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睡得這么晚。深紅色的窗簾擋住了陽光,昏暗的光線讓人怎么也想不到已經這么晚了。古聆坐起身,思忖著是不是該起床了。仔細聽聽,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沒醒呢?還是下樓了?
嗯,還是起床了吧!太晚起床總是不太禮貌。況且她作為一名名門淑嬡怎么可以賴床呢?
今天該穿什么衣服呢?她自己可是沒一件衣服可以襯得上她現在的身份的?律卸Y說好在這里的一切起居用品都叫人打點好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古聆打開精美的衣櫥,映人眼簾的一切讓她差點尖叫。天哪,滿滿的一櫥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名牌衣裝。從春裝到冬裝,從棉衣到裙子,應有盡有。她真是太幸福了,這份所謂的工作根本就是享受,讓她都有點舍不得太早完成任務了。
今天天氣不錯,看了這么多衣服,心情也不錯。古聆選了一套桔色的毛衣套裙,既漂亮又舒適。出乎意料的合身倒是讓古聆微微吃驚。想來這些衣服該是照柯安的尺寸做的吧?她可沾了她不少光了。多虧有她,她才做了一回大家閨秀,享受了各種她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生活。好吧,為此她也要加倍努力了,為了柯安心愛的人早日獲得幸福,她要加把勁了。
打開房門,對門的門依舊緊閉著,不知道里面的王子醒了沒有。古聆輕輕地敲了敲,卻不見任何回應。
“大概起來了吧,人家才不會睡得這么晚呢!毙÷曕止局篷鲎呦聵。出乎她的意料,客廳里沒有半個人影,她叫了幾聲,也不見人回應。
“原來我還是起得最早的一個!弊猿暗匦χ,古聆往廚房走去。吃了一個多禮拜的西餐她開始懷念起小米粥的味道了,趁他們沒醒,做一碗解解饞吧!
于是,沒多久小米粥的香味便充滿了整個廚房,并從廚房無聲無息地飄出去。古聆見小米粥差不多好了便關掉火,打開鍋蓋,香味愈加濃烈地撲鼻而來,肚子里的饞蟲咕咕直叫起來。想起沒下粥菜,她又炒了個蛋。滿足地偷笑著,古聆一手端粥一手端蛋準備到餐桌上盡情享用。孰料——廚房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肥,惟一相同的是兩人都盯著她手上的餐點口水直流。哇!古聆嚇了一跳,手一松,兩只碗立刻呈直線下降運動朝地上砸去。眼看誘人的早餐就要毀了,說時遲,那時快,就見那個矮胖子飛快地撲了過去,一秒不差地接住了離地不到一寸的兩碗佳肴,更令人叫絕的是那碗盛得滿滿的小米粥竟一滴也沒潑出來。
咦,這凌空接物的架式怎么那么眼熟?啊,!竟然是福叔!現在古聆終于知道他那本整天拿在手里所謂“武林密笈”的作用,不過,她還是寧愿不知道的好。因為——
福叔從地上站起來對著兩只碗嗅來嗅去,一臉饞相。林朔濤也湊過去要搶一碗,兩個人就這樣在廚房門口你推我搶,一點平時的風度也沒有了。當古聆看到他們兩個身上還穿著睡衣時,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們兩個好像貓和老鼠哦,只要一聞到食物的香味,身體便會呈飄浮狀循香而來。不過,這小米粥真有那么香嗎?居然能把人從被窩里吸過來。難道她的廚藝已經步入登峰造極的境界了?
然后聽見餐廳里傳來他們的搶奪聲。他們兩個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和管家嗎?怎么比她還沒有修養?無奈又好笑地,古聆將整鍋粥端到餐廳里。她可不想看到他們兩個為了碗粥搶得頭破血流。
吃過一場如戰爭般的早餐后,在一老一少感激的眼神注視下,古聆又擔任起了洗碗工的工作。誰叫這么大的宅子里只有她一個女人呢!女人做家務似乎在任何地方都是理所當然的。不知道如果突然有一天女人都消失了,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
哦,糟了,她現在可是柯安,柯安既不會做飯也不會洗碗。這下可好,這可是一個天大的疑點,他們不會因此而起疑心吧。
“安安?”叫喚聲在這時響起,古聆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完了,他們看出來了。
“這頓早飯真的太感謝了,想不到七年不見你變得這么賢惠!绷炙窛澰S地說,并走到古聆身邊幫她把洗好的碗擦干。
“哪、哪里?”古聆驚訝地松了一口氣。呵呵,七年不見!對啊,這可是一個掩藏她和柯安之間差別的大借口。
“中午就由我來做飯吧!边t疑了一下,林朔濤說,“我說過要做一桌子菜來慶祝我們偽重逢的。順便也作為這頓早餐的謝禮!
“好啊!惫篷鲂廊淮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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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古聆被喚下樓吃飯。她是高高興興地下樓,可看到那所謂的一桌子菜后,她當場傻眼了。
這……這能叫菜嗎?生黃瓜、生番茄、生蘑菇,外加一些水果拼盤擺了大半桌子,剩下的地方就是面包、牛奶、色拉之類的東西,反正不是生的就是現成的。惟一經過加工可稱為熟的東西就是那三個漆黑的據說是荷包蛋的東西。
“安安,你看我做得怎么樣?以前我在家里做的時候,爸爸媽媽都說我做得很好呢!”高大的林朔濤圍著個綴著花邊的粉紅色圍裙,滿眼閃著期待夸獎的光緊盯著古聆問。
“很好?”古聆不可思議地反問,聲音不自覺地抬高,“我想他們的腦子一定有問題,要不就是我的腦子有問題。這樣的東西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再奉勸你一句,快點請個廚師吧!簡直是浪費糧食!”古聆滿懷的希望一下子落空,她氣得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一點也不給林朔濤面子。
可是,她罵完之后,在看見兩張呆若木雞的臉之后,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媽呀,又露相了,她怎么這么沖動?
不知道是不是因禍得福,接下來林朔濤的反應讓古聆跌破眼鏡。
“安安,你……”林朔濤突然拉起古聆的手激動異常。就在古聆認為他被氣瘋了的時候,他又一把把她緊緊摟住,用顫抖的聲音說:“太好了!太好了!終于有人肯對我說實話了。安安,我愛死你了!”
被批評還這么開心,腦殼壞掉啦?不過,就算這樣也不能借此吃她豆腐,她長這么大除了爸爸和弟弟外,還沒被別的異性抱過呢!
“快放開我。∥铱齑贿^氣了!惫篷鋈滩蛔〈蠛啊
林朔濤聞言忙放開她,不過還是興奮地拉著她的手不肯放,“安安,哦,太抱歉了。我太高興了,你是第一個對我說實話的人。”
“說實話?”
“對。其實我做這頓午餐是為了考驗你,如果你也像別人一樣違心地夸獎我,那我也許就不得不和你解除婚約了。雖然你們都出于善意,但是我不需要謊言,我要的是一個會對我說實話的妻子。而安安,你合格了!我決定從現在開始要認真地愛你。”林朔濤解釋說。
“你說……解除婚約?”黑,全黑,臉色黑得不能再黑!她沒聽錯吧?
“哦,安安,別介意,你已經通過考驗了,我不會和你解除婚約了!币姽篷瞿樕n白,林朔濤忙安慰她。
“唔哇!”毫無預警地,古聆大哭出聲。她竟錯失了這么好的機會。她怎么這么倒霉,這個天大的好機會竟然就這樣從她眼皮底下溜走了!哇——她好后悔!怎么關鍵時候會忘了身份呢?
一旁,林朔濤和福叔以為古聆被那句“解除婚約”嚇哭了,一起手忙腳亂地安慰她,誰知越安慰,古聆卻哭得越厲害。望著逐漸被淚水淹沒的大廳,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只能抱作一團站在水果拼盆上,“好可怕,好可怕啊——愛哭的女人真的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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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考驗午餐一事后,一個星期過去了。林朔濤到他家在本市的一個分公司視察坐陣,看看這邊的動作狀況。樹大難免有枯枝,他作為首腦人物要盡可能地剪去這些枯枝,讓他們的企業永遠保持蓬勃生機。福叔則終于盡到了“管家”的職責,請了些傭人回來。
也是這些原因,古聆有了更多的空閑時間。兩人只有傍晚到臨睡前一段時間可以聊聊天,談談情,說說愛。當然即使這樣也絲毫未能影響他們之間感情的發展。呃,確切地說,應該是林朔濤單方面的感情發展。
自從古聆通過林朔濤的試驗被認定為合格的妻子人選后,他對她可說是呵護備至,疼愛有加,惟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夠讓古聆滿意。
反觀古聆就叫人心寒了,在林朔濤拼命愛她的時候,她卻在盤算著紅杏出墻的事。無意間錯失了一次完成任務拿到另外五十萬的良機后,她立刻快馬加鞭地實施起她的計劃?墒呛苁,她至今也沒找到一個能讓自己變成為壞女人的男人。當然也不是沒有合適的男人,只是這話讓她怎么開口呢?說“先生,哦,呵呵呵呵呵呵——拜托讓我紅杏出墻吧——”去!不要傻了,這實在太荒唐。
所以,每一天,古聆總是一個人苦惱著、思索著。
因為懷著這樣的苦惱,古聆對于林朔濤的感情視而不見,或者即使明白他的心思,她也假裝不知。她并不是柯安,對她而言,林朔濤愛的人是柯安。她這個替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當真的。所以下意識地,她把自己的感情包裹起來藏在心底最深處。然而即使這樣,在感受到林朔濤對她這個假柯安的款款深情時,她還是忍不住感動一番。唉,如果真有一個男人對她,也就是古聆哦,這么好就好了——
等等,這思緒又扯到哪里去了,不行,她要趕快執行計劃才好。不管了,今晚也出去找找看吧,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蛘咄砩纤龝竽懸稽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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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目的地游蕩了幾個小時,古聆一無所獲,看中了好幾個男人都因為自己的怯懦而作罷。
不知為自己的無能嘆了幾次氣后,古聆在一個叫做“造緣”的PUB前停住了腳步。她以前也在幾個小姐妹的死拖硬拉下,到過一個什么PUB的,不過里面頹廢糜爛的氣氛讓她異常反感,從此視這種地方為禁地?墒乾F在,古聆忽然有些改觀了,既然里面的人都愛游戲人生,那就不會太認真地對待感情,說不定能找到一個能配合她的人,反正她要的就是一個不認真的情人。呵呵,她以前怎么沒想到呢?
想到這些,古聆不再猶豫地推開了“造緣”厚重的大門。立刻,煙味、酒味撲鼻而來,各種嘈雜的聲音更讓她皺緊了雙眉,她努力壓下奪門而出的欲望。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古聆學著隔壁座的一個很美艷的女子點了一杯pinklady。嘗試地抿了一小口,酒味芳香、入口潤甜,嗯,還不錯。然后,她開始四下搜尋她認為合適的目標。
可是,古聆還沒找到她的目標,她就先成了別人的目標。
穿著西裝的男人端著一大杯啤酒走到古聆面前,因為擋住了她的視線,逼得她不得不抬頭看他!靶〗,等人嗎?”男子開始搭訕,怯生生的。
掃了男子一眼,古聆選擇不搭理他。
看了古聆的反應,男子咬了咬唇,不死心地又問:“小姐,第一次來嗎?”
“關你什么事?”古聆不悅地回了他一句。
男子怯場地想要離開,可當他的眼睛看到某一處時,臉色變了一下,反倒自己坐下來動也不敢動了。“來這里的人,內心或多或少都是寂寞的。這個酒吧叫‘造緣’,許多人都想在這里給自己制造一段美麗的邂逅,以緩解一下那會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寂寞!备袅撕靡粫䞍海凶佣⒅幸褯]有氣泡覆蓋的黃色液體像背書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他的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那么嘈雜的聲響下,還是清晰地傳進古聆并不專心的耳朵里,頓時引起了古聆的興趣,因為他話中的幾個字恰巧撞到了她的某根神經。
制造一段美麗的邂逅!好肉麻……呃,好詩意的話,好喜歡,太喜歡了。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有人自動送上門來了。天助她也!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要先驗一下貨,萬一是什么阿狗阿貓之類的就不足以取信于人,也有辱于她的品位。
這樣想著,古聆忽然將臉湊到男子面前,男子看著她,露出小鹿一樣迷惘無助的眼神。眼睛水靈靈的太大了,鼻子還算差強人意,嘴巴太薄也太紅,臉形太尖,湊在一起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不過也算得上上等姿色了。這張漂亮的臉更適合一副女性的軀體,古聆暗想。始終是比不上林朔濤了,看了一個星期他俊美帥氣的臉蛋,再看別人總是會忍不住比較一番。結果卻發現仍是林朔濤好看。這也是她拖了這么久也沒有物色到好對象的理由之一。大街上,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男人經過,可其中有幾個能及得上林朔濤的呢?
這個人,配她……總是差了那么一點點,和他在一起找不到偷情的感覺,跟他演戲可能會有些吃力,選……還是不選呢?審視完畢,古聆收回視線,陷入取舍的抉擇中,完全不顧男子被她突來的舉動嚇得一愣一愣。
“朔濤,這里!”一個爽朗高亢的聲音突兀地蓋過其他嗓音成為絕響,引來全場的注目。被注視的人仍像個沒事人一樣朝剛進門的一個挺拔俊美的男人揮著戴滿古怪戒指和手鏈的大手。
“朔濤?”這個名字很多人用嗎?很自然地,古聆也好奇地望向那個被人呼喚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然、竟然有這么好的事!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不,應該說是老天太厚待她了。不可抑制地在心里感嘆了一番命運的神奇后,古聆立刻抓住這個天賜的好時機:未婚妻腳踏兩條船,被未婚夫當場抓。痪瓢蛇@種地方很適合偷情;對面的男人自己送上門……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她也將就一點不挑三揀四了,娘娘腔就娘娘腔吧,長得不錯就行了。就他了!
“先生,貴姓啊?”漾開甜膩的笑容,古聆用甜膩的聲音問她對面那個不知在看什么地方的男人。
好一會兒,男人才接收到古聆的聲音,他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確定他周圍沒有別人時才不確定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在跟我說話嗎?”
廢話!不跟你說話,難道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發神經?雖然心里這么想,古聆還是維持剛才的甜膩風格說:“是啊,我很想認識你!
“啊?呃?哦!”男人一連發出三個語氣詞,然后呆呆地摸了摸頭,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姓梅!
軟趴趴的樣子看了很不舒服,很想欺侮他一下?粗,古聆忽然對一些暴力事件有了新的看法。也許某些暴力的起因并非緣于施暴者,而是被施暴者本身就散發著“討打”的信息。
使勁握了握有些癢的指關節,抑下暴力沖動,古聆憂雅地站起來硬是擠到對座男子的身邊坐下,然后朝他伸出不算纖巧的五手,“很高興認識你?掳,我的名字!睂Ψ奖凰粊淼目拷檬肿銦o措,連握手這種簡單的禮儀也不會了。無奈之下,古聆只有主動出擊,握住他不曉得該放在哪里的手。哇,好軟哦!這真是男人的手嗎?跟她的手差不多大!要不是清楚地看見了他的喉結,古聆肯定要懷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裝。幸好!幸好!不過這樣的男人居然也會找女人搭訕,真可謂人不可貌相!
“喂!你還要愣多久?”看男子一臉的呆樣似乎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古聆忍不住催促。趁機偷瞧未婚夫所在地,他正興致勃勃地跟那個大嗓門男子聊天,一時半刻應該不會走。她也要利用這段時間跟這個娘娘腔套好關系。
“你姓梅,梅什么?”古聆又靠近了一點。
“梅寒清!钡吐暬卮鸷,他稍稍挪開了點距離。
真奇怪,明明是他來搭訕的,怎么她如愿上鉤了,他反而想逃了?不管了,套清他的底細要緊!敖衲陰讱q了?”古聆又粘上去。
“二……二十!
看不出來比她還小兩歲,“工作?”
“漫畫家……助手!泵泛宕丝掏耆珱]用腦子思考,只是憑著本能反應在回答,他或許連自己回答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一緊張,他就會這樣。
“家庭成員?”
“還有個妹妹!蓖蓱z的,沒父母了。
“結婚沒有?”
“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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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會來的?”林朔濤點了杯威士忌后問旁邊的老友。在公司接到他的電話,還真有點意外。
“想來就來了。”歐達漫不經心地答道,看也不看林朔濤一眼。
早習慣好友的說話方式,林朔濤不以為意地啜了口杯中物。
“試婚生活如何?”沉默了一會,歐達突然問。
“還好!绷炙窛妓髁艘幌,吐出不輕不重的兩個字。
“還好?不會吧?瞧你一臉春色,會‘還好’那么簡單?”歐達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你又知道?”林朔濤睇了歐達一眼,臉色微紅。
“那當然,好歹也和你做了十年的朋友了。你屁股一翹,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睔W達得意地笑著。
林朔濤的臉漲得更紅了,“你……你不能用文雅一點的說辭嗎?”
“如果你再不老實交待……”歐達將手中的半杯啤酒一飲而盡,用肩碰了碰林朔濤,給了他一個莫測的眼神才說:“我保證讓你領略一下真正的不文雅!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雞婆了?”林朔濤推了歐達一把。對好友的多事,他可是從小領略到大,多多少少也學會保守秘密了。想想以前,自己是一有心事就找他傾訴,而傾聽者卻毫無道德地將他的秘密當成笑料在眾人面前大講特講,讓他要多糗有多糗。
為此他沒少跟他斗過氣。可悲的是,往往沒過兩三天,他就先不爭氣地去找他玩了,并且完全不顧前車之鑒,仍舊把他當做傾訴秘密的對象。所以他被出賣也是活該。所幸的是,歐達很知道輕重,明白什么可以說,什么不可以說。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的友誼才能持續到現在依然這么堅固。
“哎,我未來的弟媳長什么樣?”罔顧林朔濤的抗議,歐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不告訴你!绷炙窛齽e過頭,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行為就像小孩子賭氣。
歐達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要他開口還不容易?那一招百試百靈!八窛煤⒆,告訴我嘛!告訴我嘛!”他撒嬌似的磨蹭著林朔濤的身體,嗲聲嗲氣地說。
僵硬,跳離。這是林朔濤的反應,惡心死了,雞皮疙瘩掉一地。眼見那個制造反胃效果的家伙又靠過來了,他連忙舉白旗投降,“我說,我說!你別再靠過來了!”真卑鄙,每次都用這一招,偏偏他又吃定了這一招。
就這樣,林朔濤毫無保留地把自己這一個多禮拜里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尤其在他講到柯安通過他的午餐試驗時,連最細微之處都講得繪聲繪色。由此可見,他真的很滿意這個未婚妻。
“那你呢,找我有什么事?”講完了自己的事,林朔濤才想起還沒弄清好友約他出來的目的。
“沒事。想你嘛,就約你出來看看你!”一貫的吊兒郎當,歐達笑著,摟住林朔濤的手臂,并用臉在上面磨蹭著,惹得林朔濤尖叫連連,差點當場吐血。唉,這個好友。∈裁磿r候才會成熟點?
玩夠了,歐達放開林朔濤,又要了一大杯啤酒。說實話,他要找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他!
“想跳舞嗎?”歐達奇怪地問一臉專注地看著舞池的林朔濤。這小子什么時候對那種激烈的舞蹈感興趣了?
“不是!绷炙窛龔陌膳_前的高腳椅上跳下來,向舞池方向走了幾步,臉上難得被嚴肅占據,“我好像看見安安了!眲倓傆腥藦乃砗笞哌^去時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那人向他大聲道了歉,聲音竟和安安異常相似。基于好奇,他轉身看了那人一眼——雖然僅是短暫一瞥,他仍看清了那張酷似安安的臉。
不可能的,安安應該乖乖地呆在家里才對,那人肯定是長得跟安安像而已。安安那樣的女孩怎么會到這種地方來呢?肯定是看錯了。林朔濤肯定著自己的猜測,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追尋著那個女人而去。那個女人和一個個子不是很高的男人一起步人了舞池,非常貼近地跳著不知道什么舞。
“安安?”歐達想了一會,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是未來的弟媳。怎么啦,她也來了嗎?”無視于好友的緊張,他自顧興奮莫名地朝舞池里張望。他的弟媳會長什么樣呢?林朔濤忽然沖進了舞池,歐達不及反應忙跟了進去,他在好友臉上看到了久違的凝重。事情似乎挺有看頭的,他是從來不錯過看好戲的機會的。
七葷八素地撞了幾個人之后,林朔濤終于找到了那個酷似柯安的女人。沒有多想,他一把抓住女人高舉在頭頂瘋狂搖擺的手,“柯安!”他大聲喊道,努力讓聲音突破狂噪的音樂。
女人因被抓倏然回首,在看清抓住她的人后,驚訝得大叫:“朔……朔濤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