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子有什么不行的?走走走,咱們去試試!
「你根本就是想吃吧!」這吃貨!
「我當然要吃,不然干么跟你提議?況且,你試做時不找我試味,怎么知道如何改善?」尹安羲說得理直氣壯,逼出她忍遏不住的笑聲。
一路上,直到小廚房,笑聲不斷,教小廚房里的丫鬟嬤嬤都忍不住探出頭。
許嬤嬤欣慰地抽出手絹拭著眼角,心想,太好了,這兩人終于有點夫妻樣了。
一如往常,尹安羲天一亮就晃到廚房去,遠遠的就聞到各種香味,教他不由得笑瞇了眼。
唉呀,敢情是娘子要給他驚喜,要不今日小廚房的香味怎會突地濃厚。照這味道聞來,少說也有七八樣,他帶著笑意加快腳步朝小廚房而去,卻見洪臨竟出現在小廚房的門口。
這可見鬼了,這家伙不是說聞糕餅味聞到很想吐,從不愿意靠近小廚房,如今天未大亮就晃到這兒來……敢情是來跟他搶的?
「好了嗎?如果好了……」
「洪臨。」
「哇!」洪臨嚇得險些將擱了一竹篩子的糕餅給甩落地,回頭看著尹安羲,沒好氣地道:「二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走路時有點聲音行不行,你老是走到我身旁才出聲,都沒想過人嚇人會嚇死人嗎?如果把我給嚇死了,你上哪再去聘個隨從,我說的話,你就算不愛聽也得斟酌點聽……」
「閉嘴!挂掺送碱^一彈。
洪臨當下痛得彎下了腰,要不是雙手還抓著竹篩,他還真想看看他的頭破了沒有,好疼啊……無聲哀哀叫著,瞥見黑影逼近,洪臨二話不說地往后退,硬是讓尹安羲的手給撲了空。
「這是在干么?」尹安羲笑瞇眼問。
跟他說話沒大沒小,沒個主從之分又是個話癆鬼,這些他都可以不計較,但要是搶他糕餅,天皇老子也別想活!
洪臨張了張嘴,正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時——
「洪臨,你在跟誰說話?里頭正忙著……」
素娘一走出門外,見是尹安羲,眸色一轉,隨即擺起笑臉,道:「二爺今兒個起得真早!
「洪臨,回答!挂掺诵δ樢琅f地問,將素娘晾在一旁。
洪臨一臉委屈地看向素娘,只見素娘水眸一瞠,他更是委屈得無以復加。
又不關他的事,他只是來幫忙的……
「二爺,是這樣的,咱們茶食館的廚房出了點問題,所以就借了這兒做糕點,二爺應該不介意才是!顾啬镄乃紕拥每,隨即想出了說詞。
「那不是你會做的糕點,味道不對!挂掺丝粗,神情有些譏諷,還有些嫌棄!敢鲋e,就要先想清楚。」
素娘嘴角抽了抽,暗罵他精得像鬼,竟光聞味道就能分辨出是二夫人所做的糕點,可偏偏二夫人回房拿藥材,他卻趁這個空跑過來……唉,看來二夫人是注定沒法攢私房錢了。既然瞞不了,她干脆把柳芫的盤算說出來。
「這可不是我跟二夫人建言的,是她自個兒這般打算的!菇忉屚辏煌鼘⒆约浩驳靡桓啥䞍,省得二爺秋后算帳。
尹安羲聽完,微揚起濃眉,像在思索什么!膏拧蔷拖冗@么著吧!
「真的可以?」二爺是這般好說話的人嗎?
「不過,每種糕餅都留一個給我。」
「這個……」素娘面有難色,思來想去還是答應了,省得主子待會反悔不放人,她損失更多。
尹安羲拿著食盒就走了,走到園子里的假山壁里大快朵頤,邊吃邊想,等到將食盒里的糕點全都嗑光之后,才又往尹家的大門方向走去。
「洪總管!惯h遠的,他就瞧見洪臨的爹洪亮正在門邊不知道和小廝交代什么。
這一喚聲,洪亮回頭望來,圓滾的身形飛快地來到他的面前。「二爺有吩咐?」問著,淚水已經在眸底打轉。
喔喔,二爺……打從二爺失憶之后,一直鮮少與他在來,有時見了面別說招呼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如今二爺喚他了……
「洪總管,眼睛要是不好,就去找大夫!挂掺藷o奈地嘆著氣,只能說這對父子都是一個樣!讣依锏膸し吭谀睦?」
洪亮聞言,差點老淚縱橫。多可悲啊,二爺竟連家里的帳房在哪都不知道,真是教人不勝唏噓。
「你如果不打算說,那就算了!勾蟛涣怂遥〉每磦老人家哭哭啼啼的模樣,就說了,這對父子真的讓人頭疼。
見尹安羲真轉身要走,他趕忙道:「二爺,我帶你過去吧!
尹安羲瞥他一眼,勉為其難地忍下不耐跟著他走。
第九章想方設法攢銀子(2)
帳房就位在南屋最西邊的角落里,眼看著就快要到了,洪亮才問:「二爺找周帳房是有什么事?」
「嗯,有事問問罷了。」他漫不經心地應著。
洪亮見狀也就不多問,領著他進入帳房后,就見周帳房正在案前撥著算盤。
「老周!购榱梁傲寺。
周帳房噙笑回頭,一見他身后的尹安羲,笑臉瞬間凝結。
「二爺有事要問你。」
「二爺!怪軒し繎饝鹁ぞさ仄鹕。
「這個月的月例呢?」尹安羲也不羅唆,開門見山地問。
這一問教洪亮瞪大眼,頓了下,隨即看向周帳房,看見他一張老臉蒼白如紙,便知其中一定有鬼。
「說呀,老周。」洪亮催促著!改阍摬粫塘硕康脑吕?」
「怎么可能?我就算跟老天借膽也不敢!」周帳房趕忙喊冤,只差那么一點雙膝就要跪下了!高@不關我的事,是……是三爺說,二房的月例暫時不發!
「那么,何時要發?」趕在洪亮開口之前,尹安羲淡聲問。
「這……二爺得去問三爺才成!怪軒し看怪夏樥f。
「簡直是豈有此理!三爺憑什么扣住二房的月例?這掌管月例的是老夫人,三爺是不能插手這事的,我去找老夫人問清楚!
眼見洪亮轉頭就要走,尹安羲懶懶地揪住他的衣角。
「洪總管,不用問了!挂掺苏娴南雵@氣了。
說真的,他實在不太明白他們這對洪姓父子怎能在尹府里賴活這么久,卻壓根沒發現老夫人才是真正的狠角色?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奇葩呢。
「二爺,這事怎能不問,難不成要眼睜睜讓三爺給欺壓著?」
尹安羲垂著長睫,忖了下,笑意越發的濃!负榱粒吡。」
「二爺難道就這樣算了?」洪亮追問著。
走到帳房外頭,尹安羲回頭笑得洪亮心頭不自覺發顫,聽他開口道:「我呢,一直都挺安分的,怎么欺我,我都覺得無妨,可如今讓我的娘子為了月例發愁,這事可就怎么也說不過去了。」
他所識得的柳芫不會無緣無故寄賣糕點,這意味著她缺銀兩使,卻又不敢動用體己,想來想去,他只能推想和月例有關,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尹家三爺真是好闊綽的做法,扣人月例,這般小心眼的舉措教他都想笑了,但笑歸笑,他不能讓娘子日子難捱。
「所以二爺認為——」洪亮是絕對站在他這一邊的,隨時準備兩肋插刀!高,洪亮,幫我個忙吧!
「二爺盡管吩咐!购榱僚闹馗暗。
尹安羲微魅起黑眸,笑意越發的濃,眸色顯得邪而攝人,像是蟄伏在夜色里的魅,如今被迫走出黑暗。
三夫人的寢房里一丁點聲響皆無,只因柳芫正在給薛氏診脈。
就見柳芫的纖指在薛氏的腕上輕壓點按,診了好一會后,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