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清楚凱爾的個性,一旦被他接納,他便會給予絕對的信任。
“冷靜下來,別自亂陣腳!彼粩嗾f服自己。
或許今晚的事,會讓凱爾有些起疑,但應當不至于對她的背景產生質疑,畢竟這一路以來,她做到滴水不漏。
只要費雪的人不找來,只要她別再做出會引起凱爾起疑的舉動,一切都會過去的。
是的,一切都會過去……
蕾妮重新躺下來,環抱住蜷成一團的自己,一如多年前那個在黑暗中不哭泣的女孩。
不一樣的是,那時的女孩在絕望中等待屬于她的英雄,而現在這個她,已經擁有了英雄。
沒錯,她擁有凱爾,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傷害她。
蕾妮閉起眼,在自欺欺人的心安中入睡。
福斯休旅車投入無邊黑夜,在前往羅馬尼亞近郊的公路上奔馳。
“我跟約翰先趕過去,你們聯絡好首都警方便隨后過來會合!
副駕駛座上的凱爾,一手按著耳邊的手機與總部聯系,另一手扯開地圖,以及相關情報資料,時不時指向窗外某個方位。
“這一次是邁可斯集團的人?”負責駕車的約翰問道。
“還不確定,是臨時有線報!眲P爾一邊指路一邊回道。
“這些人渣!奔s翰咒罵。
透過這份工作,他們見過太多人性黑暗面,倘若沒有足夠堅硬的心志,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忍受得了。
為了龐大的毒品,以及人口販運的利益,這些殘忍的犯罪集團四處誘拐或綁架無辜的少女,透過她們運毒,再用毒品控制她們,逼迫她們賣淫。
他們見過太多無辜的受害者,也試著及時將她們從火坑中救出,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盡如人意。
每一次的失敗,都代表有人死亡或者受傷,而且往往是受害者,烙印在他們腦中的凄慘死狀,已經多到數不清。
休旅車駛近一處偏僻的貨倉,再過去有一個藏身近郊的酒吧,外頭停滿了無數的車輛,門口有兩名白人大漢守著。
“這間酒吧提供毒品與陪酒服務,有人曾經在這里見過未成年的少女!
凱爾與約翰下了車,就著夜色與天然的林蔭隱藏身形,一同瞇起眼望著幾百公尺外的酒吧。
“雷說那名線人幾次聯絡過當地警方,但他們不肯有所行動,線人懷疑警方收賄包庇,透過其他警察的輾轉協助,才聯絡上我們部門!
凱爾目光炯炯地盯住遠處的動靜,開始推敲可能碰上的狀況。
“我們不等其他人來再行動嗎?”約翰問。
“別傻了,聯絡當地警方只是禮貌性的問候,假使這間酒吧有警方撐腰,不出半小時,酒吧一定會被清空——”
凱爾撇首望向總是合作無間的搭檔,挑起一抹笑!皳Q句話說,我們只有半小時的時間搜證,以及大鬧一場!
約翰失笑:“你這個瘋子……我就知道,你會提出親自跑一趟的請求,肯定有鬼,看來新婚并沒有讓你恢復成正常人!
凱爾笑了笑,重新將深邃的眸光投向目標建筑物,低沉地說道:“面對這些罪犯,你必須先讓自己成為一個瘋子,才能與他們周旋!
這倒是真的,他們見過太多殘忍的手段,精神狀態不穩的人恐怕早已崩潰。
“走吧!眲P爾瞇了瞇眼,看準有幾輛車同時駛近酒吧,他與約翰趁勢混在那些人之中,進到酒吧。
通常這些地方都大同小異,沒有太多裝潢擺設,簡陋而且昏暗,空氣中充斥著酒精與奇怪的味道。
他們一進門便看見無數穿著暴露的女孩,散坐在每一桌的男客之間,凱爾與約翰只掃了一眼便走向吧臺。
“你們提供什么服務?”凱爾單手靠在臺面上,用著流利的羅馬尼亞語問道,英挺的外型使他惹來不少注目禮。
坦白說,這種地方大多是游走在犯罪邊緣的不法分子,或者年長的酒客上門光顧,像凱爾這樣年輕俊美的男人反而是少數。
少數,但不代表絕對沒有。
熟悉此道的人都清楚,俊美的男人上這種地方,肯定有其特殊癖好。
“第一次來?”酒保丟給他們充滿警戒的一眼。
“不歡迎新客人?”約翰痞痞地反問。
“算了,這些女孩都太老了。”凱爾刻意嫌惡地掃了那些女孩一圈。
酒保聞言,眼中的戒備少了幾分!疤希克齻兛赡贻p得很。”
“對我來說太老。”凱爾給了酒保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我懂了。”酒?偹懵冻鲚p松的笑容。
“真的?我很懷疑!眲P爾故意使著嘲譫的語氣。
“我們視情況滿足客人的需求!本票3槭沽艘粋眼色,并且對凱爾兩人說道:“跟著他往里走,我保證你一定會愛上這里。”
凱爾挑了挑眉,尾隨另一名酒保往屋里深處走,繞過狹隘的穿廊,上了階梯來到二樓。
暈黃燈光下,一條走廊的兩側隔著無數個房間,酒保開啟其中一扇門,凱爾與約翰若無其事走進。
空蕩蕩的房里只有一張床,一名目測約莫七八歲的金發女孩,縮在角落,只露出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眸。
“這一個應該夠年輕了?”酒保露出猥瑣的笑容。
“你們從哪里弄到她的?”凱爾故意挑剔。“她干凈嗎?”
“前兩個禮拜才從烏克蘭運來的,你很幸運,你是第一個客人。”
凱爾轉過身,朝著酒保挑起冰冷嫌惡的笑,同時伸出一直插在夾克口袋里的手。
當酒保看清他手中的錄音器時,臉色即刻大變,轉身就跑。
“垃圾!”約翰罵道,并且掏出腰后的短槍!拔胰プ匪!
“不,我去,你留在這里照顧這些女孩。”凱爾搶先約翰一步,手中已握緊配槍,追下階梯。
“凱爾,注意安全——”約翰甚至來不及提醒,只能看著那抹高大矯健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當凱爾穿過來時的狹隘穿廊時,聽見酒吧有人大聲嚷嚷,接著一陣騷動如潮水般擴散開來。
該死!那些家伙準備閃人了!凱爾低咒,抬高手中的警槍,奔回酒吧。
倏地,槍聲大作,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肩膀,他眸光一凜,立刻蹲低身形找掩護。
那些人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他太清楚這些人渣的模式,凱爾算準時機,從吧臺底下站直身軀。
酒吧一片混亂,少女們趴在地上啜泣,東西散落一地,酒客爭先恐后奪門而出,那些酒保與守門的保鑣早已消失無蹤。
“趴下!”凱爾怒吼一聲,制住驚慌的酒客,然后越過他們,追出門口。
下一秒,兩根槍管抵住了他的額頭。
他僵住,手中的槍依然緊扣不放,凜瞇的茶眸瞬也不瞬地直視來者。
這個男人有著一張平凡無奇的五官,身形瘦長,像吸毒過度的上癮者,穿著一件寬大的黑風衣,稀疏的頭發一條條地垂落下來。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凱爾發現男人的眼神沒有溫度可言,不管是氣質或穿著,都與剛才接觸的酒保截然不同。
他跟這些人沒有關系。凱爾依照多年的專業判斷,下了這個結論。
“久仰大名,凱爾。楊。”男人微笑,露出一顆刻成骷髏狀的銀牙。
這個人是沖著他來的!
凱爾修長的后背猛然抽得更直,動也不動的挺立在原地。
“你是誰?”凱爾瞬也不瞬地問道,語氣沒有一絲恐懼與退卻,哪怕此刻他的額前正抵著兩根槍管。
“他們說的沒錯,你很帶種!蹦腥四樕系男θ葸值酶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