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燕羽被他迷得暈頭轉向不是沒有道理,這家伙的笑容實在太驚人,比現今任何一件暗器都還讓人防不勝防。
“不知道江湖上是不是有這樣一門功夫,光用笑容就能擊垮故人意志……嗯,不管怎樣,我得更小心了。”她的自言自語全落進倚在外面墻邊的東方墨耳里,只見他嘴角輕輕抖著,一臉想笑又不敢笑出聲的樣子。
晚膳時,蕭湛青又變出一桌先前未吃過的菜色,令他驚喜萬分。正要動筷子時,卻被她攔下。
“等等。”拿出兩支細長竹棍交給他!澳阌眠@個夾菜!
“什么?”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手上那兩支超長的“筷子”。
“這可以訓練你處勁的力道,快拿去!
難以置信地接過那足足有一般筷子三倍長的細棍子,竟還打磨得非常光滑!澳惘偫,這樣我會餓死。”
“你不會的!闭f先后,逕自吃了起來。
東方墨一臉饑餓地看著滿桌美食,乍然驚覺怎么全是丸子?菜丸子、肉丸丫、香菇丸子……抬時一看,正好與蕭湛青微揚的眉目對上?蓯旱呐司尤贿@樣玩他。
就這樣,他一個晚上都在和盤子里的丸子搏斗,不是好不容易夾起卻滾落,就址當他用戳的,硬是串起一堆小肉丸時,還沒來得及吃就被蕭湛青打落。
“要用夾的!彼粠Ц星榈卣f。
他瞪大眼睛!澳惆l誓不是要整我?”
“整你對我沒好處,你想太多了!笔捳壳嗦龡l斯理地夾起香噴噴的肉丸子放時嘴里!班,好吃!
東方墨瞠目結舌,但,神色中竟藏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此情此景雖荒謬,卻令他難得地放松,心情好平靜。
最后,他總算抓到了一絲訣竅,用巧勁帶起丸子,順著長長的竹柄滾到唇邊?上,冷了,唉……
第二天,當東方墨再度拿劍,卻赫然發現手里的劍變得好輕好輕,劍招的施展更是輕靈許多,讓仙不得不佩服這個年紀比他還小上幾歲的小姑娘。
見東方墨不再拿劍亂劈亂砍,蕭湛青也有些意外。
才訓練一次,他就抓到了使力的訣竅,想當初她可是餓了好幾餐才掌握到的,沒想到這不正經的家伙竟有如此天分,武圣的兒子果真不一樣。
后來,他們練到午時快過才停下休息。這次進展算不錯,東方墨已把劍使得相當順了,也許明日就可以開始練鳳鳴式了。
“你知道每次論武,天下莊會發出多少邀帖嗎?”他啃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干餅問。
“很少?”蕭湛青對這事其實一點概念都沒有。通常沒收到帖子的人并不能去現場觀戰;而除了參與論武的人和他們所帶來的隨從,只有天下莊特別請來的見證者才能獲邀入莊,那些人多半是武林的前輩耆宿,當中也有參與過天下論武的人。
她還聽說下場論過武的人,就不能參加第二次,所以每次人數應該不會多吧?
“不少。就我所知,至少發出二十封以上。論劍帖還會更多!
“嗯,所以競爭很激烈嘍?”蕭湛青眉頭略皺。
“也還好。因為來的人只有一半,甚至一半都不到!
“怎會?”她驚訝不已。因為能收到天下莊發出的論武帖,就表示這人在江湖上頗具聲望,就算不能贏得第一,在無形中也已身價翻好幾倍;若怕輸了難看,也可以前來觀戰,但不下場論武。不出面,怎么想都是不智的決定。
“多半是身不由己吧!睎|方墨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神情繼續說著:“有人是因為突然中毒,或在來的路上搞錯了方向,或不小心受傷、身體不適、家里人以死威脅他不準來……總而書之,就是突發狀況難以控制,就來不了嘍!
蕭湛青聽得目皆盡裂!斑@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們難道沒查過?”
“就算是有人搞鬼又如何?若連這樣的暗算都過不了,應該也拿不到天下第一!彼恍嫉卣f。
“是誰做的?”直覺告訴她,東方墨絕對知情。
他嘴角微微勾起,反問她,“你想做什么?阻止他們?有人幫我們解決掉一半的對手,不是很好嗎?”
“贏就要贏得光明正大,你的想法我不能認同。”她忍不住板起臉來。
“蕭大當家果然是正義凜然,讓人敬佩啊。”他看著蕭湛青嚴肅認真的模桿,忍不住酸她兩句。
不過,這句話并沒有讓她生氣,反而讓她心生其它念頭,F在離論劍會已經不到半年,除了練劍,她還必須讓東方墨徹頭徹尾改變?墒,該怎么改變,她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現在倒是有一個機會。若東方墨能解決這個問題,別人對他的看法就會改觀。
“你就老實說你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我又不會笑你。況且這樣的推測誰都猜得出來,你也不用故弄玄虛!彼垡惶,擺明就是瞧不起。
明知她是刻意激他,也清楚自己并不會受影響,他卻興味盎然地想知道她究竟打算怎么做。
“我知道是誰做的,也可以告訴你是誰,甚至帶你去找他們。但是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對我有什么好處?”東方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蕭湛青慢條斯理地撕下一片干糧,微笑說:“你想接下來幾個月全吃干糧嗎?”
東方墨一愣,手中的干糧掉落在地,俊美的臉皮隱隱抽動。
雖然相處時日并不多,對東力墨,蕭湛青卻已了解不少。出身武林世家的他,即使性子不驕,也頗能隨遇而安,但唯有對食物,他很難委屈自己。午膳時間若非真的很餓,他寧可不吃干糧,非要等到晚上的熱食才吃。
東方墨冷哼一聲,撿起地上干糧輕拍兩下,繼續啃食,不再說話。
蕭湛青則忍著滿腹笑意,看向它處。
沒有人知道鯨鯊幫確切的位置,因力他們總是在河道附近神出鬼沒,讓沿岸靠河為生的居民十分傷腦筋。多次報官處理,但就是找不到他們的巢穴。
一年前蕭湛青好不容易逮到鯨鯊幫排行第二的沙老大,將他打成重傷,只是還來不及報官處理,就被鯨鯊幫的人救回,讓她功虧一簣。
但此刻他們正站在河岸一處相當隱密的洞穴前,蕭湛青又驚又疑地看著東方墨問道:“你確定鯨鯊幫的巢穴在此處?”
“他們藏在這條河底下已經好多年了,這也是為何官府始終找不到鯨鯊幫的原因。”
“嗯,那你怎會知道他們藏匿此處?”東方墨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思細膩、勤奮積極的人,要說他早盯上鯨鯊幫,想逮他們,打死她都不信。
“這個嘛,說來話長。如果你要聽的活,那我們去找間客棧聊它個三五天!
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必是不想說才這樣推拖。算了,他怎么知道的不重要!白甙!彼プ∷囊滦,就要往洞里去。
東方墨一愣,握住衣袖旁的纖細玉腕,站定不動!澳阋鍪裁?”
“進去找鯨鯊幫理論啊。”在來此的路上,東方墨已告訴她,這幾年來鯨鯊幫靠開天下賭盤賺進幾千兩黃金,但都是靠不正當的卑鄙手段。難怪啊,她記得前一屆論刀會,贏得天下第一刀者,并非她印象中的天下第一人。上一屆的論劍會,雖是眾望所歸,但排前兩名者都是名不見經傳的武林人士,頗讓人訝異。若以賭盤局面來看,就不難理解為何會這樣了。
通常賭實力最強的人肯定最多,但贏面雖大,贏到的貼金卻少。若是有人以黑馬之姿贏得論武,那賭他贏的人也將因此而贏得最大彩金。不過,黑馬難得,更難的是還得有慧眼識之,于是鯨鯊幫才會想用卑劣的方法逼退數名實力堅強者,偏偏這些正派人士武功雖高,心思卻單純,對那些針對自己而來的陰謀詭計根本無從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