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回應是:“你詐騙集團哦?”然后被掛掉。
第二個,名稱寫著“娘親大人”,她不死心,再打,重復同樣說法。
“我老婆在洗澡,你是剛那個詐騙集團厚?”再掛。
“哇靠靠靠!我用你女兒的手機打,還什么詐騙集團呀?!”
都不看來電顯示的嗎?
名單繼續翻,這一次,鎖定了這一個。
田先生……
唯一一個,在姓氏旁邊加上臉紅表情。
賴皮小姐直覺知道,這家伙的身分獨一無二。
至少,不會有誰在自家保險員的名字旁,加上這種鬼東西。
撥過去!
田圻炎的手機,乍然響起。
他冷淡瞟去,甚至連手都沒伸過去,直到蛋幕上,燦爛的笑臉照片——屬于傅冠雅所有——落入眼簾。
那是某一天早上;他剛醒來,她正彎著腰偷拍他睡覺,被捉包后,還一臉笑咪咪的說:“你的睡臉,好可愛哦!
明明是她的笑顏,才真的可愛。
他本能拍下她這抹美麗……
提離婚迄今,她沒有撥過電話給他,質問,哭訴,歇斯底里,追根究柢,一通都沒有。
而他,也不敢打。
今天,她卻撥給他……
鈴聲催促,他快速接起,還沒開口,竟發現自己喉頭緊縮著。
“……雅雅?”
“我雅你個瘦肉精口蹄疫啦!你是前夫對不對!你是那個拋妻棄子的爛男人對不對!我告訴你,你最好穿防彈衣來醫院,我一定扁你!一定把你扁得連你老媽都不認識你!”
賴皮小姐爽快痛罵,前兩通的鳥氣,一塊兒發泄。
“……你哪位?為什么用傅冠雅的手機?她人呢?”田圻炎口氣也很冷。
“我是你前妻的房客!用她的手機是因為她不方便!她人呢?她在替你這個混蛋生小孩啦!”她一口氣回答,怒火正旺。
“什么?!”
“你耳背呀你!雅雅姐在醫院生孩子啦!”
傅冠雅失去了意識,幾秒鐘?幾分鐘?幾小時?她不是很確定。
半昏半醒中,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童年的田圻炎,在偌大、空曠的屋外角落,好瘦、好小……讓她好心疼,好想擁抱他。
她陪著小小圻炎,一塊兒玩、一塊兒說話、一塊兒畫畫。
夢很短,被一陣嬰兒微弱的、幼貓嚶嚀般的哭聲打斷。
她緩緩蘇醒,看清四周,同時,想再縮回夢里的念頭,強烈涌上……
這、這是什么陣仗呀?!
右手邊,老爸、娘親大人,一個沒缺。
左手邊,田圻炎、蘇無敵、蘇幼容,排排站好。
床尾,站著賴皮小姐和楊士偉。
美夢做完,改做惡夢了嗎?
所以,眼前這些人,都是幻覺?
“媽媽可以準備喂寶寶羅!
然而,護士口罩下的笑臉,外加送入懷里的重量,以及傷口的疼痛,她知道……這不是夢。
不該出現卻出現在病房的那幾位,終于肯挪抬腳步,走到單人病房前端,一點都不小的小客廳。
護士貼心拉起拉簾,教導她哺乳的方法,為她調整舒適姿勢。
傅冠雅很想專心,可是簾外的動靜,又使她超不安。
她沒有心理準備,在一生完寶寶后,相隔不到幾個小時,就得面臨這種陣仗,還一口氣兩攤……
一邊是爸媽,一邊是田圻炎……同時都是她欺瞞的對象。
一點聲響也沒有,兩方人馬,好安靜。
安靜過頭了。
她的喂乳并不順利,心里難免焦急,加上擔心接下來可能面對的種種狀況。其中,她最最害怕,怕他知道寶寶的存在,把寶寶從她身邊帶走……
不自覺地,她邊喂,邊掉眼淚。
“很痛嗎?忍耐一下!弊o士關心詢問,并且安撫著。
“有一點……”她只能這樣答。
布簾外,有人幾乎坐不住,要走過來查看情況。
“干什么?你這個‘別人的老公’,輪不到你去看!
娘親大人的聲音雖軟,氣勢可不軟,阻止了“前女婿”的動作,也包括差點站起來的傅強生……他同樣算“別人的老公”,乖乖坐回沙發上。
娘親大人逕自走到布簾后頭,去看女兒和寶寶,提供經驗幫助。
田圻炎只能佇立原地,僵硬如石像,動也不動,聽見前岳母說:“你這個孩子,連爸媽都騙……自己一個人,不是要吃很多苦嗎?”
想罵的話,還太多太多,看到女兒現在的模樣,也罵不出口,只能嘆氣。
畢竟,心疼多過于責備。
而傅冠雅的回應,是小小的啜泣、吸鼻聲。
微弱的哭聲,像刀刺在他心上。
“好了,不要哭,會傷眼的!蹦镉H大人說。
“嗯……”
剛出生的寶寶,無煩無惱,吃飽睡,睡飽吃,小小要求,一點也不貪心。
所以,吮完奶,小嘴還輕蠕,已經又睡著了,她完全不知道,她這顆“嬰兒炸彈”,即將引爆一場戰爭……
賴皮小姐率先湊過來,瞅著孩子瞧,這么小一只,粉粉黃黃的,看不出來像誰。
“雅雅姐,是我打電話給他們的,對不起哦……我那時太生氣,很舍不得你,才自作主張……”她現在感到好抱歉……當下怒火沖腦,完全不覺有錯。
“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不怪你……”怪了也沒用呀。
賴皮小姐的沖動,相處數月的傅冠雅,已經相當熟悉,不意外。
“你若需要我幫你趕人,我隨時可以動手!
賴皮小姐很夠義氣,銳利眼神,直接瞄準田圻炎。
她也是一直到剛剛,才完全弄懂狀況……從楊士偉口中,了解復雜的“多角關系”,前夫、前妻、現任妻子、現任妻子的背后靠山。
“……”傅冠雅偷瞄田圻炎。
他也在看她。
看著她抱在懷中,他的女兒。
冷靜的臉龐下,是激動的、喜悅的翻騰,久久不能平息。
一個由自己延續下去,與心愛的人共同孕育,最純凈的小生命。
他多想擁抱她。
連同辛苦生下她,那個傻氣的女人,一起抱進懷里。
為什么……這么容易的事情,他竟然無法、更無權去做?
“你前夫是第一個沖到醫院的人,我打完手機,不到十分鐘吧。我本來要揍他的,但是……看在他表現得很擔心,不忘幫你喬單人病房,處理雜七雜八的事,只好先放過他!辟嚻ば〗阗N近傅冠雅耳邊,講悄悄話。
另一個放過他的理由是……體型比例太懸殊,她應該打不贏。
“他那個秘書也很慘,被他削得狗血淋頭……原來,他不知道你懷孕哦?”賴皮小姐又問。
他罵秘書,用一種沉且嚴厲,不是大吼大叫那一種罵法:
她懷孕的事,你為什么沒告訴我?你多久前就知道?
你竟然跟她一起瞞我?
我是你老板,還是她是你老板?!
又說:
話為何不講清楚?同居人?!那個小女生也叫同居人?!
可憐的楊士偉,一個字都無法辯解。
傅冠雅只能投以“抱歉”眼光,雖然為時已晚。
“好了,沒做們的事了,我們家自己的女兒和孫女,我們自己照顧,你們請自便,門在那邊,快滾。”
傅家大家長,下達逐客令。
蘇家大家長,不甘示弱,高傲哼氣。
“稀罕嗎?我家幼容以后生的孩子,一定比這一個更漂亮、更可愛!你們家的,活像只小猴子!”老人愛逞口舌之快。
“爺爺……”蘇幼容連忙制止,但來不及了,在場的人不管姓不姓傅,全倒抽口氣。
賴皮小姐率先哇哇大叫:“靠!你自己不去照照鏡子!誰比較像猴子?!”
“哪來的不良少女?跟老人家這樣說話!姓傅的家教,就是你這德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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