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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情郎俏娃兒 第七章 作者:丑奴兒
    隔日,朱君霆的軍隊不退反進,直逼圣家莊邊口,似乎想要直攻下這總壇的姿勢。

    圣絕凡按兵不動,有若入定老僧,此刻還和曄兒優閑的奕棋。

    “大哥,袁鎮將軍要我問問你,需不需要他來協助你?”曄兒下了顆白子,不按牌理出牌。

    “你什么時候成了他們的傳話筒丁?”圣絕凡放了顆黑子,準備收出奇制勝之效。

    “順道一提嘛!”曄兒審視著棋盤中的陣勢,對于下一步的走法頗為躊躇。

    “曄兒。”他抬頭看她,“對奕時要專心一致,若稍有失神,怕就被人攻下一城了。”

    她放棄掙扎,隨便下了個棋子兒,笑道:“作戰不也是如此嗎?大哥,你明里說不放在心上,其實暗地里懂得很,對吧?”

    圣絕凡輕而易舉的攻下這城局,挑眉遭:“你以為呢?”

    看他滿不在意的表情,曄兒愕道:“你根本就完全知道了,故意在這和我打啞謎!”

    圣絕凡笑看她嘟著籽,氣鼓蠢的模樣,拍拍她的粉頰遭:“你去向皇上打壓的事,當我不知情?你皇上在短期內不采取任何行動,包庇六爺,為我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嗎?嗯?”

    “好!好!總而言之,算你夠厲害!不過,大哥,你也該履行你的諾言了吧?”

    “什么諾言?”

    “在好久好久以前,你曾說要帶我游江南的,趁這空檔,我是非去不可!”曄兒算過了現在離婚期只剩六個多月,一趟江南游下來,也差不多耗盡了。

    “可以,但你也得等六王爺離京了再說,否則弟兄們不明所以,還當我棄他們而去咧!”

    “哎呀!可是皇叔早就——”曄兒說到一半,忽地住了口。

    “他怎么了?”曄兒究竟想說什么,根據探于來報,朱君霆正平安無事的在王爺府里,難道……”

    她雙手合十,低哺遭:“皇叔,你可要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了?”圣絕凡沉聲再問。

    “大哥!”她撒嬌的扯扯他的袖子求道:“可不可以十天后再告訴你,反正結果都是一樣嘛!”

    “你確定?”他質疑的問。

    曄兒用力點頭,“嗯,我確定,而且倒楣的只有一個人!

    圣絕凡憐愛的輕敲她的額頭,無奈道:“你要到何時才會真懂事!”見她堅持,他也不好再問。

    枇起身,曄兒鉆進他懷里,在他的頸側輕語道:“我喜歡你為我操心,所以我不要懂事!”

    圣絕凡咬她的耳垂,笑斥道,“你這小家伙,存心吃定大哥的是吧!”

    曄兒咯咯嬌笑,羞紅著臉,不回答他。

    ★★★

    十日之五,五萬兵騎部隊在一夕之間全數消失,朱君露也不知去向,眾人紛紛加以猜測。

    “他大概是料到打不過咱們,夾著尾巴逃了!”蒲插誨猜說。

    “嗯!對!他一定是畏罪潛逃!”展峰也如是說。

    袁鎮只是納悶,不批判什么。

    圣絕凡知道是曄兒搞的鬼,卻不知她口中惟一要倒楣的人是誰,只好靜觀其變。

    這幾天,曄兒一空閑下來,就纏著她的金毛大狗兒玩耍,他們通常是一人一狗蹲在草地上,彼此對看。

    “福福,你好笨哦!”曄兒逗著狗兒。

    “汪汪!”福福叫兩聲表示否定。

    “那你認為自己聰明羅?”她語氣很懷疑。

    “汪!”它很機靈,連忙搖尾巴。

    曄兒扮個不認同的鬼臉說:“羞羞臉,福福還真好意思喇!”

    福福不停的吠叫,很激動的表示抗議。見它如此,曄兒才笑說:“騙你的啦!然后和福福翻滾在一團。

    “你是多大了,還玩這游戲?”從一旁走近的圣絕凡彎下身將曄兒扶了起來,拍拍她身上的草。

    “嘻嘻,大哥也來玩嘛!挺有趣的呢!”她一雙美眸漾開了笑意。

    圣絕凡對這游戲當然是敬謝不敏,“下午你還要進宮去,還不梳洗凈身,凈在這兒玩!”

    “你不說我倒忘了,今天是短期之內進宮的最后機會了,得去和丞兒通報一聲,我們兩天后就要往南方去!”說著她就抱著福福要往屋里奔去。

    圣絕凡拉住她的手臂,問道:“你十日前答應我要說的事,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六皇叔的事呀?現在告訴大哥也無妨;探子所看到的那位皇叔是假冒的,早在我去探訪他的那天夜里,他就馳騁快馬直往祁連去了,要到我們谷里小歇數天,大哥不答應也不成,因為圣家的識別令牌我借他了!睍蟽郝柭柤缯f。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你不知道玉明在那里?”圣絕凡實在搞不懂她這小腦袋瓜在想些什么。

    “你別生氣嘛?讓諸葛姊姊有個好歸宿,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呢!睍蟽嚎梢韵胍娝麄冊僖姇r可能會摩擦出的火花。

    “我到底該拿你如何才好?”圣絕凡想開口罵她,但她的伶牙俐齒鮮人能敵,要打嘛,她一身細皮嫩肉哪堪稍稍一碰。

    “大哥別這般愁眉不展的,我保證以后少淘氣就是了嘛!”曄兒順勢靠到他懷里說。

    曄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圣絕凡無語卻有含意的凝睇著她,他總是能不說話,就能令她自我反省。

    “還是會改?”圣絕凡對睨著說。

    “別勉強人家嘛!”曄兒嬌嗔道,“我也是想改進,可是老改不成,我也沒法子呀!”

    “好!好!就讓它順其自然總行了吧!”圣絕凡擁著她,輕柔的哄慰道。

    曄兒高興的點頭,反抱住他;直挨進他的胸膛,呼吸著一股她最愛的、也最熟悉的淡淡香味。

    ★★★

    “姊姊,你怎剛回來又說要走了,都不多陪陪朕!害得朕都沒人陪!比糌┞裨沟。

    “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及無數太監宮女,這些都不是人!”曄兒不贊同他說的話。

    “他們老的老,小的小,見到朕都恭恭敬敬,十分拘謹,弄得我心里頭挺不是滋味的!”他明明長得眉目俊秀,還只是十五歲的少年郎;卻要被人如此對待,弄得他實在舒服不起來。

    “喱!我忘了你有點被虐狂,難怪——”她取笑說。

    “皇姊,沒有一次見面不被你損的,真虧咱們駙馬爺消受得了。”若丞對他那姊夫頗感阿情。

    “這也沒辦法,誰教只有他能略微使我乖一點,就憑這點,他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我!”

    若丞確實拿她無法,只好對她的一笑帶過,“姊姊就要啟程,要備許多物品吧!須朕遣人護送而行嗎?”

    “又不是要大隊游行,還帶串累贅,該帶的帶著,至于人馬就不必太多了!”曄兒美眸徽怒。

    “好,不要人,那武器的防身、藥物治病總要吧!”若丞這次說得自信滿滿,他相信一定不會再被反駁。

    “武器不需要,大哥武功高強,有他就足夠,至于藥嘛……曄兒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畢竟皇室的御藥著實十分有效,若一路上碰著些什么意外,倒是可以派上用場。

    “看吧,一定要的!”若丞一轉頭向身后的太監道:“小喜子,把朕擺在暗格的白玉瓶拿來!”

    “是!”

    不久,就見小喜子呈上一只玉瓶。

    若丞握起玉瓶,“皇姊,這些是你許久前令御醫煉的雪參丹藥,功效甚好,許多雜毒異寒皆能治愈,對傷口的復原助益神速,一路上,你就帶著吧!”

    眼中含淚,曄兒笑道:“你該是兄長的,總把我寵得像個小孩,你這樣會讓我長不大的。”

    “你巳前有太多的酸楚了,我們是不會再讓你多受一分半毫的!”若丞心中默道!皠e這樣,皇姊,你有時也挺像個姊姊嘛!”他在口中打趣著說。

    曄兒只是微笑,一股暖流在她心里流竄著。

    “她這個小笨蛋!”圣絕凡在曄兒的房里,重捶桌沿,手中握著一只書信,上頭寫著:

    大哥:

    如果我們再次以陌生的人相見結果會如何?我實在無法想像,不如我們來個“不期而遇”,做個實驗好不好?

    既然這樣,我先一步到南方,你來找我,一定要到喔!

    再聲明,如果你找不到我,我也不回去了!

    天。∮羞@種任性的女孩,天下還沒大亂真是神跡了!圣絕凡不禁大嘆三聲。

    這次捉她回來,一定要將她滿腦子的古怪思想再造,否則他以后的日子豈不慘哉,他在心里暗下了決定。

    ★★★

    揚州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自己先溜的,現在可好,不但惹得大哥生氣,全身上下也沒一處干凈!”曄兒攜著福福在柳蔭下找塊大石頭坐下,她望著自己這一身道蹋衣著興嘆。

    福福舉起左前足舔了舔,沒弄干凈,反而沾了一口泥巴。

    曄兒趕忙捉住它的腳,嚷叫:“你別這樣嘛!我知道你愛干凈,但照你這法子只會更糟的!”

    狗兒哀鳴了一聲,也舔舔曄兒滿是污泥覆蓋的臉。

    曄兒將福福抱得滿懷,嘆道:“福福,委屈你了,我看我們只好祈禱大哥快些到這來,否則咱們只好餓肚子了!”那天,她攜著福福,滿心歡喜女扮男裝的直往揚州采,哪料到在中途包裹被扒,盤纏盡失,幸好身上有些碎銀,及一些零嘴、藥丸,才一路撐到揚州,這過程道來還挺狼狽心酸的。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害曄兒哧了一跳。

    “小娃兒,你是和家人失散了吧!”張仲甫見這小娃兒衣著雖不華麗,卻也只是骯臟,周身上下沒塊補布,應該不是行乞的人,所以他才做如此推測。

    “你是誰?我怎樣關你屁事,”曄兒抬眼看他,這人相貌方正、眉目忠厚,生得就是一副熱心助人的模樣。

    “在下張仲南!”他作揖道,“我見你失魂落魄,想是有困難,可相告嗎?”

    “我是何等人物,要把事宣布在公告欄上,供人參閱嗎?”曄兒冷笑。

    “不!不!小兄弟誤會了,張某是誰揚酒樓的總管,性喜為善,絕非見笑于你!”張鐘甫覺得眼前這小娃兒怎這般刁鉆古怪,應付得讓他一頭大汗。

    “淮揚是圣家莊的隸屬嗎?”曄兒偏著頭問。

    “兄弟好見識,淮揚正是圣家組織的商號,堪稱揚州第一大酒樓!”張仲甫眉宇間有一抹得意。

    “那揚州的總舵何在?”曄兒腦筋一動,推敲出大哥一定住在那里。

    張仲南戒心頓起,小心翼翼道:“小兄弟何以要。問總舵何在?”

    “好奇罷了!”曄兒聳聳肩,不在乎地說,她抬頭

    看看眼前這位巳后中年的男人依舊懷疑的盯著她,她的口氣頗為不悅的說:“張總管,八輩子沒看過人也不是這種看法!”

    張仲甫不以為意,和緩的問道:“小兄弟怕是還沒用飯吧,不如張某做東,到我的酒樓去吃一頓,如何?”

    曄兒很想給他個大釘子碰,但已有幾天沒吃好的了,所以,很誠實的肚子咕嚕得出賣了她。

    “可是我的嘴很刁,不合意的東西我可是會不客氣的吐出來喔!如何,心意不變嗎?”曄兒這句話并不是說笑,她就連在圣絕凡面前,都敢這么做。

    “小兄弟,這你放心,淮揚的灑肆遠近馳名,在揚州多的是非淮揚酒樓而不食的達官貴人!”張仲甫會這么說,實是因為誰揚酒樓的價碼高昂,非有一些本錢的人是吃不起的。

    “照你這么說來,客氣反而嫌多余,咱們走吧I”曄兒起身向張仲南打個手勢。

    張仲甫指了個方向,跟在后頭,頭估量著這小娃兒的談吐風范,看來這小娃兒的來頭只怕不簡單。

    一頓飯能吃得膽戰心驚,是張仲南始料未及的,臉面無光的滋味,更是一直表現卓越的他前所未嘗的恥辱。

    他先前還囑咐大廚拿出看家絕活,想讓這小娃兒嘗一嘗鮮,沒想到這小娃兒對菜肴競有一雙法眼和很刁的嘴。

    “張總管,這醬料的比例完全錯誤,略嫌甜了點,如此口感盡失,若再酸些便可彌補,但你們卻馬虎了,所以這菜毫無特別可言,張總管,這道萊還真虧你方才夸得緊咧!”曄兒說得頗為譏諷。

    張仲南挫折得想哭,受人夸口不巳的淮揚十二道名菜,全被眼前這小娃兒批評得一文不值,有些菜更是只沽了口,便不再動筷。

    曄兒見他頓時垮了臉,同情道:“張總管,失禮了,我好像說得有點過火,不會見怪吧,”

    “不,小兄弟,沒你這番話,淮揚再這么下去,也只是落個窮途末路,從今而后,淮揚勵精圖治、集思廣益,定能再創佳績!”張仲南苦笑道。

    “張總管盲重了,對一個衣衫檻樓的小乞丐來說,你巳算上是個大好人了!”曄兒現在的模樣的確像個小乞丐。

    “小兄弟,不瞞你說,打從見你坐在湖邊時,我心里就有種預感,助你一把是不會錯的,盡管你身著蔽衣,但總有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圍繞著你,與一般人相較,你便顯得與從不同!睆堉倌侠蠈嵉膶刃牡南敕ㄈP托出。

    “謝謝你的夸贊,我沒這等好法!”曄兒于對人家的贊美總是不以為然。

    “小兄弟謙虛了,敢問小兄弟打哪兒來?”

    “我自小即居北方,久聞江南風光好,特地南下做一番拜訪!贝蟾攀峭毒壈桑瑥堉倌峡偭钏械接H切和藹。

    勺匕方的風光也是別有千秋,張某數年前也在那里定居過,但故人巳逝,留戀也只有徒增感慨,便回南方來了!”說著傷悲往事又浮上他心頭。

    “這里確是慰藉心靈的好地方!”曄兒微笑道。

    “咱們別說傷心往事,小兄弟,你大概還沒個落腳處,后頭廂房可暫時借你一住,不會拒絕吧,”

    曄兒很欣然的接受,畢竟有個人樣的地方可住總比原本打算要住的破廟好得多。

    曄兒就這樣一直住在淮揚酒樓里,破衫不換,臟臉不擦,就連狗兒福福也是渾身污泥,一般人對她都退避三舍,但酒樓里的伙計個個與她熟稔,且都非常喜歡她。

    “小兄弟,你今兒個上哪兒蹭韃?”店小二阿虎見曄兒正要出門,招呼的問。

    “昨晚向掌柜阿叔探了個好玩的地方,寓這里不過幾里路,我打算去那里散散心,你也來吧?”

    阿虎摸著后腦勺,頗不好意思的說:“不了,待會兒紅玲要來,我們要出去!”

    曄兒雖然只是在這兒待了幾天,但她知道紅玲是街角那家繡坊的女紅,習過幾個宇,人如其名,嫻淑端莊,阿虎簡直把她視為女神。

    “是嗎?那我只好自己去!晚上再見!”曄兒嘻笑的跑了出去,福福汪丁幾聲后也跟著她。

    在這里生活或許沒有山珍海味,但人們總是溫和親切,但不知怎么地,曄兒的心底總浮著圣絕凡的影子。

    “阿叔騙我!這里又沒什么好瞧的,不過吟詩的人多些,湖上的畫舫不絕罷了,或許對一般人而官,這已是人間仙境,但對我又沒希罕到哪去!”曄兒生著悶氣,覓了塊樹蔭,揀一方草地坐下,雙手不住地捶著發酸的腿。

    梭巡著四周的景物,色彩繁多的不是亭臺樓閣,垂柳綠水,反而是那些身著亮麗華服。個個都像采花蝴蝶的遷人騷客、弱質仕女。

    曄兒很受不了的嘆了口氣,正打算閉目養神時,福福競用嘴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拍了拍它的頭,先警告的說;“你別說你肚子餓,我身上沒半毛錢,也不想去向人家騙吃騙喝,聽到了嗎?”

    福塞謳甩頭,向湖田上一艘雅致華麗的書舫直吠不停,惹得眾人投以寅難的目光。

    “噓,福福別叫了,如果你不想被攆走,就快安靜下來,不要再叫了!”曄兒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福福反常的不聽話,競往那艘酉舫的方向跑于幾步,還猛對曄兒猛搖尾巴。

    曄兒無奈,只好顧著它的心,敷衍的向協舫看了幾跟,薯然她的眼睜得偌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那圣絕凡竟佇立在畫舫上的甲板,陪在身旁的人兒是位柳眉杏眼、嫵媚嬌艷的美人“兩人有說有笑,狀甚親密,而那美人好像不是湖上彈唱的歌妓,因那畫舫顯而易見是私人所有,上頭還刻著圣家的識別標幟。

    曄兒心頭一股熱浪翻騰,咬著下唇,不讓委屈的淚水涌出,她不明白自己為何心痛,但就是無法抑制胸口的抽痛,這痛疼得她無法承受,一個暈眩,接下來的事她全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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