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的肚子里有寶寶了。
安瓊呆楞的看向銀發女孩,似乎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她——也只有17、8歲吧。
突然,床上的銀發女孩動了動,而后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啊——”
納佳不由自主的發出她僅有的聲音,表示無法自己的驚嘆。
好清靈的女孩啊,小巧的臉蛋用精致決不足以形容,而且,她的眼睛竟然是銀色的,好象天使呀!
安瓊也不由自主的屏息凝視銀發女孩,真的仿佛是失落人間的天使,可能她不是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孩,但是她的氣質和神韻卻美太純凈、太空靈,出塵脫俗的就好象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琉璃慢慢的轉醒,就見兩個女人在她身邊,她回憶起了所有的事情。她騙了冰凌,在進入手術室時逃了出去,她承認,這是她從答應冰凌就已經作好的計劃,她不能為了自己就剝奪了他們孩子出生的權利,所以她逃了,她會回去,但是一定是在孩子出生以后。
從今以后,再多的痛苦她一個人承擔。為了媽媽,你一定要陪我撐下去。×鹆Ш瑴I撫著肚子,默默的對她的孩子說。
“呃,小姐,小姐?”
安瓊回過神。
“你們是——”
“你倒在我們社區的一條小巷中,我們出去散步的時候發現了你,所以帶你回來了!
“謝謝,我的電腦——”
“在這里,你怎么會一個人倒在那里呢?”
“我想是體力透支吧,從紐約到臺北我沒有休息過。”
琉璃看著眼前兩個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現代都市人中少有的好心人,不自覺的多說了些。
“嗄?你從紐約來的?”
琉璃點點,感到自己已經恢復了點體力。
“可是,紐約怎會有苗疆的蠱蟲呢?”
安瓊很奇怪,琉璃瞬時變了臉色。
“你們怎么會知道的?”
安瓊這才發現琉璃的不尋常。
“是納佳,她本是苗疆蠱女所以略懂醫術,我看你非常虛弱,讓她為你看看才發現的。”
琉璃向一旁沒有說過話的女孩點頭感謝。
“納佳,聽得懂你的話的。她只是不能說話而已!
“你們是——”
琉璃還沒弄清他們的身份。
“我叫安瓊,過去就不要多談了。她叫納佳,我們是住在這個社區的居民!
“謝謝你們了!
琉璃再次表示她的謝意。準備離開。
“你要干什么?”
安瓊明晰她的意圖,不可思議的問。
“離開呀,我的身份太敏感,不能給你們帶來麻煩!
“就憑你這句話,我就不讓你離開!
只有傻子才看不出銀發女孩正在逃避追蹤,她如此善解人意不想為他們帶來煩惱,他們怎能見死不救呢?
“你們——”
琉璃的話因看到納佳的手語而頓下。
“她是什么意思?”
琉璃好奇的問安瓊。
“她說,天使受傷了,不能離開,等她幫天使治療好了才能離開!
琉璃驚訝的看向納佳,并不是為她能治好她的蠱毒,在冰凌身邊她已經看過太多少年天才,她所驚訝的是納佳也把她看成了天使。
“天使?”
琉璃看著納佳,故意表示困惑。
你不是嗎?
納佳用唇語,使琉璃立刻明白了。
“納佳,你摸摸看我。我是實體,怎會是天使呢?天使不會中蠱毒吧。”
琉璃用她慣常柔和的微笑回答納佳。
可是你真的好象天使呀。
納佳開心的比畫著。
“看來,我要留下,首先要做的就是掩蓋這一身總讓人誤會的感覺。”
琉璃不覺喃喃出聲。
“你肯留下了嗎?”
安瓊聽出了她的話。
琉璃柔柔一笑,
“你們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呢?”
“誰不想多欣賞天使啊?”
安瓊理所當然的說。納佳也不住的點頭附議。
琉璃忍不住向房頂嘆息,又是‘天使’!
“納佳,你有沒有白色的衣服。俊
琉璃對著正拿著藥,走進房間的納佳說。
這間房間是客房,現在就作為琉璃的房間,納佳就住在隔壁,安瓊是她們的鄰居。這些都是納佳告訴她的,休息了一個多星期,別的毫無建樹,連床也未曾下過,唯一有長進的就是對于納佳的手語,她已經能心領神會。
據說,安瓊已經在這個小型社區住了有近十年了,在一個普通的中型企業做程式設計員,安安穩穩,沒有任何企圖和愿望,只想就此終老一生。納佳說,她感到其實安瓊的過去好象很不簡單,但是她從來不和人談起,總是和和氣氣的對待每一個人,社區中的鄰居一旦電腦有了問題她都毫不猶豫的就去幫助他們,她說平凡就很開心。
琉璃也感到安瓊隱瞞了過去的什么,但是這又怎么樣呢?她不也隱瞞了過去嗎?沒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隱私,都有權利維護它不受侵害,現在只要開心就很好了。
納佳把藥端到琉璃面前,又是苦死人的中藥。琉璃嘟著嘴皺眉抗議。
“我不要吃啦,好苦!
不可以的啦,你要保住寶寶,也要減少自己的痛苦,不然寶寶還是不安全的啦。
納佳搖晃著她的小腦袋,煞有其事的比畫。
“可是,為什么一定要喝中藥呢?難喝死了!”
琉璃拉起毯子,蒙住大半個臉,只露出一雙日漸生色的銀眸,因為她要看納佳的手勢。
你中的是中國特有的邪毒,當然只能用中國傳統的療法嘍。
納佳笑著看苦兮兮的琉璃,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F在,她總算漸漸有琉璃不是天使的真實感了。
琉璃的身體在納佳的細心照料下,總算擺脫了躺在床上動不了的境地。納佳也恢復她在孤兒院的社工工作。獨自一人在家的琉璃,著實悶得慌。于是,在安瓊的幫助下,琉璃以她妹妹的身份參加了他們公司慶賀簽定巨額定單的一個自助晚宴。
為了不引起注意,琉璃將因發質特殊而無法染色銀發全數盤到頭上,帶上了黑色的假發,配合黑色的有色隱型眼睛,一時間從前的清靈、脫俗,換成了雅致,平凡。
在宴會廳某個不惹人注意的角落,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正和另一個身穿水藍色晚宴裝女人談論著什么。
“瓊姐姐,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其實,琉璃本可以自己切入政府的網絡杜撰一個身份,但這容易被冰凌他們查到,所以她放棄,轉而向人脈不錯的安瓊求助。
安瓊從侍者的盤中順手抄過兩杯檸檬色的雞尾酒,叫給琉璃一杯,問,
“琉璃,為什么?除了我和納佳,你連鄰居都不愿說出名字,真的需要這樣嗎?”
琉璃和了口酒,目光毫無目的的看向宴會廳中央慢舞的儷影們,嘆了口氣,
“需要。絕對需要!”
“哦?”
“瓊姐姐,你不知道,他的勢力和能力有多強。即便是現在,我都不敢放下警惕,就怕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他真的這么可怕嗎?”
“不,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會怕他,只有我不會!
“那你——”
“我是不敢面對他。瓊姐姐,他不會同意我為了保護孩子,而讓自己承受那么多的痛苦的。但是我不忍心扼殺我們的寶寶……”
從琉璃的眼中,安瓊讀出了深層的相思。
“男人,的確很難理解一個將為人母的女人,能夠付出的堅毅!
安瓊似有感觸的說。
“那,他是你的——”
琉璃吸了口氣,看向安瓊。
“丈夫。”
安瓊有些驚訝,畢竟琉璃的年齡太小了。
“你幾歲?”
“再過幾個月18!
“他呢?”
“19。”
“你從沒想過你們的年齡太小了嗎?不適合承擔那么多那么重又如此復雜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