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七皇子倒是好氣魄!表f殊寒稱贊了一句,接著質問道:“不過您不怕死,您寢宮里那些伺候您的宮人們,他們也如同七皇子這般悍不畏死嗎?屆時皇上震怒,只怕那些宮女和太監也都難逃一死!
她默然不語,一旦她的身分被揭露,她寢宮里的人也難逃責罰,依宮里的規矩,他們的下場唯有一死,差別只在于是怎么個死法。
她不愿牽累得芫和盛嬤嬤及其他客人,這才處心積虎的想逃離京城,想不到還未出宮開府,這個秘密就被人發現,而此人還是父皇最寵信的武衛營統領韋殊寒。
魏青晚抬眸緊瞅著他,陣中微露一絲祈求,她希望他能為她守住這個秘密,別告訴父皇,然而她心里更清楚,依他的為人,若冀望他保密,她定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韋殊寒素來冷硬的心,罕見的生起一抹不忍,但也僅只一瞬,便消弭無蹤。難得發現了她的把柄,他豈能白白放過這機會?他殘忍的道:“七皇子若想保住自個兒和寢宮里所有宮人的性命,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他醇厚的嗓音透著抹蠱惑,一字一句道:“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那么屆時誰也無法動得了您和您想保護的人!
魏青晚極為震驚的盯著他,他竟是要她去爭奪皇位?!這件事她想都沒有想過,她搖頭道:“我沒那個能耐。”
“單憑七皇子一人,確實難以辦到,但若是有人相助,那就另當別論。”韋殊寒暗示道。
“我未曾起過不該有的奢想!彼幌腚x開京城,權力什么的她一點也不在乎。
“那么七皇子最好從眼下開始想,否則您的秘密一旦曝露,只怕會震驚整個朝堂,宮里為此而死的人不知將有多少。七皇子不殺伯仁,但您可知道屆時有多少無辜之人將因您而死?”韋殊寒語帶威脅,逼迫她踏上奪嫡的爭霸之路。
他不在意她是女兒身,如此更好,日后才能完全聽命于他,成為他的傀儡。魏青晚不甘受他脅迫,雙眼死死瞪著他,“韋殊寒,你不要逼我,我本是女兒之身,如何能爭奪那大位?”
“在世人眼中,只知道您是七皇子!表f殊寒沒打算放過她,不論她答應與否,都必須走上那條路,他接著冷冷提醒道:“想想那些無辜之人,您忍心他們因為眉妃當年的一已之私而喪命嗎?”
見他一再拿這件事來威脅她,她兩手緊抓著被褥,須臾后,才冷冷啟口道:“這事茲事體大,容我再想想!
由于落水受寒,接下來兩日,魏青晚便以此為借口待在房里休養,同時思索著該如何應付韋殊寒的脅迫。
思量了兩日,她最后決定先暫時虛與委蛇,再伺機想辦法逃離京城,如同她先前的計劃一樣,等她“死了”——而且還得要死得尸骨無存、死得死無對證,屆時他便無法再拿此事來威脅任何人。
拿定主意后,接下來幾日魏青晚好吃好睡,每天安安穩穩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也不去管什么查案的事,整日里在城里和城郊四處閑晃。
而韋殊寒也沒管她,也不追著問她的答案,兩人之間彷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不過每日戌時她仍會附身到他的玉扳指上頭。
也因此她才得知,原來他此次出來查案不只是為了追查辜敏成殺妻殺子的案子,這件事不過只是一個引子,最終目的是為了要對付辜敏成的岳父王謙,以及他在朝中的那些黨羽。
韋殊寒的心機與謀算,教她越瞧越心驚。
數日后,等韋殊寒查完想查的事情后,兩人返回京城,同坐在馬車里,他才重提了那件事,“不知日前臣所提的那件事,七皇子考虎得如何了?”
“我素來胸無大志,只想平靜度日……”說到這兒,她瞟了他一眼,語氣一轉,接著續道:“但韋統領那日說的沒錯,為了保住那些無辜之人,我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可我生性疏懶、才智平庸,憑我一已之力,怕是無法做到,日后還要仰仗韋統領多多提點!闭f完,她鄭重的朝他拱手一揖。
韋殊寒很滿意她的識相,回了一禮道:“既然七皇子已經做了決定,又如此信賴臣,臣定盡心盡力扶持七皇子。”依恃著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他不怕她逃出他的手掌心。
“那就有勞韋統領了!
兩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思,達成協議。
***
鳳來宮是羽妃的寢宮,然而宮里卻沒幾人見過羽妃的真容,就連魏青晚也不曾看過。
她只聽說羽妃是父皇當年西巡時帶回來的妃子,身子骨不好,常年臥病在榻,故而太后免了她的請安,就連過年時,后宮妃嬪向父皇和太后拜年,羽妃也因有病在身未曾現身。
回宮后,魏青晚前去向太后請安時,途經鳳來宮,看著緊閉的宮門,她停住腳步,萌生了想進去求見羽妃的念頭,但是不過須臾,她便打消了念頭,舉步離去。
昔日她對韋殊寒的事不愿多管,但如今她被綁上他的船,被迫成為他的棋子,有些事她無法再置之不理,她必須厘清當年究竟是誰殺了他的父親、奪了他的母親,她懷疑羽妃就是世人以為殉情而死的韋夫人。
很快地來到太后寢宮,魏青晚有些訝異見到韋殊寒也在這兒,但她如往常那般,并未多搭理他,向太后跪下請安!扒嗤戆菀娞蟆!
“好好,快起來,聽說你父皇差你跟著殊寒出宮辦事啦?”太后年逾六旬,在深宮數十年的她,經歷過宮中無數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如今貴為皇帝之母,已無須再玩弄什么心計,一臉的慈祥。
魏青晚起身回道:“是,父皇命孫兒與韋統領出宮辦事,直到昨兒個入夜時分才回到宮里!
太后點點頭,“殊寒在朝堂上替你父皇辦了幾年的差事,做得不錯,你父皇對他十分器重,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事,可以多問問他!碧蠼又聪蝽f殊寒,吩咐道:“青晚這孩子性子疏懶,又不愛與人爭功爭寵,日后在朝堂上你多照看照看他,別教他受人欺負!睅讉孫兒里,她最寵的是會說好聽話哄著她的老三,對老七雖沒有特別偏寵,卻也有幾分眷顧。
韋殊寒應了聲“是”,沒再多言。
“多謝太后關心。”魏青晚向太后行了一禮,接著再向韋殊寒道謝,“多謝韋統領,日后還要勞煩韋統領多多提點關照!
韋殊寒也回了她一禮,“不敢當,若七皇子對朝事有何不懂之處,盡可以來問臣!痹贁⒘藥拙淇吞自捄螅雀嫱穗x去。
太后輕嘆了聲,“殊寒這孩子,幼時家中遭逢不幸,父母雙亡,他祖父不久也隨之病逝,年紀小小就得挑起韋家的擔子,性子難免冷了些,但他這些年來一直盡心盡力替你父皇辦事,你可多親近他一些!
韋殊寒的祖母是她的妹妹,她對妹妹心存愧疚,對這個孫外甥難免多關照了幾分。
鳳來宮的羽妃是誰,身為太后的她自是知情,在剛得知此事時,她曾因此怒斥皇帝,然而憾事已經發生,無可挽回,她只能由著皇帝將羽妃藏在鳳來宮中,為了不讓世人知曉真相,她還幫著皇帝掩飾羽妃的真正身分。
思及當年的事,太后不由得有些心累,沒與魏青晚再敘什么話,便回了寢房。魏青晚離開太后寢宮,不久,便見到站在游廊下的韋殊寒,他似是在等她。見到她,他直言道:“臣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七皇子可愿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