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梁王大人,小的招呼不周嗎?”古鳳玉尾隨在后。
“沒的事!本王臨時想起有件要事需要處理,你代本王向當樓主告罪,改天本王會親自登門拜會。”
蕭銑動作迅速的上馬,接著收隊,迅速離去。
古鳳玉依舊面帶微笑,緩步走進大廳,隨即腿軟,幸好春鵑機靈的攙扶住她,讓她坐在圓凳上休息。
“小姐,你還好吧?”
“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暈?赡苁莿倓偩o張過度,然后神經突然又松懈,造成的頭暈目眩,休息一下就好!
“這回真是多虧小姐機靈!
“這方法救標不治本,只是搜羅樓的事怎么會傳出去?”當扈行事縝密、低調,才能維持搜羅樓的秘密多年不外泄,就算偶有傳聞,也只限于同行,加上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一旦被公開,麻煩的恐怕還不只對手,搞不好連自己都會被拖下水,大家心知肚明,盡量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最好。
所以這次會讓梁王沖著當燕樓來,恐怕是當扈已經踩到別人的地盤了。
在龐大的利益下,為了自己的生計,誰能不起身抵抗?
第9章(2)
“小姐,你剛才不是有事要問當管事?”秋菊乘機開口。
古鳳玉清了清喉嚨,“當管事,我聽說江桌云進城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
“當管事,你以為小姐養在深閨,就什么都不知道嗎?”夏荷有點不悅,要不是賣雜貨的小販老實告訴她們,還真是被蒙在鼓里。
“你們這幾名丫頭,不像話!”當緣板起老臉。對主子忠心是應該的,但她們該認清誰……唉,罷了!“樓主送他們到別館,不住樓里,小姐別胡思亂想!
“嗯!惫砒P玉頷首,什么也沒有說,站起身!拔覀兓貎仍喊!”
就這樣?當緣不禁愣住,“小姐……沒其他事要問?”
“男人如果要變心,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這種事沒有什么好問的!
古鳳玉走出大廳,婢女們緊跟在她身后。
一回到內院,她在桌子旁坐下,啜飲春茶。
“我之前交代的事,處理得如何?”
“已經幫小姐把信送過去,現在應該到對方的手中了。只是小姐相信他們的話嗎?”
“王公子與我曾有主雇關系,為人豪爽,重義氣,如果是他說的,我絕對相信,再說,他沒有必要騙我。”古鳳玉暗忖,希望那封信已經到學柔的手中了!斑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們!
春鵑和夏荷在她的示意下,靠近她的身邊。
“什么?小姐,你要見江桌云?”
“噓,小聲點!惫砒P玉睞了夏荷一眼。
“小姐,這不好吧!”沉穩的春鵑也不贊成。
“我自有打算,你們不用太擔心!
當扈接到屬下的傳訊,快馬加鞭,從別館趕回當燕樓,擔心這百名精銳士兵會傷了他視為珍寶的鳳玉。
當他回到府邸前,卻不見一兵一卒,心臟差點蹦出胸口。
難道他們……
該死!
他沖進府邸,“當緣……當緣?”
“樓主,你可回來了!碑斁壙觳接锨埃瑢⑹虑榈慕涍^一五一十的稟明。
當扈越聽越眉飛色舞,眸底流露出滿滿的情意,最后不得不驚嘆,這招真是高明!換成是他,也無法運籌帷幄得如此漂亮。
一時情緒激動,他連門也沒敲,直接沖進古鳳玉的閨房。
“啊!樓主,這……”秋菊正在幫她換下粗棉男裝。
古鳳玉連忙背轉身子,“怎么回事?”
當扈一個箭步上前,接過絲裳,“我來好了!
“不要!”
古鳳玉的拒絕并無法撼動他的決心,不得已,只好任由他擺布。
“你們都下去吧!”
當扈幫她穿妥衣裳,讓她一頭黑發披散在肩后,他的指尖穿過發絲,絲滑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婢女們聽令,魚貫的離開。
他將她擁入懷里,“你還是愛我的,否則你大可以不理會梁王,任由他幫我安上罪名!
“多少家庭靠著當燕樓吃飯,我是幫那些人!
當扈咬了下她的肩膀,輕輕的,舍不得讓她疼痛。
“騙人!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娶任何女人進門。”
“那為什么要讓江家誤會?你有想過這樣會毀了江桌云的一輩子嗎?”古鳳玉也咬住他的肩頭,但力道不輕,幾乎咬到下顎發酸才松口,深得發白的齒痕還不見血,這人的皮是牛皮嗎?
“是江總坤的貪婪害了她,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同意娶江桌云進門,安排的婚宴是為了娶你,你一直都很清楚!
“你故意混淆他們的視聽!
“這次我答應你,我會仔細考慮搜羅樓的事,至于江府的事,你別再逼我,好嗎?我不想讓這些不相干的人造成我們的齟齬!
考慮搜羅樓的事?把她當成要糖吃的孩子在哄嗎?古鳳玉差點失笑。
“對了,這送你。”當扈從懷里掏出一張折得整齊的紙張,“雖然字很丑,但是我已經很努力的練習了。等我寫字有進步,再補上我自己想的給你!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這是她寫過的詩!她的眼睛發酸。不該這樣的,他根本不該拿出來。她已經作了決定,就不會心軟,出爾反爾是她最不屑的行為。
“我本來撕掉不想寫,但坐在桌前,忍不住拿起筆,又是寫這幾個字,我想我真的該投降了!碑旍栎p嘆一聲,臉埋進她的頸窩,嗅著她的香味,才覺得心情曠然!澳闳绻鷼猓梢源蛭、罵我,就是不能不理我,否則我會很難過,真的。”
其實這種帶著溫馨的感覺很好,真的!或許繼續沉溺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覺得寧可舍棄財富,也要擁有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古鳳玉約江桌云到當燕樓,并且是以當扈的名義邀請,這對于江家而言,很容易就獲得首肯,唯一比較難的地方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況下將她帶進當燕樓?
古鳳玉要秋菊把平常慣穿的黃裳借給江桌云,這種做法對江桌云來說是萬分委屈,所以看見她一臉氣憤,古鳳玉可以理解。
江桌云怒極,她長這么大,何時受過這種氣?瞧瞧這身衣裳,非絲絹材質不說,還是她最不愛的鵝黃色,若非江大哥要她忍耐,還直言古鳳玉是大房,能容得下她進門已經是恩惠,只要她先取得樓主的寵愛,將來要怎么放肆都可以,她才不肯穿呢!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道理她當然懂,但……她就是氣啊!
“委屈江小姐來這一趟,實在很抱歉!
“大姊別這么說,只是大姊要找小妹大可以明說,何必假借相公的名義?”哼!場面話,誰不會說。
古鳳玉雙眸微黯,隨即揚起笑容,“我母親只生我一名孩子,大姊這稱謂,我就不敢當了!
江桌云的溫順霎時消失無蹤,尖著嗓子開口,“你……你是什么意思?相公可是人中之龍,豈是你可以獨占的?”
“他沒有意愿娶你,你知道嗎?我相信你不愛他,但這樣好嗎?”
“哼,嘴巴說得好聽,誰不知道你這趟特地找我來安什么心眼,我告訴你,我不可能退讓的!苯涝埔呀洶压砒P玉當成心機深沉的女人。
從她扭曲的臉孔和憤恨的眼眸,古鳳玉驚覺,難道她未來也會如此?難道財勢真的會泯滅人心?當扈如此,江桌云亦如此。
“我沒有意思要你退讓,相反的,我愿意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