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么?」
「你決定!
既然他這么說,我也就不再與他客套。想了一下我問他:「你吃不吃臭豆腐?」
「吃。」他答得干脆。
于是,我們就來到一家豆腐專賣店。炸豆腐、紅燒豆腐、麻辣豆腐、豆腐魚板面、豆腐叉燒面……各式各樣的豆腐。不過,都一樣,豆腐是臭的。
他看著菜單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決定。我推薦了一道,他接受了。
「你沒來過?」我隨口問道。
「嗯,頭一次來!
不會吧?我真的猜中了?這家店可是遠近馳名的,除了各式臭豆腐料理,還有炒米粉、炒年糕……電視及雜志都來採訪過的。他住在附近竟然沒來過?我的眼左右瞟了瞟,又看向他,手往左一指,問他:「你住在那兒對不對?」
他朝我指的方向看過去。
「不對,那是一所學校!
我也看過去,對,那是一所小學。
「我當然不是說那所學校,我說的是,重劃區!刮业氖钟滞懊嬷噶巳ァ
「重劃區在這個方向。」他笑了出來,手往我的右后方指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好像真的在那個方向。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隨便啦。」我一向沒有方向感,而且,那不是重點。我又問了一次:「你住在重劃區對不對?」
「對。你怎么知道?」
「你們這些有錢人,每天不是麗晶就是老爺要不就是來來,怎么會來這兒呢?」我拿起筷子在手上把玩著。「所以你沒來過也不稀奇了!
「你對有錢人有偏見。」這很明顯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
「才不!刮覔u搖頭。
他扯著唇,沒再說話。
「糟了!」我突然想到他的葡萄柚汁又忘了拿下來。
他看向我,以眼神詢問著。
「你的果汁!刮乙部粗。
「沒關系,請你喝好了!顾蠓降恼f。
「哦,謝謝。」我也大方收下,同時道了謝。謝完了我才想到,我干嘛向他道謝?那本來就是我付的錢,而且,我不愛喝葡萄柚汁。我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而他顯然早想到了,哈哈笑了出來。
「你也會笑?」我稀奇地看著他。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笑。」他還是一臉的笑。
「是看過你笑,可這么笑是頭一回。以前你是這么笑的!刮矣脙筛种割^將嘴角向上推成不自然的角度。
看著我,他又哈哈地笑了起來。
我也扯起嘴角笑了。等了會兒,我又無聊地與他閑磕牙:「你剛才什么都沒買!
「我本來就沒有要買東西,我是看到你在里面才進去的!
我撐著下巴,動也不動地看他。
「還有,我根本不知道你住哪兒,只知道往那條巷子進去。我去超市的時候看過你在那巷子鉆進鉆出幾回!顾p扯著笑看我。
「你以前去過超市?」我眨了眨眼。「那我以前怎么沒看過你?」
他頓了一下才笑問我:「你不氣我騙你?」
騙我?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他先前說知道我住處的事。我擺擺手。
「不氣,反正你是為了要幫我拿東西嘛!刮夷膩磉@么多氣好生?這么愛生氣,只怕三十歲不到我就香消玉殯,「氣」絕身亡了。
他笑著看了我幾秒鐘,突然問我:「你的摩托車呢?」
「壞了!够卮鹆宋也庞X得奇怪,我的小車早八百年前就壽終正寢了,我又沒告訴過他,他怎么知道?我側著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有摩托車?」
「我說過我以前就看過你的。你每回上超市都提了大包小包的,還騎了部破破的摩托車,每次都踩了半天才發得動!
「你看到我在跟那部破車奮戰?那你怎么不來幫我?」我問得有些忿忿不平。那部破車真的很難搞定,他竟然就這么看著,不來幫我。
「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呀。如果我真的上前去幫你,恐怕你還會覺得我莫名其妙呢!顾男τ行┗
「說得也是。」我吐了吐舌頭。不過,我隨之又想到先前的問題!改憧吹轿疫@么多次,為什么我沒看過你?」難道他會隱身術不成?
「那得要問你呀,我這么大個人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你竟然視而不見,對我男性的自尊可是嚴重的打擊,你竟然還敢問我?」他的語調仍是充滿了笑意。
我研究地看了他好半晌。現在的他與我最初的印象不同,最初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表情嚴肅得足以當門神了?墒乾F在的他很愛笑,不管好笑不好笑他都是笑著的,卻又不顯突兀,好像他就是笑著出生似地。
「你很愛笑!刮艺f。
「對!顾c點頭,仍是笑著!覆贿^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
我擰起眉頭來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而后懷疑地問他:「我長得很好笑嗎?」
他朗聲笑了出來。「當然不是。」
我仍是一臉懷疑地看他。撐起下巴努力地思考,關于我以前到底有沒有見過他,以及我是不是長得很好笑。然后,我想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不,該說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他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見過我許多次的樣子。
「既然見過,為什么在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我的洋裝被弄臟的那一次,你這么一臉嚴肅、不近人情的模樣?」我努著嘴問他。
「我那天在趕時間。而且那個時候告訴你我見過你許多次,似乎也不太恰當吧?」
「說得也是!刮艺J同地點點頭,不過,我的腦袋里仍是不停運轉著。
「別想了,吃飯。」他說,我這才發現老板來上菜了,而他接過老板手中的面遞到我面前。
好不容易我們點的東西上了桌,我什么也不想了。喊了聲:「開動!咕吐耦^吃將起來。
不過只吃了幾口,我又抬起頭來看他。
「干嘛?」許是感覺到我的視線,他也抬起頭來看我。
「你看,我們見過這么多次面,你也去過我住的地方,我們現在甚至在一塊兒吃飯,所以,我們算是朋友了吧?」我咬著筷子看他。
「當然!顾浪卮鸬。
「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說得也是。」他笑著點了點頭。按著,他拿起一張點餐用的紙條,一撕為二,一張放在我面前的桌上。他自己又拿起桌上的筆在他自己那半張紙上寫了些什么,交給我。
看了他一眼,我接下紙條。
「韓爾杰!刮覇堉拿,還不錯,滿順口的。他還寫了他的電話給我。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我將紙條放入牛仔褲的口袋中,又低下頭吃我的面。
「你呢?」
「嘎?」我一口面吃到一半,不知該將口中的吐出來,還是將垂在嘴邊的一口氣吸進嘴里,我就這副呆樣地看了他兩秒鐘。
他笑了出來。
「先把那口面吃完!谷缓,我吃面的同時,他將空白的半張紙條與原子筆都推到我面前。「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呀。」
我點點頭,放下筷子執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考慮了一下,我也將電話給了他。
「莊可文!顾闷鸺垪l學著我唸他的名字那般,唸著我的名!覆诲e的名字!
「謝了,你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對自己的名字我并沒有特別的感覺。這個名字沒有什么可歌可泣的典故,只是我老爸請人算筆劃得來的。不過,我有些壞心地笑了笑!负臀依厦帽绕饋恚业拿诌真的不錯。」
他揚起眉。「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莊可愛!
他面無表情地看我,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地想忍住笑。
「想笑就笑,沒關系,她早就習慣了,而且反正她不在!刮宜餍赃B自己的弟弟也一併出賣了!肝疫有個弟弟叫莊英俊,真的!古滤幌嘈,我特別強調了一下。
他相信了。我才說完,他就哈哈笑了起來。
***
「哈啾!」
一個重重的噴嚏令我原本就又暈又重的頭更是痛了起來。我連連抽了幾張面紙擤出鼻管中的濃稠,然后,我吸了吸鼻子,不行,還是不通。
我忍不住有些痛苦的皺起眉來。這大概是老天在懲罰我,罰我每回總是裝病蹺班,天知道我壯得像條牛,幾乎從不生病的。
「哈啾!」我又抽了幾張面紙。
不過,一旦生病就會要了我的命。大概是以前累積的病菌全都一次發威,所以威力比較強吧?我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哈--」這個噴嚏沒能打出來,我還是抽了幾張面紙。
在我努力與鼻水奮戰的同時,電話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我瞪著床頭邊的電話,突然覺得它好吵。又響了兩聲,我才伸手去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我沒有氣力地拉長了音。
「喂!闺娫捘穷^的男聲頓了一下!改愫茫堈仪f可文!
「我就是!刮覟橹约哼^于濃重的鼻音而擰起眉來。
那頭又停頓了兩秒鐘。
「你怎么了?感冒了嗎?」
「你是誰?」我沒聽過這個人的聲音。
他笑了出來!肝沂琼n爾杰,記得嗎?」
「哦,嗨!挂苍S因為感冒頭昏眼花,也許因為從沒聽過電話中他的聲音,方才我沒聽出來。不過,這會兒我認出他的聲音了。
「你感冒了嗎?」他又問了一次。
「嗯。」我吸了吸鼻子,又探手抽面紙卻撲了個空。不會吧?沒了?我不死心地整只手部伸進面紙盒里掏探,沒有,真的沒有。
「看醫生沒?」
「沒有!刮易钣憛捝厢t院。
「這樣不行,你的感冒很嚴重不是嗎?」
「沒關系,我--哈啾!」糟了,我沒有面紙了。想了想,我丟下電話筒在我的包包中掏出了出門用的小包裝面紙。好不容易解決了鼻水,我才想起電話那頭他還在等,我又連忙跳回床上執起話筒。「喂,對不起!
「沒有關系!钩龊跷乙饬系乃谷粵]有掛斷電話,也沒有生氣。「你下樓來,我陪你去看醫生。」
「不要!刮蚁胫芙^的理由。「我頭暈暈的,不想下樓!
「所以我陪你去呀。你感冒這么嚴重不看醫生不行的,聽話,去看醫生,好不好?」他像在哄孩子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不知怎地,他的溫柔突然令我想哭。
「好,我去!闺m然明知他看不到,我還是點了點頭。
「你二十分鐘后下樓來,我在樓下等你!
「好--等一下!」唯恐他掛上電話,我連忙喊道。待他回應了,我才又說:「你可不可以帶一盒面紙來,我的面紙用完了!瓜袷且C明自己的話,我又吸了吸鼻子。
掛上電話后,我在床上呆坐了會兒才慢條斯理地進浴室漱洗,又慢條斯理地梳頭更衣。
一切都弄妄之后,我抓起鬧鐘看了一眼。不過,還沒看清鐘面上的指針我又突然想到,方才我沒看時間,到底過了二十分鐘沒有我也不知道。算了,我又將鬧鐘放回去,抓起鑰匙與錢包就出門去。
應該是超過二十分鐘了,我下樓時他已經等著了。
「哈啾!」一開鐵門,我又打了個噴嚏。
他連忙抽了面紙給我。我接下擤了擤鼻子。
「上車吧!顾蜷_身后的車門。
我瞭了一眼他身后的車又看向他!敢ツ睦铮俊箍磦醫生用不著開車吧?
「只在附近的運墑俏遺履慊璧沽!顧ψ潘擔也恢浪強嫘,还蕛S享摰摹�
「我才不會昏倒!拐f著,我還是上了車。
「你有固定的醫生嗎?」在車上他問我。
「沒有。」我平時根本不生病的,要醫生做什么?
于是,他帶著我到附近一家頗有名的運R鄖疤倒餳以所不錯,只是有些跩,沒有勞健保,一律自費。我看了他一眼,本想告訴他。想想還是算了,自費就自費,現在的我只想病趕快好。
進了粵萍洌曳⑾忠繳⒉幌褳檔摹贛行┷J」。他的態度還不錯,幫我量了體溫,幾度我沒聽清楚,只知道醫生叨唸了幾句,數落我竟然燒得這么嚴重才知道來看浴H緩,他说要扮U掖蟯松照,震q浠拔業固妹靼琢恕�
我連連搖頭!覆灰,我不要打針!顾酪膊淮颉
我揪著站在我身邊韓爾杰的手,抬起頭來看他,尋求支持!肝也灰蜥槨!顾部粗遥缓笏麑︶t生說:「可以不打針嗎?開個退燒藥給她?」
醫生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才答應道:「也是可以?墒请S時得注意她的體溫,如果吃了藥還是不行,就要打針了。」
醫生低頭寫了些東西,又抬起頭來交代:「待會兒就先吃一包退燒藥下去!
我直點頭,感激得差點虛脫。
不過,我想不是差點,我是真的虛脫了。我連自己是怎么出粵萍淶畝疾恢潰侵蟮氖戮透揮錳崍恕�
等我醒來的時候周圍是一片幽暗。我眨了眨眼,連忙坐起身來。這兒是哪兒?我倏地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還好,裝備都很齊全,一樣也沒少。我又張望了一下,還是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考慮一下,我輕輕地下了床。房門一開,隨之而來的光線今我不適應地眨了眨眼。
適應了之后我才看清楚眼前是個客廳,同卻一個人也沒有。在門口站了一下,我舉步朝客廳走去。
「你醒了?」突然響起的聲音令我倏地轉過頭去。
就見他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輕扯嘴角朝我走來。他朝我伸出手,直覺地我想避開,可我沒有這么做。
他一手扶著我的腦后,以掌輕探我的額際。
「退燒了。」他說。
退燒了?可是為什么我還是覺得全身熱呼呼的?尤其是我的臉,恐怕湯得要冒煙了……心中想著我沒問出口,只是動也不動的立在原地。
「先去沙發上坐著,我盛粥給你吃,你整天都沒吃東西!拐f著,他又往廚房鉆去。
那么,方才他就是從廚房里出來的?看了廚房入口一眼,我乖乖地坐到沙發上去。這時我才發現,鼻子暢通了些,頭也不暈了。這是怎么回事?頁是匪夷所思。我將肘置于沙發的椅把上,撐著腦袋瓜子努力回想看災蟮氖攏叢趺匆蠶氬黃鵠礎�
算了,不想了,問他比較快。看到他端了個碗出來,遠遠地我便聞到粥的香氣,這才發覺自己好像真的有點餓了。
「好香!刮疑钌畹匚丝跉,看了面前的粥又看他!改阕约褐蟮?」
「對,不知道你的口味,不敢放太多料!
「我不挑嘴的。」說完,我又覺得不妥,這好像在向他索討更豐富的粥料似地。
不過真的看不出來,他這種有錢的大少爺竟然也會親自下廚,而且看來廚藝不錯。我家在鄉下,一大票親戚都住在附近,不管是遠親或是近鄰,所有的男性都恪守孔老夫子的教誨--君子遠庖廚。對于他們那種大男人的心態,我真個兒是打從心里不喜歡。反觀韓大少,他可真真是現代的新好男人。
笑著看了他一眼,我低頭吃粥來。
吃了大半碗之后我才抬起頭問他:「這是你家嗎?我為什么在這里?」看著他,我又舀了口粥塞進自己嘴里。
「你呀,真的昏倒了!顾荒樞σ獾乜粗摇
「我真的昏倒了?」我瞠大了眼。
「對!顾p點了點頭。
「還沒出粵萍淠憔突韞チ恕1糾聰肴媚閽讜所打點滴的,可是唯一的病床已經有人了。還好醫生說沒有大礙,回家休養就可以。我只得常你回來了!顾男ν蝗蛔兊糜行┵\賊的!杆是幫你打了退燒針。」
高舉湯匙的手在空中停了半天又垂了下來,我楞楞地看他。
原來,我真的昏倒了,還在不知不覺下挨了一針……我咧嘴笑了,「反正沒感覺,他打十針也沒關系!苟椅椰F在真的舒服多了。當時昏了過去,對我來說算是一件好事吧?
他笑著搖了搖頭。
「快吃,吃完了還得吃藥!
我開心地點點頭,低下頭打算繼續與那小半碗粥奮戰,不意即弄倒了它!冈懔耍 刮疫B忙想搶救,可這一揮,手中湯匙里的粥水竟然灑到我的臉上。
還是他將碗給扶了起來。
「對不起!刮野脨赖乜粗郎系睦墙逑蛩乐。還好碗里的粥所剩無幾,沒溢到地上。
「沒關系。」他說,同時拿了盒面紙來。
看他抽了張面紙,我以為他要擦桌面,沒想到他卻是捧起我的下巴,拭著我的頰。我怔住了,想接下面紙,卻又不敢動。只能靜靜地任他幫我擦去臉上的湯汁。
擦完了臉,他又抽了張面紙,可他動作流暢的手卻突地停在空中,然后,他的手又縮了回去。我低頭一瞧才發現原來我胸口的衣服上也沾到了粥湯。
「我自己來,謝謝!刮疑焓窒虢酉滤种械拿婕。
「好!顾麤]有異議她將面紙交給了我,卻在同時,反手握住我的手。一楞,我朝他望去,他也看著我。只見他的臉距我愈來愈近,終至沒有距離,然后,他吻住了我。
這個吻真的只是匹唇相接。他的唇輕輕捻壓著我的,我沒有花容失色地推開他,更沒有甩他一個巴掌。我只是靜靜、靜靜地坐在那兒,任他吻著我。
緩緩地,他抬起頭來看我。
「你會被我傳染的!刮异o靜地說。
「你不生氣?」他沒理會我的話,反問我道。
咬著唇,我搖了搖頭。
他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抬起手將我的發撥到耳后。又看了我一會兒,他才說:「把衣服擦一擦!拐f完,他自己也抽了幾張面紙開始收拾桌面。
看了他一眼,我低下頭清理自己的上衣。不過,衣服上沾染到湯汁,僅是以面紙擦拭實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擦了兩下,我也就放棄了。一抬頭,我竟然發現墻上鐘面時針正介于十二與一之間。
我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不過我仍是心存希望地問他:「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嗎?」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
「凌晨十二點……」我又抬頭看向墻上的時鐘,不,不是十二點,再十五分鐘就要一點了。我昏睡了大半天……
「你要不要去沖個澡?剛才退燒應該流了不少汗!
「我……我要回去了!
他怔了一下!脯F在?」
「嗯。」我點了點頭。「我想洗澡,你在我沒辦法……」
我的話漸漸隱去。他會怎么想?以為我當他是小人防著?我真的沒那個意思。我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想到自已赤裸著身子洗澡時,他與自己只有一扇門之隔,我就是覺得不自在?晌矣植恢撊绾谓忉,怕自己愈描愈黑。
我沒再說話,不過他似乎讀出我的想法。拎起鑰匙,他說:「我送你回去!
直到進了電梯,我才吶吶地開了口:「對不起!
「傻瓜,道什么歉?」他笑著說。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只是一逕地低著頭。所以,我看到了他的手握住了我的?粗晃盏碾p手,我咬了咬唇,泛起微微的笑。
我們就這么一路手牽著手回到我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