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無盡的海,波光粼粼,讓人一見心情便舒郎。
“我就說悶在屋里不好!彼{衣小姑娘爽朗而笑。“我每天背你來看海,你的傷會好得快些!
“不行,哪有小姐背奴婢的道理!
“別喊我小姐了,小心那老姑婆又發火!
黃衣小姑娘輕笑。
“芳華你要多笑,多美啊!
小姑娘紅了臉。“小姐又取笑我。”
“嘻……要我說,這世上沒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了!
翌日,與唐謙、唐虹的比毒大賽,朗晴以些微差距落敗,她淚眼婆娑地揪著傅翌容的衣袖,大喊:“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激動地甩落發上的簪花。
傅翌容波瀾不驚,淡聲道:“比試總是有輸有贏……”他安撫地摸了下她的頭示意她冷靜點。
“不是,通常都是我贏!彼凉q紅著臉,極力尋求支持。“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不世出的天才!彼V敉魷I眼。
“我相信!备狄钊轀芈暩胶,黑眸藏著一抹笑意。
唐虹見不慣她的撒潑樣,冷笑再冷笑,唐謙則是盯著手上的藥方,說道:“朗姑娘果真奇才,一天的功夫就能配出此方,只差兩味藥而已!彼嘈胖灰俳o一點時間,她定能完全對上方子。
“公子不用安慰我了!崩是绨夭寥パ劢菧I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姑娘不需——”
“既然是你輸了!碧坪绱驍嘈珠L的話語!澳氵有何話說?”
朗晴一怔,忙道:“對于此次的比賽,本人感到十分遺憾,雖說勝不驕敗不餒,但——”
“住口!”唐虹惱怒地瞪她!皠e在此裝瘋賣傻,你既然已輸,就表示你是伏雁樓派來的細作。”
“你為什么要逼我承認莫須有的事呢?”她在傅翌容的衣上抹著眼淚!皢,你要為我做主,他們都欺負我!
傅翌容拍拍她的肩,順勢捏了一下,示意她別演得太過火。
“你既然配不出我們的解藥,又如何神通廣大能配出伏雁樓的?”唐虹逼問。
“分明有鬼!”
朗晴抬眼怒道:“伏雁樓的毒又不是昨天才出來的!
此話意思很明顯,我與你比賽是比試一天,可伏雁樓的毒又不是才出來一天,我有足夠的時間能配出解藥。
唐虹一愣,正要反駁,唐謙開口道:“姑娘說的有理!
“那是自然!崩是珙h首,本來以為唐謙是個驕傲又不好相處的人,如今看來他也挺明理的。
“可是……”
“虹妹!”唐謙冷喝一聲。
唐虹不甘心得咬著唇。
傅翌容見差不多了,出聲道:“希望以后不會再聽到這種中傷的話語!彼浦t點點頭致意后,便帶著還在哭哭啼啼的朗晴離開。
兩人一走,唐虹馬上道:“三哥,你為何輕易饒過她?”
唐謙瞥她一眼!澳闫綍r的冷靜哪兒去了,跟你說過單憑懷疑無法取信于人,不然大家嘴皮子動動都能殺人了!
“可她真的不對勁。”她不甘心道。
“她是不對勁,但她說的也沒錯,咱們只給她一天,她能配出此方已經不易!彼[眼瞧著手上的單子。此毒是他新配還暗自自豪,沒想她竟能做到這樣。
雖然缺了關鍵的藥草,但還是不簡單,她的確有本事。以前學毒時,父親就說過,有些人對某些事物的確有鬼才。
“可是——”
“再說,”他打斷她的話語!拔覀儾灰惨惶炀徒饬嗽拦媚锷砩系亩,難道我們也是伏雁樓的奸細?”
“那不同,她下在岳姑娘身上的毒粉并不難解,只是照著一般的癢粉去做變更。”
雖然此毒不難解,卻也活受罪,雖然解了毒,還得癢一陣子,岳姑娘身上還起了一顆顆疹子,連臉上都有,氣得她直嚷著要殺了朗晴。
“還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藥,不過如此。”唐虹損了一句。
唐謙瞄她一眼!澳闶且驗楦狄钊莶趴此豁樠郯!”
唐虹一下紅了臉!安挪皇恰!
他也懶得理她的女兒心思,只道:“你真以為傅翌容是傻子,看不出朗姑娘到底是不是奸細?”
“他是一時被迷惑——”
“被什么迷惑?”唐謙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朗姑娘又不是什么天仙美人,還是你以為她會妖術?別以為只你聰明別人都糊涂。”
唐虹不甘道:“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不想再與她就此事糾纏,唐謙跨步離開,只囑咐一句:“去收拾行囊,咱們也差不多該走了。”
唐虹氣憤的掃打身旁的樹枝,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怎么樣,我剛演得如何?”朗晴問道。
“過火了點!备狄钊菸⑿。
朗晴嬉笑一聲!把蹨I都擠了,總要哭得像樣點!彼昧它c特調的淚汪汪藥水,所以哭得毫不費力。
昨天,傅翌容要她輸了比賽,免得以后更麻煩,江湖原就是一處染缸,寬厚仁慈的有,心狠手辣的又何曾少,鋒芒過露只會引來麻煩。這幾天,她解毒丹送了不少,已有許多人想跟她討教試探。
若是連唐門的毒都輕輕松松解了,名聲一傳開,緊跟著就是麻煩,唐氏兄妹不待見她事小,引得整個唐門的關切事大。
在江湖行走,該出頭時得出頭,以免受人欺負,可該含光內藏是卻少有人能做到,因而引來禍端。
朗晴明白他的苦心與用意,爽快答應。反正詐輸也不是第一次,她很有經驗,過與不及都不好,所以隱了主要的一味藥草。
“藥有君臣佐使,以相宜撮合和!边@是配方的主要依據,所謂‘君臣佐使’,指的是制方的法度,也是處方的準則。
‘君’是指藥方時的主藥,‘臣’是輔助君藥,加強療效的藥物,‘佐’是既輔佐君藥,又解決其他問題的藥,而‘使’則是可以調和諸藥作用的藥物。
雖然解毒方的配法于此稍有不同,但大同小異,她據此隱了兩味藥不至于讓唐謙懷疑她打混,也不會太過張揚,讓他升起妒心。
兩人穿過園子時,趙桐來找傅翌容,朗晴識趣地離開,例行到屋里給柳芳華診脈,而后打水擦拭她的臉與手腳,靜靜地陪她坐了一刻鐘。
當她離開屋子去為霍遠扎針時,一個人影潛進屋內,驚訝地看著床上動也不動的梁婍。
“怎么回事?”唐虹疑惑地上前。
昨天聽說梁婍回來時,她就覺得奇怪,怎么不見人影,問了霍堡主說是受重傷在休養,可除了朗晴會來外,也沒瞧見婢女進來服侍,更不見人把吃食湯藥端進房里。
自岳蓁同她說了真假梁婍一事不久,霍家便遭偷襲迷昏,接著梁婍失蹤、霍遠中毒而回、朗晴疑似伏雁樓奸細等等……疑團重重,眾人如墜五里霧,摸不著其中門道,實在邪門。
兄長叫她莫管閑事,霍家人都不追究了,他們一干外人更不宜插手,可她就是不甘心,尤其事關朗晴,更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上前探了梁婍的呼吸……還活著,不過氣息微弱,她檢查了下雙眼、口鼻,隨即疑惑的號起脈。
脈象細弱,而且臟腑都受了傷,看來霍堡主所言不假,唐虹失望地把手擺回。梁婍現在就像活死人,沒一點反應。
她失望地要離去時,眼角卻掃過一樣奇怪的東西——梁婍的頭上不知為何放著一個木盒。
她疑惑地將木盒拿起,發現不知木盒雖有些陳舊,但圖案精美,龍鳳呈祥栩栩如生,她好奇地想打開,卻發現找不到開口。
她驚訝地挑了下眉,細細地觀察盒子每一處接縫,仍是無所得。她晃了晃木盒,聽見一聲細小的摩擦聲,她貼著耳朵傾聽,好像有東西在刮著木盒。
忽然想到什么,她臉色一變。這……里頭是活著的東西……莫非是蠱?!她嚇得差點摔掉木盒。
不對,通常蠱都養在甕里,雖然也有人養在小木盒里,但十分少見……
“嗯……”
一聲呻吟把唐虹嚇了一大跳,手上的木盒摔落至地,她嚇得倒退數步,深怕有東西爬出來,幸好盒子堅固,沒有絲毫損毀。
心中大石才落,一聲凄厲的叫喊聲又讓她差點魂飛魄散,她朝床邊望去,原本動也不動的梁婍忽然扭著身體滾下床。
“你怎么了?”唐虹奔上前。
柳芳華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抓著身上的衣物,凄厲地喊叫。
“啊——啊——”
唐虹沒見過此等情景,嚇得后退好幾步,結果讓木盒絆了一跤,摔倒在地,嚇得她禁不住也嚎叫起來。兩人的慘叫聲此起彼落,一下傳得老遠。
唐謙到妹子房里找人,催促她上路,卻發現她不僅沒收拾包袱,人還不知上哪兒去。他沉著臉在園子里找人,慘叫聲一起,便迅速趕到現場。
一進門,就見妹子躺在地上,死命踹著抓住她腳踝的梁婍。梁婍的臉上滿是抓痕,身上的衣裳被扯破,表情猙獰,看來極是可怕。
“放開——”唐虹被嚇得失去反應,只會踹人跟尖叫。
唐謙上前,朝梁婍背后點穴,卻驚訝地發現根本無用,梁婍還是扭動著大叫,把唐虹的腳都抓出血痕來。
“三哥!救命!——”唐虹驚叫。
唐謙沒辦法,一腳踹上梁婍的肚子,想把她踢開,結果踢是踢開了,唐虹跟著被梁婍扯到一旁,撞上椅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