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甄坐在書桌前,咬著筆頭,一臉被‘愛因斯坦’打敗的模樣。
有沒有搞錯?像她這種漂亮美眉,晚上八點應該在KTV盡情歡唱,任由男人為她爭風吃醋,甚至不惜打破頭,登上第二天頭版新聞才對,怎么會一個人孤伶伶地在燈下苦讀呢!
沒錯,雖然彤甄擁有讓男人驚艷,女人嫉妒的美貌,但從她三歲那年被貼上“天才”標簽開始,她的美麗在爸媽眼中形同虛設,爸媽只注重她的頭腦,一心想將她塑造成臺灣的“居里夫人”,揚名國際。
才二十一歲,她已不負父母期望,在T大攻讀數學博士學位。
但她快受不了了,她快發瘋了,她快爆炸了……
書、書、書……這個浪費她十八年青春的可怕字眼,令她深惡痛絕。
“啊——”一聲大叫,彤甄將桌上堆積如山的書全部掃到地上。
決定了!趁著爸媽去喝喜酒還沒回來之際,她要離開這個家,離開這些書,重新開始她的人生。
可是,她完全沒有經濟基礎!
爸媽嚴格管制她的錢,雖然替她在了一佰萬的教育基金到她名下的存折,但她只能用眼睛看那此數字,因為圖章和金融卡被爸媽妥善保管中……
時間不多了,如今之計,只有帶著小豬撲滿快跑。
跑到里去呢?彤甄一邊收拾衣物,一邊用她聰明的腦袋想,離家之后的第一要務是——找一份能供吃供住,并注明是靠“勞力”賺錢的工作暫時安身。
而且,從今以后,她再、再、再也不用“大腦”了。
留下“我要離家出走,不孝女上”的字條后,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第1章(1)
希爾頓飯店大廳的沙發的旁邊的地板上……
彤甄蹲著身,低著頭,睜大眼,仔仔細細地在小豬的碎尸中尋找銅板。
離家到希爾頓飯店投宿,實在不能怪她“天才”,像她這種天才,就算不用大腦,用腳趾頭想事情,照樣會把事情想得十分周密和復雜。
根據她腳趾頭的想法,一個女孩子獨自出門在外,安全最重要,小賓館龍蛇混雜,危險性高,所以大飯店是她最好的選擇,只可惜天不從人愿……
辛豐苦苦養了十年的小豬,人豬之間已有深厚的感情自不在話下,如今為了錢忍痛殺生,對它開膛破肚的,但數了又數,找了又找,總共才兩仟八佰零二塊五角,連一個晚上的房間錢都付不起!
不過,吃一塊蛋糕,喝一杯汽水,是不成問題。
甜食對彤甄而言,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一見到甜食,她美女的形象就會被摧毀,但那是當然的,試想嘴角掛著一行口水的美女可能漂亮到哪去嗎?
都怪爸媽不知從哪聽來的謬論,說甜食會侵蝕大腦,嚴禁她吃糖,導致她對甜食產生強烈妄想癥。
既然離家出走,從此不受爸媽監控,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從小爸媽不讓她做的事。
坐到窗邊,望著濃濃巧克力香的“黑森林”,彤甄的口水瞬間流到下巴,上想開懷享受,可是——她的耳朵太閑了,居然偷聽背后的談話……
“我做錯了什么?你非要跟我分手不可!”女聲哀哀怨怨的問。
“錯在你不該妄想嫁給我!蹦新暠錈o情的回答。
光聽這種男聲,冷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彤甄打心底認定這男人是負心漢。
彤甄以摩擦生熱的方式搓了搓手臂,一邊讓皮膚上難看的粒子消失,一邊仍豎耳傾聽,自幼爸媽教她“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但現在她恨不得手上真有把掃帚,好將他掃出去。
“你不要我,我該怎么辦?”
“找個人嫁!边@句話聽起來很刺耳,但彤甄贊同,天涯何處無芳草!
她雖然沒看到男人的尊容,但不用看也猜得出來。相由心生,心那么壞,長相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可是她不懂后座的女人干嘛死纏著他不放!
文學家說:愛情是盲目的,看來那女人視力不好,一定是這樣沒錯。
“我已經把我最珍貴的都給了你,誰還會要我?”
“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給的,我又沒強逼你!
我拷!這男人有夠鐵石心腸,彤甄握緊叉子,好似隨時準備替天行道。
一你別忘了,當初我們在一起時,說好了只是玩玩。“”我知道,可是我以為你會愛上我……“”少來!你真正的以為是——把初夜給我,我就會娶你,你敢說個是嗎?“”聶謙你……嗚嗚嗚……“女人終于忍不住哭出聲音。
彤甄也跟著兩眼泛起薄霧,肩膀抖嗦個不停,并發出壓抑的暗泣聲。
由此可見,真正最適合她的工作是——孝女白瓊,哭墓,保證哭聲震天。
坐在彤甄后方,面對著她背影的聶謙傻眼了,從他的方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彤甄的一舉一動,他看得出來她是真哭,因為他經驗豐富,有太多女人被他氣哭過,不像眼前假哭的女人,嗚了半天,連一滴眼淚也沒擠出來。
一抹冷笑從聶謙嘴角揚起,他記得先前走進希爾頓大廳時,眼角余光曾經瞄到跟那女人穿著相同的身影像只小狗般的蹲在沙發旁……
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只看到她的長發和衣服,他就對她印象深刻,雖然現在再見到她,也只是背影而已,他的心中竟有一股想見她面貌的沖動……
“我哭得那么傷心,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女人氣咻咻道。
“這是張一佰萬的支票,足夠你去做處女膜再造手術。”聶謙拿出支票簿。
“才一佰萬……”女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拍桌聲打斷。
“對!做人要有骨氣,不要拿他的臭錢。”彤甄站起身,轉向后座。
媽咪呀!她從來沒親眼看過這么帥的男人,電視上是看到過,但活生生的帥男坐在她面前,這倒是頭一遭,令她不由地臉頰發熱,兩眼發直……
瞧她一副呆若木雞的蠢相,這實在不能笑她孤陋寡“見”,從小讀資優班一直讀到博士,所遇到的男生不是四眼田雞,就是白面弱雞,沒有一個像眼前的男人,比桌上的甜食更讓她想流口水……
雖然從他黑眸射出來的冷光,予人一種殘忍和無情的感覺,但這反而使他的帥氣加分,這種酷酷的味道,還真讓彤甄著迷。
如果說女人的頭腦和胸部成反比,那她可以證明男人是臉孔和頭腦成反比。
不過,他只瞟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就低下頭寫支票……
這對彤甄自以為美麗的信心,無異是個極大的打擊!
“兩佰萬如何?”聶謙將支票撕下,遞到女人的面前。
“好吧,勉強接受!迸耸障轮,掠了掠長發,起身離開。
彤甄不由地看了眼從她身旁走邊的女人,大美女一個,難怪他對她個稀罕!
聶謙雙手環胸,挑釁地問她:“你還有什么指教嗎?雞婆小姐?”一你……你叫我什么?“彤甄猛地回過神,結結巴巴的問。
“雞婆小姐。”聶謙重復,語氣極度輕蔑不友善。
“豬八戒!”彤甄沖動地將桌上的汽水潑出去,然后抓住旅行袋就跑。
“你給我站住……”聶謙看了看泡湯的名貴西裝,臉色氣得像掛在攤上賣不出去的豬肝,等他大叫時,才發現肇事者已經跑到咖啡廳門口。
開什么玩笑!她才不會留下來賠他洗衣費!
不過,跑出希爾頓,彤甄才想到自己忘了買單……
管他的!頂多以后再也不去希爾頓,免得被服務生扭送到警察局。
聶謙從褲子口袋取出手帕,輕輕拭去西裝上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