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招惹他啊!
她只是不想虎頭蛇尾,
她只是想有始有終,
難道這樣有錯嗎?
她不懂呵!
十四年后
平影企業真正崛起的時間是在五年前,老板是一對父子,在業界是出了名的討厭女人,做父親的對女人從來不假辭色,而做兒子的雖有別于父親,但也只是視女人為玩物而已。
在平影企業,除了送公文的小妹及打字小姐實在找不到男性愿意擔當而不得己選擇女性外,平影的員工幾乎清—色都是男性,而平影在業界的風評卻不錯,這對父子雖然有討厭女人的怪癖,但在企業經營的理念上十分大膽,不但勇于注前沖,更有獨到的見解,屢屢締造出佳績。
五年前,辜平凡把平影完全交給兒子辜影,平影便—改往日的保守作風,在新老板的沖刺下,著實做成了幾件大案子,這使得公司的業績突破了以往,業界從此對平影另眼相看,而視平影為最有潛力的公司。
像企畫部的方課長就是在多方的評估下,最后選擇加入平影。
他理理頭發,調整好領帶后,拿起桌上的企畫案,朝老板辜影的辦公室走去。
兩年了,方課長一直很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這兩年,在辜影“有錢大家賺”的經營理念下,他的努力不但獲得了比原先預估更多的財富外,能跟隨一個讓他心服口服的主管,更使得他視工作為一種享樂。
敲了敲門,他又摸摸自己的領帶,在聽見低沉的回應聲后,他神色一整,打開門恭敬的走進房內。
方課長的目光毫不遲疑的鎖在辜影的身上,此時,他正坐在大辦公桌后,拿著聽筒,專心的聆聽中話另一端所傳遞的訊息。
方瑞文聰明的走別離辦公桌最偏遠的沙發坐下,經驗告訴他,縱使好奇,也該避嫌,別讓老板以為你聽見了他的對話。
他拿出最近剛完成的企畫案,分門別類的把它們攤在桌前,那—張張唯美的圖片,連他都忍不住贊嘆起攝影器材的進步,竟然可以把自然界的平庸,拍攝得如此美麗。
“好了嗎?”辜影無聲的走近他,方瑞文本能的正要站起,辜影已滑入沙發內。
“是的,”方瑞文免去了再起身的動作。“甄選的結果,最后剩下這三們攝影師的作品,請辜總做最后的裁奪!
辜影拿起三位攝影師的作品審視,—張是波濤洶涌的海浪,一張是刻有歲日的老者,還有一張是蜜蜂正在吸取花蜜。
平影這次在產品上訴求的是強調環保、健康及自然,他認為海浪容易使人情緒激蕩,所以抽出蜜蜂的作品!熬瓦@位吧!請他到公司簽約,為期三個月,做我們的專業攝影師!
方瑞文不自覺的面露難色。
“怎樣了?”
“辜總,是這樣的,這位攝影師到山上去取景,一直聯絡不上,據他的家人告知,要月底才會回來!
平影向來與廠商或客戶簽約都是面對面進行,從來不曾例外過。
辜影打量著手中的圖片,看到圖片角落下烙著龍飛鳳舞的風星墜三個字,心想,既然此人到山上取景,而他的作品正好符合產品的訴求,或許馬上就會有適合的作品產生,辜影在心中做下決定,不過上三個月的短期經定,應該沒什以大不了的。
“那就把契約書寄給他吧!叫他下個月初開始上班,還有,叫他把到山上取景的作品也一起帶來!
方瑞文得今后迅速的離開,辜影則起身為自己泡了杯咖啡,從一塵不染的玻璃鏡面中,他看見了二十七歲的自己。
這是—張已經可以抵擋任何大風大浪的臉,充滿了自信、剛毅,還有那股隱藏于內,常使人不由自主氣短的霸氣。
十幾年來,他一直追求的就是這種高高在上,眾人本能的臣眼于他之下的地位。啜飲著手中的咖啡,他不自覺的露出笑容,明白他非常滿意現在的自己,而且,他也準備將這種優勢繼續維持下去。
***
風星墜騎著腳踏車,在大樓前停下來。
父母們叮嚀的話語猶在她的耳際瑩繞不去,她可以體諒他們擔心她初次踏人社會,怕她被人騙、被人欺負、被人耍著玩、被人惡意的陷害……
在她的心中認為,這個社會其實并不像她父母們所說的那以險惡,因為,如果這個社會真有那以多壞人,那她又怎么能平安幸福的長大呢?
把腳踏車牽放在騎樓的,她脫下帽子,露出一頭濃密又光滑的卷發,要不是她的堅持,老爸們還準備輪流在這三個月內,負責接送她上下班呢!
想到此,她忍不住失笑,清晨的運動使她的臉頰泛著健康的微紅,她無意的一笑,立刻吸引了周圍的人的側目,但她卻不自知,拎起背包,她把這次到山上拍攝的作品背上肩頭,走進大樓。
許多上班族已守候在電梯旁,唯恐遲到,城市中緊湊的生活步調使得初次體驗社會的風星墜感到十分新鮮。
時間漸晚,趕搭電梯的人群也減少了,在兩座電梯同時下來后,風星墜選擇了其中的一座獨自進入。
該去。幾摟呢?
她放下背包,蹲下身垂著頭翻找著放在背包里的資料。
辜影在進入仍開啟的電梯時,發現一道蹲著的身影,不禁十分驚訝,但仍穩健的按下自己的樓層。
電梯緩緩的向上攀升,卻—點也不影響那女孩翻找東西的動作,他打量著她—頭光滑如絲的秀發。它們自然又健康的垂卷著,仿佛每根發絲都蘊含著生命的活力。
辜影第一次有一種想摸摸這頭發絲的沖動,卻立即克制住自己放棄這個無聊的舉動。
“哈!找到了!
女孩的聲音清脆的傳來,辜影大步一跨,離開了電梯,他的公司員工從門口的小妹兼接待小姐到高層主管都開始互道“早安”,此起彼落的招呼聲直到他進入辦公室后才停止,辜影堅決的告訴自己,這才是他想要的。
來不及打開電梯,風星墜又下去了一次才又上來,她走出電梯后,看見的是—間頗具規模的公司。
風星墜本能的走向接待小姐。“對不起,我是新進人員,找方課長報到。”
她注意到接待小姐立刻收起微笑,并露出奇怪的表情。
“請問您的大名……”
“風星墜,專業攝影師!彼卸Y貌的回答,
“你就是風星墜?”接待小姐忘了保持一貫的氣質,以高亢的語調驚聲尖叫:“女的?”
風星墜莫名其妙的看看自己!翱磥硎菦]錯,有什以問題嗎?”
“沒有,”接待小姐毫不隱藏自己的情緒波動!澳銢]問題,只是方課長要倒大楣了!
***
“你這名字明明是男的,怎么會是個女人?”方瑞文滿臉懊惱的模樣。坐在這間精致約會客室里,風星墜靜靜的望著對面的男人!胺较壬F在的社會請求的是能力,而不是性別,不是嗎?”
“是沒錯,但在于影卻是行不通的!
“可是,你們跟我簽了約啊!”
“是的,”方瑞文煩惱的盯著手中的合約。“它就是問題所在,風小姐,這樣吧!我們愿意支付您這三個月的薪資,請您另謀高就,好嗎?”
風星墜乍聽他的話,人突然怔住了,他說什以?在地上班第—天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之內,她居然被開除了?而更可笑的是,被開除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事,而只是因為她是女的?
“不!我不愿意,”她無法接受這以可笑的理由,所以固執起來!昂霞s上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我對我的專業有絕對的自信,看來你們得忍受我三個月了,時間一到,我自然走人!
她強硬的語氣并沒使方瑞文認命,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澳钦埬獣䞍!闭f完,他站直了身子,快步的走出去。
幾乎是立即的,方瑞文直直的走向辜影的辦公室。
“什以事?”難得見到部屬驚慌失措,辜影沉穩的問道。
“老板,那個叫風星墜的攝影師來了!
這有什以大不了的?為什以方瑞文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唔?有什以問題?”
“她……她是個女的!
“女的?”他點名的攝影師竟是個女人?
“是,”方瑞文開始噼哩啪啦的解釋!斑@個名字太男性化了,我們—直都以為她是男的,而合約寄給她時,她也沒有要求更正!
“打發她!惫加昂翢o轉目的下了指令。
“老板,她不肯!狈饺鹞臒o奈的說。
“什以意思?你沒說要給她一筆補償金嗎?”辜影不屑的問。
“老板,我說了,可是她不要錢。”
辜影立刻冷下了臉。“哼!嫌少?”
方瑞文想起風星墜那張不沾染銅臭味的精致五官。“好像……不是,”然后他注意到辜影揚起的眉,瞬間收回了心思!斑!我是說她不愿走,看起來好像跟金錢無關,老板!
“她不肯走?”
“是.她說請我們相信她的專業知識,她準備履行這張合約!
辦公室里突然沉靜下來,辜影很難想像會有女人對平白無故從天下掉下的一筆錢不屑一顧,莫非……她以為能從平影得到更多嗎?
“你下去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方瑞文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怛最后仍決定放棄,順從的離開。
辜影惡意的讓那名女子等待了許久,對于這種善于玩弄心機的女人,他一向看不起,剛好他今天有空,兩個鐘頭后,他覺锝應該讓她等夠了,便大剌刺的起身走出自己的宮殿。
他預料對方—定會固等得不耐煩而憤怒至極,而這正好讓他得以用“人格與自尊”之名義激得她沖動的滾蛋,若運氣好的話,他甚至還可以以省下一筆錢呢!
打開會客室的門,他沒有看見預期中的僵硬臉孔,事實上,那頭先前令他印象深刻的發絲正面對著他——它們散落在桌子的四周,而頭發的主人正趴睡著,完全不省人事。
“嗯哼!”辜影清清喉嚨。
沒有反應,這女人居然連動也沒動—下,在這樣陌生的環境里,她竟敢睡得像個死人!
“風小姐,你醒醒!睕]辦法,他只好出聲喚她。
—聲咕噥的聲音呻吟了幾下。又沒了動靜,
“風小姐、風小姐,”他毫不憐香惜五的用力推她!澳阈蚜藛?”
“爸爸,讓我再睡五分針嘛!”
她懇求的輕聲細語令一般人聽了絕對會心軟,但辜影卻厭惡的翻翻白眼,“風星墜,起來!”
他的大吼終于起了作用,她—下子跳了起來,但接著又因重心不穩而跌坐在地,她用兩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張著驚嚇過度的人眼瞪著他。
“你看起來滿能適應環境的嘛!”他忍不住諷刺道。
風星墜狼狽的站起來,順著這陌生無禮的男人的目光往桌上望,看見自己方才趴睡的地方尚留有一小攤水漬,她漲紅了臉,撩起衣眼急忙擦拭,“你是誰?”
“我是這里的老板!
老板?這么年輕的老板?瞧他—副神氣活現又不可—世的模樣,大概真的是老板吧!
“呃!你好。”她只好低聲下氣的打招呼,沒辦法,媽媽曾經對她耳提面命——要尊敬上司。
“先別急著巴結,我們公司不歡迎你的加入。”
他氣勢凌人的語氣聽了真的很教人生氣,但她記起父母的忠告,“可是……我們簽了合約!彼浫醯目棺h。
“我不是答應給你錢了嗎?”他諷刺的嘲弄她,“免費讓你游山玩水三個月又有錢拿,這總可以了吧?”就不信她不接受。
“我不要,無功不受祿。”
她正直的語氣完全不像在玩弄手段,現在他終于知道剛才方瑞文為何欲言止了,展現在她臉上的表情是—種未經塵世所污染的純潔氣質,這使得她原本就美麗的臉龐顯得更令人憐惜。
雖然他覺得她太瘦了—點,不過,這樣的女人若是加入平影,鐵定會為他的員工帶來一場災難,他瘋了才—會留下她!
“無論如何,你就是不可以留下來!彼徊顩]脫口要她滾。
風星墜這輩子從來不曾受過這以大的污辱,現在她終于明白父母對她耳提面命的說社會人心險惡是什以意思了,眼前這個將會成為她三個月的老板就是個大大的壞人。
靠著不服輸的個性,年輕氣盛的地因他的無情話語激起了斗志!拔也蛔,我有正式的合約,我已經是平影的員工了。”
辜影的以眼危險的瞇了起來!澳阏娴囊粝?”
“對!彼故幨幍挠曀哪抗。
他安靜的盯著她好—會兒!昂茫热荒,一心想進入平影,你就得遵守平影的規定。每天早上替所有的前輩倒好茶水,還有不準跟任何員工說話。我叫你做什以你就做什么!
她可以進平影子!風星墜的雙眼閃爍著光彩,她猛點頭,根本沒聽懂她的老板在交代些什么。
“好了,今天你可以先回去了!庇袄淅涞耐杠S的她,不動聲色的結束第一回合的戰爭。
“是!彼槒牡拇饝灰捎兴妮p快離去。
等著瞧吧!他對著她的背影冷漠的扯開嘴角,并在心中暗忖,風星墜,如果你能夠在平影待上三天,我就服了你。
第二天—大早,平影的每個員工都吃驚的望著桌上熱騰騰的茶水。
平影的辦公室里破天荒的出現了一位有著曼妙身影的美麗年輕女子,她是平影新進的員工,還是個專業的技術攝影師,今年才二十歲又未婚,這么神話的事件發生在平影,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風星墜立刻被眾星拱月的圍在由人墻筑成的圈圈里,開始被一群好奇的員工“逼供”。
辜影預料到的“動亂”果然沒讓他失望,當他踏人公司,第—個感覺就是,“那里有一坨屎嗎?怎么惹得你們這群蒼蠅嗡嗡嗡的黏著不放?”他一點也不忌諱的說出自己心中的真實感受。
—陣騷動后,每個人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而那個始作俑者則孤伶伶的站在那兒,不知所措的與他相對無言。
“你進來!”他下命令,然后頭也不同的走進辦公室。
風星墜在眾人同情的眼光中,戰戰兢兢的進入辜影的勢力范圍。
她溫馴的站在離他遠遠的門邊,等候著他的指示,房內除了他偶爾翻動文件的聲響外,安靜得沒有一絲燥音。在這間二十來坪的辦公室里,室內的布置寬敞而明亮,但她卻可以感受到辜影的氣息散播在室內的每一處角落。
他為什以不說話?他要告訴她她的工作性質嗎?瞧著她的老板低頭專心的看著文件,一副專往的模樣,她也不敢打擾他。
他的頭發雖然梳得很整齊,但仍有幾綹不馴的垂落于額前,配上那個性化的五官,她不得不承諾他的外貌實在不錯,體格也算一流,但卻非常不好相處,要不是為了爭一口氣,她根本懶得與他有任何的交集,只是現在,她只好勸自己委屈些。
十分鐘后,風星墜開始感到不耐煩,她借故清了清喉嚨,提醒辜影她的存在
“倒杯咖啡給我!彼畹。
她有沒有聽錯?“你說什么?”
辜影抬起頭,冷冷的瞪了地一眼。“咖啡,你聽不懂嗎?”
他居然叫她倒咖啡!“辜總經理,”她勉強朝他一笑,臉色早已氣得僵硬!拔沂遣皇窃撜埞镜男∶眠M來替你服務?”
“公司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他們沒有空。”
他根本沒拿正眼瞧她的模樣差點使風星墜氣得抓狂。她深呼吸一次,暗自警告自己要收斂脾氣!拔乙灿形业墓ぷ,我是公司的攝影師,您還記得吧?”
她的話終于使他抬起頭,不但如此,她還發現他的臉上露出惡意的微笑。“攝影師昨天下午已經來報到了。”
“什么意思?”她傻愣愣的問。
“意思是,你現在是公司里唯一的閑人,我們要的是男攝影師,不是你!
他污辱人的語氣配上天殺的表情,使風星墜終于忍不住憤怒的罵人了,“辜影,你……太過分了!”
但這句指控的話語卻只換來他不在乎的聳聳肩!斑^分?我用比小妹多三倍的薪水請你,這算過分嗎?”
“好,”她放棄了原本想要有始有終的崇高理念,轉身握住門把。“你羸了!我……不干了!”
“哦!現在可不行,”辜影不明白這正是要她走路的最好時機,他為什么不適可而止,還要繼續的整她?你跟我們簽了三個月的合約,不干可是要賠償的喔!”
“你……你……”她驀然轉過身,雙頰因生氣而涌現—片潮紅。
辜影滿意的看著她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艾F在,去倒杯咖啡給我!苯淮螅^續低頭批閱手中的文件,不再理她。
良久,—雙雪白的小于捧著杯濃黑的咖啡放在他桌上。
“兩顆糖!彼蟠檀痰南铝。
兩顆方糖接著聽話的掉進咖啡杯里。
辜影心中愉悅的哈哈大笑,想不到欺負—個菜鳥的滋味竟是這么的美妙,若不是強制克制住自己,此刻他真想抬起頭好好看看她的表情。那一定非常“有看頭”。
他一本正經的端起咖啡啜飲一口,嗯!他覺得今天的咖啡真是好喝極了!
他用眼角余光掃瞄到她兩手握拳的身影,明白她一定是氣白了臉,“以后記得每天早上都這樣做,我喜歡喝熱咖啡!彼K于看向她。
風星墜忍著屈辱的淚水,那純潔的臉上毫無做作的表情,只是,她想不通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辜影在一瞬間,忽然感覺到她這副模樣有些似曾相識。
“嘿!你該不會是要嚎啕大哭了吧?”他擺出一副準備好好嘲笑她的模樣。
“我才沒有!彼R上像個愛面子的孩子般的否認。
“很好,這文件你拿去copy—份!彼f給她后突然想起早上的騷動,“記住,不準跟其他同事抬杠。”
風星墜本能的接過文件!坝坝C在哪里?”
“外面那么多人,你不會用問的嗎?”他不耐的回嘴。
“是你說我不可以跟同事說話的!彼霓q解。
她的話引來辜影的不耐,他抬起頭.發現她的臉上竟然有一絲洋汗得意的意味,立刻再次打擊她,“顯然你連話都聽不清楚,”他不帶感情的潑她冷水!拔沂钦f不可以抬杠,這可不包括公事!
風星墜—下子有如—只戰敗的公雞,只得垂頭喪氣的走出去。
“風小姐,你還好吧?”紀政志關心的問她。
風星墜記起辜影嚴厲的警告,只能小聲的詢問:“請問影印機在哪里?”
“在那間小隔間里,”紀政志站起來!拔規闳ァ!
辜影的辦公室突然打開!帮L星墜,影印好了沒?動作怎么這么慢?”
他的大嗓門使得傘辦公室里的人立刻停下手邊的工作,吃驚的來回望著兩人。
風星墜的小臉漲得通紅,她快速的跑向影印室,心中只覺得這輩子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糗了。
辜影再度為白己制造出的效果喝采,照這個情形看,明天以后他就不會再看見她了!
關上門之前,他對紀政志投以一記無聲的警告的眼神。
紀政志先是像呆瓜般的愣了愣,然后才了然似的趕緊坐回位子上。不再抬頭。
辜影再次冷峻的望向眾人,直到大伙全都低下頭,明白了他的意思后,他才滿意的轉身進去。
***
那天晚上,在蜂谷的老人們第一次發現,他們的天使失去了平日的光彩。
“怎么啦?”劉師母愛憐的摸摸風星墜滑嫩的臉頰。“工作不順利嗎?”
風星墜看看圍在她四周,這群從來不求任何回報卻把她養大的父母們,“還好啦!只是老板不太好相處。”
“那就不要干了吧!”劉老師大著嗓門道:“蜂谷又不缺錢,于嘛去跟人低聲下氣?”
風星墜倏地想起辜影使喚她的嘴臉,渾身忍不住起了—陣寒顫,她差點就要認輸,但一想起這是她生平第一個工作,難道自己真的這么禁不起磨練嗎?
“別做了,”李夫人不舍的勸道:“你不是愛玩攝影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說要去工作了呢?既然這個老板不好相處,就先休息一陣子,等你真想工作時,再另外找個新的,好不好?”
“媽媽,可是,你們說做事要有始有終呀!”
蜂谷的老人們不禁互望—眼,風星墜的單純與憨直—直是他們最喜愛的,但二十年過去了,小女孩長大了,她最終仍然要面對現實社會的險惡,他們能陪她的歲月真的:不多了,他們總不能要她獨門—人終老于蜂谷吧?
“那……明天再看看吧!”劉老師對風星墜做出中肯的建議!白鍪乱惺加薪K是沒錯,但既然真要工作,至少得找一個適合的環境,若待在不喜歡的地方工作,那可是會有礙健康的喔!”
風星墜點點頭,知道自己正處于天人交戰中,那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不斷作著使人情緒低落的夢。
第二天—大早,她的父母沒有叫醒她,風星墜起床后沒多猶豫,便急急忙忙的要求父親之一載她到公司。
她在大樓前跳下車時,已經過了九點,按下正要關閉的電梯,她急著沖進去,待喘了一口氣后才發現電梯里只有兩個人—一她和辜影。
他有些驚訝的瞧著她。
她立刻為自己的遲到而心虛的低下頭!霸!彼穆曇艏毴缥抿傅南蛩蛘泻。
辜影沒料到達會再看見她,心中直怪自己,難道昨天給她的羞辱還不夠嗎?
“嗯!”他低沉的回應。
聽到他的聲音,她心想,這是他善意的表現嗎?
突然,風星墜感覺事情好像也沒有她所想的那么糟,昨夜大概是她在自己嚇自己吧!
她為遲到而晚幫同事換茶水而一—向他們道歉,而他們比她所預料的更為客氣的回應她。嘻!今天的感覺果然比昨天好了許多,看來,父母們教她的有始有終的觀念果然是正確的。
辜影卻—直等不到他的咖啡,而他今天的好心情全在那女人進電梯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的!他喃喃地詛咒,打開辦公室的門,正好看見她漾著天使般的笑臉,正在幫他的部屬們換熱茶,而那些人就跟個白癡似的朝她傻笑著。
—把怒火突然從他的心中升起,他大嚷道:
“風星墜,我的咖啡呢?”
所有的員工立刻回過神,火速縮回自己的位子里。
“請等一下,我先幫他們換茶!彼钭约翰灰蛩臒o禮而面紅耳赤,只是耐心的解釋。
辜影露出睥睨的神情掃了眾人—眼!跋牒炔,他們自己不會倒嗎?干嘛等你來?”他不開心極了。
“是你說我每天都要幫前輩們換水的!彼÷暤目棺h。
但她的反駁他根本不予理會!澳鞘窃谏习嗲,現在都幾點了?你是來工作的這是來勾引男人的?進來!”
門“砰!”的—聲被甩上。
風星墜用力的握緊水壺,看見眾人同情的表情,“為什么?”她傷心不解的問:“他為什么這么沒有禮貌?”
但任誰也不忍心把辜影討厭女人的怪癖告訴她。
“別在意,”張國平忍不住出聲安慰道:“他對我們也是這么大呼小叫的。”
“是嗎?”發現眾人均以異樣的眼光掃向張國平時,風星墜不禁懷疑了。
“是的,”張國平催促道:“你趕快進去吧!否則老板又要出來罵人了!
眾人目視著風星墜進入事影的辦公室后,全都緊緊盯住張國平。
“你們干嘛這樣看我?”
大家靜默了—會兒后才齊聲開口!澳闳鲋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