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瑄話都還沒出口,外頭便傳來楊如歆的拔尖泣聲!安还健锖湍棠潭急粨屪吡恕鞘俏业、我的!”
“那丫頭!蹦率蠂K了聲,開了門,拔聲便嚷,“說什么誰的?!”
“娘是我的!”楊如歆見機不可失,立刻掙脫丫鬟的手飛快撲上穆氏,那矯健的動作簡直和穆氏如出一轍。
“娘,歆兒真是……讓人傷透腦筋!备诤箢^的楊如涵無奈嘆氣著!坝袝r候聽人說話也不聽全,才會老以為瑄丫頭來了,是要跟她搶娘和奶奶!
她是故意說給守在廊外的丫鬟婆子聽,要她們別在才十歲大的楊如歆面前亂嚼舌根。
“她才幾歲,當然分不清楚!蹦率献匀幻靼着畠旱挠靡,冷銳目光掃過幾個丫鬟婆子,逕自抱著楊如歆往房里走!办,娘和奶奶都是你的,但也是瑄姐姐的,往后她就是你的姐姐,咱們都是一家人,懂不?”
“……不懂!焙孟穸,又好像沒有。
見穆氏又要解釋,楊如瑄揚笑道:“歆兒,姐姐生病了要人照顧,好可憐呢,可不可以把你的娘和奶奶都借給姐姐呢?”
“你會還嗎?”
“當然,娘和奶奶永遠都是歆兒的啊!睏钊绗u好笑地道。
“如果是這樣,我當然可以借你,但是你一定要還喔!
“打勾勾,騙人的是小狗。”楊如瑄伸手勾她短短的小指。
“對了,瑄姐姐上次畫的小狗好可愛,我還想再看呢。”楊如歆像是想到什么,趁著勾指時摸到床上賴到她身邊。
“這有什么問題?明天就畫!彼Σ[了眼,覺得一切變了,以往討厭的,現在全都是她的最愛。
第二章計策(1)
楊如瑄善畫喜書,不管是彩繪丹青還是潑墨山水,全都在她的筆下栩栩如生,讓楊如歆一再開眼界,儼然視她為神般地崇拜著。
“瞧,你哪有少了娘和奶奶來著,你還多賺了我這個姐姐,想看什么畫姐姐都能畫給你瞧!睏钊绗u擱下用慣的螺鈿小毫筆,拿起壓紋宣紙吹了兩下才交到楊如歆手中。
“瞧瞧,這虎兒是不是很可愛?”
“像貓呢!睏钊珈∽鞆埖么蟠蟮,覺得這只虎嬉鬧著,像是要從畫里跑出來。“是啊,幼時像貓,長大是虎,但只要適當調教,對自己人就會乖得像貓兒一般。”
楊如瑄說著,好笑地逗著妹妹秀潤的鼻頭!熬拖衲阋遣缓蒙苁,長大肯定像野馬一樣,成天到晚闖禍!
瞧瞧,原來如歆竟是這般好收買的,不過是幾張畫就將她收得服服貼貼,哪還有前幾日那般又哭又鬧來著。
“人家才不會呢!
“不會才好,你得要多跟如涵姐姐學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像娘不好嗎?”楊如歆噘著小嘴問。
“像娘也很好,不過,你要再收斂一點,還有別一遇事,凈聽身邊人的見解,還得要多方詢問才能確定所聞真偽!彼捳f得隱晦,小如歆是肯定聽不懂,但就是要她別聽得太懂,省得她傻傻地問了身邊的丫鬟婆子,到時候找她麻煩。
府里的下人大多對她有偏見,那是她自個兒恃才傲物所致,這點她肯定會改,可是就怕下人們為了趕她出府,混淆視聽,給了如歆太多偏頗的想法,把如歆變成另一個失敗的自己,那就糟了。
“……不懂!
楊如瑄笑瞇眼,一把將她抱在膝上!安欢矝]關系,往后致勤哥哥會一道教咱們讀書習字,到時候我教你,要不也還有如涵姐姐可以教你!
“可是昨兒個我聽樺兒說,姐姐要出閣了!
楊如瑄愣了下,想了想,也對,如涵姐姐確實是要出閣了,遠嫁恭王府……她們能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了。
如涵姐姐出閣,她該送她什么才好?
和楊如歆再玩鬧了一會,見她甜甜入睡,楊如瑄才把她的丫鬟找來,抱楊如歆回院落睡覺,她才舉步往黃氏所在的北藤院而去。
聽人說,出閣時要是收到鴛鴦繡被,能讓新人如交頸鴛鴦,恩愛到白頭。雖說她并不信恭王世子只會要姐姐一個世子妃,他的后院肯定也是鶯燕成群,熱鬧非凡,要他只心系姐姐一人幾乎是不可能,但至少添上她的祝福,就盼姐姐真能嫁得好。
不過,印象中她記得姐姐一直是過得頗不錯,聽說也將后院管治得服服貼貼……想來也對,姐姐是個聰明人,行事進退皆有分寸,不像她傻得想要專寵,才會讓自己落得那般狼狽。
為了讓姐姐開心,眼下趕緊讓奶奶差人教她磨繡工,待明年姐姐出閣時,她想完成一件鴛鴦被也并非不可能。
想是這般想,但想磨出繡工何其容易,就跟當年練字帖一般,為了寫一手好字,她握筆握得指頭都快抽筋,如今則是光為了繡花就不知道扎了幾下指頭,短短幾日,她的指頭都快要扎成馬蜂窩,濺在帕上的血也成了點點血花。
“哎唷,是哪個狠心的,竟要瑄小姐當繡奴了?”
楊如瑄沒抬眼,光憑那夸張聲調就知道是李氏又來湊熱鬧了。就見她慢條斯理地擱下手上的針線活,可憐兮兮地抬臉!耙棠,你瞧瞧我的手!彼斐鲞滲著血珠的纖白長指。
“這不是教人心疼死了嗎?”李氏面有不舍地拉過她的手,不斷地吹著氣,頭也沒回地對著身后的丫鬟道:“蓮兒,去拿我房里的金創藥!
“是!鄙弮毫⒖填I命離去。
“姨娘,不過是小傷罷了,不用抹藥!
“說那什么話?一個小傷是小傷,十來個小傷可就是大傷了,瞧瞧這指頭都快要被針給扎爛了,真是教人心疼。”李氏表面功夫做得十足,不知內情的人肯定會被她臉上的憐惜給蒙騙。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睏钊绗u笑得無奈,內心卻暗笑這人真不是普通的兩面人,要不是這把表面好功夫,和她替二伯生了一雙子女,怕早被二伯那般嚴謹的人給休到天涯海角去了吧。
“是說這好端端的,你學什么女紅折騰自己呢?哪怕是過到咱們二房,你依舊是官家千金,這女紅交給下人去學,你要是硬學了,豈不是把自個兒也當成下人了?”她面有責難,還不忘長吁短嘆兩聲。
楊如瑄聞言不禁微揚起眉,回想著她說要學女紅時,當場的下人有哪幾個,一面撥心思與她斡旋!凹娜嘶h下,總是要聽話點較妥當。”
想想也對,李氏這般擅長心計的人,會在二伯母和姨奶奶身邊安插眼線也不教人意外,只是那些不都是楊家從祖爺爺在世時就待在楊家的家生子嗎?怎會教李姨娘給收買了?
她忖著,又分出些許心神打量李氏。
“怎會說得這般委屈?你三房可是還有家底的……”李氏話到一半,佯訝道:“難道說為了得到三房家底,她們故意打壓你?那狼心狗肺的婆婆甚至逼得你不得不當個繡奴來折騰你?!”
楊如瑄神色一凜,毫不意外她如當初一樣拿三房家底誘騙她上當,倒是對她不敬黃氏極為不滿,但旋即壓下情緒,順著她的話訝問:“原來我家還有家底?”
原本,只是想稍稍教訓她的,但是看她連自個兒婆婆都辱罵,她決定臨陣換計,要李姨娘從此之后只能謹守本分地過活。
“當然有,好歹你親爹也是個七品縣令,怎會沒有半點積蓄?”李氏沉吟著,眸光一轉,似是替她打抱不平地道:“夫人和婆婆也真是的,扣著你的家底做什么呢?該不會是真要把你押在府里當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