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消息了?”
“尚未有消息!
青袍男子一面嗑著瓜子,啜了口茶,瞄了對座男人一眼。
“只知道要找一位擁有雙龍吐珠玉佩的人,又不知是男是女,的確是難了點。”
“再怎么困難也得找到!奔热唤邮芑噬系奈,無論要花上多久的時間,都得完成任務才行。
“說真的,找了那么多年,一點消息也沒有,皇上還沒放棄嗎?”
陳廣只覺這件差事的確有它的困難,也真虧老大如此堅持,要換成是他早就放棄了。
齊孟懷冷睨他一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況委托者還是當今皇上。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何一定要找到這個人,但是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
“老大,我們暗地里幫皇上做那么多事,雖然得到的賞賜十分豐厚,但怕總有一天會惹禍上身!标悘V說出他的隱憂。
上回他們提供消息給皇上,雖然讓靖王成功地緝拿到許多貪官污吏,但他也聽到一些風聲,已經有人在懷疑皇上是從哪里得到消息的。據他所知,已經有一組人馬暗地在調查了,雖然他們未必會查到齊家莊來,但小心一點總沒錯。
“你怕嗎?”齊孟懷冷嗤一聲。“就算對方有本事查到齊家莊來,也要看他是否有本事動得了我!
陳廣搖頭笑道:“也對,老大你的無影劍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少不知死活向你討教的江湖朋友可是大感佩服,你至今還未遇到對手過呢!笨磥硭拇_是多慮了。天下第一莊會在朝野間聲名大噪,除了先皇賜名之外,齊孟懷的無影劍至今尚未吃過敗仗也是一因,還因此有天下第一劍之稱。
“皇上要找的人沒找到,不過我倒是探到一則與你有關的有趣消息。”陳廣笑得不懷好意。
“什么消息?”
“老夫人邀請天玄派掌門的千金到齊家莊,將會在今晚抵達,而老夫人的用意是要將你們兩個湊成一對,好讓她可以早日抱孫!闭f完哈哈大笑,看著老大臉一沉,心情十分愉悅。老大沒將當今皇上放在眼里,但對老夫人卻是莫可奈何。
“再笑,小心我讓你永遠笑不出來!
齊孟懷沉著一張臉狠瞪著面前笑不停的男人,拳頭握了又放,頗有他再笑后過自負的意味。
陳廣只好極力忍住笑,輕咳了幾聲,不怕死地再說:
“聽說這位余姑娘為人豪爽大方、不拘小節,有江湖兒女的大方灑脫,或許你們會看對眼也說不定!痹捨卜铰,動作迅速地閃身沖出包廂,就怕晚了會被人一掌給劈死。
這該死的家伙!齊孟懷咬著牙,額上青筋微浮,聽著笑聲逐漸遠去,暗自決定下回見面他休想全身而退。
齊孟懷再次看到那名有殘缺的丫鬟,注意到她動作伶俐、十分細心;她盡可能不弄出聲音來,且很有分寸,不會刻意逗留,但她的衣裳似乎太過單薄……
初春時分的清晨通常是最冷的時刻,而她卻僅著單薄的衣裳,該不會是有人刻意欺侮她吧?他絕不允許仆傭之間有欺凌事件!
“你不會冷嗎?”低沉的嗓音響起,修長的身形從內房走了出來,他注意到她明顯驚嚇到了。
蕓兒因他的出現而嚇著了。她今天比前兩天更早到,原想在他起床前把早膳擺放好,沒想到還是得面對他。
“你衣裳那么單薄不會冷嗎?”注意到她習慣低垂著臉,他有耐心地再問一次。
蕓兒搖搖頭,仍是沒抬起頭來。
齊孟懷打量了她一會,在椅子落坐,突然對這名丫鬟感到好奇。
“你來府里多久了?”
蕓兒比出三根手指頭。
“三個月了嗎?”他猜測地問。
蕓兒頷首。
“在這里還習慣嗎?可有人欺負你?”
蕓兒先是頷首,再拼命搖頭。
她的回答讓他放心,這才拿起碗筷準備用膳。
“沒事了,下去吧!
蕓兒松了口氣,連忙福身退下,腳步飛快地離開。
齊孟懷有些納悶:為何自己會對一名丫鬟感到好奇?
“齊大哥……啊!這位姐姐有沒有撞傷你?不好意思,我太魯莽了!庇鄤η锿蝗幻俺鰜,剛好撞上正要離開的蕓兒,她急忙扶住她差點摔倒的身子,但在看清她的容貌后有些驚嚇到,蕓兒便趁她怔愣時趕緊福身離開。
“齊大哥,方才那位姐姐是誰?我不小心撞到她了!庇鄤η锎筘葚莸刈哌M門,直接問正在用膳的齊孟懷,一點也沒有女子該有的矜持。
“她叫蕓兒。那么早起床,用早膳了嗎?”齊孟懷瞥了她一眼,對她粗魯的行徑劍眉微擰。
“換了個地方,睡不著!
余劍秋率性地拉了張椅子,坐在他身旁,決定一吐為快。
“齊大哥,你還是和三年前一樣,一點也沒變。而我也跟三年前一樣,對你并沒有男女之情,這次會答應老夫人來這里小住,說穿了是我貪玩,所以齊大哥你不用太擔心!
三年前,她和爹娘來齊家莊拜訪,當時老夫人很喜歡她直爽的性子,有意撮合兩人,但她第一眼見到齊孟懷,就知道自己無法與這個人相處。沒錯,他是長得俊秀出眾,但那嚴峻、不茍言笑的模樣,比她爹還嚴厲,她可不想再多一個人來管她。
所以,當時她就曾找他把話說清楚了,兩人很快地達成共識,之后兩人就像兄妹一般,她對這種情況非常滿意。
“誰說我擔心來著?一個姑娘家大清早跑到男人房里,不怕被人說閑話嗎?”她還真如她所言,一點也沒變。
“那是因為你昨晚看到我時,比三年前更加漠視我的存在,我當然的事先聲明。好了,話已說完,我答應老夫人要陪她一起用早膳,待會見!痹捯宦,如來時般匆忙,沒有一般女子那般嬌柔造作,轉身就離開。
她大剌剌直率的性情令他唇角微揚。如果是她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多個妹子。
一名蒙面黑衣人,趁著齊孟懷外出時,無聲無息地潛入他房里,動作利落不留痕跡,四處搜尋是否有可疑之處。正當他為找不到他要的東西苦惱時,門外傳來的聲響令他一驚,急忙閃身進內房。
齊孟懷甫踏入房里便察覺房里有人,他不動聲色地掃視過房里每個角落,隨即放輕腳步,快速往內房而去。
他的出現令黑衣人一愣,雖然心里已有準備,也隨即出掌抵抗,但仍是敵不過他愈見凌厲的掌風。
齊孟懷右手化成爪,想直取他臉上的面罩,黑衣人辛苦抵抗數招后,勝負已分,黑衣人知道支撐不了多久,在驚險地躲過他一掌后,拿起桌上的花瓶朝他丟去,想趁隙逃走。
“哪里逃!”
齊孟懷食指并中指,瞬間化成一道劍氣,朝黑衣人的背部一劃,黑衣人慘叫出聲,破窗而逃,齊孟懷隨后追去,卻壹失去黑衣人的蹤影。
兩人的打斗,驚動莊里的護衛,護衛從四面八方迅速趕到,朝他拱手問道:“莊主,出了什么事嗎?”
“有一名黑衣人闖進我房里,中了我的無影劍,人絕對跑不遠,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饼R孟懷精銳的黑眸掃過十幾名護衛,沉聲命令。
“是!”十幾名護衛齊聲應和,朝四面八方追去。
“莊主,發生什么事了嗎?”齊總管聽到聲響,又看到護衛全數出動,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急忙趕來。
“有一名蒙面黑衣人闖進我房里,雖然中了我的無影劍,但一下子就失去蹤影,我懷疑那個人可能躲藏在莊里。給我仔細地搜,定要找出那個人來!”
那人若不是在莊里待一陣子了,不可能對莊里那么熟悉,眨眼間便失去蹤影。如果他得沒錯,那個人恐怕早已混進莊里了。
“中了莊主的無影劍,傷口絕不可能那么快好,我馬上加強莊里的防衛,進出的人一律細查,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出那個人來。”齊總管臉色沉重地道。既然有人混入莊里,那就是他的疏失,他責無旁貸。
“齊仲,那黑衣人是名女子!饼R孟懷提供另一個線索。那名黑衣人中了他的無影劍時,發出的那聲慘叫,泄露出她是名女子,這樣搜查的范圍又縮小了。
“是,屬下馬上去查!饼R仲領命退下。
齊孟懷回到房里,發現房里并無東西不見,那么那名黑衣人要找東西究竟是什么?莫非是……
“孟懷,聽說有黑衣人闖入你房里,你可有受傷?”老夫人聽到下人稟報,匆忙趕來,擔心地問著兒子。
“齊大哥,那名黑衣人捉到了嗎?”余劍秋陪同老夫人前來,關心地問道。
“娘,你放心,我沒事,只是那名黑衣人明明中了我的無影劍,可到現在竟然還未找到!
兩個時辰過去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這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名黑衣人早已成功混入莊里,而且隱藏得很好,讓人無法懷疑到她身上。
聞言,老夫人沉吟了會,接著對余劍秋和蕙姑兩人道:“蕙姑,劍秋,你們倆先退下,我有事要跟孟懷談!
“是!鞭ス美荒樅闷娴挠鄤η锵入x開。
待房里只剩下他們母子倆,老夫人才語氣肯定地問:“那名黑衣人的目標是幻光石,對吧?”
“沒錯。”
“該來的總是會來,幻光石本來就不屬于我們齊家,也該是到了歸還的時候了!饼R老夫人輕嘆。
“娘,我不這么認為。我們齊家保管幻光石一百多年,爺爺在世時曾說過,此物雖不屬于齊家,但若是過了一百年仍未有人尋到它,是否歸還,端看我們齊家。而且這名黑衣人并不是光明正大來求取,那么我們又何必客氣呢!饼R孟懷言語間透露出無意歸還,且這人還混入莊里,讓他更加不想還。
“一切你看著辦吧!”老夫人也未堅持,現在當家做主的是她兒子,她沒什么意見。
“娘,你不用擔心,我自會處理!狈鲋镉H走出房,示意門外的蕙姑扶回房,無視余劍秋好奇的眼神,徑自關上房門。
他望著那被撞破的窗欞,薄唇勾起一弧冷笑。那名黑衣人既然有本事混入莊里,那么無論她是誰,他都會想辦法將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