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發生什么事?
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了吧?
想起阿爸遇害的事,他不禁心神不寧。
他起身穿過廚房,拿起雨傘,走到后院,躍上圍墻,但見那女人抱著塑膠袋,瞪著門淋雨。
他按開雨傘,唰地一聲,夏莼美聽見了,回身看見上方的他。
“忘記帶鑰匙了?”他撐著黑傘,蹲在圍墻上。
她搖頭,驚恐地指著大門。
“蜈……有蜈蚣!倍沂欠浅4址实募t蜈蚣,就攀在門上鎖孔處,她臉色慘白,不敢開門。
“喔!睆埦拯c點頭,這玩意兒很愛雨后現身。“你不知道嗎?趁現在剛好認識一下基隆特產,大蜈蚣!闭f著將傘拋向她!敖又!
夏莼美接住,擋住雨。
“在這等著。”
張峻赫回到屋里,一會兒拿來鐵夾,翻過圍墻,站在她身旁。
他看著霸住鎖眼的蜈蚣,其粗如食指,其長勝過攤開的手掌。
“到我后面站著!
夏莼美立刻躲到他身后。
“這東西雖是益蟲,會吃蟑螂,不過要是被咬一口,可不是開玩笑的!彼f道。
夏莼美心驚膽戰,看他挾住蜈蚣,它瘋狂地掙扎扭動。
她驚呼,揪緊他背后衣服尖叫!八艿袅恕阕ズ,抓好!”
是要扯破他衣服嗎?真是,他又沒耳背,干么嚷成這樣?
“我要活捉它!
“不直接弄死嗎?”
“那多浪費,這個泡油可以治疔瘡,我那有一大罐——”
“不要說了!這條送你,不用客氣!毕妮幻姥诙优。
他一手握住挾著蜈蚣的鐵夾,一手抓住她手臂!澳阕∩絽^以后還會常看到,逃避不如面對。”
她啊啊叫,像被繩子系住的貓兒亂奔亂竄,驚恐不已,不敢看他。
“你看清楚,像我這樣挾住它就沒事,你要戰勝恐懼!”
戰個頭啦戰,她直接蹲下抱頭快哭了!鞍萃心米摺
“你先幫我拿著,我還要回去拿罐子裝。來,給你!
“不要!”她龜縮成團,拒絕面對。
張峻赫大笑。敢住事故屋,卻怕紅蜈蚣?
過了一會兒,他終于道:“你可以轉過來了,我已經用石頭把它壓住。你看著它,我去拿罐子!
她這才淚眼汪汪地轉過來,瞪著地上被壓住的蜈蚣,還看得見一截尾巴在扭動。
張峻赫回來時,手拿罐子,蹲在地上將蜈蚣挾進去!澳阗I房子沒先做功課嗎?這么嬌貴還是回臺北吧,這里不適合你。”
這么看輕她?“我不是嬌貴,一般人看到這么大的蜈蚣都會怕好嗎?”
“你是廚師,可以把它看成蝦子!
“差很多好嗎!”
“蜈蚣通常是一公一母結伴行動,你看附近是不是還有一只?”
×,她會暈倒。
他大笑,將一包黃色粉末遞給她。“挑有大太陽的日子,把這個跟米酒頭調勻,刷在門窗和房屋周圍,就能預防蜈松入侵!
“這什么?”
“雄黃!彼淮暌撸妮幻绤s喊住他。
“等我一下!
她進屋,拿來一罐東西給他。“這是我自己做的黑糖蜜桔,我看你有抽煙,用熱水沖了喝,對喉嚨和氣管很好……還有,那個……”她低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謝了。”
之前懷疑他是殺貓變態,這會兒卻煩勞他解圍,怪不好意思的。
第4章(2)
張峻赫回到屋里,在客廳窗邊扭開罐子,拿湯匙舀一口含住。
桔香芬芳,蜜潤口腹,他在長椅上躺下,雙手枕在腦后,怔怔地含化那一匙甘甜,合上眼,竟然笑了。
孤僻已久,久到忘了與人往來也會有像這樣的時候。
后勁甜潤如蜜,芳滲肌理,沁潤體膚,然后能像這樣在事后細細品味,復制與她交集的每一瞬間。
更令他料想不到的是,此后夏莼美常不請自來,現身他腦!
基隆的雨,時大時停,斷斷續續。
夏莼美沒錢找人抓漏水,只好先買大水桶放在屋內頂著。她白天要上班,晚上才回家,也沒空去頂樓檢查排水孔。她上網查過資料,暗自希望待天氣放晴且她又有空時,找到排水孔把它清干凈,或許問題就能解決。
不只漏水問題,搬家帶來的東西還放在紙箱里,每天只能整理一點點,雖然累,但因為康勝斌劈腿的沖擊,混亂的心情終也逐漸平靜。
除了葉招弟,其他咖啡廳員工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只覺得老板和老板娘近口互動怪怪的。老板康哥總心不在焉注意著夏姐,一副動輒得咎的樣子,而且還暴瘦,英俊帥氣的臉冒出胡渣,疲憊而頹廢。
康勝斌還不死心,然而每當他找機會要和夏莼美求和時,她不是躲開,就是凜普臉重復要求。
“你要是還有骨氣,就離開咖啡廳,資金我分期付給你。如果不肯,拜托我們就好好工作,不要再跟我講這些五四三!
她鐵了心不回頭,放不下的反而是劈腿的康勝斌。
而世上有一種人最可愛,就是別人的男人,會有這種想法的,多半是美麗的女人。劉心蕾身為美女,覺得世間男子皆為囊中物,手到擒來易如反掌,不易如反掌就會心癢,一旦心癢癢就特別覬覦,感覺也特別興奮。
因此她看康勝斌就像望著冰淇淋,長年握在夏莼美手里,忍不住湊上去舔一舔,嘗看看滋味如何,順便驗證自己魅力無敵。
不過她可不是真要搶來放身邊,畢竟放身邊的總是很快就爛了(金子例外)。劉心蕾愛錢,不稀罕跟誰定下來,因為她不信愛情能有長久時,能長久的都是錢。
這點她那各自離婚、結婚又離婚不!盎琛毕氯サ母改甘痉兜煤軓氐祝罱K他們緊抓在手的就是不動產。
瞧瞧愛情多浪費生命,像康勝斌和夏莼美交往五年,原來也不堪一擊,這么一鬧就分手,這就是人人歌頌的真愛?切!
內疚嗎?不,該幫康勝斌解釋的她都跟夏莼美解釋了,打電話去還被她罵,小三當成這樣夠慈悲了,玩玩而已嘛,要怪只能怪夏莼美想不開。
她身為“夏天咖啡廳”合伙人,不管事,只負責分紅,雖沒苦勞,但有恩情。想當初他倆開咖啡廳,要不是康勝斌找她拿出三分之一的資金,他們會有今日的規模?
靠夭的是多年好友(兼炮友)的康勝斌竟發神經,半夜跑到她家來爛醉,賴在客廳哭喊沒有莼美睡不著。
“我沒辦法睡啊,房子變大了很奇怪。”自從夏莼美搬走后,他胡子不刮以示懺悔,雙眼紅腫顯示常哭,衣著邋遢,沒人燙襯衫也沒人洗衣褲。
失去女人的男人像只流浪狗,他每天用這頹廢模樣去咖啡廳上班,只為了廢給夏莼美看。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臉!靶睦伲憧刹豢梢詭蛶臀,過來像這樣輕輕搔我的臉?莼美都這樣做,然后我就能睡著……”
啪!劉心蕾直接甩他一巴掌。“抱歉,呼巴掌我比較會!
“我這么慘了你還打我?”
劉心蕾果然是狠角色,不同情就算了,還掐他臉取笑他!巴郏┦輾G!是有沒有這么難過?”
“廢話,我們在一起那么久,她很愛我,我太對不起她了。”如今家里像廢墟,但見此刻劉心蕾睡袍里啥都沒穿,肌膚白若雪,胸前有激突,他身體下意識起了反應,遂狼嚎:“拜托你也換件衣服!”
拜托是誰半夜跑來盧?劉心蕾不在乎睡袍敞開,里面若隱若現,管他是要哭還是要流鼻血都隨便,姊姊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