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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選白米飯先生 第十章 作者:辛卉
    掛上電話,白緒忠向萬能事務所的社長夏爾治告假,說是有要事必須處理。

    夏爾治打量了他好一會,他的神情很嚴肅認真,可以確定他不是偷懶想回家睡覺,于是便批準了他的假!稗k完事要記得回來上班!”

    知道他富家大少的身份后,夏爾治就很擔心他辭職不干,回家當他的大少爺,讓原本只有幾個人的事務所更加冷清、生意更少。

    辦公室內另兩名員工,也暗中傾耳聆聽,等待他的答案。

    “這是請求嗎?”白緒忠與社長對視,故意傲慢的說。

    “是命令!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夏爾治端出身為社長的氣勢,并想提醒關于自己錄取他的恩情,試圖施壓。

    沒讓他把話講完,白緒忠便貿然打斷!笆虑樘幚砗,我會回來!彼男θ莺軠\很淡,語氣卻很肯定。

    他已經考慮得很清楚,該舍棄哪些、擁有哪些,他早就有了明確的方向,接下來他會一項一項執行。

    在夏爾治吁出一口氣的同時,他慢條斯理的補充道:“可能是回來收拾東西也說不定!

    話一出,夏爾治當場把吐出來的氣又倒吸回去!澳愀议_玩笑的吧?”他放低姿態,只差沒有搖尾乞憐。

    “你知道的,我向來沒什么幽默感,不大會開玩笑。”白緒忠自我剖析。

    夏爾治怔住,片刻,他縱聲干笑!肮阏嬗腥!彼百澝馈钡馈

    白緒忠哂然一笑。“我走了!

    “絕對要回來,你簽下的合約還沒滿!”夏爾治朝他的背影大喊。

    人走了,辦公室頓時無比寂靜,剩下的三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著遺憾,彌漫心頭。

    白緒忠出了事務所,驅車來到一間征信社,該征信社的特別之處在于社內聘用的職員清一色全是年輕女性,在業界享有“美女征信社”的美譽,業績成效相當出色。

    今日親眼證實,果真名不虛傳,而且社內規模不小,辦公空間足足有萬能事務所的兩倍大,裝滿高級奢華,簡直讓人誤以為來到五星級飯店。

    而該社社長也姓夏——夏爾怡,是個外表美麗、氣質干練的女性,一看就知道受過良好教育,懂應對、交際手腕極高女強人模樣。

    社長夏爾怡出面打過招呼后,對他說:“接下來由社內業績第一名的員工,為白先生說明案情!

    白緒忠點了點頭,覺得她笑起來跟某人好相似……隨后,一名穿著米白色套裝的女人站到他面前,露出合宜的笑容!鞍紫壬茫中樟,由我來解說您委托的案子!

    他們在一間簡潔明亮的會客室里談話,林小姐從紙袋里取出一疊清晰的照片,那是一對男女親密互動的連環照,摟腰、擁抱、激吻,一眼即可看穿男女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

    “如您所見,照片中的女性,是您委托調查的對象孫若潔小姐,旁邊的男人,則是萬祥企業小開張志翔,根據調查,雙方五年前開始往來,之后一直保持密切聯系與男女關系,期間女方懷了男方的孩子,但后來女方流產,男方為了討她歡心,經常大手筆贈送昂貴禮物!绷中〗阋豢跉庹f了一大串。

    白緒忠接過照片瀏覽,心里一陣刺痛,心痛中夾雜著震驚、羞辱與不堪,更讓他認清自己的心意。

    他難過的不是映入眼底的證據,而是得知在他和孫若潔交往前,她就已經有了要好的男人,他竟是她劈腿的對象,甚至在和他訂婚后,她仍持續和該男子藕斷絲連。

    雖然知道她背叛了自己,卻不知道她一開始就已不忠,同時周旋在兩個男人之中,直到現在。

    林小姐停頓下來,給委托人緩和沖擊情緒的時間。

    白緒忠將照片扔向桌面,面色凝重!袄^續說!

    “萬祥企業從去年便傳出財務危機,需要一筆資金拯救公司,于是張先生向孫小姐開口,慫恿她盡快和您結婚,方便運用自家資產,為萬祥解決問題!笔聦嵑軞埧幔中〗懵氊熕,仍得把話說完!皩е滤_始找尋你的下落,催促你結婚!

    聽完前因后果,白緒忠幾乎無法動彈。

    難過嗎?好像有一點,但那也都被胸口熾烈的怒火焚燒殆盡了。那么多年,他的付出只換來一場惡意欺騙,孫若潔甚至打算瞞騙他一輩子,拿他的錢去解救另一個男人,完全不顧他的尊嚴、他的感受。

    若事實演變成那樣,那他白緒忠的人生才真的是徹底失。№樌庸芗覙I,掌控大權又如何?也不過是個被女人玩弄于股掌間的大輸家、大笨蛋。

    一個滿腦子金錢利益,踐踏別人真心的女人,比妖魔鬼怪還要可怕數倍,更教人膽顫心驚,背脊發涼。

    他知道得不算太晚,這場驚悚的惡夢,將由他親手終結了斷。

    然后,他才能無牽無掛放手追求新感情。

    也許就是這樣的感情潔癖,他才更無法忍受出軌的未婚妻,就算他還深愛她,也絕對會忍痛斬斷情絲。

    何況,他的心里已經有一個還沒一起同甘,便已先一起共苦過的女人,悄然進駐,之所以遲遲沒采取行動,就是等征信社搜羅孫若潔偷情的證明。

    現在證據確鑿,他手中握有揭開孫若潔虛偽面具的王牌。

    收下照片,白緒忠支付一筆為數不少的委托費用,隨后,回到久違的白家,公開與孫若潔解除婚約一事。

    事情處理完畢,白緒忠一早便打了通電話到翎淑的辦公室,希望能和她約個時間見面。

    自從她到事務所找他、還了他錢離開的那天之后到今天,中間兩人僅僅搭上一次電話,而且她隨便敷衍了兩句就宣稱有事要忙,匆忙掛斷他的電話。

    他也曾利用外出工作的機會,到她上班的地點,試圖見她一面,卻被告知她請了一星期的休假,并沒有特別交代去向,于是他也只能繼續當一名等待者。

    一個禮拜之中,他解決了懸宕許久的棘手問題,退掉了孫若潔的婚事,揭穿了她虛偽的面具與不忠的背叛,這件事引起自家眾人震驚,孫若潔的惡行被公開,自然也沒臉再待下去,只得狼狽逃離。

    也許是同自于補償心理,他的父親白正洋首度表態,要他退掉外頭租的房子,搬回家住,然后回到自家公司效力,但都被他一口婉拒。

    至少,現階段他很喜歡目前的生活,想在外頭多闖蕩,體驗更多生活面貌。

    電話接通后,他卻得到她正前往機場,準備飛往日本出差的答案。

    又出差?白緒忠忍不住翻白眼。

    這女人除了喜歡研究妖怪,還喜歡當空中飛人,一天到晚往國外跑,讓他疲于奔命。

    他問了她所搭乘的航空班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出發應該可以趕得及在她登機前見上她一面。

    掛上電話,白緒忠沒有半點遲疑,驅車前往桃園機場,明明是非假日,高速公路上的車流卻超乎他想像的多,他縱然心急也莫可奈何。其實行駛車速并不算慢,是他的心情太過焦躁,造成速度不快的錯覺。

    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比他預估的時間慢了半個多鐘頭,幸好離飛機起飛尚有一些空檔。

    機場航廈占地廣闊,要找一個人并不簡單,白緒忠沒有考慮太久,直接走向服務柜臺。

    沒多久,整個空間里都回蕩著廣播的聲響。

    “搭乘皇宇航空第1308班機的乘客,馬翎淑小姐,請迅速至皇宇航空服務臺,有要事找您!

    這樣的廣播內容,重復放送了三次才停歇。

    在書店里翻書的翎淑,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她又看到四周的人聽見她名字后忍不住發笑的模樣。

    她不禁一邊暗暗咬牙,一邊揣想著是怎樣的突發狀態,需要透過廣播找她。

    忽然間,這樣的場景使她想起曾有個男人,也是透過這個偷吃步的方式找她,進而得知她刻意保密的名字。

    不過,這回不可能是他了,她只能猜測大概是有什么登機方面的問題,需要她當面核對之類的,雖然她自認為登機程序都已經很完善,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決定跑一趟,把事情弄清楚。

    放下閱讀中的書本,翎淑帶著疑惑往柜臺移動。

    走近柜臺,她赫然驚見一道頎長的男性身影佇立在航空柜臺前面,明顯是在等人。

    透過廣播找她的人,是他嗎?翎淑放慢腳步,在離他幾步之遙前停了下來,存心觀望,腦海中同時浮現無數個問號,心亂如麻。

    仿佛感應到她的存在,白緒忠朝她所站的方向望了過來,然后朝她走來。

    翎淑不禁屏息,望著他的眼神充滿困惑,心跳瘋狂鼓動著,神經緊繃。見到他很高興,但也很心痛,復雜的滋味切割著她的心,無法完整。

    她休息了一個星期,做了一趟療傷之旅,可顯然沒有任何作用!靶液泌s上了!痹谒媲罢径ǎp場地說,嘴角微揚,松了一口氣。

    他的笑容依舊迷人,看在她眼里,卻很傷人。

    半晌,翎淑才故作鎮定,開口問他:“找我的是你?”她的語氣很疏離,這是她掙扎后決定面對他的態度。

    “我來送機!卑拙w忠答非所問,目光一直牢牢的盯著她。

    “送機是借口吧?”翎淑裝出無動于衷的樣子,調侃道。

    整理了下思緒,他徐緩道:“的確是想借著送機多看你一眼!

    聞言,她的眼底閃過愕然,怔愣了好幾秒,才回神道:“白先生,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還開這種玩笑,實在很殘忍!彼悬c生氣,氣他我行我素、為所欲為,不顧他人感受。

    白緒忠皺了下眉頭又旋即松開,認真澄清!拔覜]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鳖D了下,他糾正道:“還有,不要叫我白先生!

    “不叫你白先生,要叫你什么?難道你結婚后改姓孫了?”翎淑用力睨住他,字字句句都透著酸意,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便已無法收回,清了清喉嚨,她連忙轉移話鋒,化解尷尬處境!皝矶嗫次乙谎塾衷鯓?順便訣別嗎?”

    “結婚?”白緒忠低語,恍然明白了她敵視他的原因。“我要結婚了,所以你很生氣嗎?還拼命躲著我?”他直搗問題核心。

    心口的痛楚被狠狠挑起,翎淑輕抹脂粉的嬌顏又氣又窘,無言以對。

    這時,皇宇航空往名古屋的班機已催促旅客登機。

    “等你回來,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卑拙w忠投給她一記溫和的微笑,心里有了譜。

    他想,既然沒時間好好說明,干脆等她回臺灣再把前因后果說給她聽,就讓她多誤會幾天,往后,他會好好彌補她。

    翎淑根本不知道,他沒有和孫若潔復合,反而是向對方劃清界線,不相往來。因此已打定主意,要與他斷絕往來,不讓自己有機會越陷越深。

    沉默過后,她幽幽開口:“有什么事不能現在講嗎?”她還是無法對他完全不聞不問,說出口后,她兀自氣惱自己不夠爭氣。

    “等你回來再說。”他故作神秘,并且臨時提出唐突的請求!皩α,你可以把婆婆送的玉石給我嗎?”

    翎淑眉心緊蹙,臉色更差。上回跟他索討,他想也不想的拒絕,現在居然還好意思反過來跟她要真是個小氣自私的男人!她看走眼了!這種男人不愛也罷!免得早晚有一天被氣死!她在心里大聲怒吼咆哮。

    沒等她回答,白緒忠接著說:“有個我很重視的人,她好像很喜歡那塊玉石,所以想拿去做成特別一點的形式送給她!彼馕渡铋L的凝視她。

    “白緒忠,你沒聽過君子不奪人所好嗎?明明知道我很喜歡玉石,還妄想拿去送給別人?過分!”翎淑氣急敗壞,連名帶姓的喊他,不禁氣紅了眼眶,受到二度傷害。

    “我知道我很過分,但還是希望你能割愛。”見她泛紅的眼睛,白緒忠心里一陣憐惜,有點后悔自己似乎出了個餿主意,弄巧成拙,不過說都說了,只能硬著頭皮把玉石要到手,盡管困難度很高。

    “休、想!”翎淑奉送他一記硬邦邦的釘子,轉身便要前去登機,然而淚水氤氳了她的視線,延遲了她的步履。

    “翎淑。”白緒忠站在她身后,低喚她的名,不具絲毫戲謔,而是飽富感情的溫柔嗓音。

    她的心猛然一顫,心頭一軟。

    “對不起!彼麨樽约旱谋孔,不擅表達而道歉。“路上小心!

    再普通平凡的不過的一句話,翎淑卻格外感到沉重。

    “我等你回來!卑拙w忠的眸光堅定,承諾道。

    翎淑牙一咬心一橫,疾步走開,走沒幾步,她霍然而止,停頓了幾秒鐘,回身直朝他而去,從隨身提包中取出玉石交到他手里!白D阈腋!边@是她最后能為他做的事了。

    白緒忠在她抽手前,及時扣住她的皓腕,低啞道:“這是最后一次讓你獨自飛走!

    翎淑不敢回頭看他深邃墨黑的眼睛,雖然清楚聽見了他的話,卻沒能細想個中涵義!拔以撟吡!彼龏^力脫離他的掌控,幾乎是落荒而逃。

    白緒忠緊握著她忍痛退讓的玉石,胸口漲滿感動,此刻手握得有多牢,他就有多不想放開她。

    在她出差回來前,他有很多事得忙……白緒忠一直等到翎淑搭乘的飛機起飛,才開車回萬能事務所。

    這幾天來,只要有空,白緒忠就捧著厚厚一本妖怪圖監猛翻,要不就讀著各種妖怪相關的書籍、報導和電影,從原本的不信與排斥,慢慢的倒也逐漸投入起來,感到興味盎然。

    其實從小,我們就開始接觸妖怪;像是西游記或桃太郎,故事精彩有趣,童稚的心靈深信妖怪真實存在,因為害怕它們,所以會收斂自己的行為;長大成人以后,知道妖魔鬼怪不過是杜撰編造的,少了畏懼之心,反而失去約束力,更容易做出傷害他人的事。

    仔細想想,熱愛妖怪、認定它們實際存在過的那個女人,代表著她有一顆純凈的心,也更懂得是非善惡……反觀自己,既不相信又心懷恐懼,心早已扭曲變形。

    白緒忠的書讀到一半,突然被用力抽走。

    “有你的包裹!笔聞账某蓡T之一,薛楚衛指了指擱在置物柜上的東西。

    “幫我拿一下會怎樣?”白緒忠似指責又像質問。既然有心告訴他,直接拿給他不就得了……真難相處。

    薛楚衛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隨后悶不吭聲的走開,置之不理。

    “喂!”

    沒多久,他的包裹伴隨著一聲沉喝,準確無誤的被拋往他的方向。

    白緒忠反應不及,只能用他的俊臉去接……“噢!”他悶哼一聲!耙獛兔透试敢稽c。”

    薛楚衛不以為忤。

    另一名員工關有承搔了搔耳朵,眼睛仍盯著股票指婁和,置身事外。

    感情差到連架都吵不起來……其實,他們能斗上兩句話,就表示接受彼此的存在,而不再完全無視對方。

    白緒忠拆開包裹清點內容物,確定無誤后,把東西收進抽屜。

    準備的物品都到齊了,就等主角登場……

    日本不愧是妖怪傳說大國,從博物館到各種書籍、圖監,以至于玩偶公仔,文具用品、實用周邊,應有盡有,令人眼花擾亂,翎淑也買得不亦樂乎,戰果豐碩。

    只是三天都這樣買,連同行的上司都有點看不下去。

    “翎淑,有問題就要去面對,并且解決它,借由瘋狂購物務拼只是暫時的逃避方式,一時的快感過后,煩惱依舊存在,不會憑空消失,甚至會讓你更空虛、更痛苦罷了!毖盅芯看龠M學會會長語重心長的開導她。

    翎淑輕扯嘴角!拔乙龅牟皇敲鎸蚪鉀Q,而是想辦法讓自己遺忘,這才是我該做的!

    有些事呢,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不見得有成果,心儀的男人都有論及婚嫁的對象了,縱然有滿腔熱血與拼勁,也無用武之地,硬要往里頭栽,只會兩敗倶傷,對誰都沒有好處。

    是她沒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任由它滿溢,要收回自然需要一點時間和力氣,要將愛苗連根鏟除,難免要經歷一陣痛楚。

    疼痛過去,她才能找回完整的自己,不再受困于這段注定沒有結局的單戀中,破繭重生。

    聽她這么說,會長也料到是感情方面的問題,愛情是一門艱深且無解的學問,沒有人可以輕易修滿學分,從中畢業。

    “這是促使你決定去南非的原因?”會長好奇。

    “一半一半吧!濒崾绲男α诵Γ缓笠暰轉向空外飛掠而逝的景色,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不能解決的問題,就讓時間的洪流沖淡一切。

    三天后回到臺灣,翎淑下班后便趕著回家打包要運往南非的物品,畢竟要長住久留,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少,光是書籍就有好幾箱。

    一踏出大樓,就有人自身后叫住她。

    “馬鈴薯小姐!

    戲謔的稱呼,熟悉的語調,都指向一個人。

    “下班了?”白緒忠走近她,溫柔的詢問。

    翎淑瞪大美眸,呆呆的望著他帶笑的俊顏,連眨眼都忘了。

    瞧他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她就更覺得自己好狼狽。

    她的心一擰,抿唇不語,不打算搭理他,畢竟,他的幸福可是建筑在她的痛苦上呀。“干嘛臭著一張臉?”白緒忠有點泄氣。

    “順路經過嗎?”翎淑不敢自作多情,以為他是特地來找她的,畢竟給自己希望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說過,等你回來,有事要跟你說,你忘了?”白緒忠幫助她恢復記憶,證明他當時不是隨口說說!懊α艘惶,肚子好餓,一起去吃個飯?”

    “我為什么要跟你去吃飯?”翎淑的心跳不爭氣的加速。

    “為什么不跟我一起吃飯?”他反問,并搬出理由說服她!斑@樣才方便講事情!

    “我媽媽煮了大餐,等著我回家吃,沒空陪你打發時間!彼龤夂艉舻恼f,這種男人真是女人公敵!都快結婚了還出來打野食,讓翎淑對他的好感打了點折扣,大概像綠豆那么大一點。

    “我送你回家。”他主動接過她手里頗有重量的手提包。

    “不用!彼粤艘惑@,吶吶地拒絕他的好意。他現在究竟想做什么?她怎么一頭霧水。

    “那跟我去吃飯。”他改口,語調輕緩卻不容置喙。

    翎淑蹙起眉,瞪著他好半晌!澳阍趯の议_心嗎?還是在找我麻煩?”

    白緒忠凝視她幾近素顏的臉龐,清清秀秀的,看起來好舒服。

    “都不是,我是很誠懇的想請你吃飯,送你回家!蹦┝耍劫浺挥洔厝崦匀说男θ。

    他有計劃的誘她步入他設計的“陷阱”里。

    翎淑被他好看的笑顏搞得方寸大亂,情潮涌動!盀槭裁蠢,你不要隨隨便便對女人示好,會被誤會的!彼齽优,為他的輕浮,為她的悸動。

    “我喜歡你,不能示好嗎?”他答得俐落爽快。

    “嘎?”她目瞪口呆!澳阍趺纯梢赃@樣說?”有個美如天仙的未婚妻,還大言不慚的說喜歡她,他敢說她還不敢聽咧,她真是看錯人了!翎淑再度感嘆,心里有說不出的惱怒。

    “只說喜歡還不夠嗎?”他扭曲她的指責,存在逗弄她。“這么快就想逼我說出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她似懂非懂,迷失在他蓄著笑意的黑眸里。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自然會跟你說那三個字。”白緒忠積極展開攻勢,誘導著她。

    “別鬧了!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濒崾绨迤鹉槼庳煛K敲磁ο胪浰,他竟然又莫名其妙跑來挑逗她,還要她接受他,他都是快有老婆的人了,說出這種違反道德倫理、傷風敗俗的話,不怕天打雷劈嗎?還惡劣的拉她下水,陷她于不義。

    “又說我在開玩笑?我最不會的就是開玩笑了!彼麛宽。

    翎淑暗吸一口氣,內心動搖。“我不能……”她現在完完全全懂得情不自禁是怎么樣的心境。明知不可為,卻管不住蠢蠢欲動的感情,無論是非對錯,只想奮不顧身的投入,和所愛的人在一起。

    “只有你愿不愿意,沒有什么能不能!卑拙w忠只給她暗示,不言明,看著她茫然的嬌憨神情,他低笑出聲。“好了、好了,不管能不能,都先吃完飯再說,先以朋友的身份!

    趁著她尚未把拒絕的話說出口,他握住她的細腕,先下手為強。

    這一瞬間,翎淑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絲毫抗拒的意思,跟隨他的步伐向前走去,什么仁儀道德,全數被她拋至腦后,心中的惡魔正在高唱《甜蜜蜜》……

    當車子來到以高消費聞名的義大利料理餐廳外,翎淑的臉上有掩不住的訝異。

    “你該不會想在這里吃飯吧?”

    “有什么問題嗎?不好吃?”白緒忠停好車,解開安全帶。

    “不是……”她欲言又止,怕說出實情會傷及他的自尊,不過既然是朋友,各自付帳也是理所當然,就算她請客也無訪。

    白緒忠豪爽的點了數道菜肴,翎淑被他的大手筆駭住,忍不住發問:“你中樂透了?”

    “嗯,所以你盡量吃,不必客氣!彼標浦鄣膽。

    她愣了下,沒想到隨口胡說的,竟然被她蒙中了?“不會吧中了頭彩了?多少錢?”她的語氣充滿驚嘆,由衷為他開心。

    “不多,剛好夠吃一頓飯,送你一份禮物,這樣而已。”他啜了一口紅酒,多加一句:“喔!還可以看一場電影。”

    。克挠媱澏几嘘P嗎?她越來越迷糊。

    “你約我看電影那次,為什么無緣無故放我鴿子?”白緒忠舊事重提。“所以這次你要賠償我!

    “怎么賠償?”翎淑無從反駁,堅持正逐漸崩潰瓦解。唉!愛情讓人道德淪喪啦!她的心里浮現淡淡的罪惡感。

    “陪在我身邊就行了!彼啙嵉恼f。

    是錯覺嗎?她怎么覺得他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口才比以前流利、嘴巴像抹了蜜,她一時不太適應。

    翎淑沒有給他明確的答覆,逕自低頭沉默。

    果然,她不適合當個介入別人的婚姻,成為第三者的壞女人……今晚就當和朋友見面吃飯,下不為例。她暗自做下了決定。

    晚餐結束,他們來到電影城,討論起要看哪部戲。

    “這部吧?聽說有很多妖怪!卑拙w忠指著其中一部電影看板說。

    翎淑愕然的盯著他瞧,莫非這人真的轉性了不成?太詭異了。

    “不必勉強自己配合我!彼男母C暖暖的、甜甜的。

    “我陪你看你喜歡的,下次輪到你陪我看我喜歡的,這樣可以吧?女人真愛計較。”他撇撇嘴,然后趨前買票。

    影片劇情緊湊、高潮迭起,毫無冷場,等到翎淑想起同行的男人,側首一看,發現他早已經睡著。

    明明就不喜歡,何必要遷就她而委屈自己?他今天實在好反常。

    翎淑湊近他的臉,用眼神描繪著他出色的五官。

    她喜歡他英揚的眉宇、挺直的鼻,性感的豐唇,最喜歡的是他的眼睛,有著深刻明顯的雙眼皮,明亮溫和的眼神,以及他笑起來的樣子,總令她回味再三,低回不已。

    然而這樣教她心折的男人,已經屬于別的女人。他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夫,將來會是別人的丈夫,她頂多只能當他的朋友。

    但她沒辦法抱持愛著他的心態和他做朋友,不過也無所謂了,她下個月就要出發飛往南非,而他和心愛的女人結婚,她和他將各自展開新生活型態,不會再產生交集。

    可是,一想起他將完全被另一個女人占有。嫉妒和酸意排山倒海襲來,腐蝕她的心。

    “唉……白緒忠,你到底想干嘛?”她幽嘆一聲,思緒比大螢幕里的戰斗場面還糾結混亂,理不清的千頭萬緒,最終還是化作一聲輕嘆,細微的聲響馬上被壯闊的音效淹沒,卻沒逃過白緒忠的耳朵。

    在她靠近時,他混沌的意識便蘇醒,因為靠得很近,他的鼻端縈繞著她高雅的發香,在空氣中浮動,干擾他的心思。

    她那一聲聲的嘆息,對他有著莫大影響力,看來她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困擾,他是不是逗她逗得太過火了點不過,不能在現在破功,否則之前做的鋪陳都白費了。

    突然,白緒忠感覺到有人輕推他的肩,耳畔傳來低柔的嗓音,喚著他的名字。

    “白先生?白緒忠?你有聽見嗎?”翎淑試著喊了幾聲,確定他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接著一陣東張西望,確定四周沒其他觀眾注意,便傾身把雙唇貼上他的,解放滿懷愛戀。

    輕吻持續了三秒鐘后,她退開身子,裝作若無其事的盯著螢幕,神情恍惚。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出乎白緒忠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她這么大膽,在電影院里主動獻吻。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把她摟進懷里,回敬她一記纏綿悱惻的熱吻,雖然欲望強烈,卻沒有真正付諸行動,他握緊拳頭,克制住滿腔想吻她的沖動。

    他發揮極大的忍耐力,這帶點自虐的壓抑,讓他更清楚對她的感情有多濃烈。

    隔了一段時間,白緒忠才伸了個懶腰,假裝如夢初醒般恢復清醒。

    “我想回家了!濒崾鐚λf,必須回去打點行李才行,她用著這樣薄弱的理由自我提醒,給自己離開他的助力。

    昏暗中,白緒中隱約看見她郁郁寡歡的表情,才驚覺她今晚一個笑容都沒有,讓他不忍心再捉弄她。

    他順從了她的意愿,電影尚未劇終,便送她回家。

    車子抵達翎淑居住的大樓外,她下車,他也迅速抓起置于后座的精美紙袋,連忙跨出車門,來到她身邊!斑@是送你的禮物!彼褨|西交到她手里。

    袋子沉甸甸的頗有重量!笆裁礀|西?”她問。

    “這些小東西,看到就買下來,不知不覺就累積這么多了!彼忉。

    好奇心的驅使下,翎淑打開袋子,隨手挑了一樣物品出來。“這是……”

    里頭是十幾年前發行的Q版妖怪公仔,是收藏迷心目中的夢幻逸品,而且還不止一個,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跟妖怪有關的鑰匙圈、手機吊飾……等等,顯然是為她精心挑選準備的。

    “看久了,覺得這些東西挺可愛的!卑拙w忠已不再排斥這些其貌不揚的怪東西,比它們更可怕的人心,他已經見識領教過。

    那天飄洋過海而來的包裹,里面裝的就是要價不菲,意義卻遠比金錢價值更為重大的公仔收藏。

    聞言,她的喉頭哽咽,鼻頭泛酸,淚水不由自主的充盈眼眶。

    “為什么……”

    她努力想逃開,他卻一再誘她沉淪,這樣下去,她會不顧一切的留在他身邊,即使被所有人唾棄、瞧不起,也執意要跟他相戀……淚水自她的眼角悄然滑落,聲音透著痛苦,心里飽含折磨與煎熬。

    白緒忠黯下眼瞳,深深凝視著她蒼白的臉龐,覺得抱歉,因為他的自私而讓她流淚。“我以為你會高興。”他沉聲說道。

    “我很高興……”她咬著唇,卻怎么也止不住悲傷的淚。“可是越高興,也同時越難受。”她愛他,所以更需要離開他,她不想背負著第三者的罪名愛他。

    “說算我說愛你,你也不能接受我?”白緒忠丟出問題,存心刺探她。

    “你不可以愛我……你能愛的只有你的妻子!濒崾缃K究將他拒于心門之外。

    他深吸一口氣,徐緩道:“聽你這么說,我就安心了!

    她凝住淚,驚愕惘然的望著他。他想要的,就是得到她親口對他說,她不會破壞他的婚姻生活?既然如此,他可以直接擺明了跟她說清楚,何必拐了個大彎,做一堆讓她誤會的舉動……更蠢的是抱著期待的自己。翎淑心里更覺受傷、備覺難堪。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白緒忠上前,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皩Σ黄穑δ憧奁!彼穆曇艉幂p好柔,魅惑人心。“我已經解除婚約,目前單身待婚中。”

    翎淑目瞪口呆,眼神茫然,像只迷途小貓咪!敖獬榧s……你……你一直在騙我?”

    “只是想給你個意外驚喜!彼岣碌馈!肮材阃ㄟ^考驗,這是獎品!”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絲絨珠寶盒,然后掀開它,里頭躺著一粗一細兩條純銀項鏈,墜子便是讓兩人都愛不釋手的玉石。

    玉石即使在微弱的光線下,依舊散發出魔幻的懾人光輝,照亮彼此的心扉。

    她赫然想起他在機場說過的話。他要把玉石送給他最重視的人,指是的……她翎淑,止住的淚,又潸然滾落,甚至哭得更兇,她捂住嘴,不敢置信。

    “你的墜子是用我的玉石制成的!卑拙w忠拿起細銀鏈,細心為她戴上!澳阍敢獍涯阒匾暤臇|西,交給我保管嗎?”他輕緩的抹去她頰上的淚。

    “白緒忠,你這個騙子、說謊精!”她嘴里罵著,心里卻打翻了蜜一樣,甜得化不開。

    他笑著欣然接受她的“指控”。“這樣我也是妖怪了?所以你會很愛我,對不對?”

    翎淑垂下眼簾,羞澀不已。縱使被他耍得團團轉,遲來的甜蜜,此刻嘗來,竟是如此美妙,不可言喻。

    白緒忠把另一條項鏈交到她手中,催促她幫他戴上。

    翎淑因為興奮,導致雙手發顫,笨手笨腳的花了一點時間才替他戴妥。

    兩人對視,眼神糾纏繾綣,世界只剩下彼此。

    翎淑下意識的抿了抿干燥的唇,卻成了極具誘惑的吸引力。

    白緒忠的大掌插入她柔順的發絲,俯身深吻住她的芳唇,釋放積壓許久的深層渴望。

    再憋下去,他就要得內傷啦,白緒忠珍惜著懷中的女人,以熱切的吻,傳遞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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