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傳生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毅兒,你娘說的也不無道理,就照你娘說的做吧!闭f完,他便離開了。
王寶秀臉上揚起勝利的笑容,只要她想辦法讓慕容流月知難而退,這事不就圓滿解決了嗎?
察覺唐之毅還想說什么,慕容流月開口阻止他,“毅,沒關系,你忘了二夫人說的家和萬事興了嗎?我想,這或許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讓我用自己的力量來說服大夫人,讓她老人家可以欣然地祝福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她故作輕松地安撫著他,心里卻也明白此去前途未卜、困難重重,但這是的機會,她要好好把握。
唐之毅并沒有讓她樂觀的話給唬住,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恐懼與無助,但他也同時感覺到她小小身軀所散發出來的巨大堅毅力量,或許他該做的便是在她身邊鼓勵她、幫助她。
“月兒,無論如何,我要你明白,我時時刻刻都在支持你。只要你一覺得撐不下去,馬上告訴我,我一定會讓你回來我身邊的,別忘了。”
唐之毅話還沒說完,王寶秀已不悅地催促慕容流月跟她走,然后便轉身離去。
兩人手牽著手依依難舍,他們沒再多說什么,只是凝視彼此的眼神里充滿了愛和鼓勵。
慕容流月依戀不舍地松開唐之毅的手,慢慢地踱步而去,可她卻一步一回頭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容顏深深地刻在腦海里。
見佳人身影漸漸遠去,唐之毅不禁起了一股沖動想將她帶回來,但何翠青卻叫住了他。
“之毅,讓她去吧。別看她柔柔弱弱的,二娘相信,蕙質蘭心的她一定能感動你娘,成全你們的,只要有你的支持和愛護,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已看不見慕容流月身影的唐之毅聞言,頹然地看著何翠青。
在何翠青說了一番要他振作起來的話后,唐之毅深吸口氣,再度找回自信和勇氣,去面對未來的挑戰。
慕容流月跟在不發一語的王寶秀身后,腦中閃過千百種想法,她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無論王寶秀如何對待她,她都要戰戰競競地小心應對。
終于來到王寶秀所居住的寶華樓,一進門,婢女秋月已等在房里。
“夫人,你回來了!彼Ь吹睾爸髯樱训弥⒌乃悬c同情地覷了眼低垂著頭的慕容流月。
王寶秀應都沒應,只是神色不善的喊道:“月兒,你給我跪下!彼龥]讓慕容流月有喘息的機會,立刻來個下馬威。
慕容流月立時雙腿一軟地跪倒在地,滿臉的驚慌失措,秋月看得更同情了。
第8章(2)
王寶秀滿意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狀似恐懼的慕容流月后,開口道:“秋月,從現在起,月兒就代替你來服侍我,你回下人房睡,月兒就睡這兒!彼f的“這兒”,指的是她房間旁的一間給服侍她的婢女住的小房間,那小房間和寶華樓的外室相通,是為了半夜里主人有事時,可隨時叫喚婢女來伺候。
秋月領命后,一刻也沒多留的急急出去,一來她不敢有所延遲,二來她也亟欲遠離暴風圈。
遣走秋月后,王寶秀聲色俱厲地又說:“月兒,你給我好好地聽清楚,你想進我唐家大門,那是不可能的事,識相點的,你就早早離開唐府,去誘拐別的男人,若你仍執迷不悟,硬要賴在這兒不走,可有你苦頭吃的,到時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聞言,慕容流月覺得羞憤交加,忍不住為自己辯駁,“夫人,您誤會月兒了。月兒是真心喜歡少爺的,只是單純地希望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從來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的解釋只是讓王寶秀心里一把無明火又燒了起來!罢`會?你沒有非分之想?那我兒子會糊里糊涂地要娶你?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我再告訴你,我王寶秀的兒子只能娶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別再癡心妄想了!
王寶秀越說火氣越大,忍不住又揚起手想教訓慕容流月時,卻看到她紅腫未消的臉龐,這一瞧,她的手便放了下來。
并不是她突然良心發現,而是她想到,若在慕容流月臉上留下太多傷痕,難保兒子看了不會和她反目成仇,進而壞了母子情分。
不過,她忍得下打人的沖動,嘴巴卻饒不了她,拍桌大罵道:“你這個大膽賤婢,竟然敢跟主子頂嘴,你眼里還有我這個主子嗎?我罰你兩天不準吃飯,看你還有沒有力氣頂嘴!
慕容流月瞠大水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想起自己往后的命運,她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覺得這個冬天為什么這么寒冷?
王寶秀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還愣在這兒做什么?我說得口都渴了,還不快倒杯茶給我!蹦饺萘髟滦募钡叵肱榔饋淼共瑁伤黄鹕,卻又軟倒在地,因為她跪得腳都發麻了。
王寶秀見狀,又大罵道:“你這個死奴才,還在那兒裝模作樣的,快起來,難不成還要我扶你啊?”
強忍著雙腳的刺痛,慕容流月掙扎地站起來,走到桌邊倒了一杯仍冒著熱氣的茶,微顫著手端到王寶秀面前:
王寶秀伸出手,狀似已接住杯子,可慕容流月一松手,茶杯立刻掉了下去,瓷器碎裂聲跟著響起。
她嚇了一大跳,什么都還來不及反應,耳邊又傳來王寶秀的斥責聲
“叫你倒杯茶給我,你就這么心不甘情不愿,還是你存心想要嚇死我?真想不到你一個小姑娘心機這么深,知道我死了,你就能得償所愿地當上唐家少夫人,你真是太可怕了!”
面對無中生有的指控,無力反擊的慕容流月只能拚命的解釋,“夫人,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杯子就掉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蔽Ⅲ@嚇的淚水在眼眶里地打轉著。
“你還敢狡辯?跪下!今天我若沒有好好的教訓你,我就不叫王寶秀!痹捯徽f完,王寶秀便走進緊鄰的下人房里。
慕容流月跪在地上渾身發抖、淚水直落,不知道王寶秀又要如何對付她。
不一會兒,王寶秀出來了,手里拿著雞毛撣子,看著一臉驚駭的慕容流月,她的嘴角揚起殘忍的笑意,只見她二話不說,揚手將雞毛撣子不斷地往慕容流月身上抽打。
慕容流月哭喊著閃躲,可她越是這樣,王寶秀的力道便越強,口中的叫罵也更加的惡毒。
秋月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到一聲聲凄慘的哭喊,她膽戰心驚地走到門口,映入眼中的是令人慘不忍睹的一幕,她不忍的撇開頭。
她剛剛去少爺那兒收拾慕容流月的衣服時,少爺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若是讓少爺知道慕容流月被大夫人打得這么慘,只怕他會暴跳如雷。
不知過了多久,房里漸漸地安靜了,只剩下王寶秀的重重喘氣聲和慕容流月的哭泣聲。
打人打累了癱在椅于上的王寶秀,發現秋月站在門口,立刻吩咐道:“秋月,我不想再見到這個大逆不道的賤人,把她關到柴房里,不準給她飯吃,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她出來,知不知道?”
“是!鼻镌逻B忙進來拉起俯趴在地上的慕容流月。
“秋月,這件事不準向任何人說起,尤其是少爺,懂嗎?”王寶秀冷聲吩咐道,語氣里有明顯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