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沒感覺,不生氣也不難過嗎?”
“奇怪,這是他的事,我干么要生氣、難過呢?”
“你是沒有知覺嗎?”江明月無法置信,她的情緒竟然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他們才新婚,他就在外頭搞花邊,她不覺得不受尊重嗎?還是她對他根本沒感情?
“我當然有知覺,我又不是死人,但和這件事又有什么關聯?”桑堇歡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對此事有所反應。
江明月真的是快昏倒了,“那如果他在外面偷情呢?你也沒關系嗎?”
“偷情?那得看情況,只要他把嘴巴擦干凈,不要害我被罵,他愛怎么偷就去偷,我管不著!鄙]罋g平心靜氣說著,江明月卻是聽得幾乎快口吐白沫。
“我的天啊,你還敢說自己是有知覺的人,老公在外面金屋藏嬌,你都不介意,你還是不是女人?”
“那是他有本事,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這世界上只有女人才會守貞,你有聽過哪個男人有貞節牌坊的嗎?沒有嘛!”桑堇歡對她說著自己的看法。況且偷與不偷、守與不守之間,靠的都是自我的約束力,她又何必去操那個心呢?
這樣的論點,讓江明月整個人頓時四肢無力地癱在沙發上?磥磔罋g不只絕情還斷愛,她只能說她是個超現實主義者,只能甘敗下風,佩服得五體投地。
“堇歡,你對提亞連一點愛意也沒有嗎?”
“愛意?我已經嫁給了他不是嗎?!”桑堇歡沒有正面回答這問題,她的愛是不會輕易說出口,更不會輕易給的,他只是她的丈夫,與愛無關。
似是而非的答案,令江明月有些心慌。怎么會這樣?婚姻是長長久久的,若沒有愛又該如何延續下去,堇歡如此置身事外,那幸福不就如同假象……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么做?這個禍是她真的聞大了!
邵提亞一進家門,便急欲向桑堇歡解釋今日報上所刊的不實報導。他不明白那些記者為什么那么愛興風作浪,非得將這事搞得滿城風雨嗎?他連那個女人的名字叫什么他都不知道,就說她是他的新歡,這樣的黑鍋他可不背。
他也真倒楣,他們只不過一起出席一個發表會,而她是產品的代言人,給記者拍照也是為了替新產品宣傳,他們竟然不明就里、繪聲繪影炒作新聞,他是何其無辜,他是老板而且是新婚,他們就不能放過他嗎?
“提亞你回來啦?正好,我們剛要開飯。”桑堇歡快步地向前迎接,接過他的公事包及西裝外套。
“堇歡,等會兒再吃,你先跟我回房,我有話想和你說。”他拉著她的手,快速往臥房走去。
“堇歡,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一進門他便急急地問。
“看啦!彼粏柕靡活^霧水。
他竟又再問一次,“全都看了嗎?”
“嗯,無一遺漏,沒什么新鮮事,看了等于沒看。”她批評到一半,突然想起,“對了,今天有你的新聞,整整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面,那個攝影記的技術真不是蓋的,把你拍得好帥!彼龑⑺奈餮b掛起,信口說著。
聽著她真誠的贊美,他內心是百感交集,她不在乎、完全不在乎,還談笑風聲與他談及此事,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你不介意嗎?”他不禁問。
“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為什么要介意?只不過是空穴來風的緋聞,報紙上天天都有,反而是你,被當成主角炒新聞你會介意嗎?”
“很介意!彼麊蕷獾卣f著,將臉埋入掌中,她深明大義的話,讓他的心湖蕩漾起微波,有人這么單純嗎?他不相信,除非她不是人而是神。
他一反常態的沮喪,她看了也有些不忍,當下蹲在他的跟前,“別這樣嘛,提亞,事情發生都發生了,你又何必如此沮喪,人們都是愛看八卦的,他們要怎么寫那是他們的事,你又何須介意呢?”她安慰著。
但見他仍郁郁寡歡,于是她換另種輕松的口吻道:“換個角度想,若不是你的身價非凡,人家也不會炒新聞炒到你頭上來,你就當作是一場無聊游戲,過了就把它忘了,不要因此而影響自己的心情,畢竟人家也是為了銷路!
此時,他們的立場對調了,原該介意的人無所謂,不該介意的人卻耿耿于懷。
她努力試著讓他看淡此事,而他則愈聽愈傷心,難道她連一點情緒、一點脾氣也沒有,若真如此,那么她就真的是神了。
望著她的笑靨,他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的體貼與關懷令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因為他提早收工回來,是要給她罵的,而不是要聽她安慰的,天壤之別的待遇,讓他不禁莫名悲從中來。
他被她拖著下樓,在餐桌上,她吃得津津有味,也將公婆、丈夫伺候得十分周到,就如同往常一般,一見此景,他不禁在心里想,究竟是他太敏感了,還是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她看待任何事、任何人都有一顆寬容的心,所以她才能無欲、無求。
但這并非是人之常情,而他是她一生的伴侶,與其他人不同,她應該要有所欲、有所求才對,若非如此,那他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在她的心里難道就沒有輕重之分,還是……
想到這里,他的腦子忽然閃過一句。
邵提亞,你跟人談什么分量,少往臉上貼金了,你根本不在她心中。
頓時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轉頭注視著她,久久無法釋懷。不,這不是真的,他絕不接受這個事實,她怎么可能不將他擺在心中,他并不奢求什么,只要一個小小的角落他就心滿意足了,但是她、她竟然無視于他的存在……
他再一次的被她的無情擊倒,難道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還不足以感動她,雖然他努力時間不長,但他一直默默地耕耘,等待著開花結果,可她卻寧愿做個睜眼的瞎子,也不愿敞開心房。
這是為什么?有誰能告訴他、又誰能來解救他?他深陷在這片情海中,早已無法自拔,而她卻站在岸上,冷眼見他沉入海底。
他悲苦想著,雖然這只是他的突發奇想,可信度也還有待求證,但浮現在他腦海的那句話,竟不是疑問句……
這事雖處在求證階段,可他的心卻已經負荷不了,于是他站起身立即離去,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的三個人,頓時面面相覷。
“他怎么了?”邵士杰問著。
“大概還在生氣吧!鄙]罋g回答他。
“生氣?誰惹他生氣了?”吳鳳英好奇地問。
桑堇歡繼而再答,“報紙!
“報紙?”邵士杰聽得差點沒噎著。
“嗯,因為今天的娛樂頭條是他,他可能覺得自己被栽贓,無故遭受無妄之災,所以才會發脾氣吧!边@下子可換她沒心情吃飯了。
“寫些什么?”
“不就是花邊、緋聞那一類的!彼玖似饋,“爸、媽我先下去了,我去幫他打打氣,看他會不會快點氣消,您們繼續用餐!
邵士杰聽了反吃了一驚。她竟然不生氣,還要去幫他消氣,這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堇歡!”
他急聲呼喊,令桑堇歡又折返,“爸,還有事嗎?”
邵士杰躊躇了半晌才道:“堇歡,爸是覺得你的反應,似乎太……平淡了,照理說你應該……質問提亞才對啊,怎么你卻……”
“質問?”桑堇歡一愣,“為什么?”這時,她聯想到江明月跳腳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