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綿柔的沙灘上,他不禁想著這些年來為了目標而奮斗,已經有多久沒有這么輕松愜意?
敞開雙臂深吸口氣,轉過身,突然看見遠方有道熟悉的柔弱身影,她就坐在海邊的亭子里,頭上戴著一頂草帽,手里拿著一本書。
瞠大眸子,再仔細瞧個清楚,雖然無法看清楚她的臉,但他覺得無論神韻還是動作、坐姿,就跟可融一模一樣,更重要的是她挺著一個肚子。
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看著書的可融,突然發現有道陰影遮住了視線,原以為旁邊販賣飲料的小男生來找她,于是扯下耳機笑著抬頭——
揚起的笑頓時僵在嘴角,就連拿著書的雙手都發出抖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自己該做些什么。
于是她立刻站起,急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可融……可融……”程斯雋追了過去。
可融挺著肚子哪能走多快,不一會兒就被他給抓住手。
怒瞪著他,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做什么?我不過是你用過即丟的垃圾,還追來干嘛?難道還想繼續污辱我?”
“你怎么這么說自己!”聞言,程斯雋可是又氣又悔。
“不是垃圾嗎?哦,那是糞土啰?”冷然的笑容掛在她依然蒼冷的小臉上。
程斯雋不在意她的氣話,反而心疼不已。
緊皺著雙眉,他望著她兩眼中隱藏不住的傷痛,想說的話就這么卡在喉頭,怎么也說不出來。
悔恨的目光又轉向她的小腹,目光轉微柔魅,“幾個月了?哪時候生?”
“你……”她沒想到他用這么平靜的語氣問,但旋即一想,他的反應已經與她無關了,“你沒必要知道,我要回去了!
見她這么說,程斯雋終于確定沈達觀還沒告訴她,他已知道她懷了他孩子的事。
“原來你一直住在這里,難怪我找遍許多地方、問過許多人都沒你的消息!
半年多不見,此時再見她,他竟覺得自己口拙得很。
“找我干嘛?窮極無聊時想起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嗎?”轉向他,殊不知她那對含淚的控訴雙眸依然能牽動他的心。
而他的心就在這一瞬間被一股濃濃的自責所填滿。
他用力斂下這分自責,因為他清楚這個小女人現在這么恨他,他就算向她道歉、懺悔,也只會讓她更恨自己。
那干脆就讓她恨到底吧!至少她還肯理他。
“一無是處嗎?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程斯雋雙臂抱胸,瞇著眼說:“我知道你恨我,不過沒關系,我愿意承受你的所有恨意!
“呵!”可融忍不住嗤笑,“是嗎?你以為你值得讓我恨?”
程斯雋臉色一變,勾唇笑了笑,“才不過多少個日子不見,你變得伶牙俐齒了?”
“遠遠比不上你呢!彼谎,才想起MP3沒拿,又折返涼亭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背趟闺h跟在她身后。
“你問這么多做什么?這是我的孩子,如果我的男人知道我和別的男人在這里說話,他會生氣的,你快走吧!崩@過他,她直接往前走。
“你結婚了?”他擰起眉。
“不行嗎?”他的表情真好笑,“難道你丟掉的垃圾別人不能撿?”
他聞言,忍不住大吼了出來,“我說過,別再這么形容自己,你不是垃圾,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可融傻傻的看著他,不懂他為何反應要這么大?又為何要說這些安慰她的話,他愈是這樣,她就愈難過。
“你改行做慈善事業嗎?還挺會安慰人的!彼裏o力地搖搖頭,“不需要了,你的安慰只是多余,我不會相信的!
“別這么排斥我!彼娴暮芟雽⑺龘砣霊阎,給予安慰。
“我排斥你不是因為你對我如何,而是你對我爸——算了,過去的事干嘛提呢?只要我們現在過得好就行了。”站太久,她覺得腰酸地扶著腰桿。
“怎么了?不舒服?”程斯雋扶住她。
“別碰我,不關你的事!彼@鄣淖讼聛。
見她這么瘦弱的身子要承載一個孩子的重量,他的心不禁疼痛了起來,“身體一直不舒服吧?”
“你……你怎么知道?”她驚愕的抬頭。
“我確定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倍自谒媲埃站o她的手,“回到我身邊吧!讓我照顧你!
他這番話并沒有讓她感到開心,反而像是根針刺進胸口,“不愛我,也可以因為這個原因接納我?太可恥了!
困難地站了起來,她用力推開他,“還有,孩子不是你的,我們就這么一次,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我對我的能力極有信心!卑l現她一步步慢慢往前走,他則一步步尾隨于后。
“原來你依然這么自大。”她嗤笑,卻在心底不停說著,拜托你走吧,走得遠遠的,別讓我看見。
“我的直覺向來準確!鼻扑B走路都這么辛苦,程斯雋忍不住說:“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不必,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時候?”遇見他之后,可融發現自己的心全都亂了,變得煩躁易怒,這樣對小葉并不好,她一定要冷靜下來。
“我要知道你住哪兒。”她可知他找了她有多久了?
“做什么?”既然無法愛她,又何必給她多余的關懷,“你說你找了我很久,究竟要干嘛?我們就在這里解決吧。”
“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他沉聲道。
“哈……”可融笑不出來,“拜托,你到底聽懂沒?我就算再不好、缺點再多,也不是任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再說,我已經有新的交往對象了!
“我不信。”他板起臉說。
“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了!笨扇谛南胨@么執意要跟,是不會放棄的。正好今天是秦醫生來為她做身體檢查的日子,此刻應該已經到了,或許他可以幫她一個忙。
于是,她慢慢走回離海邊不遠的別墅內,才進門就聽見林護士說:“怎么去這么久,我剛好要去找你呢!”
“不好意思,我只是到海邊看看書。”
“秦醫師來了!绷肿o士提醒。
“在屋里嗎?那我馬上進去!
她不顧跟在身后的程斯雋,正要往前走,便聽見林護士問:“可融,這位是?”
程斯雋朝林護士有禮一笑,“我自我介紹好了,我是她肚里小孩的父親!
林護士一陣驚愕。
“誰說孩子是你的,是我的!贬t師秦太晉從房里出來,當他迎向可融那雙感激的目光時,回以一笑,“怎么這么晚回來,把我擔心死了!
“因為遇到一個死纏濫打的陌生人,所以回來晚了!笨扇谛χ呓澳懿荒芴嫖艺埶鋈?”
“當然可以。”秦太晉走向程斯雋,兩個同樣高大頎長、各有氣勢的男人相對視,“不好意思,我未婚妻說不認識你,可以請你離開嗎?”
“沈可融,你這是玩哪招?”揚高嗓音,程斯雋一反平日冷靜地怒道。
可融靠在落地窗旁,看著遠方那片大海,內心如同洶涌浪潮,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
“請你立刻離開,否然我要打電話叫警察了!”攔住他,秦太晉不讓他再趨前一步。
程斯雋瞇眸,“你打呀!”
“你——”
“別跟他吵,我來!笨扇诜鲋哌^來,對著程斯雋說:“知道我身體不好,就別讓我太激動,拜托你離開吧!”
程斯雋望著她,心想自己沒為她做什么,真的不該在這時候還來刺激她,“好,我離開,但我會再來。”
又望了秦太晉一眼后,他這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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