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情心里郁悶,強烈要求換人伺候,可這里誰會聽他的話;要不是受了于慕的拜托,怕是連小友也不會過來的。就這么憋悶著,又過了半個月,梅情終于可以下床了。
一天,小友奉命把梅情送到了前廳。
等他們進去的時候,卻赫然發覺,應莫憐、香袖,還有于慕都在座。
梅情的眼睛卻只盯著于慕看。
雖然現在于慕身上穿得是一件洗得發白的長衫,也清減了不少可梅情卻覺得他美若天仙,一見之下,居然激動得險些不能自已。
于慕也望著梅情,他似乎要說話,應莫憐卻阻止了他,「小師弟,今天你什么話也不要說。」
這顯然是事先說好的,于慕隨即點了點頭。
梅情比一個月前瘦了好多,看起來是有些風致楚楚,也似乎風一吹就倒似的,更仿佛弱不禁風;可他眼里的精光,卻顯然否定了他是個嬌弱型的美人。
應莫憐開口道,「梅情,你既然喜歡小師弟,我也有心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
梅情知道肯定事情不會那么順利,早就有心理準備。不過看應莫憐說了這話,就表明于慕愿意重新給自己機會,既然這么多事情都做了,連讓狗咬都可以答應了,那還有什么不成的?
他點頭應承下來。
應莫憐笑了笑,看來很滿意。
他接道,「第一個條件——請盟主向武林宣布,你自己是五年前采花賊!惯@這個條件,在澄清于慕的冤屈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應莫憐的想法卻不足為外人道,不過總是就是要梅情自食惡果。
他也想看看梅情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可梅情只是稍微吃驚了一下,然后馬上答應下來,幾乎都沒猶豫。
既然事情因自己而起,既然讓應莫憐占些便宜,善后也是應該的。
他這么爽快,于慕卻是驚訝的轉頭看了梅情一眼,發覺他正對著自己笑,又馬上把頭扭了回去,留下梅情嘟著嘴巴。
應莫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些想笑,可他還是忍住,接著說第二個條件,「這第二個條件嘛……就是你要嫁給小師弟。」
梅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香袖連忙補充道,「而且還是繼室啊,別忘了有亡故的春水姑娘!顾呀洶涯翘旎持械氖虑樵颈镜母嬖V了應莫憐和于慕,這也是讓于慕下決心再給梅情機會的原因之一。所以也不對梅情心存愧疚,也就大肆調侃他。
「繼室?」梅情估計還是不大愿意相信。
「不懂繼室是什么意思?就是填房啰!」小友伶牙俐齒的,「還不懂?就是如果春水姑娘和二公子有孩子,那你就是后媽啦!哈哈--」
一提到春水,梅情馬上就火來了。
那該死的女人,居然這么會耍手段,非要嫁給于慕。就算兩人沒什么實質性的接觸,可只要一想到于慕曾經有過夫人,梅情就恨得咬牙切齒。
還說什么春水?什么填房?什么繼室?怎么難道自己還真能嫁給于慕了?
梅情本來就悶了一個月的火,就在眾人的嘲笑聲中要爆發出來,突然卻恰巧聽見于慕也在輕笑的聲音。
他偷偷的往過去,真的看到于慕好不容易露出的笑容,這下梅情就像給人戳破了皮球,一下子泄了氣。
小友還在說,「人家司徒公子可說,盟主你不嫁,他就愿意嫁呢!」
梅情終于知道出了這個餿主意的人是誰了……
于慕到底看不得梅情受委屈,便替他解圍道,「若是真的不愿意便算了,不要勉強才好!
誰知梅情卻連忙說,「一點也不勉強,一點勉強也沒有,我等這一天可等好久了!
哼!
算了,嫁就嫁。
只要能和于慕在一起,我們誰怕誰;而且等我嫁過來,也絕不讓你們好過。
一陣陰風吹過,在所有人不明含義的笑聲中,武林盟主嫁到萬情山莊的決定……居然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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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今天是前武林盟主梅情出嫁的日子。
后來傳來的消息,也接二連三叫人幾乎暈倒。
為了看看這個號稱絕色的梅情是不是女子,竟先后有二三十妄圖偷香竊玉的人在梅府落網,創下了另一項新的武林記錄。當然,所有事情的緣由,包括梅情究竟是男是女,梅府的下人們還都是可以說出一個一二三來的,不過他們全都迫于梅情的淫威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一拜二拜三拜,拜天地拜父母再夫妻交拜。
把自己的手就這么放心的交給他人,讓他領著自己去動作,這些對梅情來說,都是一個新鮮而奇妙的體驗。他就這樣沉浸在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情緒中,從而忽略了周圍發生的事情。
端坐在喜堂主位上的,是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老者,連萬情山莊的莊主應莫憐都只是恭敬的站在他的旁邊罷了,神情也是小心翼翼。其實那就是武林中只聞名,從來也沒人見過隱山派的掌門華清鶴。他此次所來,這個行為本身,就是說明了隱山派也承認了梅情和于慕的這樁婚事,其中于慕費了多少心思,也是自不必說了。
同時引得大家爭相觀望的,還有連萬情山莊的莊主應莫憐。他今天的臉孔和以前在隱山上生活時的相同,只是略清秀而已,并沒有什么過人的地方。
司徒晴空自然是擔當了唱禮的司儀。雖說這可是他奮力爭搶來的機會,可司徒晴空這架勢,顯然是為了嘲笑梅情,或者是搞笑來了。他先是在給一對新人唱禮的時候,像被點了笑穴似的呵呵呵的笑個不停,后來居然還出個餿主意,要梅情馬上給華清鶴敬兒媳婦茶。
幸好于慕當機立斷的攔截下來,周圍吵鬧,梅情看不見又聽不清楚,否則他抓狂起來,又不知道要引出什么樣的禍事。
剛拜完了堂,大家又推來擠去的,給新郎官敬酒,只讓梅情一個人進了新房。于慕沒辦法推辭下來,只好暫時應付著客人。
梅情一進房門,就把那礙眼的喜帕扯了下來,又橫了一眼隨著他進來的丫鬟和喜婆,把她們都趕了出去。
他拽著這塊紅布,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里氣得要死。怎么自己剛來于慕就放著自己獨守空閨,什么敬酒敬酒的嘛,難道那些酒還有自己這個活生生的大美人更醉人?
梅情越想越心煩,也越想越不對勁。
有句話是怎么說的,好像叫做恃寵而驕。
天知道梅情居然就這么庸人自擾的不安又焦躁起來。
等了老半天,終于等來了于慕。梅情急著要表白些什么,卻被于慕在自己雙唇上一點,神情疲憊的輕聲道,「今天你也該累了吧,好好休息,我抱著你好不好?」
本來還想說些話,梅情扭頭卻看到于慕眉間疲倦的神色,他委屈的翻過身子,任于慕把自己抱進懷里,自己則抱住于慕的腰。想了一會兒,梅情又把于慕的衣襟解開,把手伸進他的衣內,貼住他溫暖的肌膚,把頭埋在他的胸前,這才嘆息一聲,滿足的閉上眼睛。
可卻還是睡不著,左思右想,梅情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那個……我不是因為知道你不是采花賊才……」他考慮要不要說完,一抬頭卻見于慕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只是眼下一圈青黑,仿佛是累極的樣子。
大概這兩天為準備婚事他很累吧。
想著,梅情只好閉緊嘴巴,又把自己往于慕懷里靠了靠,然后合上眼。
等他沒動了,于慕慢慢張開眼,神色復雜的看了看懷里的人,終于還是又閉上了眼睛,卻不知道梅情整夜都在自己懷里閉著眼睛清醒著。
一覺醒來,梅情臉上頂著兩個大大黑眼圈。
他坐在鏡子前面,對著自己憔悴的臉,恍恍惚惚的,心里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于慕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情情,怎么了?」
梅情期期艾艾的看了他一眼,「我……,今天不出這門檻兒成不成啊?」
「那怎么行?」于慕過去摸摸他的頭,「晴空也還在這兒呢,難道你想讓他看笑話不成?」
一句話正中梅情的痛處,現在梅情最見不得的人也就是司徒晴空了,他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怎么怎么?他還沒走,還死皮賴臉的呆在這兒做什么啊,難道是想給你做二房?」
跳起來就要沖出去,于慕站在門口攔住他,拉過他的手在椅子上按他坐下來,「這又是在想些什么啊。盡說些有的沒的,來,先擦把臉,吃了飯再說好不好?」
完全是當小孩子一樣的哄。
梅情心里亂七八糟的,總覺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對,想瞪一眼于慕又覺得有些心虛,忍了半天終于擠出一句話來。
「你……你沒有生氣吧!
「生氣?」于慕給他絞了熱手巾遞過來,又摸摸他的頭,「我哪里生過你的氣?」
話說到這里梅情就心虛了,他胡亂的擦了擦臉,又用牙鹽漱了口,坐到桌子前面就看到香噴噴的粥和滿桌子的小菜,都是自己平常喜歡吃的。
梅情愣愣的看著,也不知道要動筷子。
「怎么了?」于慕自然奇怪,「不和胃口嗎?今天想吃什么,我再去給你做!
梅情呆呆的看著那些菜,冒出一句,「你對我真好!
于慕垂下眼睛,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話,只好拼命往梅情碗里夾菜。一會兒功夫,梅情碗中就多了一堆菜。
梅情抬手夾了一筷子喂進嘴里,眼里心里都不知道為什么酸酸的。
「覺得好吃就多吃些!褂谀秸f。
「嗯!姑非榛卮稹
這頓飯完的時候于慕還在想,怎么平常吵得一塌糊涂的人突然安靜下來了,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快苦盡甘來。
兩人用了飯出來,來到大廳里,司徒晴空、應莫憐,還有小友都在,對著梅情就是一陣調笑,可梅情卻始終心不在焉的聽著,偶爾搭理兩句也都是心不在焉的話,完全沒有了平常的囂張氣焰。只一個人坐在哪里若有所思的樣子,若是旁人不知道他的為人秉性,還真以為是弱不禁風的美人一個。
司徒晴空一見這陣勢,便向應莫憐一個眼色使過去。應莫憐何等樣的人,況且都是早就商量好的,自然是心領神會,當即就吩咐道:「小友,二夫人怕是昨晚勞累了,你先帶他回房去吧;我們和二公子有事相商!
小友自然點頭,拖著梅情就往回走。
梅情一心想著其他的事情,也就任由小友把自己帶回房間。誰知于慕這一去竟十分久,過了午后竟還沒有回來的跡象。梅情越想越煩,只覺得自己自從五年后再次和于慕相逢,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讓人郁悶心情煩躁。
可現在,自己沒有了于慕,卻也是一刻也不行。
屋子里總覺得透不過氣來,他出了房門四處轉轉,竟然不自覺的就來到萬情山莊的正樓。梅情一看,立時覺得蹊蹺——這平常開門敞戶的高樓此時竟然門窗緊閉,里面還傳出斷斷續續的吵鬧聲。
里面……似乎有于慕的聲音。
也不知是什么心思作祟,梅情竟就神差鬼使的貼上了耳朵,以他的耳力,屋中的對話自然一字不漏的進了他的耳朵。
「二弟你還猶豫什么?寫了便是了嘛……」
似乎是應莫憐在閉著于慕寫些什么。
「……可是……」于慕還是有些猶豫。
緊接著是司徒晴空高高的聲音叫起來,「哎呀于慕你還考慮什么嘛?!梅情你娶都娶了,這休書還有什么不好寫的?」
休……休、休、休什么?
休書?
梅情的腦子里連打了幾個結,一時竟反應不過來這「休書」二字是什么意思。
等他想明白了,只覺得自己要尖叫一聲,卻發覺自己啞著嗓子,連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緊緊的捉住袖子,叫住嘴唇,繃緊了身體,屏住呼吸聽聽于慕的答案。
總不會把自己娶過來就是為了報復自己的所作所為,如今這目的達到了,就……
梅情實在是不敢想下去,他抬手把窗戶紙潤出一個小孔,朝里面看去。
于慕拿著筆,桌上鋪著一張紙,旁邊應莫憐和司徒晴空還在說著,盡是勸他寫休書的話。兩人一冷一熱,一唱一搭,舌燦蓮花,就是死人也叫他們說活了。最后于慕實在是沒辦法的一笑,竟然就開始下筆寫起來。
梅情只覺得眼前一黑,連天地都在旋轉。
要是在以前,這種耍弄人心的手段他是再擅長也不過了,可萬萬也沒想到,用在自己身上竟是這般的痛,竟如同把半個身子生生剮去。
連站也站不穩,梅情跌跌撞撞的踢開房門,撲過去三下兩下就把于慕手里的紙撕了粉碎?粗谀襟@訝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梅情恨得咬牙切齒,更是坐實了心中的猜測,卻又一時間萬念俱灰。
他瞪著屋中幾人,恨不得用眼睛把應莫憐和司徒晴空身上燒出一個窟窿,再看于慕時,已「瞪瞪瞪」連退三步,來到窗前站定。伸手撫了撫頭發,梅情確定自己此時儀容端正,低頭一看,卻發覺今天穿的是紫色的衫子,一時唏噓不已。
都說死時穿紅衣才能變作厲鬼,恨只恨自己為什么不穿昨天的嫁衣,非要想方設法讓于慕看自己不一樣的風貌,這才換了紫色的衣裳,這下可好,死了卻不能纏著他永生永世了。
既是這樣,那只能作出個最美的姿態在于慕眼前而死,叫他今生今世惦著自己的貌美如花,惦著自己的婉轉柔情,惦著自己……
——是被他逼死的!!
便是死了也絕不讓這些人好過。
他這里想了一大堆,那邊于慕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看到梅情撕了自己手里的東西,退至窗邊,然后就……,翻出窗外跳了下去。
霎時間于慕只覺得自己連心跳都停了。腦子還沒轉過來身體已經先動作,整個身子躍出窗外抓住了梅情的一只手臂,眼看兩人就要同時跌下去,幸好司徒晴空又抓住于慕的另一只手,應莫憐則拉住司徒晴空。
四個人掛成一線,雖然沒人落下去,卻也岌岌可危。
梅情哪里顧得了這么多,他一心尋死,拼命要擺脫于慕拉著自己的手。
「放開放開,叫你放開!挂贿吔幸贿吶,還用牙齒去咬于慕的手。
可奈何他憑他咬得再重,于慕就是死活不松手,梅情最后實在是無法,心想,你要掛就這么掛著吧,我看你能撐得了多久。
的確是個十分沒良心的家伙。
他厲害,應莫憐也更是怪,就著辛苦的姿勢,涼涼的來了句,「二弟妹啊,要是這么摔下去的話,整個人可是會被摔個稀爛哦。那臉被砸的,簡直像被砍了千刀萬刀,再用干面杖碾過一樣。」
于慕只覺得掌心里握著的梅情的手一僵,接著變看到他白玉一樣的臉猛的漲紅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最后吼出一句話,連于慕的耳朵也要被炸麻了,「稀爛就稀爛,碾過就碾過,于慕都要休我了,我還要這張臉作什么?!」
聽得于慕一個激靈,同時不解道,「情情,我什么時候要休你了?」
「你……你,你還不承認,」梅情氣得口齒都不利索了,「我親耳聽到他們勸你,親眼看到你要寫那休書,親手把那張休書撕掉。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你還想抵賴?!」
梅情只覺得心里像火燒一樣,身子直發抖,「我……,我這么喜歡你,都愿意不做武林盟主了,愿意承認自己是那個什么該死的采花賊了,愿意和你成親了,愿意……」,話到了這里就是吼出來的,「愿意被人以為是女子了!你這個殺千刀的家伙,你還不要我?!」
「你還不要我。!……嗚,我怎么這么可憐啊……」又開始不自覺的撒嬌……
應莫憐和司徒晴空兩人當場不給面子的笑出來。
倒是于慕的表情還仿佛是在做夢,「情情你說什么,怎么一下子我要休你,一下子你突然就……這么喜歡我了!
「什么突然喜歡啊,」梅情也顧不得其他人的笑了,委屈得聲音都啞了,「我喜歡你好久了,還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只不過你一直不給我機會說!
「現在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于慕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沒辦法,他的確是被騙得怕了。
「我說的哪里真了?我說的都是假的,都是騙你的,我的心全叫狗吃了,這心里空空蕩蕩的,哪里會有半句真話?」說完了梅情又開始掙扎,「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死了就好,你就讓我帶著這些假話去見閻王爺好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于慕哪里還會舍得讓他死,真恨不得要把梅情立刻抱上個滿懷才好。
應莫憐和司徒晴空一看也差不多了,對望一眼,開始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兩人往上提?v使梅情再不愿意,也還是被拉了上來。他還想往下跳,卻已經被于慕牢牢抱住,別說是跳樓了,動一動都十分困難。
看著他們兩人如此,應莫憐和司徒晴空倒是老實不客氣的笑起來,前仰后合,肆無忌憚。
梅情老喜歡用自己的壞心眼兒猜別人,這次算是自食惡果。
不過不可否認,他們就是知道梅情會這么想,才故意設了這場局。
既替于慕出了口氣,又讓消了兩人間的隔閡,算是一箭雙雕。
梅情剛剛是自己心思百般糾結,此時也神志一清,立即覺出不對勁來;又看應莫憐和司徒晴空目光交流不斷,已經快要做成擠眉弄眼,心知這其中定有不對勁的地方。
還沒等他發作,這兩人到閃得快,自顧自的走了出去,為梅情和于慕帶上了房門。
梅情眼睛一跳就要阻攔,卻聽于慕抱著他低低道,「情情,我真沒想到你竟這樣喜歡我。」
這時梅情才想起來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為,于是竟結結巴巴起來,「我哪里有喜歡你,我……我明明就是又在騙你。你還不放開我,我怕我再給你來上一刀?」
于慕抱住他笑瞇瞇的,「不怕不怕,就是情情給我一刀我也是甘愿的!
這下可好,臉皮厚的,臉皮薄的,全都調了個個兒。
梅情只好訥訥問道,「你們剛剛那個休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個啊,」于慕開始回想,「大師兄說昨晚他做了個夢,夢見春水托夢給他,說是我已經娶了你,就不妨給她一紙休書,然后點燃了燒過去,算是放她在陰間自行改嫁。晴空也來附和,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所以才一直沒寫!
他這么一說,梅情只覺得眼前一黑,喉嚨一甜,一口血險些噴出來,這分明就是那天殺的兩人給自己設下的局嘛。
可巧今次自己也就這么不開眼,居然也就乖乖的跳了進去,到叫他們看了場好戲。
他氣不打一處來,偏偏于慕卻發出感激的聲音,「還多虧了大師兄和晴空,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情情你的心思呢!
一句話說得梅情差點背過氣去。
他冷哼一聲,又假假的一笑,「原來我就這么不可信啊,看來今天不做到底,你還真不知道我是真愛你,還是假愛你呢!故稚弦挥昧Γ瑑扇说囊路脱┢粯拥娘w散了。
……
等于慕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身上只有些稍微的不適,身子也是干爽的。他自然知道是誰做了這些,心里甜蜜幸福極了。
原來這些都是真的啊。
想著自己就笑起來
沒過一會,梅情果然就從外面進了來,桃花眼瞇得彎彎的,一幅笑盈盈的樣子,手里端著一碗剛熬好的粥。
看著于慕那雙還有些沒睡醒,也和自己有些形似的桃花眼,他就忍不住心里甜得要笑出來。
和所有恩愛夫妻度過的每一天一樣,這又是一個陽光十分明媚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