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信可是臺灣營建龍頭,這圈子里沒有人不想跟頂信這樣的大財團合作的,更別說他們每年推的案子比誰都多,我們這種小公司自然要跟著他們屁股后面撿點小利潤討討生活!
“這么說……現在頂信集團都是那個向柏成在做主?”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雖說只是掛個經理職,但權力很大,根本是地下總裁。老實說我不大欣賞向柏成,不可否認,他年紀輕輕就能主導這么多案子,肯定有兩把刷子,可他做事太狠,為了成功不擇手段,敝人在下我實在不欣賞!
“向伯父呢?他不管事了嗎?”
“聽說向伯父最近身體不大好,幾乎都在家靜養,鮮少公開露面,所以公司很多事情都交給底下人去做,想當然耳,大家自然沒少巴結向柏成!
“要一直是這樣,那可就糟了!庇喟捕湫忝嘉Ⅴ,喃喃自語。
“你說什么?”
余安朵拚命搖頭,“沒有啊,我是說這個向柏成還真不簡單,假以時日……”必成后患。
“假以時日只怕要搶了向之謙的風采。”話鋒一轉,她湊上前去逼問:“你和向之謙現在怎樣?”
她無辜的瞟了涂奐真一眼,“什么怎樣?”
“當然是問你們還有沒有保持連絡?那家伙到底什么時候才要回臺灣?女人青春有限,想不想負責大家講清楚,干么占著茅坑不拉屎?”
“就不能換個形容詞嗎?”沒有人被形容成茅坑還笑得出來的。
“我有說錯嗎?小姐,都七年了,襲底把女人當什么啦?既然他愛在那邊拿喬,你也爽快點,別再死心塌地瞎等了,反正明天周末沒事,咱們姊妹倆一塊兒聯誼去。要知道,女人若是太矜持,好男人都要被搶光了,我們要自強。”
第8章(2)
于時間上來說,向之謙確實已經離開臺灣七年,可對于前天早上剛從二零零六年來到二零一三年的余安朵來說,充其量不過是兩、三天的事情,而相較于涂奐真對于七年等待的憤怒不平,她其實更多的是心慌。
習慣了過去一個月來的朝夕相處,這幾天總看不到他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范圍里,思念無端濃烈,心就像是被紅螞蟻咬著,一口一口的啃噬,雖不至于讓人立即致命,卻像是一種凌遲,慢慢地、一點一滴的折騰著她。
如果才幾天就已經這樣難捱,不敢想像在真真實實地喜歡過之后又苦苦等上七年,將會是怎樣的一場暗無天日、水深火熱的無止境煎熬。
“是是是,要自強!彼笭栃φf。
然而笑容背后,余安朵忍不住想,心里沒人的時候當然要自強,可心里有人的時候能怎么辦?
更別說那個人已經像藤蔓似的在她心里扎根,只怕這輩子拔都拔不掉,她怎么還有多余的心力給旁人,哪怕只是一抹目光。
“你喔,就只會敷衍我!”涂奐真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喏,吃點西瓜消消火吧!彼貌孀游沽艘豢谖鞴系酵繆J真嘴里。
涂奐真皺眉瞪她,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后,忍不住又問:“安朵,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一輩子不回來,難道你就枯等他一輩子嗎?”
余安朵嚅了嚅嘴,蹙眉,又松開眉,嚴肅地像是在思考什么宇宙大問題般,許久,她才小聲說:“他好像打算要回來了!
“什么好像不好像,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就不能明確一點嗎?”
咬了下嘴唇,余安朵索性把收到電子信件的事情說給涂奐真聽。
打從收到這封電子郵件,余安朵的心就沒平靜過,一下子像是飛上云端,一下子又像是墜落深淵,一顆心被搞得患得患失,整個人被期待與不確定拉扯著。
或許是因為那個稱呼吧,信件里,他親熱地喊她“親愛的朵兒”,問題是,向之謙從來不這樣喊她。
她強烈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檢查了通訊錄,發現確實是從向之謙的信箱發過來的,難道有人在惡作?
“傻啦你,你不會說你想去接機,回信問他班機時間。”
“我問了……”
“結果呢?他怎么說?”
余安朵搖搖頭。沒有,什么都沒有,那封信就像是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她很想裝作沒事,可眼睛就是不爭氣,一股熱氣不斷往上竄,最后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強忍情緒,才沒讓自己失態。
知道她不好受,涂奐真懊惱自己沒事干么提向之謙,結果害好姊妹傷心,趕緊陪罪道:“知道樓上的H俱樂部吧?我老板說只要我能搞定高雄這個案子,他就免費招待我去大吃一頓,到時候姊姊我帶你一起去吃香喝辣。現在,繼續補充營養吧,多吃一點,星期一才有力氣繼續跟它拚了!”
涂奐真拉著余安朵起身,拿著餐盤宛若女戰士般朝甜點進攻。
華季酒店的歐式自助餐廳人滿為患的同時,樓上的?!會員俱樂部包廂里,向家人正一塊吃著久違的團圓飯。
“知道大哥要回來,爸這幾天不知道有多高興,平常不愛出門的他,早早叮嚀我媽務必要在俱樂部訂桌好菜,說要帶全家人出來好好吃頓飯,還命令我一定要把時間空出來,不許加班不許應酬,可嚴格了。”向柏成對向之謙告小狀。
“難得一家人吃飯,當然比加班應酬都重要。之謙,你快吃,我讓你阿姨交代廚師多弄幾道你愛吃的菜,快吃快吃!毕蚋搁_心的喊著去美多年,好不容易回臺灣的大兒子。
“爸你也吃!毕蛑t夾了塊爽口不油膩的醉雞到父親碗里,接著又夾了一塊到張月麗碗里,“阿姨,謝謝你,又讓你費心了!
“沒什么,你難得回來一趟,要多吃點!币姷较蛑t,張月麗不自覺得又拘謹起來,小心翼翼的吃著醉雞,笑得很是客氣疏離。
“對了,大哥這次會在臺灣待多久?依楚氏集團的福利,至少也得給一個月的長假才不算虧待員工!毕虬爻呻S口問起。
“我已經辭掉楚氏集團的工作了!
聞言,向柏成握著筷子的右手僵了一下,但很快的掩飾過去,繼續假裝夾菜。
“你大哥已經決定回來臺灣幫我,楚氏集團的工作自然得辭掉!
辭了?!向柏成扯了扯嘴角,“那太好了,公司有大哥在,爸就能享清福了,難怪爸這么高興!彼Φ貌惶匀弧
“別這樣說,公司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懂,倒是你,柏成,這些年多虧有你這么用心在幫爸爸處理公司的事情,我才能無后顧之憂的在美國念書,大哥真的很感激你,來,我敬你!彼谖钦\懇的舉杯。
“一起來,大家一起來……”向父開心地讓全家人一塊拿起酒杯,慶祝這令人愉快的日子,酒液入喉,每個人臉上都堆滿笑意。
“咦?爸,今天選的這支酒跟我們平常喝得不大一樣!毕虬爻烧f。
“就你小子舌頭最靈!”向父漾開笑容。
“果香濃郁,口感飽滿,可見是好年份的酒!毕蛑t說。
向父看了看向之謙,須臾,他斂起笑容,總是銳利的黑眸難得露出一絲迷蒙,接著用感性的口吻說起這支酒的來歷。
“之謙,爸一直沒告訴你關于這酒的故事,這支酒其實是用你出生那年的葡萄采收后釀造的酒,是你母親生前一位法國酒莊的好友送的,我還記得當時你母親藏的可嚴實了,說是要等你娶老婆宴客時才許拿出來喝。我說我生的是兒子,又不是女兒,搞什么女兒紅那一套規矩,夫妻倆還為此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