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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娘子好 第九章 作者:董妮
    高亢在牢里待了三天,一堆人來探望,就是沒有高老爺、夫人和林蘋。

    這讓高五既嫉妒他的好人緣,又得意高亢和家人感情不睦。

    想他進牢數月,可是連個探監的人也沒有呢!

    今天,高五就要被處斬了,他爹娘和幾十個妻妾、侍女、紅顏還是沒人來看他。

    高五沒有為自己的處境悲傷,反而更加打擊高亢。

    “第三天啦,高亢,叔叔、叔母、弟妹可能已經把你忘了——喔!或者弟妹已經改嫁也不一定,你很憤慨吧?”

    高亢放下手里的詩集,第一次這么認真地打量高五,突然發現他這種偏激的言行跟那個騙得自己破產的強仔好像。

    如果輪回是真的,會不會強仔就是滿懷悲憤的高五投胎轉世,特意報復他來的?

    念頭一起,他忍不住一笑。看來高五把他的心結解開了,否則他也不會人坐大獄,仍有心情想笑。

    “高五,傷害別人并不能給你帶來真正的幸福,何苦來哉?”

    高五愣了一下,破口大罵:“放你的狗臭屁!若非你陷害我,我怎會被判秋決?!”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那個混蛋跟我搶女人,是他該死!”

    “所以你就殺了他,那么現在律法判你一命賠一命,也很正常。”

    “他是什么東西?能跟我比?”

    “你認為自己的命比較珍貴,別人的就可以任意踐踏?”

    “廢話!我是誰?我——”

    “你是個混球!币粋譏諷的女聲插了進來,是帶著綠娃、紅蝶和一雙寶貝前來探監的林蘋。

    “臭婊子——”高五又沒機會把話說完了。

    這回是高亢打斷他的話!罢宜,你敢罵我家娘子!”他不在乎高五怎么說他,卻不能容忍高五欺負林蘋分毫,隨手將一只硯臺丟過去。

    咚,硯臺正中高五的嘴巴,打得他一嘴血,牙齒還被敲掉了兩顆。

    “相公,你好厲害!”林蘋取了鑰匙,打開牢門,坐到他身邊。

    高亢有點呆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拔沂裁磿r候這樣準了?”

    “如果你不是瞄準了目標砸他,那就是上天有意藉你的手懲治惡人吧!”林蘋招呼丫鬟抱孩子、提食盒進來。

    高亢看到妻兒,也就不再理會高五。親了親兒子,抱著女兒,他眼里有不舍、有欣慰。剛才高五那番話確實刺傷他的心,只是他學會了放開,把悲傷留給自己,將快樂送給他人。

    “唉,你……大人探監還無所謂,怎么把孩子也帶來了?”

    “小寶和丫頭也想爹爹啊,是不是?”林蘋笑著說。

    “爹爹!”一對雙胞胎爭先恐后地把口水往高亢臉上抹。

    高亢是又喜又愁,百般滋味在心頭。

    “你們先帶小寶、丫頭回家去吧!”這里畢竟是牢房,高亢再想兒女,也不愿他們在獄里待太久。

    兩個孩子很乖巧,沒有哭鬧,就讓綠娃、紅蝶抱回家了。

    “相公吃點東西吧!”林蘋打開食盒,端出四盤小菜和一壺酒。

    酒香和菜香一傳開,差點把高五給嘔死。他的斷頭飯是一只水煮的雞腿,和一壺酸中帶澀的劣酒,但高亢呢?那些酒菜一看就是高檔貨。

    “太過分了,你們居然買通衙役,在牢房里飲酒作樂,我一定要到知府衙門告你們!”他實在是氣瘋了,忘了再半個時辰自己就要被斬首了,還提什么告官?

    林蘋本來是很厭惡高五,但見他無知到這種程度,也沒力氣和他生氣了。

    她替高亢盛了杯酒!皣L嘗,我在安城府第一酒樓買的,聽說是他們那里最有名的藍玉酒。你知道我不喝酒,好不好我也分不清,不過味道聞起來很香醇!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捧起酒杯,輕啄一口。

    “你花多少銀子去打通府衙的關系?爹、娘沒說話嗎?”

    “公公、婆婆說,只要能救你,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高亢沉默片刻,想著兩位老人家,他們很多想法確實與他不合,但不可否認,他們確實疼他。

    而他,占據了他們兒子的身體,可曾孝養過兩老?平時冷眉冷目就算了,現在遭了殃,還要他們勞心勞力、設法營救,他確是不孝了。

    “知府那條路是走不通的,你們別白費銀子了。有錢不如存下來,好好過活!

    “我知道。”她又勸他吃了幾口菜!拔乙蝗氚渤歉,四下跟人打聽就發現,這位王知府最是貪財,而且是只拿銀子不辦事,所以我只待了兩天,便回來另尋路子。這一趟嘛……”她扳著手指數了數。“也只花了二兩三分錢,就是住店、吃飯跟買了些特產!

    他望著她嬌俏的面龐,沉沉的黑眸里,閃亮的精光,真是到大周太久了,他居然忘記從前的林蘋是個多么厲害的女強人,像王知府那等貨色要騙她的銀兩?別被她倒打一靶就好了。

    娶到一個精明的娘子,是所有為人丈夫者的幸運。

    他開心地連飲三杯!澳镒,先前你不是很好奇我為何會被騙得破產嗎?現在還有沒有興趣知道答案?”

    她愣了一下。他肯與她討論,難道……他心結已解?

    “盼很久了!彼笙。

    他閉上眼睛,沉淀一下記憶,才緩緩說道:“強仔是書局的?,平均一星期會來買兩、三次書。那一天,他突然跟我搭話,兩人一聊,意外地投契,原來我們有很多相同的興趣,漸漸地也就熟了。大概半個月后,他突然問我,愿不愿意跟他學習?”

    “學什么?”

    “做神仙。”

    林蘋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他是個神棍?”

    “錯。他自己說他是天帝下凡,而我是一個應劫的小神仙,所以注定一生孤苦,要歷盡艱辛,才有可能重返天界。”

    “你相信這種話?”林蘋想找面墻壁撞。

    高亢點點頭又搖頭!袄碇巧喜恍牛楦猩舷嘈!彼焓,拉住她的手!靶√O,你是一出生就被丟在育幼院門口,可能沒有被父母遺棄的記憶。但我有,雖然那時候我才三歲,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常夢到爸爸牽著我的手,說要帶我去游樂園,到了門口,他說去買票,要我等一等,然后……他再也沒有回來。他為什么不回來?為什么不要我?是我哪里不好嗎?”

    “相公。”她都不知道,他平和的面容下藏著這么深沉的痛。想到兩人讀書時,他那種拚了命也要做到最好的個性,她大概懂了,他以為被遺棄是因為他不夠好,只要他變好了,父親就會來接他!斑@不是你的問題,是你爸爸不好。”或許,他始終排斥高老爺,也跟被爸爸欺騙過有關系。

    “還是那句話,理智上了解,情感上難免矛盾。”他笑著,又飲了一杯。再憶前事,奇異地,他不生氣了,反倒有種在看一出鬧劇的感覺。“強仔那番神仙歷劫說撫平了我被父親遺棄的痛。原來不是我不好,一切是命中注定,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要重返天庭,也是如此。這樣一想,我的心就好過多了!

    她感覺眼眶酸酸的,要編造一個虛假的故事來蒙騙自己的心,他心中的傷口究竟有多大?

    “對不起,我一直不曉得你心里的痛!比绻皇敲τ谑聵I,如果他們夫妻能多花些時間關懷對方,怎么會給外人一個可乘之機?

    “傻瓜,這與你何干?是我意志不夠堅定,才會上當受騙……嗯,也不能這么說,強仔只是提點了我,接下來都是我為了逃避現實而自己騙自己!彼呎f,忍不住又笑了!罢f實話,在那時候,我差不多是把自己幻想成下凡來拯救蒼生的神仙!

    她伸手抱住他,淚水在眼眶里轉,覺得他好勇敢,這個世上能如此直白地正視自己錯誤的人不多,大多數人喜歡把過錯推給別人,或者強辯那不是錯,但其實人人心里自有一把尺,是對是錯,捫心自問,又能騙得了誰?

    他拍拍她的肩!拔夜适逻沒說完,你這么快就感動到下行,我還怎么說下去?”

    “我只是心里感動,還有聽你說話啊!”

    他愛憐地撫著她的發。“我跟強仔認識的那幾年,強仔常跟我說些預言,準不準我是不知道啦,因為咱們已經來到大周了,也無從查證了?勺阅且院螅以贈]作過被遺棄的夢,反而常常夢見自己在天空飛,于是我愈發相信他。直到我們出車禍的半年前,強仔說,他姊姊在醫院工作,對臺灣的藥品市場抱怨不已,外國已經行之有年的東西,臺灣要落后人家好久才能進貨。若是一般的藥品也還好,但諸如減肥藥、壯陽藥等那些保證一推出就會暢銷的東西,臺灣硬是比別人慢一步進口,等于自斷財路。強仔跟他姊姊有意透過藥商,直接去美國、日本拿貨,回臺灣后再私下販賣。我想,這筆買賣可以做,而且他姊姊又是醫院的工作人員,應該不會拿到假貨,便把書局跟房子拿去銀行貸款,兩人合伙做起生意!

    “作夢應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吧!”她猜,高亢是被強仔的叨念給洗腦了。“可既然是你、強仔、強仔姊姊三個人的生意,為什么全部掛你名下?你還幫他做了擔保人?”

    “強仔姊姊工作的醫院有規定,員工不得兼職,圣于強仔自己是個卡奴,個人信用度差得要命,兩姊弟都有不方便的地方,只好由我出面。一開始我們的生意做得很好,確實賺了錢,強仔想擴大事業,可惜我們手上的流動資金太少,所以他決定去借錢。但我的書局、房子都已經抵押了,沒辦法再貸,強仔便想到民間的融資公司。我本來是不同意的,但強仔說,我已經為公司付出很多了,這筆錢由他出面借,我只要做保證人就好。我心想,強仔也算夠意思,便答應了!

    “這叫欲擒故縱!彼X得強仔從頭到尾都不安好心。

    高亢聳聳肩,一開始做生意的時候,大家都很高興,也很坦誠,但賺錢后,大家的初衷有沒有改變,誰也不知道了。

    “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們的生意雖好,但貨品在臺灣畢竟尚未通過檢驗,遭人告發。強仔事先得到風聲,便卷走了剩下的錢,扔個爛攤子給我,等我發現時,打電話問他,他正在機場,準備逃到美國。我問他為什么騙我?他回了我一句:你沒腦子!人家說什么你都信。”這是他最后一次跟強仔連絡。

    林蘋皺著眉頭不說話,好半天,才長嘆口氣!半y怪以前你不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币粍t丟臉,二來,販賣未通過檢驗的藥物,不知道那些一心想變美、變強壯的顧客吃了藥,身體會不會出問題?她心里很是不安。

    良久,她才嘆道:“這種錢實在不應該賺的,那些藥政府沒核準,萬一吃出人命,我們罪過就大了。”

    他點頭同意她的話。“我當初只想到歐美科技那么發達,他們都能賣的藥,沒道理在臺灣就會出問題,但再細想,為何世界各國引進一種新藥品之前,都要再臨床實驗,必有其道理。我一個外行人,確實不該質疑這種規定,而且,藥物不是食品,哪怕是食品,吃錯了也會要人命的。那樁生意是我做錯了,怨不得人!

    “現在只希望大家都沒事!

    “我也是這么想,所以……”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黝黑的、星芒閃爍的眸子凝視她!澳镒,有些事我做錯了,當時沒有受到懲罰,反而怨天尤人,認為全世界的人都負了我。但上天還是給了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來到大周,可我也沒有改變,更變本加厲地厚實心防,避免被人所害。我做的每一件事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有今天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所以你和爹娘就別費心思變賣家產,為我走關系、托人情了。”

    “你真的認為自己在這里沒做半件好事?”

    他笑著,好像清風拂過森林似地淡然!拔抑揽h里很多人贊我是青天,但他們根本不明白,我做那些事不是為了他們,我只是不懂得怎么做個父母官,再加上想偷懶,才施行那些政策,陰錯陽差地給百姓們帶來了好生活,僅此而已。我心里沒有一點善意的,或許,惡念還多一些。”

    她傾過身子,在他頰邊親了一下!吧倒希銊e信宗教說什么有心為善、雖善不彰的話,聽娘子的,下管有心或無意,善就是善,縣民們知道自己要什么,你給了他們,不管你出于何意,他們日子過得舒服,他們喜歡你,這就夠了。那些功德啊、報應啊,上天自己會算,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好好過日子就好了。”

    他美麗又驕傲的小娘子!他鄉喜歡她這份慧黠與豁達。世人都愛算,他亦不例外,但算來算去,誰比得過她的瀟灑?

    他今天跟她說這么多,其實有很大一部分是想告訴她,他不是個好丈夫,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她也別守了,尋個好人家另嫁了吧!她今年才十八,他不要她為他守一輩子。

    可是她話里話外部表示了不會束手待斃,她會為他爭取到最后一刻,無怨無悔。

    他既感動又心痛,只怕再憐她百年、千年,也還不完她這份深情。

    “娘子,我該拿你怎么辦?”

    她笑了,像迎風初綻的桃花,粉柔嬌嫩,艷麗無雙。

    “相公,別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但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出車禍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是保護我,公公拿家法要打人,你想也不想就撲上來替我挨打,婆婆把兩個丫鬟都送到房里了,你也沒碰她們一下。你待我一心一意,我已經很滿足,如今,我只希望你再做到一件事——永遠別放開我的手!

    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而今,林蘋的一番告白就讓高亢紅了眼眶,抱著這副柔軟的嬌軀,他只能在心底暗自立誓,不管今生今世、來生來世、他的生生世世,一顆心就屬于這個女人,永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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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五被砍頭了,高亢卻在牢里蹲了四個多月。

    知府大人本來想弄死他的,省得整個安城府的人都學他,不給上官送禮、又不叫屬下收賄,那他這類“千里做官只為財”的人怎么辦?喝西北風去?

    可知府大人小看高亢的影響,他那種無為而治的方式滋潤了春水縣民的生活,人人日子過得好了,口袋里有錢,就會去消費,順便也活絡了商業,結果便是縣里的人感激高亢,往來的行商更希望這位縣大人干久一點,大家好多賺些錢。

    再加上高老爺、夫人賣了半數家產給林蘋上下活動,她一個女人家,交際能力比那些走南闖北的掌柜們都強,硬是讓她走通了道臺的關系。

    于是,高亢的案子一審再審,知府要殺人、道臺要保人,最后各退一步,判了高亢流放南疆。

    還好,春水縣本來就靠南邊,離那里不過百余里路,比人家放到西部墾荒強多了。

    這一日,陰雨綿綿,也是差宮押著高亢上路的時候了。

    高亢雖然一身囚衣,人倒也打理得干凈,這多虧了他的好人緣,和林蘋的疏通。

    高亢在牢里吃好穿好,就是數月不見天日,人顯得蒼白憔悴一些。

    差官們本來打算給他上手鐃腳銬的,突然后頭一陣敲鑼打鼓。

    兩個差官傻了。這……戲臺上演鬧劇嗎?一個犯官被流放,春水縣民居然祭出了萬民傘相送?

    這大周朝有多少年沒有地方官如此得人心,能讓百姓們尊崇到祭出萬民傘了?

    高亢喉頭一梗,眼眶就紅了。送萬民傘的人群中,領頭的正是柳師爺,旁邊是高老爺、夫人,綠娃、紅蝶懷里抱著兩個孩子,快兩歲了,模樣生得真是越來越俊俏,就像一對金童玉女。

    “差爺,能不能讓我們跟高大人聊幾句?”柳師爺上來給兩位差官送了禮。

    差官看看后頭數百人群,個個雙眼通紅,手怎么也伸不出去,堅持推了禮,還把準備往高亢身上銬的鎖鏈也丟了。

    “行,你們說、你們說!

    柳師爺先走上去,高亢看看他,又瞧了一眼那超大陣仗的萬民傘,淡淡的笑浮上唇角。

    “你搞的?”

    柳師看著這個年輕知縣,從一個不通人情的二楞子,變成積極卻帶點偏激的大老爺,再到如今,人如清風,一舉手、一投足,便是一陣清爽。

    可惜高亢到了現在才蛻變,他若早一年前便能有這份淡定,何至落到如此田地?

    柳師爺點頭!按笕艘宦泛米摺!

    “你這一搞,下任知縣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他現在已經懂得官場上的交際。

    “那也是三個月后的事了,本師爺早應聘了貴府的西席,不至于要到看人臉色的地步!绷鴰煚敶侏M地說:“我還得感謝大人,高府給的薪俸可比當師爺多了兩倍!

    高亢的目光轉向高老爺、夫人,知道他們做這許多都是為了自己,而他,其實不是個孝順的兒子。

    心一酸,他雙膝便跪了下去!暗、娘,兒不肖,連累兩位老人家了!

    高老爺是大男人氣派,做不來啼哭的女人行為,但高老夫人卻是忍不住兩眼的淚水嘩嘩流下。

    “我可憐的兒,你……千萬要保重!”

    “娘,兒會小心的,娘莫哭壞身子。”不是在兩老膝下長成的又如何?他們待他恩情似海深,人心都是肉做的,他也當他們是親爹娘,恭恭敬敬給他們磕了頭。

    高亢起身,輪流抱過一對雙胞胎,叮囑他們要乖巧聽話,莫給爺爺、奶奶和娘親添麻煩。

    兩個孩子似也知道一番別離的痛苦,小臉皺著,淚水滴滴答答地流。

    高亢安撫了兩個孩子,舉目四望。怎不見林蘋身影?

    突然,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竄到他身前,對他笑著。

    他嚇一跳,凝目看去,抹著灰塵底下的五官是如此熟悉,不是林蘋又是誰?

    “你你你——”他居然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她附到他耳邊俏聲說道:“公公、婆婆答應幫忙照顧小寶和丫頭,而我,就到南疆看護你嘍!反正也只是幾年時光,很快我們就能回來了!

    “這是流放,去那兒要做苦工,不是開玩笑的!”他咬著牙,低聲道。

    “什么苦工能比在大太陽底下推泥沙、挑磚頭累?”高中的時候,她可是跟過一個水泥師傅打工,砌墻、搭鷹架,她樣樣會,不信南疆的活兒會比當年在工地里還辛苦。

    “你一個女人家——”

    “女男平等,大沙豬!彼財嗨脑,又悄悄踢他一腳。“再說我頭發都剪了,臉還抹成這樣,誰還認得出我?”

    “可是……”

    “沒有可是。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她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澳愦饝^,永遠不放開我的手的。”

    他心痛得好似被一塊大石頭砸中。她真傻,就算是要相守一生的夫妻,也不必為對方犧牲到這種程度!

    但她笑得那么得意,眉眼彎彎,哪怕烏云滿天,她還是燦亮得像顆小太陽。

    “走吧!別讓差大哥等太久。”她推著他說。

    高亢深吸口氣,用力牽緊了她的手,這回真的一生不放了。

    最后,他再舉目望向這群讓他留戀難忘的人,拱拱手!案呖褐x謝了!

    一個春水縣民哭了,第二個開始掉淚,緊接著,哭聲連成一片。

    高老夫人腫著一雙通紅的眼,過來拍拍兒媳的肩!澳銈冃z口都要注意身體,知道嗎?”媳婦要跟著兒子流放,她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林蘋很堅持,威脅要家法伺候她也不怕,高老夫人才知,真有鴛鴦難離,一生一世這樣的例子。她不忍再阻,便應允了媳婦的要求,心底已經認定了,只要一雙好兒媳平安,把剩下的家產都賣了,將南疆上下都打點一番也沒關系。

    高老爺平時管教子孫嚴,這回也難得地開通,但求兒媳無事,當起了散財老爺。

    高亢夫妻一步步往南方走,兩差官在他們身旁護著,幾百春水縣民一路相送,幾乎送出縣城。

    突然一騎飛來,是春水縣的捕頭,剛接到道臺的諭令,打開一看,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這事兒得有人處理,但現在春水縣沒主心骨,他便想到了高亢,這位前任青天大老爺應該有本事力挽狂瀾吧!

    他捧著書信,老遠就開始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洪水沖垮了安城府的堤防,肆虐明永、秋水二縣,知府大人跑了,現在大水直往咱們春水縣來了!”

    本來離情依依的眾人突然呆掉了,本該組織一府三縣百姓抗災的知府帶頭逃亡,洪濤驚天,難道春水縣也要被淹成一片泥濘?

    誰想成為難民?誰愿意家園被毀?一時間,近千只的眼睛就盯在了高亢身上。在他們心里,只有這位真正的青天才救得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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