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站住!’
寬敞的京城大街,兩個捕快追著竊賊從兩人面前急急忙忙奔了過去。
楊懷仁正在擔心著張鐵心會不會插手的時候,張鐵心已經指著前方的一座宅邸。
姚府。
“怎么了?”楊懷仁好奇地問著。
“他是誰?”張鐵心冷冷問著。
一個年紀約莫二十五歲的青年,站在了門口,正在喝斥著幾個捕快。
生得眉清目秀,俊俊朗朗,身材健壯而高大。身上穿著的是錦緞成的衣裳,腰間系的是九巧環嵌成的玉配,玉環換隱約可見用金線鑲成的邊,可真是巧奪天工?删褪且桓迸瓪鉀_沖、咄咄逼人的樣子,看得張鐵心心中不快。
“瞧他一副人樣,說的是什么話。把公家人當自家奴仆了嗎?”張鐵心走了過去。
他們公家人,自要挺公家人了。楊懷仁心里想著。
然而,楊懷仁倒也沒有真說出了些什么。只擔心著張鐵心要惹事,連忙也跟了上去。
“就跟你們說不辦了,怎么還上門來問話!那些東西我們根本不放在心上!”青年怒喝著。
“可是那賊子太過囂張,身上的案子堆得比山還高。還得請姚府為朝廷分憂解勞啊。”
“我又不是出公家飯,這事不就是你們該辦的?有空來這兒,不如勤快點在街上跑跑,那賊廝只怕就在外頭!”
“兄臺的火氣可大了!睆堣F心走了近,冷冷說著。“不曉得這幾個捕快哪里得罪了兄臺!
“……你又是誰?”青年打量著張鐵心。
“在下張鐵心!睆堣F心抬起了頭,冷冷說著。
聞言,幾個捕快連忙轉過了頭,驚愕地看著他了。傳說中的張鐵心,竟然這么年輕?
“……你就是張鐵心?專辦田環河案子的張鐵心?”青年睜大了眼睛。
“……他就是,不曉得兄臺為何這么問?”楊懷仁也走了近。
“……你又是?”
“一介莽夫!睏顟讶时Я吮!靶∶蛔銙忑X,只是助張捕頭辦案的一個幫手。”
“喔……”青年打量了楊懷仁一會兒,然而也沒有對他再說些什么了,只是轉過了頭,繼續對著張鐵心說話。
“張捕頭快請進……我們去隱密的地方說話。至于這些人……如果不回去,就讓他們留在外頭好了。”青年拂了袖,然而才走進了幾步,卻發現張鐵心沒有跟上。
“……張捕頭?”青年回過了頭,疑惑地問著。
“我現在告假中,不辦案。公子若要休息只管回去罷了,不送不送!睆堣F心冷冷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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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酒樓。
“張捕頭,真的是您嗎?”幾個捕快連忙把張鐵心請進了城里最好的酒樓,接著一勁兒地吱吱喳喳著。
張鐵心從懷里拿出了一道金牌,江南府張鐵心六個字,以及九府的官印跟六房的章徽都刻在了燦亮亮的金牌上。
“真的是張捕頭!”幾個捕快瞧了之后,登時喜形于色。“太好了,張捕頭,您怎么上京城來了?”
“受人之邀,上來看看武狀元擂臺案……”張鐵心正要往身旁的楊懷仁看去,然而那總是淡淡笑著,站在他身旁的楊懷仁卻是不見了蹤影。
上茅廁去了?張鐵心揚了揚眉,倒是不以為意。
“啊……是武狀元擂臺案啊……”
“怎么一副失望的樣子!睆堣F心笑著!拔铱墒墙铣堑拇蟛额^啊,當然管自己的案子……怎么,剛剛怎么讓人削了面子?當著大街,六房的來年都丟盡了。”
“早在二十五年前就丟完了。”一個捕快訕訕地說著。
“……怎么?這二十五年都沒有抬起頭過?”張鐵心取笑著!翱磥砟侨瞬艅偝鍪,就一直踩著你們了?”
“唉……回張捕頭的話。您不曉得,當年姚府的案子,就已經把我們整慘了!
“……什么案子?”
“姚家不曉得招誰惹誰了,夫人才剛生了孩子,孩子就讓人搶了走。”捕快說著!昂貌蝗菀自趤y葬崗找著了,卻是個死孩子。這案子整整二十五年都破不了,別說那人了,城里只要是姓姚的,都拿這事取笑著呢!
想著也許二十五年后的人,也拿田環河的案子取笑自己,張鐵心的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
“……既然如此,你們還追著人家問什么?二十五年前的事?他只怕還在娘胎里!
“可不是問那事啊,張捕頭。那事我們早放棄了……是那人……他啊,兩個月前跟我們報案,說是田環河盜了他們家的雙頭龍,要我們去查查。結果,好了,不但隔天就來說要銷案子,就連剩下的龍珠也都送人了……還是一個乞丐!您瞧瞧,怎么不讓人氣壞了!”
“……田環河?”張鐵心的眼睛一亮。
“是啊,張大捕頭。可不就是田環河嗎?正巧與那擂臺案同時,我們精神就來了。乖乖,拿到了田環河,京城的衙門,就不再讓人笑了。怪不得我們三天兩頭去探探口風,豈料那人就是一直擋著!
“……可我瞧他挺歡迎我的!睆堣F心取笑著。
“……自然不同啦,張大捕頭是江南府兒的頭,又專辦田環河的案子……”捕快不好意思地笑著。“其實啊,據說是那人想辦,可是姚老爺子不想辦,所以才把我們推到了門外!
“……那人到底是誰?瞧你們那人那人的叫,他總有名字的吧?”
“是姚勝,姚家后來收養的義子!币粋捕快訕訕說著。“人是不錯,可這兩個月下來,弄得咱們烏煙瘴氣的。姚公子這個名號,抱歉,說什么也叫不出來!
“……好了好了,我不也是氣了回去,就算了!睆堣F心拍了拍幾人的肩頭。“既然我都來了,順道去探探!
“可要是姚老爺子還是姚勝又給張捕頭難看……”
“這可是圣上交下來的案子,姚府既然有田環河的情報,自然也要提供,容不得有異議!睆堣F心說著。
‘讓讓!讓讓!’
張鐵心幾人,才剛聊起了近年來的幾樁懸案,酒樓外就有了騷動。
待得幾個人往外看去,酒樓外浩浩蕩蕩的隊伍,仿佛是要迎接王爺一般。
‘哇,現在是怎么回事……’
除了張鐵心這桌的人,其他酒樓里的人都伸出了頭去瞧著了。隊伍就在酒樓門口停了下來,一個年輕人扶著老人出了轎子。
年輕人自然就是當時的姚勝,而老人,也許就是那姚家老爺子?
姚家是京城的富商,這件事情無人不曉。不過深居簡出的姚老爺子,卻是第一次駕臨府外的酒樓哪!
“好大的陣仗,可不曉得要迎接誰啊!贝藭r才緩緩走了出來的楊懷仁,帶著微笑問著。
“怎么?剛剛去哪兒了?楊大俠可錯過了一些有趣的事啊!睆堣F心微微笑著。
“有趣?”楊懷仁坐了下來,清亮的眼睛看著張鐵心!翱傻酶艺f說才行,不然今晚我要睡不著了!
“先說剛剛去哪兒了!睆堣F心淡淡說著。
“我去打個招呼!睏顟讶市χ!罢晌規讉師弟都在,今晚不至于露宿街頭了。”
“是這樣啊……”張鐵心微微笑著,四處悄悄望了望。然而,是沒有見到什么像是蝴蝶山莊的人物。
‘張捕頭駕臨敝舍,怎么不先告訴老頭子一聲?’
蒼老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不只是張鐵心嚇了一跳,就連楊懷仁也愣了一下。
“姚老爺子?”兩人連忙站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姚府財大勢大,而是眼前的老人只怕要有八十歲了。
就算是精神尚佳,體格也健朗,讓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親自來迎,不管是誰都要有些受寵若驚了。
“……是誰打這主意要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姚老爺瞇著眼睛問著兩人!靶『⒆硬欢,盡管動手教訓就是,我又不會心疼,犯得著鬧脾氣?”
“您言重了,姚老爺子。只是未得老爺子允許,在下實在不敢貿然然闖進府上!睆堣F心連忙抱拳說著。
八十歲了……竟然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
想起了與自家類似的情景,張鐵心不免在心里上與姚老爺子優勢親近了三分。
“既然張捕頭遠迢迢來京城,想必也不是只為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吧!币蠣斪有α艘幌!斑@就有請張捕頭跟……各位朋友,來見見田環河留下的東西,早些結束了此案,老頭子也早些離開了這些江湖事!
“……實在是非常冒昧,打擾姚老爺子清修了。”楊懷仁抱了拳。
“……唉……想要離開江湖,卻怎么也離不開江湖。想要不管事,恩怨又一波波來……這些麻煩事啊,真要死了才能解脫嗎……”
當姚老爺子帶領離開的時候,喃喃的話語傳了來。
楊懷仁心中一動,腳下便遲上了一步。
“怎么?”張鐵心拉了下他的手臂,低聲說著。
“……我總覺得跟姚老爺子心上有些親近……”楊懷仁微微笑著。
“……我也是!睆堣F心也是微微笑了!按冒缸咏Y了,一定要專程遞上帖子重新拜訪過一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