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煊沒回答,上前一步高聲問道:“你們說咱們這是要做什么?”
士兵們齊聲道:“誅殺佞臣韋殊寒和矯詔登基的假皇帝魏青晚!
魏青晚不敢置信,錯愕的瞪著魏青煊,“五皇兄將我誘騙來此,原來竟是想殺我?!”
魏青煊神色丕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痛斥道:“你與韋殊寒勾結,矯造父皇的遺詔登基,還甘愿聽憑韋殊寒擺布,殘害異已,似你這般不肖的皇室子孫,人人得而誅之!”
她眸色深沉的瞅著他,“五皇兄,在死之前,我只相〖知道一件事,二皇兄與三皇兄是否也是被你所殺?”
“我沒殺他們,他們是為了除掉韋殊寒這個佞臣,自愿犧牲生命!蔽呵囔痈吲e著除侯臣的大旗,一派義正辭嚴。
魏青晚輕輕搖頭,“二皇兄我不敢說,但依三皇兄的性子,他絕不可能這么做,除非他受到欺騙,得知自個兒命不久矣,才可能在走投無路之下,親手了結自己的性命,你定是像誘騙我出宮一般欺騙了三皇兄什么事,才會把他逼上絕路,服下先前你送去給他的毒藥。”
魏青煊心下暗驚,沒想到魏青晚竟把事情料了個八九不離十,但臉上仍不動聲色的駁斥,“三皇兄素來精明,豈會輕易受人所騙?七弟,念在咱們兄弟一場,為兄也不愿太為難你,為兄會給你一個痛快,你乖乖赴死吧,當是為咱們祭旗,以彌補你助紂為虐的罪過!”
為免夜長夢多,他接過手下遞來的劍,抬起手便毫不留情的朝她胸口刺去。就在電光石火、間不容發的一剎那,一把劍破空而來,射中魏青煊拿著劍的手臂,逼他松開了握在手里的劍。
下一瞬,殺聲震天,從四周沖出數千名的侍衛,有的持劍、有的拿刀,擒殺那些士兵。
魏青煊來不及反應,便被石浩給擒住了,他被這變故給驚得顧不得手臂上的傷,駭然瞪著突然出現的韋殊寒和石浩。
但此時韋殊寒無暇留意他,他將魏青晚拽到面前,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察看她有無受傷,像是怕她受驚了,嘴里還一邊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他這安撫的話里透著一抹后怕,既是在安撫懷里的人,也在安撫他自個兒,適才若是遲了一步,她就會被魏青煊給殺死。
魏青晚抬目,覷見韋殊寒臉上那抹還來不及斂去的驚怕,她忍不住漾開一笑,“我很好,沒事!
這時,有一人從后頭擠上前來,白胖的臉滿是關心,“皇上,你沒受傷吧?”
“八弟,你怎么也來了?”
“是韋統領讓我來的,他說要親自帶我來看害死二皇兄和三皇兄的真兇!
她點點頭,看向魏青煊,“果然如我和韋統領所料,幕后主使者是五皇兄!彼靼醉f殊寒找八弟來此,是為了讓他親眼見證,回去好向太皇太后作證,洗清那盆潑向她身上的臟水。
第10章(2)
被石浩給壓制住的魏青煊聽見她的話,不敢置信的問:“你們怎么可能知道是我?!”這事他計劃得如此隱密,他們是由何得知,還設下了這陷阱來抓他。
“原因適才我已經說了,依三皇兄的性子,若非到了絕境,他是絕不可能自戕,韋統領查到三皇兄甫被關押時,你曾去見過三皇兄,毒藥必是那時你帶去給三皇兄的,你當時怕是還欺騙了他,韋統領打算要殺了他,以絕后患之類的話不過你定是也承諾了他,會想辦法救他出去,你還跟他做了約定,如若真來不及救他出去,在韋統領準備要對他下手時,你會給他暗號,好讓他能事先服毒自盡,不死于韋統領之手,而那暗號應當就是狗吠聲,至于二皇兄那邊,多半也是如此!蔽呵嗤韺⑺c韋殊寒這段時日所推測的事——說了出來。
她在那日韋殊寒夜審獄卒和宗人府那些侍衛時,也附身在那枚玉扳指上,親眼看見他審問那些人,因此早已知曉,二皇兄與三皇兄之死不是韋殊寒所為。
之后,她主動去找韋殊寒,表明想與他一塊查明真相,當時韋殊寒滿臉驚訝的對她說——“你相信二皇子與三皇子之死不是我指使人所做?”
“殺了二皇兄和三皇兄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相信你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背后必定另有主使者,而且一定還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大陰謀,我想與你一塊揪出這個人,破了他這歹毒的陰謀!
聽完她說的話,他當時深深凝望著她,那雙平素陰冷的眼神,熾熱得宛如烈焰,瞧得她心悸不已。
“縱使世人都誤解我,罵我是佞臣、是奸臣,我都不在意,只要你相信我,抵得上世上所有人!
他的這番話讓她既心疼又心動,當下她便想著,等這事了結后,她和他之間的事也該有個決定了。
接下來,她與他反覆察看獄卒和宗人府那些侍衛的口供,發現在二皇兄和三皇兄死前的一段時日,五皇兄曾先后去見過兩人。
她和韋殊寒由此推測,三皇兄與二皇兄之死也許與五皇兄有關,為了查明真相,她遂提出兩人佯作為此事爭吵失和,誘出背后那人。
果不其然,那人在得知她想離宮之事,有了動靜,派了暗藏在她宮里的細作與她接觸,暗示有辦法能幫助她離開宮中。
于是她便藉此機會,假意離宮。
若非這一切都事先征得了韋殊寒的同意,否則她哪里能這么輕易避開那些侍衛的耳目,順利離開寢宮。
魏青晚接著再道:“而你之所以要殺我,是想嫁禍給韋統領。弒君,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一旦傳了開來,只怕世人再也容不下他,接著你便打著誅殺佞臣的口號,登高一呼,召集各地有志之士,前來殺他,除掉他之后,你便能登上皇位,成為一國之尊。五皇兄,這些事情我可有說錯?”
魏青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一直都以為七皇弟才智平庸,但適才的這番話,竟與他這陣子暗中籌謀的事相去不遠,幾乎全被料中了,若非他對二皇兄與三皇兄所說的話,除了他們三人再無其他人知曉,他幾乎要懷疑有人出賣了他。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既然已被你們擒住,我無話可說!蔽呵囔雍藓薜牡芍呵嗤。
“只是我沒料想到你竟然藏得這么深,父皇和宮里所有人都以為你生性庸弱,不堪大任,原來我們都看走眼了,你才是真正絕頂聰明之人,連我都被你逼到這地步,三皇兄輸得不冤!”
謀劃這么久,眼看大勢已去,不想像魏青瓏那般成為階下之囚,魏青煊說完便一頭撞向石浩手里的劍,想一死了之。
然而石浩飛快的移開手里的劍,同時為免他再尋死,一掌劈向他后頸,將人給打昏了。
這時,那些武衛營和禁軍的侍衛已聯手拿下那些士兵。
韋殊寒沉聲命令道:“把人全都押回去!
尾聲
石浩指揮著侍衛將人先押回去,韋殊寒與魏青晚走在后頭。
他悄悄牽起她的手,見她沒反對,他忍不住將她的手握得更牢了些。
適才魏青煌有句話沒有說錯,宮里的人都對她看走眼了,她大智若愚,為了不引人注意,曝露自個兒是個女兒身,這些年來她刻意藏鋒露拙,展現出平庸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