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聲個屁!”葛老頭氣得狠了,劈里啪啦把桃紅的花癡行徑說了一遍,末了又道:“我再見你放她進門,就打折你的腿!
王氏呆住了,她隱約知道這外甥女不是個安分的人,但也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模樣。不過轉念想想,她這條離間大兒夫妻的計策又失敗了,忍不住氣惱起來!霸撍赖男√阕,這么喜歡勾引男人,怎么不去花樓掛牌子,起碼還能給家里添個進項!”
沒想到桃紅后來真的進城去了,但她直接勾搭了一個南邊來的商人,跟著商隊去了南邊,躲得遠遠的,再也沒有回來。
第十五章一家齊心自暖心(1)
葛妮兒幫著大哥把剝好的熊皮、熊膽和熊掌收好,剩下的熊肉,葛大壯也不打算送到城里去賣。一是這肉賣不上什么好價錢,二是還要費一日工,不如分一分送給相熟的鄰里,誰拿了都會領一份人情,他們的鋪子也就越能站穩腳跟了。
等葛大壯好不容易忙完這些,趙遠揚也回來了。
葛大壯請了大舅子回后院,留下葛妮兒守大門。
這邊葛大壯和趙遠揚剛剛喝了幾碗酒,心急的迎春就從辦酒宴的人家跑了回來。
葛大壯笑著問道:“活計都忙完了?”
“該下鍋的都做了,剩下的有鐵柱媳婦呢!庇赫f完就上前正式給自家兄長見禮。
趙遠揚見妹子臉色紅潤,但雙手卻是有些粗糙,明顯是平日做了不少活計,心里很是疼惜,忍不住臉色就有些不好,開口問道:“平日活計很忙嗎?”
迎春不好應對這話,一個不好就容易讓自家大哥以為葛大壯沒照顧好妻兒,于是含糊應了一句就趕緊把兒子從小姑懷里抱了過來。
趙遠揚這當舅舅的一見外甥,喜得恨不得把他揉進懷里,一會兒抱著他滿院子到處跑,一會兒又讓他騎在脖子上,逗得他咯咯笑個不停,就連吃飯時候都要坐在舅舅懷里,惹得迎春罵他是個小馬屁精。
趙遠揚抱著外甥圓滾滾的小身子,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實,轉而也起了成家的心思。他少年喪父喪母,若不是先前跟隨一個游歷到縣城的俠客學過幾年武藝,根本養不活妹子。好不容易妹子嫁了,他又出去游歷個痛快,師門那邊的大事小事都了結了,說起來也真的該安定下來,成家立業、傳宗接代了。
迎春見哥哥突然沉默,約略猜出他的心事,于是接過大寶一邊喂他吃蛋羹一邊問道:“哥,你這次回來,以后不走了吧?”
趙遠揚抬手同葛大壯碰了一碗,一口氣喝干酒水,這才開口應道:“不走了,大哥以后就在城里買座宅子找份營生,以后就陪著你們安心過日子。”
迎春很歡喜,嘴里卻說:“我日子過得好著呢,不必大哥費心。倒是大哥什么時候給我找個嫂子,也生幾個小侄子繼承咱們趙家香火?”
趙遠揚哈哈大笑,豪爽道:“不急。大哥在這城里有幾個好友,明日進城先把那伙地痞的事弄明白了再說。我總覺得他們背后有人指使,否則你這么一間小鋪子,還犯不著他們特意跑出來找麻煩!
葛大壯想起對面沈家的鋪子,冷笑道:“我倒是有些眉目,明日正好我也進城去吳家還禮,到時候同大哥一起去找那些地痞問問就是了。”
“好,當初我把迎春嫁了你,就是看好你從戰場上回來,不說武藝多好,但起碼還能護著妻兒平安!壁w遠揚對這個妹夫還是滿意的。
兩人又喝了幾碗酒,都有了些醉意。
葛妮兒吃飽了,就抱了大寶回屋去玩耍。
趙遠揚見只有妹子夫妻在場就笑道:“迎春,把我馬背上那個褡漣拿來!
迎春起身,走去從拴在院角的馬背上拿了褡褳,再回來遞給趙遠揚后隨口打趣,“大哥難道發財了?這褡褳好沉。
“我妹子就是聰明,大哥真的發財了,以后保證你吃香喝辣!”趙遠揚笑得更是歡喜,打開了包裹,露出里面諸多金銀錠子,還有各色鑲嵌寶石的簪子、鐲子、玉佩、玉鐲,真是金光燦燦,晃得迎春夫妻都睜不開眼。
迎春想起哥哥以前的那些“英勇事跡”,一把蓋上包袱皮,小聲問道:“哥,你不會是打家劫舍了吧?”
趙遠揚聽得哭笑不得,氣惱地道:“你這個丫頭,大哥是那樣的歹人嗎?放心,我南下同師傅一起護衛一個大官兩年平安,這都是那個人賞的。城里我落腳的客棧還有十幾個箱子,足夠大哥買宅子置地,安頓下來了!彼咽掷锏陌ね频矫妹妹媲靶Φ溃骸斑@些都是大哥給你的,你盡管留下!
迎春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自然也喜愛財物,但想想大哥為了這些東西必定沒少吃苦,于是就想推辭不要。不過腦子里靈光一閃,轉而又把包袱抱在了懷里,“這些首飾我留著戴,但金銀錁子之類的,等以后再開鋪子就做本錢,到時候賺了紅利分大哥一半!
趙遠揚不在意地擺擺手,“這都是給你的,隨便用就是了,什么紅利不紅利的,大哥不需要!
迎春卻是笑而不答,拿起包袱進屋塞到了箱子最底層。
酒桌撤下,迎春同葛妮兒和兒子一屋,留下趙遠揚和葛大壯這兩個酒鬼并排躺在床上大睡,呼嚕打得震天響。
第二日一早,葛大壯套好牛車,車上拉著熊皮等物,車后栓著大馬,就帶著大舅子進城了。
兩人先去了吳府送禮,這一次吳公子并沒有出門,聽門房來報就趕緊請了他們去書房。
葛大壯扛了熊皮、熊掌,手里盒子裝了熊膽,一股腦放在地板上正色道:“前些時日內子買鋪子,多虧公子出手相助。葛家家貧,無以為謝,我特意獵了一頭黑熊,給公子做張熊皮褥子,冬日御寒!
吳公子目光掃過那張毛色漆黑、閃著幽光的熊皮,瞳孔微微一縮。以前倒是小看這個木匠了,這樣大的黑熊,平常獵人三、五個都難以對付,他居然一人就打了回來!案鹦值苡挛洌斦嫘量嗔。這謝禮我收下了,但以后葛兄弟不要這般客氣。”
“好說!备鸫髩研α诵,沒有多說。
倒是趙遠揚見到墻上一幅畫作,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可是山水圣手黃老先生的墨寶?”
“正是,趙兄好眼力。”吳公子本以為趙遠揚是個粗人,對他能一眼認出心愛畫作的出處感到有點驚訝。
“哈哈,我前些日子見過老先生,對他的畫風還算熟悉。”
“趙兄是在哪里見過先生的?我曾有幸得他教授兩年畫,如今也有五、六年未曾再見了。”
兩人因為有共同的熟人,越說越熱鬧,后來吳公子干脆讓下人擺了酒菜,三人邊吃邊聊開了。
趙遠揚走南闖北,游歷各地,風土人情和雜事趣事簡直是信手拈來。葛大壯雖說是個農家出身的手藝人,但幾年的軍營生活也讓他所言所見極豐富。吳公子博覽群書,也不是草包。三人聚在一處,越說越投緣,越喝越歡喜,一直到中午還有些意猶未盡。
但葛大壯惦記著家里鋪子只有媳婦兒和妹子忙碌,就是趙遠揚也想找昨日那些地痞的茬,于是就要告辭。
吳公子自從腿腳殘疾后,就一直憋在家里不肯見人,如今雖說有了輪椅也常出去走動,但這樣與人吃喝說笑的時候卻極少,自然不舍得放兩人這樣離開。問詢之下聽得居然有人去鋪子鬧事,當即也皺了眉,末了一聲令下,喚來護衛吩咐幾句,不到半個時辰,昨日那些地痞就一個不落都跪在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