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牛做馬之外,更得賺錢養家、養老公,最后只得到一句──“和你在一起,我一點尊嚴也沒有”。
幾年婚姻化為烏有,還被徹底抹黑,所有的錯,全數賴她頭上。
另一方面,“手工帝王券”一出,傅冠雅啞口無言。
那是父親節時,女兒發自一片孝心,特制手工裁釘了一本紙券,海派拍胸,向父親擔保──此券一出,老爸瞬間變帝王!
無論任何要求,女兒全由老爸差遣,絕對言聽計從,全力做到,不頂嘴、不羅唆、不討價還價──其實她吃定父母只會提些“請吃飯”、“跑跑腿”、“捶捶背”之類的芝麻小事呀!
誰會想到,她爸爸祭出“手工帝王券”,希望她好好考慮這件婚事。
她確實考慮再三,認真點頭。
“帝王券”并非她點頭的主因,真正的理由,是她爸爸腸癌三期,她不想爸爸為這種小事操心,寧可順應爸爸心愿,讓他開心。
當然,對于田炘炎,她心里有一絲好奇。
能令她爸爸贊譽有加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她答應“考慮”,卻在短期內演變成“結婚”,則是她始料未及哪……
她不過同意“交往看看”,那兩個男人的進度,已經籌辦起婚禮。
唉,男女對“交往”的定義,有相差這么寬哦?
第1章(2)
傅冠雅目光回到和她爸爸類型完全相左的男人身上。
她爸爸那句“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像我和你媽媽,多恩愛”,變得有些虛無縹緲。
田炘炎不像是會花精神,與人“慢慢培養感情”的男人。
他一副不茍言笑,長相超級嚴肅,臉龐有棱有角,眼尾沒半條笑弧,雙眉中央“川”字形淡痕,倒很清楚。
一看就能斷言,他難以相處,個性刁鉆,脾氣古怪,下巴微微挺揚,習慣性睨瞰眾人……
他不是俊秀型的花美男,也不是動感猛男,倒有一份強烈的個人特質──狷傲和領袖驕慢,絲毫不藏私。
那雙有神的眼淡淡掃來,彷佛要透視她,讓人很沒有安全感,好像在他面前,自己無所遁形。
過了好久,她才記得要回答他:“床和沙發,都太整齊了……”
她思索著,該要站起來,或是繼續坐。
要站起來,需要他幫她一把,但他看來沒有伸出援手的打算,逕自在沙發椅坐下,長腿交疊,一邊解開袖扣。
房里,沉默良久,沒有誰試圖打破窘況。
他倒頗怡然自得,由小酒柜里取出威士忌,倒了半杯,慢慢啜飲,眼眸掃向她。
打量一件商品,那樣的眼神。
“我想把婚紗脫下來……”她想藉這個理由,遁逃到浴室去。
話一出口,驚覺語病。
她說得像是──打算把自己剝個精光,方便他看個更詳細!
又不是要提供他驗貨!
傅冠雅快快補充:“呃……我意思是,讓我換上輕便舒服的衣服,卸個妝、洗個澡……可以嗎?田……先生?”先生那兩字,她停頓很久才說出來。
真不知如何稱呼他,叫“老公”又沒交情,叫“炘炎”也太惡心了,她喊不出口。
他濃眉輕動,為那兩字“先生”,之后,緩慢地點頭。
“我前幾天整理的東西,請司機先載過來的行李箱……”她的貼身衣物和幾件家常服,都在里頭了。
那時,倉卒整理行李,胡亂抓幾件就塞,大部分的東西還擺在娘家。
婚期是他選定,也不知猴急什么?
他指向電視旁的隱藏式收納柜,她笨拙爬起,拉開柜門,果然看見她的家當,隨便拿了衣物,直奔浴室,換掉笨重婚紗。
直到門板擋去視線,田圻炎的眸光,才調回手中酒杯。
琥珀色酒液,在眼中蕩漾,增添一絲濃彩。
“傅雅冠……”
輕喃地,近乎無聲,咀嚼她的名字。
每念一字,他唇邊的揚弧就挑高了一點。
她比他印象中還要嬌小許多,精致的洋娃娃一樣。
明陣皓齒,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眉毛彎彎細細,好似隨時在微笑。
看著她,神奇地,心情隨其變好。
她說話的聲音很甜美,慢慢的,暖暖的,一股特殊的柔軟。
總在電話里,輕輕說著:
“哦,沒關系,你忙,公事重要呀!
“嗔,田先生,再見!
不耐或生氣……半點都聽不見。
他還以為家境優渥如她,該養出一些小姐脾氣,況且錯在他,她太有資格飆罵他幾句,而不是傳來美味照片,謝謝他的付錢招待。
當時,在她父親的辦公桌上,看見全家福照片中的她……鮮妍的小花,恣意綻笑。
頂著清湯掛面頭,臉上沒有涂抹半點人工化妝品,臉頰紅粉自然,貼在她父親身上,年輕女孩的活潑俏麗,被相機捕捉下來。
他做出一件反常的事,由他秘書臉上的吃驚表情,他知道他嚇到眾人了。談公事的場合,他問出與公事無關的問題……
“傅先生,照片中……皆令嬡?”照片里,雖有數張面孔,但他長指精準落下,點在她的五官上。其余旁人是誰,他沒興致知道,瞄都不多瞄一眼。
“咦?”她父親傅強生先是一呆,完全沒料到田圻炎會問及女兒,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對,她是我小女兒冠雅,大學剛畢業,在我公司里實習,從助理做起……正巧去跑銀行,人不在座位上!
“有交往中的男朋友嗎?”
“沒聽她說過,應該是沒有,每天在家里做些小東西,不像有人追!睉賽壑械呐ⅲ商焱馀,瞞不了人,女兒就是一副閑閑沒人約的宅樣。
他笑意加深,長指仍輕輕觸碰照片中那朵清妍笑靨。
“我追求她的話,傅先生會反對嗎?”
“咦?!”傅強生和他的秘書同時發出驚呼。
前者,摻雜了驚喜,給的答案,自然是“不反對,我絕對不會反對”;后者,則是驚嚇。
事后,他的秘書曾擔心問他:“老板,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有些疲累?要不要替您推掉部分行程,您休息幾天?”
秘書完全不相信,老板體內會有“一見鐘情”的浪漫因子存在,擺明是怕頂頭上司忙到精神出狀況,讓他工作沒著落,所以相當關心。
“我差不多也該結婚了!
田圻炎的口吻,像告訴秘書,將這件事記進行事歷中,排定一下。
他那位精明干練的秘書,回以癡笨模樣,目瞪口呆。
是說……他已神游許久,而拿換衣服當理由,遁逃到浴室的那一只,遲遲沒出來。
不會是想,在浴室里龜縮,待上一整晚,逃避新婚之夜來臨?
田圻炎一點都沒有打算虛度今晚。
他當然會跟她上床做愛。
那是新郎的權利,他沒道理放棄。
浴室傳來水聲,光聽,熱流便沸騰全身,想像著皂沫涂滿她全身……
激切的亢奮,反應在身體上,誠實,且不加掩飾。
溫熾的火,在下腹燃燒,滑入喉頭的酒,加劇了火焰和燥熱。
連他都意外,自己竟像個毛頭小子,沖動無比。
而人躲浴室內的傅冠雅,心里所想的,也是同一件事,但不是他那種迫不及待和欲火。
她在煩惱。
沒戴手表進來,也隱約知道自己窩進浴室里非常、非常久。
她放了半缸水,雙腿在浴缸中踢動,制造出拍水聲響,假裝自己正努力洗澡。
“又不能真躲進浴室一整晚……希望他等得不耐煩,先睡了……”她打著主意,口中念念有詞。
婚姻,代表彼此之間有哪些權利義務,她很清楚。
又不是古代閨女,對性事單純到無知,還得靠春宮圖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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