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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 第六章 作者:燁火
    大風起兮云飛揚。

    云若幽靜坐于窗前,琥珀色的眸中一片平靜,無雨也無晴。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他沒有回頭。腳步聲至他背后而止,幽蘭般的沁香襲來,是令人心動的女兒香,屬于他熟悉的那個少女。

    “你不該吹風的!钡偷偷,柔婉地她道。

    他沒有回答。

    她嘆息了一聲。將纖手托著的藥盞輕輕放置在他身畔的案幾上,才道:“藥冷了就不好了,你趁熱喝了它吧!”

    背對著她的人兒依然不言不動,圓月般明澄的眸凝淚,她黯然退出樹屋。

    為什么你自醒過來后,便不同我說一句話?為什么你吝嗇到連看我一眼都不肯?為什么你人在我身邊,心卻要逃得那么遠?

    滾落的淚珠,點點斑斑地撤在樹屋前的青草上。踉蹌著因夢跪倒在地上,微揚起嬌容,她那被淚水洗過的清澄眼眸鎖住深藍的蒼穹。

    你知不知道,我愛你有多深?上天入地、碧落紅塵,你是我的惟一。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望著白云之間幻化的,斯人俊雅絕塵的臉龐,她聲聲問著。

    那風、那云、那山、那水都在聆聽著她的癡狂,可是惟有他,卻聽不到!不,他不是聽不到,他是不想聽,不愿聽……

    因夢柔腸寸斷。

    心上的那個人啊!是否忘記了她是他的所愛?是否已經不再愛她?

    這時,衣帶凌風聲入耳;秀钡兀驂裟,只見數人施展輕功穿越桃林,直奔樹屋而來。瞧那裝束,似是武林中人。

    心思茫然,因夢跪坐在青草地上,沒有反應地看著他們接近。

    “好美麗的小姑娘!”來人一眼便看見這委坐在地上,粉裳翩翩,容顏殊麗的少女,頓時眼前大亮。

    他們互視一眼,散開成扇面狀向因夢圍來,臉上都掛著絲邪惡的笑意。

    “小姑娘,你哭什么?”他們其中的一個刻意搭茬問。眼前的少女一臉淚痕,梨花帶雨,卻顯得愈加的俏麗無方、楚楚動人。真想不到,在這深山中得遇如此絕色,他們可真是艷福不淺啊!

    “小姑娘,你家中還有什么人?許過婆家了沒有?”見因夢不語,他又問。

    抿著唇,因夢呆呆地望著他。心猶自沉寂在她自己的憂傷中,他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入耳去。她只是奇怪,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出現在她面前。

    見她還不說話,那人不懷好意地回看了一眼同伴,然后一起大笑。

    雖然這少女,不言不動,有點奇怪,可是他們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她的美麗。所以在那人欺近,伸手向因夢探去時,心想的是她不逃不掙扎更好,正好任他們為所欲為。

    “動作快點,那飛鴿傳書的玉琴公子歐陽青還等著咱們兄弟過去會合呢。”那伙人中的其中一個催促。

    “知道了!毙靶χ,接近因夢的人應道。越靠近,越覺得那少女清麗絕俗,不可方物,鼻際嗅到的桃花般的幽香幾叫他魂不廝守。

    “來,哥哥疼你——”

    睜著水樣的澄眸,因夢依然看著他。好討厭的人好討厭的聲音,不想讓他的手碰到她,她伸手猛地將近在咫尺的人推開。

    “你走開!彼欀忝,開口。那聲音有著說不出的嬌軟動人。

    “哈——小姑娘生氣了!”那人不以為意,反覺得有趣地與同伴哈哈大笑。

    獵物就在眼前,他們根本不怕她會逃脫,也樂得增加些情趣。

    朱唇再抿了抿,因夢目光一沉。粉袖微顫,一把足以至眼前這些人死命的劇毒已經攥在纖手之中。

    “你、你們都打算留下來陪我嗎?”她的視線在那些人之聞打轉。

    “小姑娘,你好有趣!狈讲耪f話的人笑得更不懷好意了,他邪惡的目光盯看了因夢俏麗的面容。

    “陪,怎么不陪?你要我們陪多久就陪多久!别捫χ。

    他那一眾同伴,再度哄然大笑。

    “這些人該死!”因夢桃花似的嬌容眨起了朵氣忿的暈紅。粉袖一揚,她手中的藥粉就要打出。

    驀地,云若幽俊逸的臉容閃電般地在她腦海中逸過。如果她殺了人,他一定不會喜歡。為了這個,她毫不猶豫地將劇毒藥粉收回,

    “你們走!焙喗莸兀。

    他不喜歡的,她便不會做。

    所以,她決定放過眼前這些人。

    “走?”讒笑的那人再度挨近她,“小姑娘,我們還沒有‘陪’你呢!怎么走?”張開雙臂,他向眼前的少女抱去。

    “要走的話,哥哥抱著你一起走。”

    靈活地退后幾步,因夢轉身就跑,可是那些人擋在她面前。

    芳心一慌,她知道,今天想要逃出這些人的魔掌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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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屋寂靜無聲,一盞藥茶置在幾上,幾縷熱氣飄;浮在空中,最后擴散得無影無蹤。

    少年琥珀色的瞳眸終于轉向了藥茶,俊顏抽動了一下,他還是沒有動手去取。

    這時,樹屋外傳來了完全陌生的人聲與一陣又一陣獰笑聲。

    心,驀地一緊。他一按桌沿站起,衣袂飄動中,人已到了樹屋的門口。

    那極短的一剎那,他腦海之中閃電般逸過因夢纖細的身影。

    如果他敢承認,就會知道他是擔心她的安危的。卻原來,伊人的倩影一直深駐在他心中,不曾走開——

    在尖銳而凜烈的風嘯聲中,他看到了那群心懷歹念的武林人士。而他所牽掛的少女正孤立在人群之間,秀發飛揚,粉裳翩翩的她如夢如仙地瑰麗動人。

    “你、你們都打算留下來陪我嗎——”

    神情詭異的少女如是說,她的聲音說不出的嬌軟動聽。

    站在樹屋門前的他,聽到了。

    心如同被針刺了一下,他身軀晃了晃,緊攥住的十指深陷入掌心,殷紅的血絲透出,可他卻渾然不覺得痛。

    卻原來,她不只對他自己說那樣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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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張又一張邪笑著的丑惡面孔在因夢的視線內重疊,讓她又是惡心,又是驚慌。除去了一身驚人的施毒本領的她,不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柔弱少女,是以在此情此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只能無助地望著危險接近——

    眼前一臉驚慌的少女是那樣的美麗,她的神情是那樣的楚楚動人。讓張開臂向她抱來的男人瞧得神消魂散。

    “小姑娘,你別怕,我——”嬉笑著的話才說到這里。驀地,一抹淺灰色的頎長身影奇快無比地在他眼前閃過,還沒等他有所反映一道雄渾的掌風已迎面打來。魂飛魄散地,他連躲閃的念頭都沒來得及起,便被打出丈許開外,爬不起來。

    因夢一怔,她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自己的身子已經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諸位身為武林中人,如此欺凌一個柔弱女子,不怕天下人齒笑嗎?”溫朗和煦的聲音如風般流瀉在空氣中,說話的少年發長結辮,頸帶佛珠,頎長的身軀著一襲淺灰綢質長。他溫文爾雅的俊顏帶怒,可是卻沒有絲毫折損斯人驚世絕塵的醉人風采。

    “你是什么人?”那人一臉驚恐地問。他的同伴們表情比他好不了多少。

    “在下云若幽!鄙倌觎o靜地道。他伸臂護住懷中的絕色少女,神態從容自若,雖面對眾多武林人士,卻是面不改色。

    依在他胸前,因夢圓月般明澄的眸纏纏綿綿地凝望著他的容顏。

    來救她的人是這個人,她不是做夢吧!因夢驚喜地流下眼淚,

    “你不惱我了嗎?你原諒我了嗎?”纖手遲疑地探出,驀地她緊緊擁抱這眼前的人兒,再也不肯放手。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么她情愿在夢中沉醉一千年、一萬年。

    云若幽抿了抿唇,并沒有回答。他那頎長的身軀一動不動地凝立,任由因夢抱住他,任由她哭得梨花帶雨。

    對面那一眾武林人士都將二人親密的模樣看在眼中。嫉恨的火焰由他們眼中竄起,只一瞬間,他們已恨死了眼前幾度翩翩的絕美少年。

    互相交換了一下眼光,他們確定了彼此的心意,那就是一擁而上,殺了云若幽。而且只有這樣做,他們今天欺凌弱女的一幕才可以永沉大海,再無瀉露之嫌。

    “小子,你既然找死,那就怨不得咱們兄弟心狠手辣了!

    刷地,他們紛紛亮出刀劍,一擁而上。

    琥珀色的漂亮眼眸閃出一絲眩目的華光,云若幽抱著因夢閃電般的退后。將懷中人放置在安全地帶后,他又以同樣快的速度掠入人群。

    無相神功運起,他雙袖靈云般的上下飛舞,原本柔軟如絮的衣袖在內勁的激蕩下,變得堅如鋼鐵。

    “當、當、當——”隨著他如風般的身形在人群中轉了一圈,一眾敵人的捕器在聲聲輕脆的聲響中脫手飛出。

    當他從容站定時,滿場只剩下一群雙手空空、呆若木雞的人。

    “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以在下不欲傷你等性命!痹迫粲牡穆曇羟謇手畼O,似化做了陣陣輕風,繚繞在每一個人耳畔。

    “你們走吧!”說完,他袍袖,翩然轉身,背對著那些人向因夢走去。

    不甘心地,那些武林中人中有幾個探手入懷,再抽出時,各色各樣的暗器化做一片巨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背對著他們的少年襲去。

    “啊!”因夢情不自禁地驚呼出口。

    接下來的一幕在她眼中仿佛是一場噩夢。她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那個少年回身,折倒,所有的暗器沒入了他的身體——

    “轟!”仿佛是一聲驚雷打入了她的腦海,讓她的思緒變得空茫茫的,天地之間的所有色彩在這一瞬間扭曲幻化,她的視線中盡是一片凄楚——凝重的紅光。

    “咚咚咚——”是誰的心跳,如此驚心動魄?

    她機械地前沖,纖手揚起,墨綠色的藥粉在空氣中幻化成輕煙,靈動而又泥異地罩向那些武林人士。

    是綠蘿之吻,劇毒中的劇毒。

    連聲哀叫都沒有,多半武林人士在綠煙撲面之際軟倒,任那恐怖的顏色侵入他們的肌膚,他們驚懼的神情在臉上定格。

    僥幸沒被毒煙波及的幾人尖叫著轉身欲逃,卻在奔出幾步后迎上了少女桃花般的容顏。

    “你們通通都該死!”如扇般的睫毛下垂,掩去了少女漆黑如墨的瞳眸,“一個都不能饒恕!”她接著說完。

    輕柔而詭異的語氣嚇得殘余的幾人魂飛魄散。眼前的少女粉袖又是一揚——

    綠!他們眼前一片濃艷的綠!

    在這之后,他們的生命停止。

    看著那幾個人倒下。因夢動作僵硬地回身。卻見方才折倒的少年再度站起,拂過袍袖,那些被無相神功吸在衣上的暗器紛紛墜了一地。

    安然無恙的他,一臉的蒼白,不能置信地看著她。

    沒死,他沒死!大悲后的大喜幾乎掏空了因夢的軀殼,無力支撐身體,她軟軟地倒在地上,一時說不出話來。

    風,吹散了綠色的煙霧。

    有那么一瞬,二人相互凝望。周圍是一具又一具的尸體,沒有半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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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你殺了他們……所有的人。”少年緩緩地搖首,他的聲音在鳳中微顫。

    “是的。”因夢輕輕地回答。嬌容雪似的蒼白、雪似的純靈。

    “為什么?”他暴喝出聲。心中所有的氣憤、悲傷、痛心、無奈均化做一份狂怒。知道她殺人是一回事,可是親眼見到她殺人卻又是另一回事——

    怎么會這樣呢?看著一地的死人他的情緒已達到崩潰的邊緣。

    這些人在片刻之間還會說、會笑、會動啊!才一剎那,他們的生命便了結在伊人指掌之間,怎么會這樣?

    “因為他們要殺你!”緊咬著朱唇,因夢驀然開口,

    “當時,我以為你死了!”頓了一頓,她又道:“傷害你的人不可饒恕!”

    殺這些人,她不后悔!如果事情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做。

    “為了我?”怔忡地看了她半晌,云若幽驀地笑了,

    “知不知道,你為了我殺人,會比為自己殺人還要讓我難過上千倍萬倍?”他一邊顫抖,一邊輕笑。

    “我是你所愛的人,可是我不但不能阻止你殺戮,反而讓你的雙手染了更多的鮮血……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罪孽深重,讓我痛恨自己的存在!

    “可是那些是壞人啊!”含著淚,因夢喊了一聲,

    “他們那樣對我,那樣對你,難道不該死嗎?我殺他們有什么不對?你為什么會為這些根本不值得你難過的人去難過?我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云若幽緩緩地搖頭,“你怎么不明白呢!”他低低地一嘆,“我傷心難過不是因為他們死了,而是因為你殺人!

    “我不懂!币驂艋袒痰負u頭。

    唇邊綻開了一朵飄忽的笑容,云若幽深深嘆息,“我會讓你懂的!彼溃瑩P袖一卷,一把遺落在塵埃中的長劍已入他的手中,琥珀色的瞳眸緩緩掃過一具又一具的尸身,

    “一共十一人,是吧?”淡然笑著,他執劍,一連在自己的身上劃出十一道傷口。

    在因夢的驚呼聲中,他抬眸,“今后,你每殺一個人,我就自刺一劍。”

    淚,無聲無息地滑落。因夢身形不穩站起,緩緩地走到他身畔,她取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為他治療傷口。

    “這不公平!”她低低婉婉地道,

    “你明知道我愛惜你,遠勝過愛惜自己的性命……你明知道的,可為什么你還用這么殘忍的手段傷害你自己?你是在折磨我,懲罰我嗎?可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心碎?”

    那砍在他身上的傷痕,是那樣深地印在她的心上,叫她驚心動魄,魂斷情傷。

    垂眸,凝看著眼前的少女,云若幽的視線不知不覺變柔了。遲疑地伸出修長白皙的手,他輕輕撫著伊人蒼白的仿佛寒日冰蝶的美顏,心,驀地一陣刺痛。

    記得她的面頰曾像桃花一樣紅潤……

    微閉起眼眸,云若幽腦海中回蕩著初見時伊人踏著落花,粉白色云裳翩揚,無比輕靈地向他走來那一幕。

    那時她的圓眸顧盼生輝,純凈如水;那時的她嘻嘻哈哈地笑著,無憂且無慮。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笑容不見了?是從愛上他之后嗎?剎那之間的明悟讓他了解,在這場愛欲癡狂的情夢中受傷的不只他一個,還有一個她。

    情,也許就是一把雙刃利劍,同時刺穿兩顆心——一種相思,兩處斷腸。

    心中回蕩著極復雜的情緒,云若幽低低地一嘆:“我這樣做絕不是為懲罰你——”凝看著伊人秋水似的雙瞳,他不由自主地也開口:

    “我愛你,至今依然!”這就是他悲苦憂傷、生氣、憤怒的原因啊!

    在看到她危險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現身救她,已證明了伊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從不曾減弱過。她是以毒殺人的兇手、是妖精,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眼前的少女啊!仿佛已經化入他的血脈,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無法割舍,無法遺棄。既然這樣,他惟有改變她,只有這樣,他與她才有未來。

    緩緩地跪倒在地上,因夢緊緊抱住他的下身,“夠了,有你這話就夠了!绷髦鴾I,她盈然一笑,

    “你還愛我啊!縱然我為你所傷一千次、一萬次也是值得!

    抬首,她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清澈如山泉,瞬也不瞬地,她望著斯人俊雅的臉龐,“好,我不殺人,絕不!”

    嬌軟動聽的聲音緩緩流瀉在風中,聽起來如誓言般堅決。

    深深動容,云若幽俯身,將眼前的少女擁入懷中,再也不愿放手!

    風,揚塵。朦朧的視野中,兩人的身影合二為一。

    ∞Φ風の谷Φ∞∞∞ΦNauSicAaΦ∞∞∞Φ風の谷Φ∞

    “好一出纏綿動人的愛情啊!”

    隨著輕輕的擊掌聲,一身文士裝束,身搖折扇,翩翩儒雅的少年從暗處走出。

    “真叫我不忍現身,破壞氣氛啊!”他嘲笑,

    “只是一地的死人卻提醒我該做個棒打鴛鴦的惡人,唉!”裝模做樣地,他故意嘆息。

    云若幽與因夢雙雙站起,面對來人。

    “你是誰?”云若幽驀然問。

    刷地收起折扇,來人報拳一揖,

    “在下慕容明玉!蔽淞制邉ψ谥酌鞯雷谶@一代的年輕高手?云若幽是知道他的。終于天蓮宗與明道宗素來互通有無,交情還不錯。

    “久仰大名,但不知慕容公子因何出現在縉云山中?”極客氣地回禮。他問。心里隱約猜到了些,可是他寧可自己是猜錯了。

    果然慕容明玉道:“云兄,你是在明知故問了!闭凵纫粨P,他指著因夢,

    “此女乃毒君無塵子的弟子,其歹毒手段猶勝于其師!甭曇羟謇实兀^續道:“小弟此次前來便是想以掌中正義之劍,斬殺此妖女,為地方除一禍害!

    似笑非笑地,慕容明玉看著云若幽,

    “只是,小弟沒料到會在此與云兄相遇,更沒料到云兄竟與此妖女在一起!卑櫫税櫭碱^,他輕嘆一聲,

    “這倒讓小弟為難了!

    因夢怔忡地聽著。這個人她不認得,他說得話她聽不懂,芳心纏繞著千萬種不安,她悄悄依入云若幽的懷中。

    伸臂將她環抱住,云若幽牽起了抹極清淡卻安撫人心的笑,

    “別怕!”低頭對懷中的少女說了句,然后他抬頭迎上了慕容明玉銳利的視線。

    “既然慕容公子已盡知一切,那么云某冒昧地問一句,公子想怎樣?”

    似笑非笑地,慕容明玉將折扇收入懷中,“鏘啷”一聲,他背上的長劍已出鞘,如銀似雪般的江華隨著劍鋒的彈跳在空中閃爍,

    “給你!”他將劍拋給云若幽。

    接過那屬于慕容明玉的劍,云若幽琥珀色的漂亮瞳眸淡然地掃向慕容明玉。心中雖疑惑慕容明玉的舉動,可是他卻沒問,因為他知道慕容明玉會做出解釋的。

    果然,慕容明玉道:“明道宗與天蓮宗同屬武林七劍宗,沖著這份情面,我可以讓云兄自行處理!

    笑了笑,他又道:“我見此女如此愛你,想必會認為能死在你手中是一種幸福吧!這是對她最佳的交待了!

    他要云若幽殺她!因夢終于明白了。這個人對她殺人極端地不齒,就像云若幽最初知道時的反映一樣。驀然之間,她芳心中升出了一陣強烈的悔意。

    “我讓你為難了吧!”退離了云若幽的懷抱,她睫毛沾淚,

    “早知道今生我會遇見你,我一定不會殺人的。”低低地她道:

    “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你拿這把劍殺了我吧!”輕輕閉上了圓澄的美眸,她道:

    “我不怪你。等來生,我們再相會好不好?那時,我要做你的妻子,再不離開你……只要我不再是今夕殺人的我,你會喜歡的,對不對?對不對?”

    凄切的問聲回蕩在風中,一時就連慕容明玉都垂首無語。

    “你胡說些什么?”云若幽難得一怒。轉頭望向慕容明玉,他驀然道:

    “我愛她!”看著慕容明玉訝異的樣子,云若幽極風輕云淡地笑了,“愛一個人是一種想要珍惜、保護她的感覺吧!”

    他將長劍擲還給慕容明玉,“所以,我是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我的所愛的事的!彼麑⒘髦鴾I的因夢擁入懷中,

    “別哭了!”憐惜地舒指試去了她的淚,他含情若笑地,

    “你忘了,方才我說過什么了嗎?你忘了你愛我,而我也愛你了嗎?”

    “我沒忘!甭曇魡柩,因夢遲疑地伸出纖手,驀地緊緊環抱著眼前人兒修長挺拔的身軀。將嬌美的容顏,埋入他溫暖的胸膛,她流著淚牽起了一朵明燦的微笑。

    就這樣吧!將她的一切都交給這個人,包括她的生死,這種感覺好甜蜜,好瘋狂,像是處在一場華麗無方的迷夢之中,周圍的一切危險仿佛都已不存在,夢里只有他在含笑。

    夠了,真的夠了,能擁有這個人兒,她這一生再無它求。

    低低地,婉轉地嘆息,因夢閉起美眸。芳心中塞得滿滿的感覺是:幸福。

    溫柔地垂眸,看著懷中的少女,云若幽心中牽起了無限地憐愛痛惜。

    原來褪去了對她的怨恨,單純愛她的感覺如此地好,如此地讓他……感動!

    怔怔地看著這一雙人兒,慕容明玉眼中光彩流幻,他的神情似怒非怒、似惱非惱,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將劍重新歸鞘,他搖頭嘆息:“云兄,你太傻才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他壞心地道:

    “你想必不知道她做過些什么精彩的事吧?”

    緩緩地抬眸,云若幽語氣一貫地溫和輕淡,

    “我知道她殺過太多的人,可是她方才已經應允我,從今往后,不會再殺人了。”

    嗤笑著,慕容明玉開口:

    “毒君無塵子是她的師父,可是云兄,你可知無塵子是怎么死的?”云若幽搖頭,他接著說下去,

    “無塵子是被她毒殺的……哈,想無塵子一生以毒害人,最終死在自己徒弟手中,真是終生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靜靜地聽著,云若幽心中一痛,卻原來他擁有的人身上背著如此多的罪惡啊!

    慕容明玉又道:

    “以無塵子的為人是死不足惜,可是萬萬不該被自己徒弟毒殺。云兄,你想想,她連師父都下得了手,這世上還有誰是她不會殺的?云兄,我慕容明玉奉勸你一句,還是莫要愛她得好。”

    揚了揚劍眉,云若幽淡笑,“可是我已經愛上了!备冻龅母星槭菬o法收回的,而且現在他也不想再收回了。

    搖頭,慕容明玉的手按在了劍柄上,

    “你天蓮宗與我明道宗同在武林七劍宗之列,只看在這一點上,我就幫你一次吧!”視線一瞬間轉為銳利,他道:

    “你不忍心下手除她,就由我代勞好了!

    話音方落,他的劍再次出鞘,如銀的光華肆意狂卷,在眨眼之間襲向云若幽懷中的少女。

    琥珀色的漂亮瞳眸驀然爆起璀璨的華光,云若幽身形飄忽,帶著伊人飛退,淺灰色的袍袖同時揚起,激蕩著內勁的袖靈動地卷向慕容明玉的劍鋒。

    “流云袖?”連幻了三種身法才避過云若幽欲奪他掌中劍的一卷,慕容明玉笑嘻嘻地贊了聲,

    “天蓮宗的絕學,果然名不虛傳。”

    “過獎了。”云若幽回答得從容不迫。一身淺灰色綢質長袍的他,頎長的身影翩然絕塵,襯著俊雅淡然的容貌,炫目得幾乎叫人移不開視線。

    慕容明玉眸中幻過一抹幽然之色。過了幾招后,他驀然退出戰圈。“不打了,”他叫道:

    “今天你身上帶傷,我勝了也不光彩!闭f完,他就這樣走了。

    “你那心上人我是一定要殺的,好好養傷,等著下次我再來吧!”遙遙-句從他身影消失之處傳來,久久地回蕩于風中。

    定定地看著慕容明玉離去后,云若幽身形晃了晃,俊顏驀然變得蒼白如雪。他本就重病初愈,又經過連番激戰,再加上那自殺式的十一劍刺在身上,導致流血過多——種種加起來,他現在沒暈去已經非常不錯了。

    很明白他身體現狀的因夢立即緊緊抱住他,支撐著他的身體,不讓他倒下。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她連累了他。喃喃自責著,她一顆芳心痛如刀絞。

    習慣性地牽出一抹淡然的笑,云若幽喘息著安慰伊人:

    “與你無關的,因夢,你無需難過自責!毙揲L的手按住了扶持著他那只纖細的柔荑,他柔聲道:

    “你是我所愛的人,我有責任保護你的!

    輕輕一句,讓因夢落淚了,“我好無用!眴柩手,她道。

    “怎會呢!”他依然含笑,“我們回家吧!”

    澄亮的眸流幻著感動,因夢低低地嘆著:“好,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

    目光所及之處的樹屋,便是她與他的家。慢慢地走向那里時,因夢心中回蕩著一種永恒的感覺。

    仿佛這一刻便是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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