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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來孕也轉 第5章(2) 作者:素問
    以前的他只做不說,對她的體貼都在舉止之間,此刻的他像是一只掙脫了束縛被的蒼鷹,自由飛翔,如果可以,永遠陪伴他下去該有多好,玉夭在怔忡時已被他拉進屋子。檀桌上擺著備好的一套茶具,裊裊熏煙盤旋而上半空,翹楚隨手抄起鐵夾撥弄小爐子的薪柴,“這樣衣衫很快會干!

    “世子在王府處尊養優,想不到會做此等小事。”身為狐仙的狐翹楚最不怕冷,命格轉到世子身上,又有成群仆役,輪不到他做才是。

    “以前是不會!蹦﹃骂M,火苗照耀他的面龐,“自從大病痊愈,我會做許多以前不會的事!

    “例如?”

    “例如現在!彼捻愚D移向她,“我討厭女人,從不和女人多話,即使是現在!

    她一眨眼,接著怒然而起,“你沒把我當女人!”

    他看她半天,然后,開懷大笑,“哈,如果不把你當女人,早就把你的衣服扒掉,直接晾在火爐上,而不是讓你遠遠地坐在旁邊烤火!

    玉夭尷尬地囁嚅:“無禮。”

    “你對本世子才叫‘無禮’。”他氣定神閑地說,“從沒人這么跟我說話!

    “你娘親也不能嗎?”她挑起眉。

    “我說過我討厭女人。”他說。

    “你怎么可以討厭生你的人。”她明白翹楚對她的熟稔親昵是源于兩人之間深刻的淵源,然而,樓玉京說過暫時狐翹楚只能記得真正世子的經歷,到底淮南王府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地方,讓兒子討厭母親,那狐翹楚以后都以這個身份生活是好還是不好,實在沒底。

    “我不是她兒子!

    玉夭呆住,繼而趕緊走到窗邊打開看看,確定沒人才回到近前,“你瘋了,這種話不可以亂說。”

    他不以為意道:“玉姑娘,你何必緊張!

    “我——”她沒法子解釋其中的前因后果,怕是說了他也不會信。

    “我是誰我很清楚!甭N楚丟下一塊柴,拂了拂袖上微塵,拎起茶壺為兩人都斟上一杯,“以前是以前,從地獄繞了一圈回來,我的日子由我做主!

    如果不是深知他此刻沒有以往記憶,玉夭一定會認為他在暗喻狐仙身份所帶來的無奈。

    她捧著杯子,一口一口啜飲澀澀的茶,他深邃的目光徘徊在她身上,令玉夭沒有辦法回避,咳了咳道:“公子,非禮勿視!

    “你問了許多!彼,“我卻只知你的名。”

    “王府軼事于我并無瓜葛!庇褙矓棵嫉溃澳愦罂煞判,玉夭不是亂嚼舌根的女子!

    “若有顧慮就不會向你說。”

    玉夭避開他閃爍的眸子,“這樣便好,有緣他日再見,小女子告辭!

    “外面還在下雨!彼麘袘械靥嵝,“你不是要見樓掌門?”

    “我不怕淋雨,樓掌門可以改日再見。”玉夭攏攏前襟,提起裙擺,“再說也必須走了,有人在等我,”

    有人在等她?

    “是男的?”問完他也有些錯愕,那口氣有太多酸味。

    想起從她肚里出來的劫生,玉夭回眸嫣然一笑,“男的!

    翹楚盯著她看,脫口而出:“你結交之人都是男子?”樓掌門是,而在等她的也是!

    玉夭愣了愣,有種說不出的意味,須臾手輕撫云鬢,淺笑道:“我說過,我沒有清清白白的家世!

    言罷,推門而去,入了雨中,一會兒消失不見;茨贤醺雷記]有去關那扇門,任雨借風勢撲了進來,澆滅盆中之火。

    “你見到他了!

    “嗯!

    山下的木屋里傳出兩個人的對話。

    倚窗而坐的紅衣女子膝上趴著個銀發娃兒,無邪的大眼滴溜溜亂轉,聽不懂大人在說什么,只努力地咬著女子的纖細手指——

    雖然他還沒有長牙。

    樓玉京開口道:“他問起了你的來歷!

    “掌門怎么說的?”

    “這是你的私事。”樓玉京說道,“我自然無權置喙!

    “掌門應該把我說得神秘些!庇褙哺窀褚恍,“那樣他就更好奇了!

    “你有何打算?”樓玉京是從不開玩笑的人。

    玉夭抱起劫生讓他騰空蹬著小腳丫,“聽說淮南王每年都會回京述職!

    “不錯!辨偸馗鞣降耐鯛敹紩粢粋適當的時候進京向皇帝匯報一年來當地的民情。

    “那不就更接近皇宮?”玉夭托著劫生的小腦瓜吻了一下,“得手之后近水樓臺先得月,直接給翹楚灌下去!

    那么大功告成。

    事情說易行難,要隨淮南王進京談何容易,進了京要混入皇宮談何容易,不用手段要得到九花靈株談何容易?

    這個女子目標很明確。

    她,沒有去想后路,或者壓根不要后路。

    “有人來。”忽然,樓玉京警覺地說。

    玉夭隔著門縫向外一看,不知是愁上眉梢還是松口氣,似笑非笑,“該來的始終會來!

    “玉夭姑娘可在里面?”

    翹楚身后的不遠處站著幾名家丁,但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敢靠近半步。

    玉夭喃喃道:“公子是要辭行嗎?”

    “我的確要下山。”翹楚雙眼緊鎖門扉,“但不希望錯過什么!

    “此話何意?”她背靠在門上輕輕地問。

    “翹楚冒昧!彼p手負在腰后,“臨行前希望再見姑娘一面。”

    “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玉夭若有所思道,“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橋須過!

    “真不肯見面?”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玉夭握著一綹發絲的手緊了緊。

    “來人,把這座木屋拔起抬回王府。”

    什么?

    玉夭咚一下推開門,“你在胡鬧什么?”這是玉虛宮供人休憩的地方,他憑什么任性妄為?

    “你出來了!

    淡淡的霧靄散去,紅衣如焰,露出雖是眉角倦怠又食指點出氣勢的她,看得在場諸人無不炫目。

    玉夭無力地撐著額角,“世子想怎樣?”

    他望著她,“跟我走。”

    “你不覺得很唐突?”她撩開眼皮。

    翹楚搖頭。

    玉夭揚起眉,“你根本不清楚我的來歷,也不知我經歷過什么,帶我走不怕帶給王府危險?”

    “有我在,不會讓你有危險!彼f。

    玉夭的眼眶有些濕潤——

    狐翹楚,不管是什么時候,你都在一心一意保護我嗎?

    翹楚向她伸出手。

    “我已不是姑娘!彼嘈Γ澳悴唤橐鈫?”

    他果然皺了皺眉。

    “男人都會介意這個的吧!彼D過身哂然道:“不要把一見如故想象得多美。”

    “為什么他不在你身邊?”

    玉夭的腳步頓住。

    “如果不能好好對你。”翹楚眼都不眨一下地開口道,“應讓你自由!

    他,不是介意她嫁過人,而是心疼她身邊無人憐惜?

    “即使我有一個孩子?”她進屋抱出床榻上四腳朝天的小劫生。

    翹楚一眼見到那個銀發的嬰孩,心頭似被震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摸他柔嫩的小臉。

    玉夭靈巧地避開他的手。

    “你怕我傷他?”他又皺眉。

    玉夭默然不語。

    “你未免太小看我!甭N楚一陣冷笑,打橫將她抱起,“你愛這孩子,我便待他如你!

    “放我下來!彼永w細的腰肢,“這里不是你的王府。”

    “世子!

    樓玉京從屋中步出,“此子必須留在玉虛宮才有生路!

    “原來掌門也在!甭N楚沒有半點放下懷中之人的意思,“玉夭是你之友,如今被我邀至府上,你當不會有所異議!

    樓玉京一甩拂塵,“只要她本人同意!

    翹楚低下頭,“你怎么說?”

    玉夭垂眼,“我不同意你會如何!北凰г趹牙,而自己懷里是他們的骨肉,奇妙的滋味無聲蔓延。

    何年何月他們才能一家相認?

    “日后你多了甩也甩不掉的跟班!彼托,胸膛微微起伏。

    玉夭看了看樓玉京,“掌門,劫生拜托了!

    樓玉京上前接過小嬰兒。

    嬰兒從母親溫暖的懷里離去剎那,隱約感應到什么,哇地大哭起來,小臉漲得又紅又紫。

    猶似抽出一寸寸骨血,玉夭抓緊翹楚的袖子,而翹楚的心也倏地揪疼難當,甚至透不過氣。

    為什么……這對母子讓他如此割舍不下去?

    只因一見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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