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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期的愛情股 第三章 作者:暉蘭
    阿蘭徹夜未歸。等她終於出現在我面前,已是次日傍晚。

    和這個迷糊女溝通簡直是全宇宙最困難的事!還沒等我把事情始末問清楚,公寓里就來了不速之客──那個曾與我們有數面之緣的小混混。

    阿蘭叫他“柱哥”。

    我不管他是混哪里的,但只要他傷阿蘭一根寒毛,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最讓我吐血的是,阿蘭這個沒大腦的笨蛋居然還護著他!?

    “你……你們……我不管啦!”我氣得大叫一聲沖回房間。

    翻出最吵的搖滾舞曲插進CDPlayer,我像只無頭蒼蠅一樣跟著震耳欲聾的節奏在房里轉圈圈……

    倘若將阿蘭說的拼湊起來,我只能得到一個結論──她被人占了便宜,而且是用下藥這種卑鄙無恥骯臟不入流的手段!

    至於那個叫什麼柱哥的,一身混混味道,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不行!身為這個迷糊女的室友、死黨兼管家婆,我有義務保護她遠離危險!

    轉了N圈之後,我站在原地指天立誓,不將這個混混趕走誓不罷休!

    甩門沖進客廳……人呢?

    外面有動靜……室友在我的注視下將入侵者客客氣氣的送出門。

    什麼嘛……我悶哼一聲鉆進廚房喝果汁。

    不一會兒,阿蘭也晃了進來,手里拎著便當盒。

    “柱哥給的,吃嗎?”

    “你有沒有腦啊?這種混混給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吃?”

    “柱哥不是小混混……”

    “還頂嘴。俊蔽覛獾米テ痣u腿就啃。“都說女大不中留,遇上個男人就胳膊肘朝外拐!虧我昨天擔心了你一晚上,你說你對得起我嗎?你說啊!”

    啃完雞腿,我忍不住又想嘗排骨,可惜還沒碰到就被室友搶回去護在胸前。

    “你檢查完了,該我吃了吧?”

    “你好自為之!”盡管火氣已隨著那只雞腿下去大半,我還是邊吮手指邊警告她!昂湍欠N人扯上關系沒好處!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做面膜了!

    “對了!”走到門口的我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需要補充!案嬖V那個柱哥,以後再來就多帶一份便當,否則不給他進門!”

    轉身時,我聽到室友一陣咳嗽。她好像嗆到了。

    盡管這個叫柱哥的家夥後來沒再出現,阿蘭也對我一再保證柱哥不是壞人而是她的救命恩人,對這次的事我仍然無法釋懷。

    可能是直覺,也可能是我對柱哥這類人的偏見,我始終隱隱覺得不安。

    雖然我盡量不把這份不安帶到工作上,但終究沒能完全克制自己的分心。

    當我第三次把該印單面的文件印成正反兩面後,我決心找人“分享”這種要命的不安。

    備忘錄里的電話有幾百個。我從第一頁翻到最後,突然發現自己對其中任何一個號碼都沒有撥打的欲望……這是怎麼回事?

    氣悶的將備忘錄丟到桌角,視線驀地擦過夾在折頁里的那道白邊。

    周一到周五,半價優惠……

    好吧,雖然這張紙片早被我折得不像一張招待券,雖然我并不指望那家夥真會等我去聽他的道歉,雖然我可以找出一百兩百個理由不再和他見面……但我得承認,這一刻,我有點兒想念那杯MusicDreamerSpecial的味道……

    八點正,我來到“愛琴!钡哪藓缦。

    在門口又碰到了Joe,一句話沒說就被他領到上回的座位,附送一杯MusicDreamerSpecial。

    “卿哥請的,他說你會來。”

    我只得沖著他那一口白牙點頭微笑。

    “謝謝,他人呢?”

    “在後面和小薇試音。小薇是新進的兼職歌手,今天第一天上臺,緊張得要命呢。幸好有卿哥在……”

    “他今天也上臺?”不知為什麼,我心里有那麼一點兒期待。

    “卿哥可是臺柱,每周至少上三場。通常是一三五,偶爾周末友情客串……”

    我不再有心思繼續聽Joe滔滔不絕,因為音樂變了,臺上燈光驟亮。

    四下響起的掌聲中,兩個人走上臺,一高一矮的身影對比鮮明。

    他還是那樣一身黑,懷抱吉他,頸上的金屬墜子閃閃發亮,唇邊一抹從容的笑。

    那個叫“小薇”的女孩坐在他身旁的高腳凳上。Joe說的沒錯,她緊張,不然不會把麥克風當浮木一樣抓在手里。

    小薇是個蠻可愛的女孩。圓圓的臉,大大的眼,就是那頭染成淺金色又刻意燙成鋼絲的頭發和可愛有些不搭。我有些介意的是那雙大眼里的光芒──毫不掩飾的叛逆和倔強。她要用這種眼神唱什麼?

    相比之下,那姓趙的簡直從容得過分。

    “今天介紹個新人給大家!彼慌男∞奔绨。“來,跟大家打聲招呼!

    “大家好,我叫小薇。”

    “還有呢?”

    “很……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在‘愛琴海’演唱,希望大家喜歡我的歌!

    “你們想不想知道小薇最擅長誰的歌?”

    “想!”“當然想!”

    附和聲此起彼落,一時間好不熱鬧。他似乎對這樣的反應很滿意,笑容款款的轉向小薇:“告訴大家,你最擅長誰的歌?”

    “王……王菲!

    一片寂靜。不只是臺下的其他人,就連我也愣了。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超強實力派的王菲?說實話,在親耳聽到證據之前,的確很難讓人信服。

    於是,在眾人期待的注視下,小薇唱起了王菲的《紅豆》。

    很好聽的聲線,盡管和王菲不是很像,卻也有股自己的味道。聽著聽著,我忍不住跟著小薇的聲音輕輕哼唱──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會──?”

    我卡住,因為臺上的小薇也在那一刻卡住?諝饫镏皇O掳樽嗟男,卻沒了小薇的聲音。

    每個人都在朝臺上看,包括我在內。她的臉很紅,眼里有水氣,麥克風還是抓得那樣緊,仿佛再一用力就會立刻折斷。

    “對……對不起……我……我……”

    “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小薇……”

    誰在唱?好像……是他的聲音?

    “她有雙溫柔的眼睛,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沒錯,是他在唱。手指在琴弦上撥出簡單的和旋,他微笑著唱出一首《小薇》,神跡般的……用眼神和聲音撫平了小薇的緊張。

    “小薇啊,你可知道我多愛你,我要帶你飛到天上去……看那星星多美麗,摘下一顆親手送給你……”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他的歌聲。

    “有一個美麗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小薇……她有雙溫柔的眼睛,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這是也我第一次發覺,一首如此簡單的歌也能唱出那麼多含義。

    他是真的……與眾不同。

    迎著他的視線,我舉起那杯MusicDreamerSpecial,用“愛琴!弊钐貏e的飲料向他致敬。

    小薇又開始唱王菲的歌。她沒再忘詞,圓圓的臉上有了笑容,也不知不覺松開了握在麥克風上的一只手。那把獨特的聲線終於成功釋放出屬於自己的魅力。

    而趙文卿,他不斷拿到點歌單,好像誰的歌都會唱,也確實把每支歌都唱得很好……

    僅僅一個“好”實在是有些籠統了,只因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那種感覺。有點兒驚訝,有點兒感動,也有點兒模模糊糊的不知所措。

    不知過了多久,本該在臺上的人突然出現在我桌前。

    我可能是發呆了一會兒,所以才沒發覺。

    “你不唱了?”

    “唱完了,九點到十點由另一班人馬上臺!

    看了看臺上空空的高腳凳,我忍不住問:“小薇呢?”

    “回後臺了!

    “她還好吧?”

    “沒事,新人上臺多少都會出些狀況,她今天只是忘詞而已。”

    “還有更嚴重的?走音嗎?”

    “當場失聲的都有!

    “我的天……”

    “習慣就好。你也看到了,小薇後來發揮得相當不錯!

    我歪著頭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在等我稱贊你?”

    “呵……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想藏起眼底的笑,可惜慢了一步。

    “你笑什麼?”

    我搖搖頭,不打算承認自己正為看穿他言語里的一點玄機而得意。

    “沒什麼,突然想笑罷了。那首歌是誰的?”

    “哪一首?”

    “就是……你幫小薇救場的那首。”

    “黃品源的《小薇》。”

    “那首歌叫《小薇》?別告訴我你早就料到小薇會忘詞,所以早早準備這麼一首歌救場……呃……你為什麼點頭?”

    “因為你說的是事實!

    “我隨便說說……”

    “歪打正著!

    “什麼嘛……”

    我突然覺得自己白白浪費了不少感動。沒錯,他用歌聲救了小薇仍是雷打不動的事實,可是……一句“早就料到”,竟讓當初的感動打了折扣,變了味道。

    為什麼他非把事實說出來不可?

    “Sorry……”

    “嗯?”我愣了一下!盀槭颤N道歉?”

    “因為你看上去很失望。”

    “有嗎?”我回敬他一個笑容。

    可能笑得過於燦爛了,我在他眼底讀出一絲置疑。

    不喜歡這種突來的沈默,我深吸一口氣,靠向椅背,稍稍拉遠和他之間的距離。

    “好吧,我接受。就當是你上次失禮的道歉!

    他仍是看著我,不說話。我很想告訴他,一直盯著別人看也是很失禮的。沒人喜歡無緣無故被他人研究,尤其是在那兩道比X光還有穿透力的目光下。

    不行,一定要說些什麼才好。

    我突然記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我不是為了聽道歉才來找你。”

    “我知道。”

    “你知道?”我先是一愣,接著不信邪的追問:“你知道什麼?”

    “兩個可能!彼斐鲆桓持浮!耙唬阌辛寺闊,需要找人商量。二,你和所有的回頭客一樣……”

    我看著他緩緩撥起食指旁的中指,看著他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

    “這里有你留戀的東西!

    “你覺得我是因為哪個理由呢?”我問他。

    “不是一就是二,我個人比較偏向第二個選擇!

    “為什麼?”

    “我不希望你有麻煩!

    “很遺憾,這次你猜錯了。”

    “你有麻煩?”他神色一凜。

    我搖搖頭。想起阿蘭,臉上的笑容不再輕松。

    “有麻煩的不是我,是我朋友。”

    聽我說完事情始末,他只送我四個字──“你多慮了!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我氣得幾乎當場跳起來!鞍⑻m因為這件事連工作都丟了!誰能保證她以後不被那混混纏上?”

    “害你朋友被解雇的似乎不是你口中這個混混。他救了你朋友不是嗎?”

    “那是阿蘭自己說的!誰曉得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相信你的朋友?”

    “我信!可我更了解她有多遲鈍!”

    “呵……”

    “你笑什麼?!不要太過分……”我兩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的目光掃向對面那一臉不合時宜的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彼蝗徽惺职袹oe叫了過來!安苄〗阈枰槐瑼rtofFighting。”

    “等一下!”我一掌拍在桌上,受夠了他這種自以為是的主控行為。“我想我有權選一杯自己喜歡的飲料!”

    “隨便你!彼柤缥⑿Γ瑢enu推到我眼皮底下。

    “Joe,給我一杯……”

    盯著菜單里的一長串名稱,我的聲音在喉嚨里凝固。

    那些名稱并不難懂,每個單字我都認得很清楚,問題是──他們組合之後代表的含義?誰來告訴我“愛琴!钡牟藛螢槭颤N不附圖片?!

    “選好了麼?”

    “馬上!”我沒好氣的瞪Joe一眼,發現他正朝對面那家夥努嘴,無聲的傳遞著只有他們自己了解的訊息。

    不甘心的再看一遍菜單,目光突然掃過那個“ArtofFighting”下面……

    我知道自己該點什麼了。

    “一杯KingofFighter,謝謝。”我把Menu交給Joe,刻意忽視他那一臉錯愕。

    “卿哥,你要什麼?”

    “還是ArtofFighting。”

    Joe離開後,趙文卿沖我搖搖頭。

    “不服輸是好的,可若是連喝水這種小事都要爭個高下……”

    “我高興!蔽夜室馓舾呙济

    “OK……你高興!彼谋砬橛行o奈!耙苍S我們該回到原點。”

    “什麼原點?”

    “你不是來找我幫忙的麼?”

    “你能幫什麼?”這次輪到我沖他搖頭,輪到我從心底感到無力和無助!澳隳軒臀野涯莻混混從阿蘭身邊趕跑麼?你能讓那姓胡的色狼得到應有的懲罰麼?事先聲明,我不會報警,那樣做阿蘭的名聲就完了……”

    “那個胡某人在哪家地產公司任職?”

    面對突來的問題,我著實思索了一會兒。

    “好像是叫……‘信遠’。我只聽阿蘭提過一次。怎麼了?”

    “沒什麼,我認識一些朋友,說不定能幫上忙!

    “謝了!蔽易焐蠎,心里卻不大相信他真有多大的本事。

    做個好顧問和好歌手是一回事,和那些不入流的卑鄙小人打交道卻是另一回事,比談一宗買賣唱一首歌要難得多……

    “這個給你。”他突然在“愛琴!钡男麄骺ū翅釋懴乱淮柎a!拔彝砩贤ǔ凇異矍俸!滋炜梢源蜻@個電話找我!

    拿著卡片,我有些發愣,含糊不清的“哦”了一聲。

    我不明白。我只是來找人發牢騷的……并沒指望任何人能幫到我。我有嗎?在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我其實是渴望幫助的吧?我要的,不僅僅是個聽眾,更是一只援手……所以我替自己做出了選擇。放著備忘錄上幾百個電話不碰,我來到這個叫做“愛琴!钡牡胤。難道,真像他說的……這里有我留戀的東西?

    啊~~不想了!再想下去大腦會爆炸!

    看到Joe端著托盤走過來,我伸手取過靠近自己的那一杯。

    一口入喉,我“哇──”的叫出來。

    “這是什麼。。克崴懒耍。!”

    手忙腳亂的搶過另一杯飲料,我一口氣灌下大半。清涼的薄荷總算稍稍沖淡了那種世界末日的強力酸味。

    對面的男人強忍著笑,視線落在我手中的玻璃杯上。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別告訴我這杯是你的……ArtofFighting?”

    “你說對了!彼粡楉懼浮

    “那另一杯是……”

    笑容在那張臉上逐漸擴散,終於到達肌肉可以承受的極限。

    他大笑著告訴我:“那是用十六只檸檬榨出的‘愛琴海’超強酸飲料──KingofFighter,祝你享用愉快。

    我的擔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喝掉三杯黑咖啡,犧牲掉好幾個小時的睡眠,看著鍾上的時針從十一走到十二,從十二走到一,再從一緩慢的向二爬去……我等來的竟是阿蘭和那個混混在窗下吻別!

    我怎能不氣得吐血?

    對阿蘭,我罵也罵了,勸也勸了,她卻困得根本不想搭理我,只在睡著前夢囈般的說了句──

    “柱哥不是小混混,他在外賣店打工……”

    在我的記憶中,這個迷糊女從未對哪個問題抱過如此堅持的態度。我不禁懷疑她是不是被人暗中下了蠱……

    不管怎樣,我決心把那個“柱哥”的底細查清楚。

    我記得幾年前去旅行社取機票的時候曾在牛車水路過一家偵探社。印象早已模糊,隱約記得是在珍珠大廈附近某條小巷深處,有塊不大的牌子掛在門上。

    於是,我把頭發綁成馬尾,換下工作套裝,戴上太陽眼鏡和棒球帽。

    瞧著鏡子,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很久了呢……工作後,我便極少以這樣的裝束出門。偶爾一次的同學聚會,通常也是穿著套裝直接從公司趕去聚會地點。

    匆忙,似乎早已是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扶正帽檐,甩甩馬尾,我在鏡前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不惜多花兩分鍾打量鏡中那個一身T恤牛仔褲的女孩。微笑,不知不覺勾起唇角,在我轉身的一瞬間。

    所以,我沒看到那個意識之外的表情。

    走在珍珠大廈附近的街道上,我不得不一再克制自己蠢蠢欲動的購物神經。

    沿街的幾百個店面雖然不大,商品價格卻比外面便宜了百分之二十以上。走過半條街後,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早些發現這個購物天堂。

    經過一家小食閣的時候,我再也受不了空氣里飄來的香味,大步流星沖進去又沖出來,手里多了一包剛出爐的豬肉干。

    吃著走著,東瞧西看。當我在珍珠大廈外環繞一整圈後,我終於愿意承認──牛車水兩年來的變化超出了我的想象。

    走回剛才那間小食閣,我問柜臺後的夥計:“這附近有沒有一家偵探社?”

    梳著平頭的年輕人用一種奇怪的眼光打量我。

    “你找偵探社?”

    我點點頭,不想說多余的話。

    “你剛才好像來買過肉干!彼蝗粵]頭沒腦的來一句。

    “沒錯……是不是我再買一包你才肯說?”我覺得自己碰上奸商了,正打算掏錢,卻發現他露出滑稽的笑容。

    “小姐你誤會了,我只是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那麼小一家偵探社,我找不到很正常。 

    “你有沒有看過馬路對面?”

    “馬路對面?”我立刻扭頭望去……

    “韓氏偵探社”五個鎦金大字,明晃晃的懸掛在對面二樓那排窗口之上。

    這……就是我要找的……偵探社?

    身旁的一聲輕咳將我從呆愣中喚回。

    “小姐……”

    “什麼事?”我看回那個店夥計。

    “你還要買肉干嗎?”他搓著手,一臉期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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