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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座的花邊新聞 第一章 作者:李葳
    數臺SNG車并列在「明朗醫學中心」的車道上,不管會不會阻礙到過路行人的路權,粗長的黑色電纜就這么雜亂無章地占據住半條柏油路面。

    扛著攝影機的攝影記者;拿著腳架正在找尋最佳取景地點的工作人員;坐在一旁花臺上補妝、抽煙、整理服裝,準備待會兒要上鏡頭的采訪記者等等。這些約二十人龐大的采訪陣仗,使得向來寧靜的醫院大門周邊,變得宛如是婆婆媽媽們聚集的路邊菜市場。

    「有啥咪大代志發生嗎?怎么跑來這么多記者?」

    「就是說。 

    路過的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著,反正有新聞的地方就等于有八卦可聽,有八卦的存在也就少不了好事者的圍觀。于是乎,人潮像嗅到糖蜜的螞蟻般,呼朋引伴地將醫院大門里外擠得水泄不通。

    「對不起,請借我過一下。謝謝、謝謝!

    一名高瘦削的男子,迫于無奈地擠進人陣中,艱苦地穿越擋在側門入口的重重好奇人墻,花了比平常多上兩、三倍的功夫,方得以進入醫院門廳里。

    他很快地就消失在電梯間,但這短短的驚鴻一瞥,男子出眾秀麗的斯文面貌,已經有如投入湖心的石子,化為一個問號,在人群中掀起小小的波瀾。

    「剛剛那個人是不是哪個明星。亢脦涏!」感冒來掛號看診的年輕OL,與友人交談。

    「以前好像沒看過耶!是不是新人啊?」

    聽見她們交談的院內義工媽媽,呵呵笑著說:「不素啦,那位是歐陽醫師。他可是我們『明朗醫學中心』的招牌帥哥,是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呢!」

    「咦?他是真的醫師喔?他是哪一科的呀?」OL的友人已經打起如意算盤,這位帥哥醫生若是牙科、美容整型科,她就要馬上去掛號!

    「你要是頭殼壞去,找他就沒錯啦!」

    「頭殼……哎喲,他是專門看瘋子的精神科醫生喔?」倒退兩步。管他有多帥,每天都得和精神病患在一起耶!年輕OL的滿腔「熱火」瞬間滅了一半。

    義工媽媽發出大笑!改阏`會了啦!我是說真的頭殼壞去!你的頭殼里頭要是長了壞東西,冒出腫瘤,可以去找他看,他專長的是腦神經外科!」

    忽然覺得方才的帥哥,頭頂上又多了圈刺眼奪目的光環。天啊,居然是難度最高的神經外科耶!外科醫師耶!天下真有這種魚(才智)與熊掌(外貌)兼得的上天寵兒呀!

    可惜……女子不得不舉白旗投降,放棄找帥哥看病的念頭,誰教腦神經外科的「門坎」太高,她高攀不起。

    ****

    「明朗醫學中心」里,炙手可熱的腦外科主治醫師歐陽英治,沁著薄汗的白皙臉龐浮現健康的嫣紅,氣喘吁吁地趕到自己的診療室。

    「抱歉,密斯林,我遲到了五分鐘!勾蜷_門,向正在里面整理病歷表與雜物的嬌小女護士招呼道。

    「我還在跟護士長提說,歐陽醫師很難得的遲到了呢!平常都會提早三十分鐘到醫院的,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竟然還沒到,害我小小地擔心了一下!固鹦Φ負u搖頭。

    林護士覺得歐陽醫師實在太客氣了。和一些遲到成慣性的大牌醫師相較,一年中遲到次數連五根手指都不滿的歐陽主治醫師,算得上是模范生。而且其中更有那種把「遲到」當成理所當然,即使姍姍來遲也沒半點愧疚之色的差勁家伙!似乎只有他們的時間是金錢,完全不把患者的寶貴時間當一回事。

    「是塞車嗎?」

    「不,是我自己今天起床晚了!姑撓峦馓祝厢t師袍,歐陽英治坐在診療桌前,開啟計算器!甘昼姾箝_始看診!

    「好,我知道了!沽肿o士將整理好順序的病歷表放在他手邊。「對了,總務處送來一些你的信件,我把它放在那邊了!

    「謝謝!

    等待計算器執行連線作業的同時,歐陽英治拿起文件匣上的一迭新信,草草檢視著。醫療器材的業務信、會議通知與一些病人寄來的問候信……突然,翻閱著信封的手在碰觸到一只白色信封時停下。

    過去這幾周來,英治陸續收到相似的信。信封是以激光打印機列出「歐陽英治」四個大字及醫院地址,除此之外,有關寄件人之類的抬頭都沒標上。至于里面的內容……英治拆開封口,抽出那張到處可見的白色A4印表紙,上頭一樣寫著和過去幾封信相差無幾的字句:

    你死定了!

    你毀了人家的一生,還好意思裝作一無所知?

    你等著,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算帳!

    初次收到這封信的時候,英治很納悶,這封對自己懷著這么深沉恨意的匿名黑函,可能會是誰發出的?

    最初他懷疑是與工作有關,因醫療糾紛所招來的敵意。

    不過自己從專任醫師升為專任主治醫師的這一年多來,手術不成功的案例只有一件,而且病患的主要死因并非是手術失敗。當時開腦后發現,癌細胞擴散得遠比預期要嚴重,縱使盡力清除也只能說是盡盡人事罷了。結果,病患在開刀后一周往生。當時家屬方面的態度,看不出對治療過程有任何的不滿……

    非主治時期的話,令英治印象比較深刻的CASE,是幾年前自己還是住院第二年醫師時所發生的。當時主刀的教授級資深醫師,在處理一名年僅十歲的小女孩腦部動脈瘤時,不慎觸破腫瘤,導致大量失血。這本來就是手術的附加風險,發生這種狀況誰都不樂見,后來經在場的三名醫師分秒必爭地全力搶救后,女孩還是陷入昏迷,直至腦死。

    怎知,家屬非常不能諒解,認為是醫院現場沒有準備足夠的輸血袋,在加送血袋的過程中所浪費的時間,才是女孩無法獲救的主因。因此,他們數次率眾到院抗議、要求討回公道,最后還告上法院。

    后續過程英治并不清楚,那是醫院聘雇的律師的工作,他只知道最終結果這件訴訟案的刑事部分獲不起訴處分;民事的部分,因控方家屬缺乏有力的證據而敗訴了。

    「它」變成英治的醫師生涯中,一段難以抹煞的回憶。

    不管是站在法官面前陳述開刀房內的種種、直接面對悲痛欲絕的家屬、或是證人對質等等,英治都是頭一次經驗到。這起糾紛的詳細始末、或是事件的枝枝節節,大部分都隨時間拉長而日趨轉淡了,只有對方在法庭內大聲咆哮說:「你是殺人兇手的共犯」,這一句話到現在還印在他的腦海中。

    他是心中「有愧」。

    但是他的「愧」,不是愧對自己的良心,而是辜負了家屬殷殷盼望的一份愧疚、一份抱憾。

    這次的事令他親身體會到了做為一名醫師,雙肩所必須承擔的期盼,究竟有多么的重、多么的沈、多么的深。

    此后,每次開刀前他都要再三地提醒自己,手術刀底下切割掉的固然是不被需要的血肉細胞,可在手術門外被切割的,卻是受盡煎熬的家屬們那一顆活生生的心。背負著他們滿腔的希望而動的刀,若沒做到最后一分努力,也絕不能放棄,要與患者一起向死神宣戰,并肩作戰直到結束。

    ……真會是那位女孩的家屬嗎?

    如果黑函是在訴訟期間,或是訴訟結束不多久寄來的,英治便不會覺得奇怪?墒嵌寄敲淳靡郧暗氖铝,事到如今才發這種黑函,于理也說不通,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后來,英治朝私生活方面去推測。

    朋友關系、同儕關系,甚至是過去自己在「夜游」時代可能得罪過的人……但這些可能性也一一被排除掉了。

    升上主治醫師后,工作日漸繁重,夜游的機會大大減少,就算偶爾趁空檔去露個臉,一個月也才一次或兩次而已。況且,通常他也不是一個人去,和他「尬車」的對手十次有九次是「那家伙」。也就是說,無論輸或贏,都是自家人,任何麻煩都可以關起門來解決。

    至于朋友?英治不愿朝這方面去想。疑人不交、交友不疑。既然將對方當成朋友,還隨便揣測對方是否是發黑函的對象,未免失禮又可笑。

    那么,僅剩下的一個方向便是同儕競爭了。

    假設真有人企圖利用黑函,達到逼他心生恐懼而離開醫院的目的,那這人還真是用錯了方式。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連他歐陽英治是越挫越勇、越是恐嚇越是硬骨性格都不懂的家伙,也沒啥資格當他的敵手了。

    那天花了十幾分鐘思考仍得不到答案后,英治就決定對黑函「置之不理」。反正這種只敢躲在暗處做些偷雞摸狗之事的家伙,也沒有什么好畏懼的。出于好奇,他當然想知道對方是誰,但想不出來也只好等對方自己乖乖現身了。

    拉開最下面的抽屜,將這封信丟進其它的「復制兄弟」堆里,英治便將此事完全拋諸于腦后了。

    ****

    「歐陽醫師,時間差不多嘍!」林護士探頭進來說。

    點點頭。「請第一位患者進來吧!

    英治展開了忙碌的另一天。

    頭位掛號的病患是前來回診的一名年長女性。

    「上回的斷層分析,并沒有腫瘤復發的跡象。」以不茍言笑的嚴肅表情與不溫不火的沉著聲音,年輕醫師看著計算器中的腦斷層影像說:「這樣看來,藥物控制發揮了效用。若沒有特別不舒服的情況,就繼續按照目前的劑量吃就好。記得一定要定時吃!

    「可是吃藥之后,會有點昏沉!

    「很嚴重嗎?」聲音里多了絲關懷。

    「……也不是那么嚴重,躺一下就會好多了!箣D人遲疑地說。

    「不是很嚴重的話,可能是藥物本身的副作用影響。調整劑量是可以降低副作用,但會增加復發的風險。這陣子是關鍵期,能不能抑制住就看這兩、三個月了,所以我還是照原來的劑量開,假使你暈眩的癥狀日益惡化,記得馬上過來復診!

    點頭,婦人以全心信賴的眼神看著他!肝抑懒耍x謝你,歐陽醫師!

    在前來求診的患者眼中,一名醫師的長相其實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醫師的技術與經驗能否值得自己將性命交到他手中。

    在大多數的病患眼中,「歐陽醫師」其實是個嚴肅、凜冽到近乎恐怖,從不與病患說笑的可怕醫師。他不會對病患多所安慰,當病患若不好好配合治療、按時吃藥,他就會毫不客氣地大聲叱責、痛斥。然而,沒有一個人會在私下抱怨醫生不夠親切,只會提及他認真、仔細、絕不馬虎的看病方式,以及對病患提出的疑問會詳細解釋到底的專業態度。

    與其讓親切卻只會出一張嘴的庸醫看診,不如讓可怕卻有口皆碑的優秀可靠醫生治療。

    歐陽英治目前在院內每周四天的門診,幾乎天天滿診,并非出于偶然。

    ****

    「是,這里是305診療室。」

    看了十幾名患者后,林護士接到了通內線電話,她中止叫號的動作,說:「歐陽醫師,VIP那邊要請你過去和內科部門進行會診!

    「不是急診嗎?」

    林護士向電話那端的人再次確認,而后搖搖頭,說:「不是,是一位剛剛住進VIP的新患者。內科主任已經先行檢查過了,似乎想再征詢一下外科部門的意見。因為主任今天休假,他們希望你能過去。」

    「告訴他,等我看完這邊的患者,就會過去!

    林護士低頭對話筒說了幾句,不一會兒又嘆氣地抬起頭說:「抱歉,歐陽醫師。他們希望您能馬上過去。」

    皺皺眉。不是急診,便代表患者不是處于緊急狀況,為何非得要他放下門診的患者不顧,以VIP為優先?「請他們找其它沒在看門診的醫師過去會診。我還有這邊的病患在,分不開身!

    「咦?可是那邊是VIP耶……」

    林護士有些遲疑,她擔心回絕會診,日后會讓他受到刁難。內科主任的小心眼是院內出了名的,要是他直接向外科主任抱怨,外科主任也不好意思不做任何處置吧?輕則罵罵了事,重則……做一輩子的主治醫師,別想再往上升了。

    「病情只分急緩。」英治淡淡地說:「叫下一位病患進來吧!

    擔憂歸擔憂,林護士還是很高興他做下這樣的判斷,不然自己心中歐陽主治醫師的形象就全部幻滅了。

    趁著患者還沒進來前,林護士說:「歐陽主治,我最喜歡你了!我永遠支持你喔,加油!」

    真不知她要自己加油些什么,英治只好對她的「支持」微笑一下,說:「謝謝。我們別讓患者久等,繼續叫號吧!

    「是,對不起!」

    向VIP病棟的護士傳達完英治的意思,掛上電話后,林護士換上開朗明亮的笑臉!溉逄柫00,請進!」

    ****

    門診告一段落后。

    「英治!」

    在醫院里和英治交情最好的前輩醫師董新彰,急急忙忙地沖進他的診療室內。「聽說你拒絕了內科主任命令的會診,是真的嗎?」

    「嗯。我總不能放下外頭的一堆病患。他們既然掛了號,我就有義務看完。」

    「你糟糕了啦!內科主任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在辦公室里咆哮著說你耍大牌,自以為有外科主任的寵信,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苟抡脫u頭兼嘆氣地說:「誰你不好去得罪,偏偏要去惹那個戽斗臉。」

    「你錯了,學長。他不是個戽斗臉,我也一樣會拒絕!褂⒅纬吨秸f。

    董新彰翻翻白眼!改氵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去檢討它也沒意思。學長,不要緊的,等內科主任氣消了點,我再過去向他致歉,相信事情不至于鬧大!

    「你怎么能這么篤定呢?我可是比你更清楚方主任是什么德行的人!

    董新彰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當初要成立VIP棟時,院內的主任級醫師就分成兩派贊成與反對的。方主任就是贊成最力的一個,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他是想藉此掌握到與權貴階級的直接聯系,因為這對他日后競爭副院長的地位將是個有利的條件。不消說,你們主任是他最大的眼中釘,加上你這一鬧,我看外科與內科的嫌隙又更深了。將來他肯定會想盡法子整你的!」

    對這種事一向冷漠,習于置身事外的英治,聽了這番話后仍沒多大的緊張感。

    「學長知道的真不少!惯厔邮质帐爸郎系臇|西,邊說。

    「哈哈,我這個情報通可不是吹牛的!」董新彰得意忘形了一會兒后,馬上又用力拍了下英治的肩膀道:「你少引開話題,臭小子!」

    呵,果然這招已經過時了嗎?「不,我是真的認為學長很厲害。每次每次都是你把消息告訴我,我才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感謝學長的情報,沒有你,我就是個孤陋寡聞的井底之蛙了!

    「嘖,灌我甜湯也沒用啦!告訴你,我能給你情報的日子,也就這兩、三個月了!挂徊恍⌒恼f溜了嘴。

    「學長要離開這里嗎?」

    董新彰摳摳臉頰!副荒阒,那也沒辦法了。其實事情還在談的階段,有間私人醫院要聘我去做主任,是間規模雖小,但也是各科別都有的地區醫院。在咱們醫學中心里,你這個學弟都搶先我一步掛上主治了,我卻連點動靜跡象都沒有,老實說,要說不著急也是騙人的。只要薪水、各樣條件確認沒問題了,我想我應該會接受這次的挖角!

    人生聚散總無常。

    想到身邊又將少了個能放開懷說笑怒罵的對象,不免寂寥。幸好,無法在同間醫院共事,并不代表未來都不能見面。臺北就這么丁點兒大,要找人隨時都找得到。曾數次在生死關前徘徊的英治,很快就想開地伸出手。

    「恭喜你了,學長。祝福你在新天地里,鴻圖大展。」

    「哎喲,搞得這樣正經八百的,反而教人很害羞耶!記得喔,慶祝我升格為主任的賀禮,包現金來就好,最近家里欠缺奶粉錢!

    微一微笑!笡]問題!

    董新彰拍拍屁股起身說:「我該回去上班了,關于我新工作的事,在還沒底定前,你會幫我保守秘密吧?」

    「當然!

    「那我走啦!」

    揮揮手,董新彰腳步輕盈地走出診療室,回自己的辦公室。等到他想起自己還沒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告訴英治時,英治已經離開醫院,下班回家了。

    ……都是那小子,老愛把我的話題引開!虧我還想糗糗他,因為沒去會診,錯過了摸到當紅偶像的天大好機會哩!

    董新彰覺得上天的不公平,就在于老是把機會賜給一點兒都不懂得珍惜、把握的笨蛋!唉。

    ****

    「哇無醉~~哇無醉~~無醉……」在深夜的馬路上,男人旁若無人地拉開嗓門,大聲唱著。

    一百九十公分的魁梧身高,長手長腳、滿布精壯結實的肌肉、坦克車等級的筋骨構造,一旦這些全變成軟癱的廢物時,足以壓垮兩個大男人。

    「好、好,夏哥你沒醉!我只拜托你音量放小一點兒,全世界都快被你吵醒了啦!」小汪使出吃奶的力氣撐著夏寰的左肩,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時會出現差點雙雙一塊兒摔倒在地上的鏡頭。

    再也看不下去,奉命留守在車內的男子,打開車門追上前。在顛顛倒倒二人組摔進路邊水溝前,先行攙住夏寰的另一肩。

    「管,我不是叫你留在車上嗎?」負擔頓時減輕,小汪的眉頭反而皺緊。

    「有力氣說話,不妨先把力氣用在攙扶夏哥身上吧。如果你是怕我進夏哥家里的話,我幫你送到大門邊就好,剩下的交給你!

    男人務實的口吻,讓小汪想反駁又沒得反駁。一切都被管看穿了,本來小汪決定,在還不知道這家伙究竟能不能信任前,不讓他踏進夏哥住家半步的。除了想保住夏哥的隱私之外,這也是為了保護另一個……

    「全宇盟」里的A級秘密。

    「好吧,那只能到大門邊!

    將來管若通過了夏哥的「審查」,負起「全宇盟」第二把交椅的重要地位,早晚也是會知道這個A級秘密的。

    可是在這之前,為了安全著想,小汪不得不采取謹慎的態度。有了去年暗殺事件的教訓后,現在小汪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全力防止再有類似事件的發生。

    失去了一個阿超,已是太多,他們付不起第二次的代價。

    男人點點頭!缸甙伞!

    之前是死要面子苦撐,現在多了管出力,小汪不免偷偷在心中高喊「得救了」。憑他一個人,想把爛醉如泥的夏哥送到家中,用滾的可能還比較快些。

    兩人三腳地攙著滿口醉歌醉唱的夏寰,他們千辛萬苦地抵達門邊后,小汪迫不及待地想將他一腳踢開,催促說:「到這邊就好,你可以回車上去了!

    在管應答之前,大門忽然間喀地開啟。

    「英、英、英治哥你這么晚還沒睡?」小汪怎么也沒料到,這個「秘密」竟會自己走出來曝光!

    「這個笨蛋大老遠地唱著那么荒腔走板的歌,就算是死人都會被吵醒!挂皇执钤陂T邊,冷淡地回答。接著,清澈的黑瞳落在喝醉的男子身上,半邊眉毛挑得老高。

    「他是怎么了?掉進酒海里嗎?平常喝一升、兩升都不會醉的家伙,今天怎會喝成這副德行?是不是年紀大了,肝臟忍不住抗議了?」稀奇、稀奇、真稀奇地搖搖頭。

    嗚嗚~~您老人家說話真是太毒了。

    小汪看著英治哥外罩睡袍,里面也是一副睡衣的打扮,猜想英治哥應該是自美夢中被吵醒,所以「脾氣」有些差。但,好歹他與夏哥兩人也是對「愛侶」,就不能對夏哥多點溫柔體貼、噓寒問暖一下嗎?

    夏哥,小的同情您。雖然英治哥平時待我并不薄,我并不想說他壞話,但……換成是我,娶了這么個冷冰冰的「老婆」,我早就「凍未條」地拜托他和我離婚了~~

    「大概是有很多不愉快的事發生,夏哥才會喝多了。」小汪能做的,只是替夏寰粉飾幾句。

    壓低眉頭,英治沉默片刻,終于朝夏寰伸出一手。

    「英治哥,我、我們送夏哥上樓就行了啦,不必勞駕您!」既然曝光了,小汪也毫不客氣地利用起身旁的管,道:「來吧,我們把夏哥搬到他的房間里。」

    「他是?」發現一張生面孔,不由得多瞧了兩眼。

    小汪以最簡短的方式介紹道:「夏哥的新幫手,他名叫管!

    管默默地點個頭。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俊臉掛著困惑,企圖在儲存各式信息的腦海中揪出那塊被觸動的記憶。

    「我沒有這樣的印象。」管回道。

    「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箾]再追問,英治對他們說:「你們不必忙了,把夏寰交給我就好。你們早點回家休息吧!

    說著,他接手支撐夏寰進入屋內,另一手帶上大門。小汪雖不知英治哥一個人要怎么將夏哥扛回樓上的臥室,但既然英治哥這么說了,他應該會有他的辦法。

    「他就是歐陽英治?」管驀地開口。

    小汪嚇了一跳。他怎么知道英治哥的全名?

    「謠傳說『全宇盟』的夏寰夏老大迷戀一個高級知識分子,不再涉足風月場所,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認為這是個笑話。因為,『那個』夏寰會去喜歡一名男人?每個人都覺得這不啻是異想天開。我也有同感!

    就這點而言,小汪當初何嘗不是如此,完全無法接受。

    不,不只他,恐怕所有認識夏哥的人都……靠北,這不是重點!小汪熊熊給它想起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

    「你是從哪里聽到英治哥的事?你到底還知道些什么?」小汪竟沒警覺到「A級秘密」早變成了「A級新聞」,這教他怎能不緊張?

    「夏寰有了『這個』的事,這四、五年來或多或少都有風聲!构茇Q起小指比了比!傅ツ瓴芩氖录呀涀屩{傳變成浮上臺面的道上八卦,要不要相信就在各人判斷。至于對象是個男的、名字與醫師身份這些細節,就端看各自的情報搜集能力了!

    可惡!那他之前辛辛苦苦地隱瞞,全是白費功夫嘍?

    「不過……」管眼神瞟向大門,若有所思地道:「今日一見,長相俊美是俊美,但是我看不出夏哥究竟迷戀他哪里?他畢竟還是個男人,從頭到腳,沒半點柔軟皮膚、或是玲瓏凹凸的身材,怎么看都是個硬邦邦的臭男人,哪里有凌駕女人的魅力呢?還是說,他床上功夫特別了得,臀技高超?」

    一咋舌,小汪揪住他的衣襟說:「聽好了,給你一句警告。想在夏哥身邊待著,最好是把英治哥當成是夏哥的分身一樣,放尊重點。你對他有半點不敬的言行舉止的話,不用等到我找你算帳,夏哥就會要你腦袋開花的。在『全宇盟』一天,你就要把英治哥的交代,當成是夏哥的交代、當成是圣旨,懂嗎?」

    「……」

    「我問你懂了沒」

    管扣住小汪的手,拉開!肝視涯愕摹核木洹痪娣旁谛纳系摹T撊绾巫,由我自己判斷,后果我會自行負責!

    X!這吹毛求疵的家伙,真!小汪實在無法喜歡上這家伙,把他當成兄弟看!對著管的背影吐吐舌、扮鬼臉。唉,他超想念有阿超在的日子!

    ****

    另一頭。

    門外的爭論聲灌不進英治的耳內,因為他此刻最大的煩惱是這個癱在地上,像團爛泥的男人。已經沒在哼醉歌的男人,被英治拉入屋內后,便一頭倒進沙發,呼呼大睡起來。

    「夏寰?夏寰?醒醒。」

    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到底會是什么事,讓夏寰苦惱到非得以酒澆愁,將自己搞成這副不成人形(?)的樣子呢?

    不知道和剛剛那個新來的家伙,有沒有關系?

    英治很肯定他曾經在哪里見過那個人。如果對方沒有否認,英治還不敢說,可是偏偏對方否定了,而且否定時的眼神……

    算了,不必勉強一定要現在想起,該想起時,自然就會想起來了。

    現在,要怎么處理這個動也不動的「龐然大物」,還比較令他傷腦筋呢。

    他能自己醒來,回房睡覺是最好的,畢竟睡在沙發上,即使蓋著棉被,也難保不會摔到地板上。十幾度的低溫中,在地板上睡一夜,即使俗諺有云:「傻瓜從不感冒」,但也不是百分百的絕對。

    以腳尖頂頂男人的腰間道:「喂,你再不醒,我可要搬個水桶潑下去了,夏寰?」

    「……」鼾聲更響了。

    著眼睛!高@可是你自找的喔!」

    轉身,英治走進浴室。既然沒辦法丟下他不管,只能將他叫醒了。最快速的方式,也等于是傷害最小的方式。

    別怪我心狠手辣,夏寰,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提著一大桶水的英治,重返客廳。

    咦?原本躺在沙發上的那個活死人,跑哪里去了?看著空蕩蕩的皮制沙發,英治狐疑地轉頭四望。「夏……嚇!」

    一條手臂從后頭伸向前,勾住了英治的脖子,從沙發椅背的那一端現身的男人,隔著沙發,前傾身子,嗄啞的耳語掠過英治的臉龐,道:「拿這么大一個水桶招待我,會不會有點『那個』了點?小、治、治!

    「你,故意裝醉?」敏感的耳根后方,寒毛根根豎起。

    朝英治的脖子吹了口氣,臭醺醺的酒味,夾著格格的淺笑!覆唬沂怯悬c醉了,可是一聞到你的味道,腦子就自動切換成清醒狀態了。這是不是叫做獵人本能呀?」

    「我看你的是猿人本能吧!」紅暈漸漸爬上雙頰。

    「呵呵,小治治,你的嘴巴越尖利,就代表你越是害臊,這點我早就知道了!购∷亩梗钡厮币幌。

    抿緊唇。

    「裝酷也沒用,你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跳得好快,我可都聽得一清二楚呢!

    男人空著的另一手,沿著英治提著水桶的手臂,慢慢地上下滑動,若有似無地撫來摸去。

    「這層冷冰冰的皮膚底下,血液已經開始沸騰了吧?是否等不及要被我好好疼愛一番了呢?你腦子里一定正在想象我的唇在你全身上下肆虐的樣子吧?」

    子夜黑瞳斜斜一瞥,眉一挑。「是啊,我想起了小學到鄉下玩時,雙腳上沾滿吸血蛭的可怕經驗。」

    噗哧,夏寰笑出聲來。「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說得出這么殺風景的話,像你這么天才的老婆要到哪里去找呢?我這輩子非得吃定你不可,絕不讓你跑掉!」

    黑瞳中的怒火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魅惑的絢麗光芒。「那你還在等什么?我的血,涼下來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而我們千萬不能讓這種狀況發生,對嗎?」笑著,男人親吻上他的雙唇。

    咚!水桶掉落到地上,灑落一片濕情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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