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不管發生什么事,你現在可以盡情的掉眼淚。”同樣的單戀經歷讓紀可彤非常清楚白雪心中的痛,雖然她們的單戀是基于不同原因而無法啟口。
她曾經很羨慕白雪的身分,如果能夠身分對調,或許那個人對她就不再遙遠如天邊明月,但是這些或許夾雜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可彤,你告訴我,簡克用離開的時候,我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么?”少女時期會對父母保留的秘密,卻一定會對同儕傾訴。
“你非常平靜的接受,當時你還告訴郁潔,你欠他一個不一樣的人生,所以決定還給他自己作決定!
雙手癱軟的垂在身側,原來是她作的決定。笨蛋白雪,你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你十年前做的仁慈舉動會讓簡克用感動?錯,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操控一個人的命運?是你自己笨,承諾他可以依他的想法自由的飛翔,鳥兒回歸偌大的天空,怎么會愿意再乖乖的回到籠子內被禁錮?
“可彤,如果給你選擇,你會選擇一個你愛的男人陪在你身邊十年,但是對你的態度永遠恭敬一如下屬對待上司?還是讓這個你愛的男人能以情侶姿態陪著你,但是時間可能只有短短的一個月?兩個,你選哪一個?”
“我選后者,雖然只有一個月,但是甜蜜的回憶可以存在我的腦海一輩子!
“回憶存在那么久,就像凌遲一樣!辈患s而同的答案讓白雪忍不住苦笑。
“我一直以為樵之的存在早已讓你忘記簡克用了!
“樵之?樵之是誰?”不對,這個名字莫名的牽動她的心房,她的身體很自然的對這個名字產生親密的共鳴,白雪知道記憶深處埋藏著……“我兒子?樵之是我兒子。”
“我差點被你嚇死,如果你連樵之都忘記,那我就要找幫你開刀的醫生算賬!
“樵之呢?我要見他。”
“你把樵之寄養在美國,之前一直是由我和保母替換帶樵之,現在我回臺灣,當然也把樵之一起帶回來,不過樵之的存在是秘密,不能讓你的父母知道,所以我不敢帶他來醫院!
“可彤,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別再說這么見外的話,我們親如姐妹,難道是假的?說真的,我這次真的被你嚇壞了,郁潔在奧地利公演,抽不開身,芬菱則是從日本趕回來的途中,你明天應該就會看見她。經過這次的生死關卡,你都沒有慎重的考慮把樵之的身分公開,讓你的父母知道嗎?”
“這次的腦部手術雖然成功,但是很多記憶都被鎖在盒子里,沒有人提起頭緒,我根本無法找出正確的盒子,更遑論要打開它。可彤,你知道我有記……”
“在我那里,保管得好好的,我會找時間帶來給你!
難怪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可彤!拔野延浭卤痉旁谀隳抢,托你幫我記錄樵之的成長過程,對不對?”
紀可彤點頭,“你希望記錄在同一本記事本上,就算無法參與樵之每一刻的成長過程,也能經由記事本完成生命的聯結!
“麻煩你明天把樵之帶來醫院,我媽今晚搭飛機回香港,她明天要陪我爸出席晚宴。等我的身體康復,我想帶樵之一起回香港!
“要不要先給伯父和伯母做心理建設?突然告訴他們這件事,我怕他們無法接受!奔o可彤清楚白雪出身的大家族,太多的關注是包袱。
“與其吞吐的暗示,倒不如正大光明的說出來。再說,我從來不后悔把樵之生下來!彪y怪她對簡克用的離開可以坦然的接受,原來這一切都源自于當時在她肚皮里的小寶貝。
那時候他想要自由,萬丈雄心卻找不到天空揮灑,已經磨出很多怨懟,如果知道她懷孕,最后勢必又會按照歷史走,成為萬能特助,陪侍在她身邊,不管公私都輔佐著她,更慘的是,這次將沒有期限,不是隨便丟出辭呈就可以揮揮手離開,孩子會成為他們彼此的牽絆。
白雪知道這是最好的決定。
她不是改變歷史,只是讓十八歲的靈魂成熟得更早,這才是正軌。
有人特地要隱藏白雪的行蹤,所以在手術后就急著離開馬賽,雖然轉院到巴黎,但是太多煙幕彈來搗亂,等到簡克用確認醫院后,白雪已經搭乘醫療專機返回香港,他立刻搭機到香港,找了許多家醫院后,只能慶幸香港不像歐洲有這么多醫院,很快便確定白雪不在香港。
經過等待,他才確定她在臺灣休養,前后已經耽誤一個星期,偏偏他又要再回美國出席新技術發表會,雖然盡量把時間縮短,但還是耗費了整整十天。
風塵仆仆的抵達臺灣,簡克用還提著行李,就趕到醫院,身上是參加發表會時穿的淺藍色襯衫,經過長途飛行的折騰,已經皺到跟酸菜沒有兩樣,更別提延伸到鬢角的青髭,這種頹廢的模樣實在不適合出現在久別重逢的場面,可是他無法再等待。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在飛機上預想過很多次重逢的情景,卻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幕——
白雪趴在陌生男子的懷里,男子緊緊的抱著她,還不停的親吻她的發旋。
他的眼睛刺痛,心跳仿佛停止,瞬間喪失所有的感官。
“你們在做什么?”低啞的聲音響起,很像他的,但是他不敢確定。
嚴至浩轉頭,發現門口站著一名陌生男子,非常不悅的質問,“你是誰?怎么可以隨便闖入病房?”
“他是誰?”簡克用將行李往地上一扔,看著白雪,嗓音極端清冷。
“你怎么會出現?”不約而同,白雪也開口詢問。
“先回答我!彼麄冊俣炔患s而同的開口,這次兩人的問題居然一字不差。
“你們互相認識?”嚴至浩訝異。
簡克用定下心神,仔細的審視后,就知道眼前男人的身分!皣乐梁啤槭裁此麜谶@里?”
“至浩是我的未婚夫,在這里是理所當然的。那你呢?”白雪還無法從震驚中回復,簡克用消失十年,一出現就莫名其妙的質問她,如果不是身體還很虛弱,她恐怕會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干你屁事”。
雖然用詞不文雅,卻能貼切的表達她的心聲。
“未婚夫?什么時候的事?不可能,你是愛我的!
白雪心一凜。他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以為她會學王寶釧一樣苦守寒窯?
“所以我應該等你十年?這十年你不聞不問,連死活都沒有消息,你到底把我當成什么?”
“這些我可以解釋,只要你給我機會,私下我會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你!焙喛擞迷囍矒崴那榫w,他一時忽略她受了傷,情緒不適合太激動。
“你是簡克用?”嚴至浩總算認出囂張男的身分,但是前后的對話太曖昧,未免太不尊重他了!鞍籽愀年P系難道不是只有主雇情誼?莫非……”
“嚴至浩,如果你也想保住你的秘密,最好就跟我一樣!卑籽┘猜暰。
當她看見嚴至浩時,就記起他們之間的約定,與其說他們是未婚夫妻,倒不如說他們是合伙人的關系。
嚴至浩聳聳肩,“基于保護未婚妻的責任,我應該在場,你們盡管敘舊,可以當我不存在。”
“至浩,我們沒有要敘舊,所以你先回飯店休息。至于你,簡先生,請你離開病房,我要休息了!卑籽┫轮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