說“我愛你”的人是他?
“不……”她無法置信也無法接受的瞪大了眼睛,“不要……”她將手一抽,顫抖地道。
“緋紗,聽我說……”怕她情緒又再次激動,他試著安撫她的情緒。
“不要……”雖然一說話,喉嚨就痛得要命,她還是固執地說,“你走開。”
“我會走!彼钋樽⒁曋,“等我把話說完了就走!
她搖搖頭,淚水立刻涌出眼眶,“我不想……不想看見你……不要……”說著,她眉心一皺,痛苦的咳了起來。
他眉毛一皺,不舍地撫摸她的臉,“別用力說話,我求你!
緋紗一怔,定定地望著他。我求你?他……他在求她?
她看見他眼中的痛苦,她知道這個男人正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折磨及煎熬,她聽得出他聲音里的不舍,她……老天,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不,她不想看兒他眼底的深濃情意,不想聽見他任何打擊她決心的溫柔話語。
她不相信他所看見、所聽見的一切,那深情的眼神,那溫柔的話語……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緋紗,聽我說,我……”
“不要!”她尖叫著推開他,“我不要聽!”
他趨前,伸出雙臂將她緊緊環抱住。不管她如何掙扎,他的手不曾放松過。
“拜托你不要再叫,不要……”他以低啞的聲音求她。
“不……你走開……”她的臉埋在他胸膛,淚水早已濕了他的胸口。
她聽見他穩健的心跳,她感覺到他溫暖的體熱,還有那強勁的、給她安全感的雙臂……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不該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這些。
“不是我。”無二深呼吸了一口氣,“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敢對著你死去的父親發誓。”
“我……我不信……”她絕望地哭著。
“我會查出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他說,“我絕不會對你做這種事,這世界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
聽見他這些話,緋紗心頭一震,頓時安靜下來。
她是他在這世界上最不想傷害的人?他先前不是才狠狠的傷害了她嗎?他對她說了非常殘忍的話、對她做了非常冷酷的事,他……他是這世界上傷她最深的人!
她無法相信他,卻又懷疑不了他,她好掙扎、好矛盾,她的心像是快被撕成兩半似的痛苦。
“我輸了,我輸給你了,我……投降!彼f。
聞言,她一震,抬起淚濕的眼簾望著他。
他深深凝視著她,彷佛他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一切。
他的神情有一點點的痛苦掙扎,像是在猶豫著什麼,然後一鼓作氣地道:“我愛你,我愛上了你!
她胸口頓時一緊,錯愕地、震驚地看著他。
“相信我,在你點頭答應之前,我絕不會拆了那楝大樓!彼Z氣堅定,就差沒再一次發誓。
她怔怔地望著他,說不出話。她此刻內心的激動及沖擊,絕對是他無法想像的。
這個男人正如綾子媽媽桑所說……是來真的。只是,她一時之間如何接受這個教人震驚的事實?
他愛她?老天,她從來沒想過這個視她如絆腳石的男人會愛上她。
“緋紗,”他低頭在她額前輕吻一記,“除非你愿意見我,否則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
她一怔。
“你好好休養。”他站起來,打直了腰桿,“我有件事得先到京都去一趟,回來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闭f罷,他轉身走出了病房。
看著他的身影在門口消失,緋紗的心一陣一陣的揪痛著。
是真的嗎?她能相信他的話嗎?她……她真的能對他“敞開心胸”嗎?
“爸爸,”她流下無助的眼淚,喃喃地道:“教教我,救救我,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