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讀本來極力克制的怒氣,因為她一句正式的稱謂而飆升到了頂點!爸x謝你們送她回來!彼Y貌疏離地道謝,接著蹲身一個使勁便將白蘋扛到了肩上!拔蚁葞M屋休息了,夜深了,你們也早點回家!
“喔干么啦!快放我下來!我會想吐——”白蘋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雙腿不斷掙扎踢蹬。
“哇……小舅好Man喔!”
白蘋聽到女同學的贊嘆聲,咯咯咯的笑開了!靶【撕绵,哈哈哈,小舅好Man喔……”
嚴讀惱火地用腳將鐵鑄大門關上,砰的一聲巨響,震停了白蘋瘋也似的跳針云,他氣急敗壞地將她扛進屋,上樓走進她的房間,即使心里再氣她,他還是動作輕柔地將她緩緩放上床,又見她的T恤因為掙扎而往上掀,差點春光外泄,他急忙伸手拉過薄被替她妥實蓋著。
“喔!好熱!”她用腳把被子踢開,坐起身瞪著他。
他伸手將她的T恤下擺往下拉。
“我說好熱耶!”像是唱反調似的,白蘋開始動手脫上衣,他還來不及阻止,轉眼她身上僅剰一件內衣。
嚴讀沒預料到她會做出這么脫軌的行為,耳根燙紅,迅速轉身背對著她。
“喂!”她喊道。
他沒有回應,理智告訴他應該快點離開她的房間,但是他的雙腳像扎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喂!我說喂!”她沒耐性的再喊。
嚴讀深深嘆了口氣,走向角落,視線卻看向其他地方!笆裁词?”
聽到了回應,白蘋滿足地翹起嘴角,“開冷氣啊,好熱……”
他依照指示開了冷氣。
一絲涼意吹拂在窒悶的室內,她嚶嚀一聲,傭懶地倒回柔軟的床上,接著又喊了一聲,“喂!”
嚴讀來到床邊,為她蓋上薄被,遮住大半春光,她隨即伸長一只光潔白皙的藕臂,想要觸碰他,他連忙向后退了一步。
“喂……”白蘋的聲音放輕了許多,“你真的是去英國的那個小舅?”
一個晚上聽她連續喊了自己許多次小舅,嚴讀說不出心情究竟有多沉重,只能保持沉默,這醉醺醺的女孩連站在眼前的他都認不出,明早肯定也忘了今晚的事,也罷,這次回來,他本來就沒打算與她打照面。
“喂,你干么不回答我?”她噘著嘴,相當不滿他的悶不吭聲。
“回答你做什么?你又不會記得。”他的回話有著怨慰。
“記得又怎樣?我記得了,你就不會去英國了嗎?”她喃喃自語,“我還有好多小秘密沒跟你說……”她語無倫次的說著,接著伸長手抓住了他的手。
嚴讀怔愣,盯著掌心里的柔荑,不知該怎么回話。
“如果你是我的小舅,你可以跟嚴讀說白蘋討厭他嗎?”她似乎不在意對方是否有回話,只是想說話,想把對嚴讀的不諒解一股腦的全都發泄出來。
“討厭?”他錯愕地重復一遍,從她嘴里吐出的這兩個字,在他心里造成了極大的殺傷力。
她抽回了手,將臉埋進枕頭里!皩Γ【,你一定要記得喔,看到嚴讀一定要告訴他,說我白蘋討厭他,討厭死了!”怕他沒聽仔細,她又抬首一再強調,“是真的討厭,非常討厭喔!”
“為什么?”嚴讀覺得心隱隱泛著疼。
“沒有為什么,你告訴他就是了!”她霸道的命令。
“如果嚴讀不討厭你,要是他聽到你這么說,他會覺得很傷心的!彼娝肀硨ψ约海啪従徴f出心里的話。
“那就叫他不要再待在那個討厭的英國,傷心的話就回來,讓我再繼續討厭他!”一股火氣在心底醞釀多時,讓她想起來就覺得格外煩躁,她扭動身軀,想也沒想又將身上所有累贅的衣物脫下!昂脽徉!”
他見她將全身衣物都脫個精光,甚至連身上僅存的薄被都要掀開,連忙慌亂地制止。“你會感冒,被子蓋好!
“不要!”她掙脫,一點也不想聽話。
“白蘋!”嚴讀沉聲一喝,“你以后不準再喝酒了,知道嗎?”
他不敢想像倘若今晚他不在家,方才送她回家的那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會不會對她做什么?他愈想愈惱火,甚至開始痛恨自己遠赴英國的決定。
想到這里,他試探地問道:“不要待在討厭的英國……那我回來,好不好?”
聞言,白蘋停止了掙扎,恬靜乖巧地凝視他,沒有回話。
她的反應讓他陷入深思,就算他回來了,那又怎樣?她才大學剛畢業,擁有對未來的無限憧僵,他會不會成為她生命中的阻礙?
“嚴讀才不會回來,就算回來了,我們也回不到以前那樣了……”她的語氣哀怨,多了一份無可奈何的惋惜!拔也幌朊鎸ΜF在的嚴讀,我討厭現在的嚴讀,他還是不要回來好了!彼]上了眼,任由睡意席卷而來。
回不到以前……嚴讀知道她心里是怨他的,當初沒有任何理由,他主動疏離了她,看著她滿腔熱情被自己澆了一桶冷水時的受傷眼神,他又何嘗不難過。
嚴讀,不要忘了你的身分是她的小舅。
在他與前女友分手后,母親憤怒,顧不得他有可能心碎,在電話里頭直接揭穿了他心底的渴望。
母親的話像是火紅烙鐵,焚毀他的自由意志,懲治般將這身分熨在他心口,成為他的束縛與羈絆。
“白蘋,不要討厭我……”他在她睡顏上輕輕落下一吻,再將要送她的畢業禮物放置在床頭柜上。
二十八歲的嚴讀,猶然徘徊在親情與愛情間掙扎;而白蘋二十二歲,渾然未覺自己對嚴讀的依戀已深不可測。
第8章(1)
白蘋覺得渾身肌肉酸痛,不舒服的感覺讓她醒了過來,意識愈清晰,四肢發麻僵硬所產生的痛覺也愈明顯,令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怎么了?”嚴讀柔聲詢問,摟著她的肩,將她扶坐起身。
耳畔響起他的嗓音,她愣了一下,因為睡得太沉,甚至還作了一個夢,導致她有點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她抬眸環顧四周,最后與他的視線撞在一起,那深邃瞳眸中蘊含著她不熟悉的深情眷戀,腦海突地浮現兩人擁吻的畫面,一股熱氣瞬間由頸項往上攀升至她的腦袋,她整個人暈陶陶的,沉醉在他的凝望中無法自拔。
“是不是腳麻了?”嚴讀見她伸手捶著大腿問,兩人待在更衣室的角落,維持著相同的姿勢,到最后她因為敵不過睡意,窩在他懷里睡著了,他舍不得擾醒她,索性也跟著小憩了一會兒,不久前才醒來。
“嗯……有點麻。”她避開他的眼神,想要起身。
他先行起身要拉她起來,結果她因雙腿過于酸麻險些跌倒,幸好他眼明手快護住了她,他索性將她攔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步出更衣室,臥室外一片靜謐,窗外天色透著初亮的靛藍,他看向墻上掛鐘,已是清晨六點半。
他們竟在更衣室里睡了一晚。
嚴讀將懷中的她放坐在柔軟的大床上,蹲跪在她身前輕聲問道:“你的腿還麻嗎?”
白蘋紅著臉搖了搖頭,有點無法適應他的溫柔。
“要不要再多睡一下?”他望著她的眼神滿是寵溺,口氣更加柔軟,像在哄孩子似的。
她又搖了搖頭,想起剛才的夢境,她問道:“嚴讀,我大學畢業典禮那一天,你是不是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