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昨日陳公公和我說,他們在御湖里新投放了不少稀奇的魚種呢,我們去瞅個新鮮怎么樣?”
天知道,顏菟寧現在想看的才不是什么魚,是兔子,是那些可愛至極的兔子?煽v然顏菟寧再不想去,還是被喚夏半拉半推地拉走了。
第6章(2)
孟朗煜本來今日被公事纏身,絲毫不得空閑,又因為某人今日沒上門的緣故,臉色十分陰郁。但聽聞皇上有事傳召,一反常態,即刻讓人備馬進宮。
誰知,剛到宮里,就看到顏菟寧在御湖垂釣的身影,先是安心,然后有些不滿。原來是找到新的玩樂了,難怪懶得上門看兔子了呢。原本陰郁的心情,一下子又擴散開來了。
這時皇上身邊的太監尋了來,“烈王殿下,可找到您了;噬显谟鶗抗Ш蚨鄷r了,讓奴才請您趕緊去呢!
孟朗煜并未答言。
“王爺、王爺?”
“啰嗦什么。”輕描淡寫的一句,卻讓那太監即刻噤聲,不敢再多言。片刻,孟朗煜才收回視線,“走吧!
顏菟寧坐在湖邊的石凳上,一手托聽,一手執竿,望著湖面發呆。突然,一顆小石頭落水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顏菟寧的神游。她回頭一望,眼神一亮,隨即又轉回了頭,一副“本郡主不高興,不想和你說話”的模樣。
誰知她擺著譜,某人也不主動開口搭訕。
來了又不說話,是想怎樣。克闹心拐u,然后終于忍不住轉回頭來,沒好氣地開口,“你來干什么?”
孟朗煜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徑自在她身側的空位坐了下來,然后依然是平穩的聲調,“若想吃魚,讓宮人去做便是了,這些七彩鯉魚只是好看,不能吃的。”
顏菟寧頓時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蔑視,睨向他,一副踐踐的模樣,“誰說我要吃它們了!
“不吃,釣它們做什么?”他不過隨口問的,料想她也不會告訴他。
果然,她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孟朗煜只是應了一聲哦,便沒下文了。
過了一會,顏菟寧又忍不住開口,“做王爺的,很清閑嗎?”不然怎么有空在這閑打牙?“本王最近的確比較清閑!
南轅堂堂烈王,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這話若讓他手底下那些官員聽到,只怕要會犯上辯駁,王爺,您一點也不清閑好嗎,別把公務都丟給屬下們,就玩失蹤呀。
“那你來找我做什么?”顏菟寧面上淡然,心里可是對他的回答期待得緊。
孟朗煜看向湖面,拋了一塊石子,引得魚紛紛逃竄開,還是那副冷然模樣,“本王有說是來找你的嗎?”
一瞬間,萬物寂靜下來。下一刻,御湖附近的宮人就看見那位北漠郡主執著魚竿的手一顛,然后倏地一把丟下魚竿,站起來,伸出青蔥似的手指指著烈王,“你不找我,那你來找誰?”
若不知情的人瞧了,看到顏菟寧這宛若妻子盤問丈夫般的吃醋模樣,怕是要誤會了。
其實,顏菟寧自己也不知道哪來的占有欲,但一聽到孟朗煜竟不是來找自己,她就覺得氣悶。
孟朗煜看到她這好像跳腳的兔子的樣子,心下的陰郁倒是消散了不少,不帶溫度的聲音從薄唇中傳出,“來找只笨兔子!
“兔子?哪來的兔子?”顏菟寧不免好奇。
孟朗煜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而后者半晌才后知后覺,頓時氣鼓鼓地指著他,“你是在說我是不是?說我是笨兔子。我哪里笨啦?”
但因為太激動,卻不料一腳踩到了自己的裙擺,眼看著就要栽到湖里去了。孟朗煜一個眼疾手快,就將人撈了回來,順勢帶入了懷中。
光聽四周響起的抽氣聲,就知道他們倆此時的姿勢有多曖昧。孟朗煜無意讓人看戲,于是眼神往四周一掃,霎時周圍的人盡作鳥獸散,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而顏菟寧儼然一副嚇到了的表情,還沒察覺自己的處境,只一味地拍著胸口壓驚。
“笨兔子!
聽到這話,顏菟寧直覺地反駁道:“我才不笨……”看見近在咫尺的俊臉,卻不由得怔住了了。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孟朗煜長得不錯,但這么近看的時候,才發現他是真的好看。雖然處處都透露著冷酷,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正因如此,他身上有著獨有的冷魅氣息讓人移不開眼。
孟朗煜又不是柳下惠,被她這樣直勾勾地瞧著,都到了嘴邊的兔肉,豈有讓她跑了的理?他一低頭,吻上那張誘人的小嘴。
顏菟寧驚愕地瞪大了眼,太過驚訝了,以至于根本忘記要推開孟朗煜了;蛟S正因為她的不反抗,縱容了孟朗煜越吻越深,細細品嘗著獨屬她的甜美。唇舌交纏著,他用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形,吸允著她口中的香醇甜蜜,欲罷不能。
若不是理智尚存,怕某個女人因為忘記呼吸而窒息在他懷中,孟朗煜才好心放開,“呼吸。”
顏菟寧此時雙頰酡紅,唇畔有些紅腫,呆呆的模樣煞是可愛。
孟朗煜難得心情好,耐著性子又重復了一遍,“寧兒,呼吸!泵侠熟系统恋穆曇魩е豢陕勔姷妮p柔。
顏菟寧這才回神,吁出憋疼了胸口的那股氣。呼吸的交替讓她漸漸舒緩過來了,但腦子里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片胡涂。顏菟寧坐在方才的石凳上,表情復雜,半晌,她總算能從嗓子里發出聲音了,“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吻你!泵侠熟蠠o所畏懼。
“吻……你怎么能吻我呢?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顏菟寧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種事應該是關系親密之人才能做。他們、他們倆又不是那種關系!
但方才在他懷里的時候,她的心跳跳得好快,尤其是他吻上她的時候,她差點覺得心要突破胸口跳出來了。
孟朗煜看著她結結巴巴的樣子,只淡淡回道:“想,便做了!
顏菟寧聞言,震驚到無言以對。他、他說的是人話嗎?什么叫想便做了?那她想殺人,難道也能做嗎?
她盯著他半晌,突然毫無預警地拉過孟朗煜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除此之外,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出氣。
孟朗煜仍像是沒事人似的,反而冷聲感慨道:“兔子急了,倒真會咬人啊!
她咬、她咬!她要讓他知道,她才不是只能任人宰割的“小兔子”呢。
見她咬久了,終于松了嘴之際,他也毫不在意手上的咬痕,“去不去菟園?”
“不要!鳖佪藢幰豢诰芙^。有沒有搞錯?她還在生氣欸。
“真不去?”
“當、當然!鳖佪藢幙粗铄涞碾p眼,沒來由地氣虛。
誰知,孟朗煜并沒有繼續勉強,徑自站起身,拍去衣衫上的草屑,直接轉身走了。顏菟寧瞪大了雙眼,簡直要瞪穿他的背影。
“小兔懷孕了。”孟朗煜清冷的聲音傳來。
顏菟寧呆愣了片刻,“孟朗煜,你個大壞蛋!”她突然大叫著朝著孟朗煜沖了過去。
感受到某人毫不客氣地壓到背上的重量,孟朗煜連頭都沒回,仍由她摟著他脖子,掛在他的后背上,淡淡調侃,“不氣了?”
顏菟寧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處,悶悶地出聲,“看在小兔的面子上。”
孟朗煜嘴角輕揚,露出不為人覺的笑意,用兔子引誘“兔子”果然是百發百中。
兩人的聲音隨著他們漸行漸遠,直到模糊聽不見了。
眾人臉上皆是好奇,烈王殿下向來冷情,為何獨獨對那北漠郡主出奇的縱容?其中的緣由實實讓人費解,包括在不遠處偷偷窺視的一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