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挺會察言觀色的?我什么都沒說,你一個人就說完了。”
“那我有沒有說錯呢?”她很自信地望著他笑。
“沒有。”唐雅人揉揉她的發絲,“好了,再跟我談談你父親。”
還談。拷裉斓奶蒲湃撕軔壅勗掄!
“我父親啊,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他最疼我了,我爸生前經營一間小小的鋼鐵廠,他每天出門上班前都要聽我給他彈琴,周六的早上會帶我去騎腳踏車,夏天帶我去海邊找寄居蟹、泛舟;冬天會帶我去山上看紅葉,有時還要我約了朋友一起去田里腔窯!他從來不會問我為什么考不到一百分,但每天都會問我有沒有發現什么有趣的事,有沒有認識新朋友……”
談起父親,家宇嘰哩呱啦地說個沒完,比手劃腳,眉飛色舞。
“……后來鋼鐵廠倒了,我爸爸病了,一年后他就走了!闭f到這里,她明亮
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唉,我真的好想他喔……”
家宇的母親說得沒錯,家宇的個性非常像她爸爸。
唐雅人摟著她的雙手緊了緊。
“家宇,你還有我。”他低語著。
家宇仰起小臉,因為感傷而浮現淚意的眼眸,緩緩地漾出一抹笑意。
“我知道!
她的笑容那樣純稚,那樣動人,唐雅人忍不住將她攏入懷中,深深地吻住她。
“童家宇,母親林貞蕓,父親童日升,經營日升鋼鐵廠,于童家宇十五歲時過世,隨后林貞蕓認識香港貿易商王炳鈞,兩年后隨王移居香港……”
“改嫁?”
“不,王炳鈞有妻子,是惠氏集團的長女。王炳鈞是得到惠氏的資金挹注,才能把他的貿易事業拓展到今天的規模,總而言之,是典型的企業聯姻……”
頭戴棒球帽的男子吐出一口無奈的長氣,望向面向落地窗的修長人影。
“雅人,你特地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調查這件無聊的陳年舊事?”
唐雅人回頭,瞪了孟翔一眼。
“這不是無聊的小事。”
唔,這種表情……有意思!
“這個叫童家宇的是誰?”孟翔的手指在鍵盤上躍動,叫出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素素凈凈,看起來就與她的背景一樣簡明。
“我的女友。”
“噢……哇!”
太好了,得到一則免費的資訊!他的手指立刻忙碌起來,將最新的資訊key進電腦中。
“所以你現在在和這個叫童家宇的女孩交往?”
孟翔將唐雅人的資料連結上去,還不忘注明資料來源為“當事人親口證實”,并同時加注上日期。
“你想調查她,是擔心她接近你的動機不單純?”
“第一,我調查她是想知道更多關于她母親的事;第二,不是她接近我,是我去接近她!
“知道她母親的事要干么?你難道想一箭雙……”收到唐雅人警告的目光,孟翔投降似的舉起雙手,“沒事!當我沒說。”
“我想知道,為什么林貞蕓隨王炳鈞搬到香港,卻不將女兒一起帶去?”
“以動物性本能來說,一般而言沒有人喜歡替別人養小孩的;再說,王炳鈞對太座頗有忌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笑,王炳鈞都敢包養小老婆了,還說什么己心憚?
“你覺得一個男人一個月愿意花多少錢包養一個女人?”唐雅人間。
“那得看那男人的身價,以及他對那女人的……嗯哼,功能性,有多著迷!
“如果是你呢?”唐雅人問。
孟翔溜出很是受辱的表情。
“嘿,老兄,一個條件如我的男人,是不需要花錢包養女人的!”
“如果是王炳鈞呢?”
孟翔叫出王炳鈞的照片,仔細打量三秒,然后說了一句頗羞辱人的話。
“恐怕得花上不少——如果是跟我比的話;不過據我所知,女人的接受度是很寬的,五千塊到五十萬或更多,這說不準。”
“如果一個女人可以分辨出魚子醬的種類,并且隨口說出相配的佐餐酒呢?”
“如果不是具有美食家的天賦,也不是家學淵源,那恐怕需要不少,肯定不是五千或五萬那種等級!泵舷璐炅舜晗掳偷溃骸安贿^單憑這點線索,要知道確切數字還是有難度——雅人,你真想知道王炳鈞花多少錢包養小三嗎?”
唐雅人定定望住他。
“如果我說是呢?”
孟翔摸摸鼻子。
“好吧!我會去查!
“我還想知道她為什么忽然回臺灣!比绻皇腔貋硖酵畠,實在沒必要拖著那么大的行李箱。
“沒問題!
“謝了!
“真要謝我,就透露一下你最近的投資標的吧!你的投資建議比那些理專管用多了!”孟翔將筆電裝回背包中,笑道:“據我所知,連海曼投顧的三巨頭都聽說了你的事,對于你的投資分析策略很感興趣。”
“一碼歸一碼,這事我們另外再找時間談!
孟翔樂歪了!耙谎詾槎ā!
二人走出書房,唐雅人忽然看見客廳里坐了一名不遠之客。
“哈羅——”何悠悠坐在沙發上,朝他綻放出如花笑饜:“Surprise!”
唐雅人與孟翔對視一眼。
“先走了,我再跟你聯絡!泵舷璧吐暤馈
“嗯。”
孟翔壓低了帽檐,避免讓眼神與何悠悠接觸,安靜迅速離開唐雅人的公寓。
“你怎么進來的?”唐雅人質問。
“管理員認得我。∵@又不是我第一次來,而且你的大門是虛掩的!焙斡朴菩χ鹕恚蒲湃俗呓,她的柔荑輕觸唐雅人的臉,“怎么?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不太喜歡這個驚喜呢!”
唐雅人避開她的碰觸,走進開放式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
“你來做什么?”
她朝他眨眨眼,然后媚媚地一笑。
“來看你。∥蚁肫鹞覀兯坪鹾芫脹]有好好相處了,這樣怎么像一對未婚夫妻呢?”
見她又老調重彈,唐雅人隱忍脾氣。
“你該知道,那是我們的母親在少女時期的玩笑話!
“我知道你一直把它當成玩笑,但是我很認真!”何悠悠眉宇間流露出一貫的任性:“不管有多少人追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直只有你,只有你是我真正想要的——”
唐雅人忽然將瓶子往流理臺一放,雙眸盯住她。
“真的只有我嗎?真榮幸!”
第7章(2)
他諷笑的口氣,冰冷的眼神,令何悠悠頓時噤聲,心頭發寒。
何悠悠咬住下唇,在他剔透冷澈的目光中,承受一種被揭穿的難堪。
她怎么會忘了,唐雅人有多了解她?
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聚光燈下的寵兒,愛玩、敢玩也有本錢玩,她的美貌使她占盡優勢,對這與生俱來的優勢也毫不吝惜的使用。
她的身邊從不乏愛慕者、裙下臣,她享受被男人注視的虛榮感,視他人奉上的真心為勛章:只要她在的場合,她要所有的男人眼底就只能有她。
她并不習慣有男人無視于她,那樣的男人通常會引起她的興趣,使她忍不住要用盡手段征服——這是她的劣根性。
但她唯獨不曾對唐雅人這么做,因為在她心中,只有他是特別的,她相信他也是活坦么想。
“我與那些人只是玩玩,你真以為他們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子嗎?”何悠悠紅著眼眶道:“我喜歡的是你,為什么你總是要把我推開?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給我們彼此之間一個機會?”
唐雅人注視了她半晌。
“因為我們太相像了!彼驼Z。
“難道相像不好嗎?”她氣惱地反問。
“我們都是不完整的人,而我們不完整昀地方是一樣的,若我們在一起,只會覺得更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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