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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情愁 第九章 作者:晨希
    考場在臺大,舊地重臨,心中感慨不少,景物依舊,只是人事已非,望了一眼身側的沈憶琳,她也正看著我。

    我對她笑了笑。“我是第二次來了!

    “以后你將會天天來!

    “希望如此!

    這一天考完試下來,一點感覺也沒有,對于答題的把握和準確性也不知有沒有五成,一切就只是憑直覺反應?吹筋}目,腦筋還來不及打轉,執筆的右手便洋洋灑灑寫下答案;看來,這次考試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套句老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在戰場上沒有朋友,只有敵人,人人繃緊那張原本就苦哈哈的臉,使之更……唉!不說也罷!

    “平白無故,為什么嘆氣?”

    “沒什么!”

    胡思亂想的事,怎么能說出來!在這緊張的時刻里,我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去想一些不關痛癢昀事!

    鍋子的來信中提起,大約我考完試,他也就回到這兒了。在這炎熱的夏季里,這是件唯一能讓我透心清涼的事,和鍋子該有整整一年未見面了吧!

    和他的友情未曾減少;友情就如同陳年好酒,愈陳愈香。

    不知他變了多少?

    人,是該懷著感恩的心去對待身邊周遭的人、事、物,畢竟在茫茫人海中,相聚、相逢皆是莫大的恩惠。

    回到家,沈憶琳只坐了一會兒,便說要回去了。

    “這么早就要回去了?”

    “不早了,再不回去,我媽準要把我登報作廢了!”

    “沒關系,還有我要嘛!”

    “是嗎?”

    “是啊!”我故作正經道。

    “好了,我真的該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來,記得要好好溫習功課,明天是最后一天考試了!

    “我知道!”

    沈憶琳向奶奶和爺爺道別后,騎著單車離去。

    我坐在沙發上發呆,腦中混亂得不知在想些什么,有咪咪、有沈憶琳,和一些曾經歷過的事。

    “曉宇!”

    我回過神來,自混亂的思緒中抽身。

    “奶奶,有事嗎?”

    “曉宇,你非常幸運,遇上兩個非常好的女孩子,一個是咪咪,一個是憶琳。如今,你和咪咪之間已成過去,你必須全心全意去對待憶琳,如果想腳踏兩條船,那么最后,你將會被淹死,而一無所獲!”

    奶奶的一席話,猶如給我當頭一棒,我猛然驚醒!是的,我不能再三心二意了,不然,不僅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沈憶琳的情。

    這一年來的埋首苦讀,所有的參考書、課本都一翻再翻,內容我熟得可以倒背如流,書本卻爛得可以丟掉了。在這最后的空閑時間里,我倒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我自問:渾渾噩噩地讀了三年書,除死背加強記憶力外,又有什么收獲呢?希望在何方?志向又該擺在哪里?人之所以能不斷進步,就是因為心中存有希望,前方擺著志向,可是,我卻不明白自己希望做什么?將來的志向又是什么?這豈不是可笑亦可悲嗎?

    窗外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北部的天氣通常都是陰沉沉的,即使是炎熱的夏季,也時常下著雨。

    好悶!心中總像是梗著一塊東西,取不出,也放不下,就這么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喘個大氣也覺得難過;沒由來地覺得愁,卻是不知在愁些什么。

    “曉宇,下樓吃飯了!”

    “哦!我馬上下去!

    推開桌上的那些書,今晚我什么也不想看,再看也只是浪費時間、浪費精神罷了。

    “曉宇,今天,你爸和你媽都來過了!

    奶奶在飯桌上淡淡地提起。

    “是嗎?”我扒了口飯,慢慢、慢慢地咀嚼,另一方面,也等奶奶的下文。

    “其實,你媽也知道自己不該過分干涉你的事,但畢竟她也是為了你好。你媽老了,真的老了許多,你該回去看看她的;你爸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家,只是不愿見他們罷了!

    我笑了笑,難怪人家說:知子莫若父!

    “這件事等我考上了再說!我吃飽了。”

    我放下碗筷,離開椅子。

    “這么快就吃飽了?”

    “嗯!我上樓去了!

    爺爺和奶奶點點頭,不再說話。

    這件事再僵持下去,對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好處,包括我在內;但是,我不能輕易妥協,為了表示我無言的抗議。

    把應考的一些文具和準考證找齊全后,我決定提早上床睡覺,吃飽睡足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事明天再說……。

    “考試有把握嗎?”沈憶琳問。

    我搖搖頭。“不管我有幾成把握,都不能決定成功與否;去年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失敗了,而且敗得一塌糊涂,不是嗎?”

    “那是意外,但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卻也是你太過于自信才會失敗。不過,失敗并不可恥,只要你能記取教訓,人都會有缺點,只要你試著去改進,自然缺點就不成為缺點了!

    “可能吧!”

    一道鐘聲響遍整個校園。

    “我該進考場了!”

    最后一場考試,考完也就解脫了?荚嚂r間轉眼就過,交出試卷,心中一片空白。結束了!再見!高中生涯的一切。

    走出考場,沈憶琳正在門口不遠處眺望。

    “嗨!”

    “考得如何?”

    “天知道我考得如何!反正都已經考完了,走吧!”

    “去哪?”

    “都可以!蔽衣柭柤纭

    “你不回去嗎?”沈憶琳抬頭看著我。

    “要!不過,晚一點不礙事的!你想去哪?”

    “我?”

    “是!”我點點頭!拔叶寂隳闳ァ!

    沈憶琳低著頭想了一下!昂冒!那你陪我去買小說好了。”

    “買小說?”

    “是!反正最近放暑假,也不用上課嘛!”

    “好啊!”

    沈憶琳似乎比較喜愛靜態的活動。

    走進中華書局,這里很眼熟。我站在門外多看了幾眼,對了,葉軒的家不也在這附近?現在大白天的,他應該還窩在被窩里睡覺吧?

    一腳踏進書局,我就知道我錯了,他不正精神奕奕地和店員談天!

    這下可好了!

    我走到沈憶琳身旁,她正看著架上暢銷的書籍;我頻頻回頭,葉軒正講得高興,絲毫未發現我走進來,不過,無論如何,待會兒付帳時就一定會碰面的。

    沈憶琳挑了兩本小說,回頭遞給我!熬瓦@兩本如何?”

    “好啊!待會兒還可以請作者簽名呢!”我看了一眼。

    真巧!這兩本書都是葉軒的大作,而其中一本,赫然就是陳子俞要葉軒送給我的《紫色愛情》。

    “是嗎?可是,我怎沒看到作者的簽名會?”沈憶琳四下看了看。

    “你喜歡葉軒的作品?”

    “是!他的小說寫得動人心弦,卻又不脫離現實,就像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或許結局并不很美滿,但是總教人心傷。”

    “是!看來生葉軒者,他父母;知葉軒者,你。 

    “別亂說,付帳了啦!”

    沈憶琳推了推我。

    葉軒一回頭,剛好看見我和沈憶琳,他淡淡地笑了笑。我可不能不聞不問,況且他待我不薄,就如同多年好友一般,人與人之間貴在坦誠相對,為對方著想。

    “嗨!好久不見了!

    “是啊!我還以為閣下失蹤了呢!”葉軒看見我身旁的沈憶琳,卻啥話也沒說、沒問。

    “我女朋友沈憶琳!

    葉軒伸出手!澳愫茫沂侨~軒,你可得看緊曉宇,否則他會丟的!”

    “你就是葉軒?”

    “是!不像嗎?”葉軒好奇地揚了揚眉。

    “不,我只是有些意外罷了!”

    葉軒一眼瞄到憶琳手上的兩本小說。

    “簽個名吧?”我問。

    “樂意之至!

    葉軒迅速而又俐落地在小說的第一頁簽下“葉軒”兩個字,龍飛鳳舞一般的字,象征他不受牽絆、永不竭盡的文思。好字!好人!好文章!

    “小張,這兩本算我的帳!

    “這怎么行?我自己付就好了!”沈憶琳連忙推辭。

    “沒關系,咱們是朋友,況且,我又不是常常送書給人的。”

    葉軒把書裝入袋子中,交到我手上。

    “干嘛?”我不解地問了一句。

    “干嘛?為女仕服務是你的榮幸!”

    “是!是!”

    “對了,明天來我家,有件事想跟你商量。”葉軒臨走時又回頭問。

    “好。≡缟鲜c,我準時到!

    不曉得他想跟我商量什么事?

    “憶琳,這小子要是敢欺侮你的話,你就來告訴我,我會把他寫進書中,公諸于世!

    “屁話!那種書有誰會看!”我咕噥。

    “別擔心,到時候你江曉宇就是名人了!”

    “謝謝你哦!”我白了他一眼。

    “不客氣,拜拜!”

    沈憶琳看著葉軒離開后,才道:“他很有趣,和他的書一樣令人感到興趣。”

    我在書店門口蹲下來,雙手托著腮。

    “你干嘛蹲著?”沈憶琳好奇地問我:“想什么?”

    “想……想待會兒要去哪里?”

    我有趣地看著沈憶琳的反應,面對行人的注目,我倒想知道她會怎么做。

    起初她有些尷尬,隨后卻非常鎮定,頗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勢。

    誰知她居然也蹲在我旁邊!拔遗隳阍谶@兒想!”

    我不禁暗暗為她喝彩,這一招不慍不火的,正好克制我的怪招。

    “想出來沒?”

    “還沒呢!”

    突然,后面有人開口了:“兩位,敝小店還要做生意,兩位如果喜歡蹲著的話,那麻煩向旁邊挪一下,不要擋著門口,好嗎?”

    我和沈憶琳相視一笑,人不輕狂枉少年,如果十年或廿年后再要我如此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憶琳拉著我道:“走啦!”

    “去哪?”

    “隨便走走!”

    走在沈憶琳身后,左手被她的手拉住,細嫩、柔軟、溫熱的小手拉住我的,我只能任她拉住,大氣也不敢吭一下,深怕一用力,就會捏痛她的手。

    韓伯母從正面走來,看到我和沈憶琳,似乎有些訝異,也有些生氣。

    “韓伯母,好久不見了。”我走上前去。

    “……”她一句話也沒說,眼光不曾離開沈憶琳。

    “她是我的女朋友,沈憶琳!蔽蚁铝撕艽蟮臎Q心。

    這句話拿來對任何人說,都不是難事,但是拿來對前任女友的母親說,卻得鼓起很大的勇氣。

    “這么快就交新女朋友了!恐怕你連咪咪是誰都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我……”

    沈憶琳拉拉我的衣角。

    “曉宇,我先回去了,拜拜!”

    看著她慢慢地走回去,不知她會不會生氣?

    “她已經走遠了!”

    “咪咪,她還好吧?”

    “你想呢?”韓伯母反問。

    “……”我搖了搖頭。

    “她瘦了許多,也變得消極了。你還愛著咪咪嗎?”

    “……”我瞪大了雙眼。

    我不明白韓伯母為什么這么問?也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我還愛她嗎?我在心中也這么問自己,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我希望你和咪咪重歸舊好,她有……”

    這是重點所在。

    在最初一剎那間,我有點興奮,隨即又想到沈憶琳的深情……不行!我不能這么做,她不是替身,也不是犧牲品,怎能任我要就愛惜如寶貝,不要就棄之如敝屣?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您!

    “為什么?難道你對咪咪真的一點依戀也沒有?”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辜負憶琳,畢竟她是那么的癡情,我實在不能這么做!”

    “那么,你就不在乎辜負咪咪嗎?”韓伯母的言語咄咄逼人,她是為了保護咪咪,我能了解。

    “感情的事不能強求,當初每個人都贊成我和咪咪分手,如今,您又要我和咪咪合好,不論我怎么做都不能令每個人滿意,那么,我決定依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對不起!”

    我道了個歉,便轉身追沈憶琳了,依速度來看,她大概已經到家了吧!

    我朝左邊一彎,鉆進一條巷子中。這是一條捷徑,能使我提早到沈憶琳家,對于沈憶琳,我只有更加珍惜她,才能回報她對我所做的。

    天!好喘!

    我停頓了一下,才舉手按鈴!岸_恕

    “咔啦”一響,門應聲而開。

    面對著我的正是沈憶琳,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嗨!”

    我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才剛哭過。

    她似乎知道我在注意她的眼睛,也發覺她的心情,連忙轉過身去背對著我。

    “憶琳——”我輕輕地喊了她的名字。

    繞過她,我走到她面前。

    “憶琳,沒事的,我這不是來了嗎?”

    面對她淚下如雨的雙眸,我心痛了。

    “我不想干預你的事,但是,我害怕你會就此離我而去,回到她的身邊!

    “不會的!蔽疑焓职焉驊浟論霊阎!拔也粫x你而去的,我需要你陪在我身旁。”

    “真的?”她抬起頭。

    “真的!”

    我替她拭去滿臉的淚痕,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了她。

    第一次,我發覺我是如此慎重而小心地去吻一個女孩子,有點像是在許諾。

    在我心中的某一個角落,尚被咪咪所占據著;但是,我按捺住不去想、不去聽、不去看,小心而又敏感地不去觸動它,將之埋在內心的最深處。

    如果可以,那么,就永遠不再想起。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何苦為了過去的事,再來傷了另外一個無辜的人呢?!

    夕陽西下了。

    人生就是如此,無數的日出和日落,愛與被愛、恨與被恨,交織成漫長的一生。

    回到家門口時,郵差正好來過,我探頭看看信箱內有沒有信,似乎有兩封,便伸手掏出信來。

    信封上的署名,一個正是本人我,而另一封是爺爺的,大概是拍賣會或捐款會一類的吧!

    信封上的字跡很陌生,我猜不出是誰寫的信,想了好久,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算了,拆開來看不就知道了!

    曉宇:

    這是我第一次寫信給你,也會是最后一次吧!

    謝謝你替我保密。錯誤的愛原本就該結束,不是嗎?我決定辭掉在這里的工作,轉回南部去,或許在那兒,我會找到更好的人來陪伴我。人總得向前看,不是嗎?

    你,心思細密得近乎敏銳,我不明白,到底是何種環境、何種家庭,才能創造出你這般的男子?“粗枝大葉”并不是男人的代名詞,這句話在你身上得到印證!皭矍椤边@兩個字,是甜蜜的陷阱,亦是痛苦的深淵,我曾身陷其中而不可自拔,如今一路走過來,一切都已淡然了;只是,我已遍體鱗傷,但終究是無怨無悔。

    好好珍惜你所擁有的一切,我相信你會的。

    祝學業進步!

    友江妤筆

    多么無奈的感情。

    我也祝福江妤,早日找到真正屬于她的幸福。

    “嗨!老哥!

    好熟悉的聲音。

    我迅速地轉過身來,鍋子不正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瞧他剪得極短的飛機頭,一身T恤和牛仔褲,展現出一種生氣蓬勃的年輕;雖然我和鍋子只差兩歲,但是感覺上,我似乎比他老了許多。

    “好小子,長高了嘛!”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不也一樣!”

    我搭著他的肩膀,的確,他成熟了許多,也長大了許多。肩膀變厚了,原本有些稚嫩的臉亦轉換成堅毅,他不再是一年前傍徨無依的小男孩了!

    “走,到里面談!”

    我伸手接過他手上的旅行袋。

    “老李!老李!”

    “什么事啊?小少爺!崩侠钭詮N房里擦著雙手走出來,抬頭一看見鍋子,便張開嘴笑道:“鍋子少爺,你回來啦?”

    “是!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好!好啊!”老李笑得合不攏嘴。

    “老李,麻煩你把這旅行袋拿到鍋子常住的那間客房!

    “好的!

    老李提著旅行袋上樓去了。

    鍋子緩緩地繞了房子一圈,什么話也沒有說。我知道,他懷念這里的一切。

    “一切都沒變,不是嗎?”他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對我說話。

    “咪咪呢?怎么沒看到她?”

    鍋子四下看了看。

    我一直努力遺忘的人,全都因鍋子的一句問話而復蘇、鮮明生動了起來。

    我靜靜地看著鍋子,猶豫著——說出來,還是不說?

    “你們分手了,是嗎?”

    他看著我的眼睛,肯定地說出這句亦是答案的問題。

    我無奈地默認。

    我不喜歡被出賣的感覺,偏偏我的眼睛會坦坦白白告訴對方,我極力不愿想起的一切。

    “什么時候的事?”

    “半年前吧!”

    “緣分已盡,又豈是人力所能挽留的!”

    “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

    “待到暑假完!不過,我可不付房租哦!”

    “你付得起嗎?”

    “我——付不起!”鍋子笑了笑!皩α耍氵在上大夜班嗎?”

    “沒了,F在是吃飽了玩,游手好閑的一個人,實在是很無聊!”

    鍋子點點頭!翱偹隳氵有點良心,那我陪你一起游手好閑吧!”

    “真不像人話!”

    “嘖!嘖!嘖!罵人不帶臟字!”

    這一夜,我和鍋子睡同一張床,老實說來也不算是睡,就只是你一言我一句,這么地談到天空露出魚肚白,才雙雙入睡。

    鍋子下南部之后,我總會感覺到孤單,雖然真誠相待的人不少,卻總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寂寞。也許是我無法適應鍋子的離去吧!

    “曉宇!曉宇!起床了!”

    隱隱約約,我好像感覺有人在叫我、搖我。

    突然間,一聲打雷似的大叫驚醒我。

    “江曉宇!起床了!”

    突然被嚇醒,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仿佛鍋子和咪咪站在床邊,四只眼睛全盯著我瞧。

    鍋子拍拍我的肩膀!靶研,該不會被我嚇呆了吧?罪過罪過!”

    我往鍋子肩上捶了一拳!俺粜∽!叫人起床也有這種叫法的嗎?”

    “誰教你睡得跟條豬一樣,叫也叫不動,只好在你耳朵旁大叫了!

    “才十點而已嘛!”我伸了個懶腰。“這么早叫醒我,干嘛?”

    “有人找你!蹦棠涕_口。

    “誰?”

    “一個自稱葉軒的人!

    “哎呀!”我伸手拍了后腦一下!拔揖尤煌私裉煲ニ,而且還讓他自個兒找上門來。奶奶,請你告訴他,我馬上下去。”

    我沖進浴室,匆匆忙忙地梳洗完畢,然后硬著頭皮下樓。

    “呃……早!蔽易チ俗ヮ^發,正不知該怎么解釋。

    葉軒開口了:“鍋子全部告訴我了,這也不能怪你,你又不是故意爽約的,我原諒你了!”

    “謝謝。對了,你約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我想創作一本小說!

    “寫小說?好呀!可是,我什么也不會!”我不解地問。

    “想請你當書中的男主角!

    “我?”我想了一下!拔也幻靼啄愕囊馑肌!

    葉軒想以我的感情和遭遇,寫出下一本小說。

    “難道你不覺得我的一切遭遇都很平凡嗎?”

    “是很普通,但是平凡中更令人感動!

    看著葉軒透露出熱忱的眼睛,我感動了。

    點了點有如千斤重的頭!昂冒!你要我怎么做?”

    “你肯答應了?”

    “是啊!”

    “謝謝你。我只需要你抽出一些時間來,對我描述關于你所經歷的愛情、親情、友情和你的感受,我相信這會是一本好書!

    “好吧!那么,我下午過去,你先回去睡個覺!

    “一言為定!

    “嗯!”

    “鍋子,有空來我家坐坐?”他邀請鍋子。

    “好的,拜拜!”

    “再見。”

    我不禁疑惑:葉軒怎么會認識鍋子?

    “鍋子,你們怎么認識的?”

    “他一眼就認出我是鍋子,他說,陳子俞常跟他提起我們三個人的事,所以才認出我來!

    “他很厲害!”我佩服他光憑另一個人的敘述,就能認人的功力。

    “下午我要去葉軒家,你去不去?”我問。

    “不了!”鍋子嘆了口氣!拔蚁,我該回家去看看,畢竟一年沒回去了,漫長的三百六十五天,不知家人們都還好嗎?”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鍋子的心結已經打開了,他已能坦然地面對那一切,不再憤怒不平、不再心傷,但是,我呢?我能嗎?……

    吃過午飯,鍋子立即動身回家,我想郭媽媽看見鍋子的時候,一定會激動得掉下淚來。我聽說鍋子下南部之后不久,郭媽媽便四處打聽鍋子的下落,不過,沒找到這兒來。就算她當時來問我,我也不會說的,既知今日,何必當初!話雖然這么說,我還是希望鍋子一家能團圓,和和氣氣地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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