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箋硬逼自己從昏沉中轉醒。當她一睜開沉重的眼皮時,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斯文卻色迷迷的臉孔,不僅令她在剎那間完全驚醒,就連頭也開始隱隱作痛。
她下意識地想抬手按揉額頭,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竟然軟綿綿的,一點都使不上力。
柳子箋一駭,體內的腎上腺素倏地激增。
“湯先生你……”這算是綁架嗎?
“叫我杰生!睖苌冻鲆荒ㄢ嵉男θ。
柳子箋強壓心中的驚慌,“湯先生,我跟你有什么過節嗎?”她曉得這句話問得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她根本不可能會跟湯氏財團的少東有所牽扯,她只是想借此鎮定一下情緒再說。
“是有那么一點!毕惹八静粫缘镁驮谒稚希駝t他早就對她下手了。
湯杰生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拔、我什么時候跟你有過節?”她訝然地反問。
“嘖,姓火的難道沒告訴你?”湯杰生一提到火燭間,臉色便不自覺地猙獰起來。
“告訴我什么?”
據她所知,馳皇與湯氏財團并無業務上的往來,不過聽湯杰生的口吻,好像與總裁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過,就算他與總裁有仇,也不能遷怒于她呀!
“看來火燭間還護著你的嘛!
火燭間為保護柳子箋,就一定會設法自國際刑警那兒將晶片取回,而且,他還要火燭間拿馳皇作擔保,以確保他們湯氏能夠高枕無憂。
“湯杰生,請你把話說清楚!弊o她?她又沒怎么樣,總裁干嗎要來護她?說真的,她實在愈來愈搞不清楚狀況了。
“等火燭間把晶片拿來,你再直接問他不就得了!睖苌靡獾刂刂匚橇怂幌隆
柳子箋驚叫一聲,直想作嘔。
“湯杰生,什么晶片?你們到底在說……唔……”她話未說完,即被強灌一種不明藥物,不到三秒,她就陷入昏睡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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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要照做嗎?”陳特助戰戰兢兢地問道。
火燭間往后靠向椅背,冷俊的容顏并沒有顯露出太多情緒。不過,他手里所持的那份辭呈,已經被他捏個稀爛。
火燭間低頭看著自他手中滑落的那團廢紙,繼續保持沉默。
許久之后。
“哼!當然不。”他怎么可能輕易地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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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真該死,這火燭間還真沉得住氣。”湯杰生一來到囚禁柳子箋的臥房,他便狠狠地重拍桌面一記。
柳子箋體內的藥性原本就快消退,再加上這聲駭人的巨響,立刻使她驚醒。不過,她仍然覺得渾身無力。
湯杰生一瞥見她已轉醒,他立刻大步走向她,在柳子箋驚恐的瞪視下,伸手掐住她的纖頸。
“哼!火燭間不是挺寶貝你的,怎么這會兒就不管你的死活了?”湯杰生面目猙獰地逼近她瞬間刷白的俏顏。
已經三天了。
如果火燭間以為他不敢對她下手,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為什么我一個字都聽不懂?還有,你為什么要抓我來?而這又跟我們總裁有什么關系?”柳子箋艱難地咽了口唾液,發顫的聲音除了顯現她的緊張之外,還透著困惑。
“這關系可大得很呢!
“什么關系?”到目前為止,她仍是一頭霧水。
“假如火燭間有來,你就當面問他吧!
“要是、要是他沒來呢?”
“要是他沒來……”湯杰生一頓,掐住她脖子的手指倏地收緊,令她呼吸一窒,卻緊咬下唇不吭半聲,“那我就玩爛你,再把你丟給那個‘聽說’很疼愛你、寶貝你的火燭間!睖苌b獰一笑,在柳子箋快要昏厥過去時放手。
“我、我不知道你是打哪聽到總裁他很疼愛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柳子箋在他心目中根本是可有可無。你若想利用我,從他身上得到什么利益的話,你恐怕會失望。”
天啊,到底是誰給他這種錯誤的信息?疼愛?寶貝?呵,或許這都只是一個假象罷了。
“哼!如果他不在乎你,又怎么會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派人保護我?為什么?”她會有什么危險?然而,就在同時,她的腦海也在不斷地回想。
放火、追逐、槍戰……還有她目前的處境。
不!這一切的一切都跟她無關。對了,就誠如陳特助所言,在商場上這些意外都屬于家常便飯。對她而言,這純粹只是無妄之災。
“看你那樣子好像真的一無所知。好吧,我就對你透露一些。所有的關鍵都出在你那雙紫色玻璃鞋上!
又是紫色玻璃鞋惹出來的禍!
她不懂,真的不懂。到底有誰能夠告訴她?
“湯杰生,不要再對我打啞謎了,那雙再普通不過的玻璃娃到底藏有什么秘密?”她實在受不了了。
“它本身不是藏了什么秘密,而是被貼上——”
“少爺,他來了!币恢闭驹诼涞卮芭跃o盯著屋外的一名手下,慌張地回頭對湯杰生報告。
“就他一個人?”湯杰生急急問道。
“是。”他只看到他從駕駛座下車。
“把他帶過來,記得要先搜身。柳子箋,剛才差點被你給唬住!彼仁浅荒樺e愕的柳子箋邪惡地眨了眨眼后,才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等著好好地“伺候”火燭間。
沒過多久,火燭間被兩名湯杰生的手下給“護送”過來。
火燭間依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其悠閑的姿態令湯杰生不得不用懷疑的目光睨向他的手下。
只見手下趕緊點頭表示火燭間身上絕對沒有帶槍后,湯杰生這才安心。
“火燭間,晶片呢?”湯杰生蹺著二郎腿,不可一世地問道。
火燭間一雙無波無波瀾的眸子先是不著痕跡地瞄向柳子箋,在確定她沒有被人苛待過后,才淡淡地回道:“晶片不是在刑事組哪兒?”
“你!我再問你一次,晶片你到底交還是不交?”
“湯杰生,我可以免費奉送你一個消息,那就是刑事組已經取得湯氏所有不法的犯罪資料!被馉T間淺淺一笑。
聞言,湯杰生的臉色大變,但下一刻,他的面色又恢復正常,“嘖,我們湯氏能否渡過此次的難關,那就全靠你了,火總裁。”
“湯杰生,送你們湯氏入地獄的人是誰,你不會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吧?”火燭間在露出邪佞的笑容后,便在兩名持槍的湯氏手下以及湯杰生面前,優雅地拉過一張椅子落座。
“火燭間,如果你想讓柳子箋完好無缺,就最好識相點!鄙匣乇换馉T間擊中二拳的仇他都還沒報。如今,哼哼,他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一名手下在湯杰生的示意下走到床邊,并將槍口指向柳子箋的腦袋。
“湯杰生,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柳子箋的死活對我來說根本就無關痛癢!彼裘祭湫Γ粌H如此,他還用手指彈了彈衣袖,仿佛沾染到不干凈的灰塵似的。
他的這番話,不但令湯杰生的笑容登時僵住,就連一直保持沉默的柳子箋也在聽到他無情的話語后,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無關痛癢?她早該明白的,但為何她的心會像是給人撕裂成一塊一塊似的,再以難拼湊起來了呢?
“火燭間,你這個謊說得太不高明了。假如你一點都不在乎柳子箋,又怎么會出現在我面前呢?”湯杰生有些坐立不安。
火燭間勾起邪薄的唇瓣,詭異地輕笑,“我之所以會來,是為了要收拾你!彼f得輕描淡寫。
然而,這句話聽在湯杰生耳里,卻具有十足的殺傷力。
“你……”湯杰生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惡!這火燭間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找死!”
湯杰生猛地沖向前,在以為火燭間只能乖乖地承受他的重擊下,出拳揮向那張飽含諷刺的帶笑俊顏。“啊——”
湯杰生的拳頭不僅被火燭間一手擋開,而且他還給了湯杰生一記重拳。
見狀,湯杰生的兩名手下連忙拿槍指向火燭間。
“小心,子彈是不長眼的。若是傷到我,那湯氏可就真的永無翻身之日嘍!被馉T間淡淡的一句話,令那兩名手下遲遲不敢扣下扳機。
不過,湯杰生也沒這么傻。他突地走到床邊,單手將全身無力的柳子箋粗暴地拉起,然后在火燭間的面前,用力地吻住她毫無血色的唇瓣。
對于這看似火辣辣的一幕,火燭間并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他性感的雙唇依舊噙著一抹謔笑;他甚至還從容地、慵懶地斜睇意圖想挑釁他的湯杰生。
然而,湯杰生若能細心一點的話,絕對可以發現火燭間放在椅把上的手,已隱隱浮現出青筋。
沒有見到預期反應的湯杰生,忍不住哼了聲。他將柳子箋用力地甩向床,一聲痛吟從她齒縫間逸出來,但湯杰生并未因此放過她。
“柳子箋,你瞧瞧,火燭間根本不在乎你嘛。不過沒關系,我不在意穿破鞋,而且我還要當著他的面跟你,嘿嘿……”
火燭間眸子登時不悅地半瞇。
可柳子箋不知是因為過于恐懼而失了魂,還是她的魂魄老早在火燭間說出那席話之后就飄散出去。
她對于湯杰生下流的威脅,竟然完全沒有反應。
“柳子箋,趕快叫火燭間來救你,否則我就當著眾人的面上了你!睖苌吐暱謬標
豈料,柳子箋呆滯的目光仍然緊盯著天花板,一點求救的意愿也沒有。
“哼,既然你不介意讓人欣賞,那我就成全你!睖苌暗卣f完后,即向面無表情的火燭間露出勝利的一笑。
正當湯杰生的手逐漸往柳子箋的衣內探去——
砰!一道槍聲乍響。
只見陳特助站在陽臺上,向比較靠近柳子箋的湯氏手下開出一槍。
而當湯杰生嚇得連忙縮手之際——
砰,第二聲槍響緊接著響起。
原來是火燭間趁著第一聲槍聲響起時,一腳掃向反應慢了半拍的第二名湯氏手下,并在他摔倒之際一把搶過他的槍,而且迅速地朝他身上開了一槍。
“來人,快來人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湯杰生簡直是駭住了,他連忙大叫,但是竟沒有人回應。
這怎么可能?這幢別墅里至少還有他十多名手下。
“省點力氣吧!”
火燭間森冷的嗓音令湯杰生瞬間寒毛直豎,但也讓他憶起身旁還有柳子箋這個護身符。
不過,當湯杰生的手快要觸及到柳子箋的脖子時,他的身體忽地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往后一拉;下一秒,一記拳頭系向湯杰生的門面,接著是他的哀號。
湯杰生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他整個人癱坐在一角,“你、你不能殺我……”他勉強發出一句話后,就緊緊捂住流血不止的口鼻,全身發抖不止。
“你竟敢動柳子箋,還敢吻她。湯杰生,如果你不要命就早說嘛!”火燭間冷笑,并且一步步地逼近湯杰生。
當湯杰生見火燭間露出極為邪惡的笑容時,他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少主,刑事組的人快來了。”
槍口就抵在湯杰生的眉心上,正當火燭間想要一槍結束他性命時,陳特助卻適時地出聲提醒。
火燭間食指穩穩地扣住扳機,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直至他看見陳特助有意無意地睨了眼柳子箋后,火燭間持槍的手才輕輕一顫。他將槍支拋給陳特助,轉身連同被單將柳子箋溫柔地抱起,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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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火燭間抱起柳子箋的那一刻,到她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她都沒有睜開眼睛過。倒不是她還在介意他那番傷人的話,因為到了后頭,她已經大概了解他的用意,所以,她可以當做沒聽見。
是呀,假裝沒聽見,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子箋、子箋……”
就在她的意識因疲憊而逐漸陷入昏沉時,耳畔傳來火燭間一聲聲極為輕柔的叫喚。
她勉強地眨了眨眼,在被他扶起,并靠在他可以令她安心的胸膛里后,她才慢慢將沉重的眼皮睜開。
當眼前模糊的影像慢慢地轉化為實體后,她隨即發覺自己的左手腕好像被類似針頭的東西給刺到般。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下,而原本依偎在他胸口的身子也略微僵硬地偏過去。
是針頭沒錯。但她為什么要打針?
“這樣你才會好得快。”火燭間輕聲地對柳子箋低喃,讓她再次偎入他的胸膛里。
漸漸地,柳子箋發現自己可以自由活動了。
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小手抵在他的胸膛,讓彼此隔出一段距離。不過,這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因為火燭間根本沒將她小小的抗拒給當一回事,他仍舊親昵地摟住她。
“放、放開我。”
“有力氣說話了,是不是?”
火燭間輕輕抬起她的下頜,眼底下的詭異令柳子箋不禁心生警戒。
“那你先等等,我必須先做件事才能再來追究你為何會跟湯杰生私下見面。”
倏地,火燭間吞噬了她的唇,其激烈狂暴的程度不僅更勝以往,而且幾乎將她的唇瓣給咬破。
“說,湯杰生有像我這樣吻你嗎?”火燭間在她的唇畔惡狠狠地問道。
她形容不出此刻心中是何感受。不過,仍舊氣喘吁吁的她馬上回道:“我、我把牙關咬得很緊!
聞言,他眼中的怒氣才慢慢退去。
接著又是他的一記深吻,不過這一回他吻得狂肆卻不失溫柔、激烈卻又令人迷戀。
為什么要這樣吻她?
為什么要讓她在下定決心遠離他之時,再次遭逢這種意外?
“你若讓陳特助跟著你,這次的意外就不會發生!
火燭間放開她的同時,也將她的身子稍稍往上一提,好讓她能直接面對他那張陰沉的俊臉。
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的她,難以在當下了解他的意思。
見她還著迷他的親吻,火燭間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不過,他并不會因此而饒恕她。
他略微粗暴地搖晃她的肩頭,在她皺起眉頭的剎那,他再度冷冷地說:“你不僅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而且還要陳特助把辭呈拿給我?我火燭間到底哪里待你不好,你說呀!”
“我答應過你什么了?”
“絕對不離開我的視線!彼谷煌靡桓啥䞍簟
她萬萬沒料到他會記得他倆歡愛時所說的話,但記得又怎樣,她不想與唐倩倩爭寵,更不想做他的地下情婦。
“看情形,你好像沒忘是不是?”
“不管是不是,都已經不重要了。”
“哦?”
“你到底還想要我怎么?”
“我不想要你怎樣,我只是想讓你永遠下不了床,也永遠走不出這間房罷了!
“總——”
“如果你想馬上嘗試什么叫作下不了床,你可以繼續叫我總裁沒關系!彼軌蛄怂膼坫@牛角尖。
“你不能這么做。”
“你何不試試?”
“你!我求你行行好,既然你看輕我、鄙視我,甚至不、不愛我,就請你放過我,還我一個自由的空間好嗎?”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