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到底想要我什么隨身物什呢?”她眼中透出微微疑惑,“我這次下山下得急,可是什么都沒帶呢!”
想起這次下山,她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們幾人說風就是雨的,才說下山就迅速地分道揚鑣了,而這時她才發現,她們什么也沒帶,就是空手下山的。
青衣那書呆子會不會餓死?
小希那丫頭會不會被拐帶?
她看了看窗外,兩只春燕相伴掠過,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
真是令人操心吶!
若是能讓這兩位成家公子前去相護,她也可以省些心了吧!
成風微微彎著眼睛,“在下唐突,若是僥幸勝了姑娘,希望姑娘能將姑娘發后的琉璃珠贈一顆給在下!
燕曉來撥過披在腦后的發絲,掌心安安穩穩地躺著幾顆琉璃,光華流轉,攝人心魂一般。
“這個?”她問。
成風的目光似乎黏在了那幾顆琉璃珠上,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唇,一旁的成炎眼角跳動數下,又來了,他這貪財的弟弟到底什么時候能改掉舔唇的習慣。克@個做哥哥的覺得很丟臉好不好?
“什么樣的腿最長?打一成語!
“一步登天”
“最細的針打一成語!
“無孔不入”
“關公兵敗走麥城打一字?”
“翠!
……
“啊,只剩一顆了。”樓上的女子輕聲叫了起來,“公子,這姑娘都已經連輸五局了,怎么還不收手?”
半倚在軟榻上的男子似在閉目養神,只是唇角微微彎起,說不盡的風流寫意,“顏兒,不要急,我們只是看戲的人!
只要有戲可看,誰贏誰輸又有什么關系?
“啊!”燕曉來苦著臉,看著空蕩蕩的銀絲尾端,“都輸完了啊!”
一旁的成風十分得意,“姑娘承讓了,天色已晚,我兄弟二人就此告別!
贏了就想走嗎?
燕曉來微微垂下眼瞼輕輕哧笑,然后從身側摸出一個朱紅掌心大小的口袋。
幾聲輕脆的丁冬聲響,眾人的目光均被吸引到桌上光彩奪目的琉璃珠上,不由得瞪大了眼,若剛剛那六顆琉璃珠為星光,這七顆,便如月華了。
燕曉來眼帶不甘地看著成風,似笑非笑,眸中透著三分妖嬈,“成四公子,還要玩嗎?”
成風微微笑著,“燕姑娘還想怎么玩?”
燕曉來輕輕揚起眼睫,“我有三個問題,若你能都答出來,我手中這七顆石……”她頓了一下,“呃,琉璃珠,便贈予公子,若是公子答不出來,不僅要歸還我輸給公子的六顆,還要如事先答應的一般為我做事!
一旁的成炎心中升起一股子不祥的預感,正欲說話……
“成交。”成風想也沒想就回答。
燕曉來將七顆琉璃珠放在掌心,琉璃珠輕輕滾動,碰撞出略帶嘶啞的清脆聲。
她嘴角含笑,“第一個問題,一個人空肚子最多能吃幾個雞蛋?第二個問題,船邊掛著軟梯,離海面兩米,海水每一個時辰上漲半米,幾個時辰海水能淹沒軟梯?第三個問題,什么蛋中看不中吃?”
三樓上的男子微微睜開眼,他的眼睛有些長,眼尾細而略彎,形狀似桃花花瓣,眼神迷離。
他有一雙桃花眼。
這一眼,便散盡了冰容雪霜姿,猶帶上小紅桃杏色。
朝顏雙手奉上一杯香茗,“公子,這姑娘的題目好奇怪,一個人空肚子最多能吃幾個雞蛋?難道不是因人而異的嗎?”
他輕輕抿了一口香茗,眉眼微微彎起,如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十分勾魂,“我也不知道呢!”所以覺得有趣。
朝顏輕柔一笑,“今兒也真奇了,竟也有公子不知道的事情?!”
他又笑了一笑,“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天下能人異士何其之多,我也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朝顏接過他手里的精致茶杯,“可是顏兒心里,公子可不是凡人呢!”
他輕輕捏了捏美人精致的臉蛋,視線又落在外面,輕輕復述著題目:“船邊掛著軟梯,離海面兩米,海水每一個時辰上漲半米,幾個時辰海水能淹沒軟梯?顏兒,你冰雪聰明,可想出答案了?”
朝顏笑道:“若是按題目意思來說,應該需要四個時辰,可是若是這般簡單,那位姑娘又怎會問出來?”
他輕笑,“這樣一來,只剩第三題了!
朝顏微微蹙眉,“什么蛋中看不中吃,難道是臭鴨蛋?”她搖搖頭,“顏兒是真的好奇了!
這時樓下傳來聲音:“水漲船高,所以永遠不會淹沒軟梯!
“成四少好才學!迸拥穆曇袈晕⑸蠐P,于半路陡然而上,似一道勾,勾入人心便再也拔不出來了。
朝顏拊掌而笑,“是呢,顏兒怎么就沒想到,海水怎么會將船給淹沒呢?顏兒真是笨呢!”
他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我們且聽聽其他兩題何解。”
一個人空肚子可以吃多少個雞蛋?
什么蛋中看不中吃?
樓下一群人眉頭緊鎖,此時無疑已成為見者有分的猜謎游戲了。
燕曉來并不急,她叫了一碗米酒,撒上了些白糖,輕輕攪動著,一口一口地喝著。
桌上的七顆琉璃珠散發出妖魅的光華,似要奪人心魂一般。
好想要。
成風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真漂亮。
可是雞蛋鴨蛋鵝蛋鵪鶉蛋,到底哪一顆蛋才是他應該要的?
第二章性感美男
“一顆!”久久默不作聲的成炎忽然發出聲音。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他微微抬著頭看著對面正閑心喝著酒水的女子,“一個人空肚子最多只能吃一顆雞蛋,因為吃下后,他就不是空肚子了!
“這樣!對。 敝車猪懫鹨魂嚮腥淮笪虻膽吐。
燕曉來拿袖口擦了擦嘴,彎了彎眼角,“成三少果然智勇雙全。”
“公子,這樣就只剩一道題了!背伳樕嫌行┭陲棽蛔〉呐d奮,“最后成家的兩位少爺到底猜不猜得出來呢?顏兒好矛盾啊,到底該站在哪一邊呢?”
她既不希望那位燕姑娘輸,可是也想要那兩位成四少贏!
男子寵溺地笑了笑,“顏兒,你太入戲了!
那兩方到底誰勝誰負,與他們隔岸觀火的人又有什么相干?可是看著她臉上流露出的激動興奮不安,他忽然也想嘗嘗那種因別人的事情而喜、因別人的事情而憂的感覺了。
朝顏為他斟上一杯酒,笑容晏晏,“公子,既然是出來玩兒,卻又不能入戲,豈不辜負這良辰好景?”
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含笑道:“所以我最喜歡帶你出來玩!
所謂的紅顏知己,不過如此吧!
日暮近已西斜,可是那最后一道題目卻久久無人猜到。
因為事先并未規定時刻,這猜謎游戲一直僵持著,燕曉來不由得打了個呵欠,微抬的臉正對上對面三樓的墻壁,她明眸微閃。
這墻壁用千萬塊的碎玻璃拼湊而成,造成了坑坑凹凹、突兀不平的視覺感,偶爾有光束折射,更有另一番華光美景。
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到那無數片閃著熒光的玻璃變成一雙雙眼睛含笑看著她,她一怔,眉眼一彎,盈盈而笑,那無數雙眼睛漸漸變成一雙,一雙幽深狹長的眼睛。
雙手捧起碗中水酒,似有意,似無意,雙手微抬,輕飲。
“公子,那姑娘看見我們了?”朝顏輕聲叫道。
男子也輕抬右臂,似在回敬,一飲而盡。
“不,她沒有看見我們,大約是直覺!
朝顏輕輕感嘆:“好厲害的姑娘。”
男子從榻上坐起,“顏兒,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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