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佳心,你很大牌你知不知道?”他眼角抽動,完全沒料到她竟然敢無視他的威脅。
“現在知道了。”她還是不回頭。
眼看她走得毅然決然,他只好大步沖到樓梯口,一邊低咒一邊火大的問:“那你總可以告訴我翔綠的建筑索引圖,究竟該死的放在哪里吧?”他不是沒秘書,但就連他的秘書也找不到那份索引圖。
“資料室左排書柜,第三排第二列,由上往下數來第五層,其中那個紅色公文夾就是了!彼胍膊幌,脫口就說出檔案的位置,對于自己看過碰過的檔案,總是能過目不忘。
而她干凈利落的回答,差點就要讓周圍偷聽的同事鼓掌喝彩。
真不愧是咖啡妹,全公司只有她敢這樣若無其事的跟老板抬杠,也只有她清楚每個建案的書面檔案歸類位置,記憶能力好到嚇死人。
他們都已經算不清這是老板第幾次踢到鐵板了,有時候他們都會想,當初咖啡妹怎么不是來應征正職秘書,只是兼職做繪圖員實在太浪費了。
眼看就連老板也討不到咖啡喝,始終豎著耳朵偷聽的員工們,終于忍不住彎嘴竊笑,心里非常平衡的繼續工作。
所以說他們怎么可能會討厭咖啡妹呢?
咖啡妹,做得好!
第2章(1)
“契”,是間LOUNOEBAR,卻并非任何人都能進入,而是采取會員制,非得成為會員,或是經由會員邀請帶領才能夠進入的高級LOUNOEBAR。
“契”也并非獨立開設于鬧區,五光十色的引人注目,而是隱密存在于某五星級飯店的頂樓,裝潢低調奢華,出入皆有管制的私人空間,不但可以品酒俯瞰整個臺北夜景,還能和三五好友聽著音樂,愜意欣賞LINDA0LINDA大樓的雄偉絢爛。
出入訪客全是政商名流,寬敞華麗的大廳提供政商們交際交流,十間異國風情的大小包廂則提供私人休憩,各有專門的侍者服務把關,完美的保護個人隱私。
為了讓訪客能全然的放松,在“契”服務的侍者全是經過精挑細選,不但受過嚴格的訓練,人格人品更是受過考驗,錄用后,就必須簽下保密協議書,對于店內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必須保密,除非必要,否則不需要多說任何一句話。
而這里,就是她第二個打工場所。
在這里,她不叫阮佳心,而是Qm。
在柔和的投射燈下,她卸下呆板的粗框眼鏡和T恤牛仔褲,不但化上了淡淡的裸妝,還穿上了剪裁利落高雅的黑白侍者服,并將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倒轉編織到發頂,將發尾逆刮成蓬松狀,只以一枚蝴蝶發夾作為裝飾,整個人看起來既美麗又時尚,和阮佳心完全是判若兩人。
端著托盤優雅走過華麗的水晶吊燈,身軀挺直,表情靜默,腳步悄然無息,沒有絲毫波動,平穩到連托盤上的雞尾酒都沒有震蕩。
當她踏上水晶階梯,進入片片絲簾環繞的小亭區時,五位名嬡正慵懶的坐在藤制沙發上談心,她沒出聲打岔,只是安靜的將托盤上的雞尾酒和點心依序放在各名嬡身前。
誰點了什么酒、什么點心、要了什么東西,她全清楚,甚至清楚這群名媛共同熱愛珠寶首飾,于是主動帶上最新一期的珠寶雜志,和點心一塊兒放到了桌上,供她們事后閱覽。
上完餐后,她一絲不茍的收拾桌面,卻細心的注意到桌腳邊躺了枚碎鉆耳環,她波瀾不興的掃過各個名嬡的耳垂,接著來到其中一位名嬡身邊,從容的彎腰在她耳邊低語。
該名媛在她的低聲提示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耳環掉在地上,而幾乎就在名媛目光掃向耳環的同時,她才慢條斯理的蹲下身拾起耳環,遞還給名嬡。
“謝謝,這耳環我很喜歡呢,幸好沒弄丟!痹撁麐芰⒖谈屑さ乐x。
“我的職責,您客氣了。”她禮貌淡笑,并完美做出四十五度的鞠躬,這才拿起托盤走出小亭區,回到吧臺前。
只是她才回到吧臺,調酒師早就又調好另一桌客人的酒。
她安靜的將甜酒點心擱在托盤上,依照點單上的指示,再次送餐去。
這里的訪客各有來頭,不需過分殷勤的侍者,卻非常講究專業服務,偶爾遇到外國訪客,英文對話總免不了,因此在這兒上班并不累,只是需要謹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時針即將抵達十的時候,外場領班卻來到她身邊,低聲在她耳邊低語。
“Qm,駱先生來了,今天同樣指名你服務!
“我知道了!彼c頭,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駱先生帶了新女伴!鳖I班別有深意的特別加注。
她沒開口回話,而是看了領班一眼,接著不著痕跡的側過頭,看向小亭區里那名剛剛掉了耳環的名嬡,謝安娜。
臺灣本來就不大,更別說“契”只有一間,若是不想新歡舊愛擦出“火花”,聰明的男人通常不會在甩了舊愛的一個星期后,就帶著新歡到同個地方玩耍,但偏偏就是有個男人不在乎。
那個男人正巧也姓駱,正巧就是“冀”建筑師事務所的負責人,正巧就是她上一個打工公司的大老板--駱冀堯。
比起“冀”,她更早進入“契”工作,卻從來沒向駱冀堯提過這份巧合。既然他沒認出她,那她也沒必要將事情變復雜,何況她本身就有保密的責任,一旦走出“契”,那么關于這里的一切就是秘密。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彼c頭,接著利落的端起水瓶和玻璃杯,筆直來到一間英式鄉村風格的包廂。
這里所有的侍者都知道駱冀堯的習慣,談公事的時候,他會直接進入大廳,和眾人交際應酬,但若是一個人或是攜帶女伴時,他就會從玄關旁的隱密小徑進入包廂,而其中,那具有濃濃鄉村風格的包廂則是他的最愛。
這里所有的設計皆出自于他的手筆,同時他也是“契”的股東之一,所以那間包廂總是優先為他保留。
才進入包廂,她就看到駱翼堯合眼坐在咨里柚木制成的沙發上,一雙健臂外攤搭在椅背邊緣,坐姿慵懶愜意,表情像是在聆聽音樂,也像是在沉思,完全沒有費神注意身旁的胡安安究竟在做什么,也不和她說話,即使她有意無意將柔軟的酥胸貼上他的胸膛,他也無動于衷。
她目不斜視,各自替兩人斟上一杯檸檬水,放上干凈的紙巾后,便安靜的退到角落,等待兩人開口點餐。
三分鐘后,駱冀堯終于睜開了眼,卻不是為了替胡安安介紹餐點,而是看向角落安靜無聲的纖柔人影。
“老樣子。”他說出只有她才懂的餐點名稱,接著才側頭看向胡安安問道:“你想點什么?”
胡安安在“契”也算是?,對這兒的餐點并不陌生,卻完全不想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只想知道駱冀堯口中的“老樣子”,究竟是指什么。
“和他一樣!惫室獬樇綀驄蓩埔恍Α
她安靜點頭,這才徑自走向包廂大門。
“Qm!彼麉s叫住她。
她停下腳步,從容轉身。
“幫我準備紅柑!闭f話的同時,他無意識的捏了下手心。
而他這細微的動作,終于讓她打破沉默,開口說話!懊倒、乳香和佛手柑,和紅柑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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